1 地牢

你的國家背叛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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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俘虜可真漂亮。

這是封凜走進暗無天日的地牢，看到倚在牆邊的人時，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第二個念頭是，可惜了。

那是個年輕的男人，垂眸倚靠在牆邊，被手铐铐住的雙手放在腿上，一點掙紮都沒有。

他身上穿着軍裝，只不過有些地方破裂開來，鮮血一層層暈染透徹。封凜知道，那是不久前結束的刑訊留下的痕跡。

可即使是這樣，男人背部依然挺直，是經受多年訓練的将領最标準的坐姿。那張白到透明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沒有驚恐，更沒有痛苦，他很平靜的擡頭，不帶任何情緒波動，甚至是冰冷地看了封凜一眼。

封凜摘下手套，随手遞給旁邊的親衛，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與他平視：“楚上将，久聞大名。”

楚望沒說話，眼中泛出更徹骨的冷意。

封凜倒也不在意，事實上他說的話是真的，他确實一直聽說這位年輕上将的英勇事跡，甚至保持有十二分的好奇，即使這是敵國的将軍。

但兩國保持和平多年，封凜還曾遺憾沒有機會與之較量，沒想到對方愚蠢的皇室竟然幹了這樣一件傻得徹底的事。

封凜的語氣帶着惋惜：“上将，別掙紮了，你為之保守秘密的效忠者是個蠢貨，這件事你比我知道得清楚，何必為此作踐自己呢？”

“你為他們流血犧牲，可是……”封凜盯着他的眼睛，像看一只被折了羽翼垂死掙紮的鷹，“你的國家背叛了你。”

“我的國家沒有背叛我。”楚望終于開口，語氣卻很平穩，仿佛說得只是中學時代歷史課本上随手一翻的記載，“背叛我的是皇室。”

封凜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有些意外地笑了，這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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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他站起身，“看來希爾皇室的顧慮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你效忠的只是你的國家。”

楚望不再看他，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從始至終都沒有情緒變化。

封凜接着說道：“不過那些所謂的機密你說不說結果都一樣，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希爾皇室敢挑釁，卻把唯一像樣的将領送到我手上，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

自從與斯蘭締結友好同盟條約以來，兩國的和平維持了近二十年，這期間雖然動蕩仍存，但沒出過什麽大的岔子。兩國政要秉承着虛以委蛇的原則，将和平的假面維持得還算良好。

沒想到就在幾天前，希爾皇室公然撕毀條約，單方面宣布兩國關系破裂。

封凜作為元帥帶領軍隊應戰，與楚望的軍隊在邊境線相遇，他以為這會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戰，畢竟對方是為皇室打下赫赫戰功的楚望。

可沒想到……

封凜嗤笑一聲，對方軍隊演了一場實在不高明的戲碼，掩飾住臨陣倒戈的事實，把幾乎孤軍奮戰的楚望送給了敵軍。

當然這戈不是倒向封凜，而是倒向皇室。

希爾皇室與楚望的矛盾由來已久，據封凜所知，楚望這人從不結黨，不攀勢，不奉承，整個人活成了一把槍，除了作戰，其餘一概懶得搭理。

而在一次次功勳累積中，楚望在升為上将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走向古書上慣常的結局。

恩與威，獎賞與壓制。

捧的越高，離既定的宿命也就越近。

但封凜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這麽沉不住氣。飛鳥尚在，良弓就折了。

果真是蠢貨。

封凜沒再勸說，轉身向門口走去。

楚望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是瑟縮了一下，在封凜即将踏出牢門時叫住了他。

封凜回頭，聽到楚望說了一個字。

“冷……”

他漂亮的眼睛依舊冰冷，藏着一片凍起的深海，聲音卻輕得不可思議。

封凜愣住，皺眉打量他片刻，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旁的親衛想要呵斥，卻被封凜制止，接着他看到元帥脫下身上猶帶着體溫的風衣，轉身蓋在了楚望腿上。

做完這些，封凜頭也不回地走出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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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設定胡亂搞的，一切為戀愛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