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程卿既想做媒,那你覺得……

暮色煙氲, 沉沉煙塵如懸在河面的輕紗,随風湧動。

河面依然有若幹紫彩的焰火,如同幻術般若隐若現。

兩側聚了不少圍觀百姓, 只當這是為了慶祝祭祀成功, 所設計的一場焰火秀。

既震撼人心, 亦嘆為觀止。

唯有龍舟上經歷過生死懸線的人方知, 這裏經歷了一場何等驚心動魄的詭變。

李勳與謝襄跌跌撞撞自外帳跨入, 瞧見寬敞的皇帳內, 烏壓壓或站或立, 聚滿了人, 有慶幸死裏逃生者,更有驚魂未定者,自然也不乏牙呲目裂的憤怒之人,可無論何人, 大抵皆衣裳齊整,發冠如常, 瞧着, 該是虛驚一場, 化險為夷。

唯有正中跪着一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 只見他佝偻着背,發絲間亦現出幾抹雪色, 官服淩亂沾着塵土,似被什麽人拉扯過。

正是李勳之父李維中。

李勳目光在他身上落了落,并無意外之色, 綿綿乏力湧上心頭,驚慌過度被即将家破人亡的恐懼所替代,他身子貼着門檻緩緩滑下, 閉目喘息。

謝襄拉他一把,将他攙扶至一旁休整。

皇帝穩穩當當端坐明黃禦座,唇線抿得極緊,一雙沉湛的眼,冷冷清清,無端給人幾分笑睨天下的雄迫。

帳頂的燈芒,映着明黃龍袍如有金光滾動,耀得人膽戰心驚。

“李維中,還不認罪?”

李維中僵了僵,怔愣的目光朝上擡了擡,又緩緩垂下,一臉無奈道,“陛下,您要臣認什麽罪?”

皇帝冷哼一聲,從容地把玩着手中佛珠,“當朕查不到證據,奈你不何是嗎?”

李維中不為所動,懶懶地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塵,淡聲道,“陛下,自您将戶部交給臣,臣自問夙興夜寐,替您分憂,今日龍舟出了岔子,您不先質問工部,禮部,何以将臣綁了起來,衆目睽睽之下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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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钊見他嘴硬,一腳踹向他背心,踹得李維中身子往前一撲,一口鮮血噴出,他匍匐在地,面現幾分猙獰,這一抹猙獰轉瞬即逝,臉上挂着幾分成王敗寇的不懼與凜然,緩緩坐直腰身。

皇帝該是窺測出他的陰謀,一直将他拘在身側,皇帝越防着他,他就必須破釜沉舟,可惜,他還未脫身,那沼氣無端洩露,被傅嬈發現,緊接着,皇帝疏散人群上岸,他功虧一篑。

雖心虛,可只要皇帝沒抓到證據,他就不可能認罪。

皇帝幾乎猜到李維中所想,冷冷掀着眼皮,

“李維中,若真不知你底細,你何以被朕拘在身邊,束手束腳,不得脫身?朕早就着謝襄在查你,想必,已有結果。”

李維中臉色微微一變,不過依然保持着鎮定。

皇帝朝門口的謝襄望了一眼,“謝襄,進帳來。”

謝襄眸色微斂,越衆上前,緋袍一合,拜道,“臣謝襄奉旨查漕運,龍舟之案,查明內閣次輔李維中并其黨羽三十人,蓄謀惡意造反,侵吞漕運,夾帶私鹽,及殺傷搶掠等多項罪名,人犯口供及證人證詞皆在此,請陛下過目。”

小金子上前将謝襄手裏的證詞口供,及剛剛下屬草草寫就的粗略案情一并呈上。

李維中目光随着那些文書而動,滿臉的不可置信,扭頭朝謝襄喝道,“胡說,本官沒有謀反,謝襄,你這是污蔑!”

他底下那些人一旦招供,不僅是他,連他們自己合族也都保不住,他們不會蠢到不打自招。

李維中心中驚疑難定。

謝襄目光微微往他身上落了落,挪開,昂視前方,道,“李大人,因為,審案的除了本官,還有刑部郎中李勳。”

李維中驀地一頓,旋即眼前一黑,一口黑血從胸膛湧出唇角。

皇帝看完供詞十分滿意,只是聽到謝襄所言,眸宇沉沉看了過來。

察覺帝王的疑怒,謝襄立即撲跪在地,“陛下,臣無能,一直不曾撬開龍舟秘密,是李勳,以李家嫡長子的身份,誘使犯人招供,才定了李維中的罪,陛下,臣有渎職之失,請您治罪。”

皇帝面色先有幾分難看,後又露出些許複雜,默了默,道,“你與李勳的事,朕回頭再處置。”

“李維中,還要狡辯嗎?”

李維中喉頭滾動,眼底閃現幾抹不甘,匍匐着,仰眸望他,嗓音暗啞粘稠,

“您是什麽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你将那封随駕名單奉上的時候。”皇帝随口回着,閑适地彈了彈蔽膝上的灰塵,默然觑着他,

“随駕皇親被列在第一排,沒有三皇子朕不奇怪,他年紀小,不來湊這熱鬧也可。”

“可朕的平康公主,向來是個哪有熱鬧愛往哪鑽的人,她卻沒鬧着來通州,朕就疑惑了...三年半前,朕禁足她,她尚且膽敢暗自前往,這三年,她還算老實,朕也未罰她,何故不來?”

“你終究念着她是外甥女,想了法子将她留在京。”

“至于其他未随駕之官員,粗粗掃一眼,大多李家一黨,李維中,是不是這麽多年朕不視朝,你把朕當傻子了?”

李維中唇角狠狠一抽,唇齒咬出一抹血色,呲目盯着面前的虛空,久久未言。

不是他把皇帝當傻子,而是這些年他自個兒位高權重,只當一代帝王心灰意冷,日薄西山,是以膨脹了。

“龍骨斷裂一案,乃你故意所為,你料定時間來不及,朝臣定會啓用你三年前造的那艘船舫,不過你沒料到,朕既然防着你,便不會任你牽着鼻子走。”

李維中不許自己那派官員伴駕,必定是這邊有什麽風險,而這種風險不該是刺殺,也不該是中毒,或許是某種事故也未可知。

他一面暗示韓玄裝病,将李維中拘在身旁,不許他接近大皇子,也不許他離開身側,這樣一來,李維中忌憚自己的性命,絕不會亂來。

一面着人暗中調查李維中那艘龍舟,可惜,無論暗衛,将作監,孫钊抑或是錦衣衛,誰也沒查出半絲端倪。皇帝實在想不出李維中能做什麽,謹慎起見,着兩艘舊舫組成連舳,調整祭臺位置,不許人靠近禦舟。

李維中也果然被他限制得死死的,只當一切風平浪靜過去。直到傅嬈發現禦舟底層有沼氣洩露,他立即疏散人群上岸,後經商量,決定引爆沼氣,以洩風險。

洩露的沼氣雖不多,可傅嬈此舉還是救了十幾名水手并工匠的命。

一想起傅嬈與笨笨差點出事,皇帝的火竄到眉心,恨不得親手捏死李維中。

可若不是笨笨亂跑,傅嬈或許發現不了沼氣,多少會造成一些傷亡,尤其,在他遙祭泰山時發生死傷事故,于他名聲會有極大損傷。

眼下那外洩的沼氣經匠人引爆,為煙花獻禮,不僅不損及帝皇之威,反而給通州百姓與在場官眷表演了一場不可思議的焰秀。

“你現在可以告訴朕,那些沼氣是怎麽來的?”

李維中閉了閉眼,須臾間已像是垂暮老者,他緩緩掀起幹裂的嘴唇,

“三年前,臣奉命疏浚運河,一日夜裏,一艘小船在通州河南段,突然炸裂,原先臣也不曾在意,可死者恰恰是一官宦子,不得已派人一查,便發現那艘船停泊之處,乃通州城池污穢洩出之地,地底下生出一種奇異的氣味,那官宦子恰恰帶着幾名歌姬在船上吃鍋,那日沼氣格外濃烈,遇明火驟然爆炸,臣對此事記憶尤深.....”

皇帝眯了眯眼,難怪他的人一再查不出端倪。

“後來朝中局勢不明朗,臣募的想起這樁,若能成事,必定是神不知鬼不覺,臣思忖,陛下文治武功,無人能及,便暗中安排人撺掇着朝臣上書封禪,臣曉得陛下的脾氣,絕不是勞民傷財之人,定會效仿先帝,在通州龍舟上遙祭泰山。”

“後您下旨令大皇子代行,臣只覺是莫大良機,當年那處沼氣被封禁,臣着人悄悄打開,再修一管道延伸至渡口,這麽一來,只要龍舟在這段航行,無論哪裏,臣都有法子讓其爆炸。”

“大皇子一死,三殿下便是板上釘釘的太子。”

“四月初四龍骨斷裂,一來是小試牛刀,二來是借機讓朝臣換龍舟,運河一帶,最富麗堂皇的便是臣當年敕造那艘巨舟,而這艘龍舟已被臣的人暗中做了手腳,不知裏情者,無論如何查不出端倪,這是臣敢為的原因。臣只需着人潛入水下,摸到那管道,将閥門一開,等沼氣足夠濃郁,再安排死士在龍骨引//爆......”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可衆人都曉得那該是多麽慘烈的後果。

一時間,帳內冷氣聲此起彼伏,上百道厲色灼着李維中。

李維中不以為意,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後來,陛下驟臨通州,謝襄步步緊逼,臣便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你們一網打盡....可惜,終究被陛下發現端倪,臣無法脫身......怎料沼氣依然洩露,還有那逆子......”李維中說到這裏,口齒湧上一抹血腥,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謝襄冷冷睨着他,“沼氣一經洩露,必能順藤摸瓜查到暗道,那些人還能守口如瓶?李維中你真是癡心妄想。”

李維中閉了閉眼,擦了擦唇角的痰水,将臉撇去一旁,

“事已至此,臣沒什麽好說的,陛下想怎麽辦便怎麽辦吧....”

“放肆!”離他最近的程康氣得白眉顫抖,拔身而起,指着他鼻子咆哮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悔過?”

“若非陛下窺出你的毒計,你将要害死多少人?這裏,哪一位不是國之棟梁,更何況你還想殘害當今皇子,甚至謀害天子,你簡直.....簡直喪心病狂!”

程康氣得唾沫橫飛,又指了指跪在角落抱在一塊的李夫人與李家三小姐。

“你看看,那可是你的妻女,你連她們的命都不要,你有多狠心哪....”

李維中頓了頓,終是痛苦地閉上了眼。他其實已安排暗衛保護她們的安全,不過現在說這些已沒用。

程康悲憤交加,扭身,朝皇帝請命道,

“陛下,臣身為左都禦史,未能查出李維中之奸計,乃失職,臣自請褫奪侯爵,卸下官帽,不過李維中狼子野心,決不可姑息,還請陛下誅其九族,以儆效尤!”

程康話音一落,四座無聲。

皇帝阖着眼,眉頭緊鎖。

吏部尚書柳欽率先皺了皺眉,瞥了一眼皇帝的神色,斟酌着道,

“老禦史,李維中罪該萬死,他之親族也該午門抄斬,這些我無異議,不過,李老爺子,乃當年與陛下出生入死之功臣,又曾救過陛下的性命,若是可以,還望給李老爺子留一絲香火。”他有意救下李勳,李勳那孩子還是可惜了。

程康默了默,漸漸冷靜下來,沉吟道,“李家旁支留一本分孩子,繼嗣便可,李家嫡系,一個不留。”

柳欽咂摸片刻,目光投向上方的皇帝。

皇帝高居帝位多年,又是征戰殺伐之人,絕不會婦人之仁,微一思量,便果斷道,

“陳章,将李家上下悉數入獄,程康,由你領銜,三司會審,将此案及李氏一黨徹底查清,再依律處置,律法如何,便該如何。”

他語畢,只見一直跪着沒動的謝襄,再次磕頭道,“陛下,臣有事啓奏。”

皇帝幾乎猜到他要說什麽,冷冷掀起唇角,“何事?”

謝襄瞥了一眼角落裏的李勳,見他瞳仁如漆黑的墨,濃烈粘稠,怎麽都暈染不開。

他揚聲道,“陛下,李勳雖是罪臣之子,可他首告有功,又誘使人犯道出事情真相,其身正,其心忠,臣鬥膽,請陛下饒他一命....繼李老爺子香火。”

柳欽見謝襄這位鐵面菩薩都替李勳說話,心中微亮,連忙道,

“陛下,李勳既是首告,那麽依律,便可免死,還請陛下開恩....”

“請陛下開恩....”也有幾位耿直大臣,跪下替李勳請命。

但,大多數官員猶未吭聲,只因李維中此計太過狠毒,若非皇帝運籌帷幄,若非傅嬈事先察覺,他們這裏的人怕是已灰飛湮滅。

他們沒法同情李勳。

皇帝雙手搭在膝蓋上,默了片刻,道,“朕剛已下旨,先将案子查清楚,至于如何處置,依律而定。”

依律,李勳得死,可因他首告,又能免死。

聰明人便知皇帝暗中松了口,屆時再替李勳尋些功勳,或許能救他一命。

陳章着羽林衛,将李家人及其他涉事官員帶走。

稀稀拉拉的聲響弄了好一陣方停歇下來,餘下,氣氛松乏許多,些許姑娘少婦低頭交耳小聲議論着什麽,仿佛有不少目光朝傅嬈注來。

看完“煙火”後,她便回馬車換了一身衣裳,是孫钊為她準備的,說是皇帝吩咐她換上,她疑惑,卻還是相信他,便穿了這身來。

這是一條殷紅繡鳳的長裙,華美豔麗,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法子,竟是從上至下,仿佛有細碎的光傾瀉下來,至腰身被勾起,露出柔美的身段,裙擺迤地,如同流光墜地,襯得整個人略有些瑤池仙女的風姿。

少女們都愛美,似在好奇她穿了什麽衣裳。

傅嬈立在左側的角落,面前守着一宮婢與一小黃門,賀攸與她站一處,他不知裏情,到此刻猶然吓出一身冷汗,不停地揩。

李家驟然被連根拔起,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宮裏的李嫔與三皇子,依律多少會有處置,可皇帝與百官皆不曾提及,也不知待案子查清楚後,朝中會有一番怎樣的變動。

若三皇子真被處置,皇帝便只剩下大皇子這個羸弱的殿下,是不是陛下又會選一批宮妃入宮,綿延子嗣?

眼下與皇帝處在這不算很大的皇帳,也是罕見能近距離觀察這位帝王。

他氣吞山河,眸宇凜冽如霜,渾身散發着居高臨下的氣場來,竟是莫名讓人生出仰慕的心思。

原來皇帝并不老,還挺峻峭的。

不少官宦夫人與姑娘心思活絡起來。

與之一起活絡的還有程康,程康往角落裏的傅嬈觑了一眼,想起一樁心事。

他一改剛剛拔地而起的怒色,笑眯眯朝皇帝拱手,

“陛下,傅嬈姑娘數次有功于朝,此前潭州一疫,陛下還未曾封賞她,這一次陛下不如一并賞了?”

話落,帳內響起一陣嗡嗡聲,旋即附議者甚多。

尤其在剛被傅嬈拉一把,從死裏逃生的恐懼中鑽出來後,忍不住對這位女醫生出最大程度的敬意。

皇帝臉色也松緩下來,哈哈笑了一聲。

“程卿還惦記着三年前朕未賞賜傅嬈那事?”

程康不僅不尴尬,反倒是露出幾分不平,,“陛下,傅姑娘在潭州病重,又打苗疆養病而歸,也算死裏逃生....”

“這次雖主在陛下運籌帷幄,可傅姑娘也功不可沒,水手的命是命,工匠的命也是命,傅姑娘敬畏生命,老臣佩服得五體投地,陛下這回若不賞,老臣還真不答應了....”他攤了攤手,

“哈哈哈!”皇帝龍顏大悅,颔首道,“那依程卿之見,朕該如何封賞?”

程康等得就是這句話,長袖一開,再一合,鄭重道,“金銀珠寶,想必陛下不會吝啬,臣覺着,可準傅家蔭一子弟入朝為官....”

這是給傅坤留一後路,萬一傅坤未能高中,也可通過此舉入仕。

“再者.....”程康深深瞥了一眼角落裏的端方女子,只見她面容嬌豔,猶如俏麗少女,思及她被平康公主搶了丈夫一事,心中猶然作梗,慨然道,

“請陛下給她賜婚。”

以前衆人皆覺得女人抛頭露面不好,難以婚嫁,可今日這樣的情緒反倒被摒棄,一個個對這位女醫生出萬千尊重與同情。

“陛下一定得給傅姑娘指門婚事才行....”

“我等幫着陛下來斟酌人選....”

百官複議。

韓夫人也甚為喜愛傅嬈,當即起身屈膝道,“陛下,臣婦雖不懂朝事,卻也知縣主海內人望,有祖上遺風,昔日傅太傅刮前朝濃瘡以療朝廷之骨,前朝漸漸實現中興,今日縣主懸壺濟世,醫者仁心,乃異曲同工之妙。”

皇帝聞言神色微亮,面露贊賞,“夫人所言甚合朕意。”

韓夫人再施禮,“臣婦以為,即便她做了太醫,也算不得抛頭露面,臣婦不以為羞,反以為榮,她自立自強,該是女人表率,是以,還請陛下不要顧忌一些成俗舊規,給傅姑娘指一門婚事吧!”

“就是,就是。”通政使楊夫人也笑眯眯起身,福了福身道,“陛下,朝中與傅姑娘适齡者不知凡幾,您大可擇賢娶之。”

程康見重臣官宦夫人皆站出來贊成自己,看來今日之事必成,遂長袖一攬,道,“陛下,也不為難您,家世嘛還在其次,最緊要的是人品端正,會照料人,您也曉得,這姑娘吃了太多苦,老臣都看不下去啦,若非老臣家裏沒有适齡孫兒,定要将她求娶過門。”

帳內衆官及女眷暗中交頭接耳,都在為傅嬈挑選夫婿,衆人拾柴火焰高,片刻功夫,竟也有幾位不錯人選。

皇帝心平氣和聽完底下議論,眸眼微微眯起,修長的手指輕輕叩着膝骨,

“程卿既想做媒,朕便問程卿.....”

“你覺得,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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