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奶.包子
“池三公子,接旨罷。”
聖旨交到池蘅手上,宣旨太監離開軍營。
他一走,兵士們圍上來:“頭兒!明日就要去雲城救災?”
池蘅掂量掌心的明黃聖旨,不明白欽差的差事怎麽就到了自己頭上。
但她不排斥此事,更願意為百姓做些實事。
她去比別人去好,她去至少能将救災一事落到實處。
爹爹說她的【治民】策論僅僅是策論,說白了就是說她在紙上談兵,去雲城見識見識也好。
“能帶多少人?還是咱們跟頭兒同去?”
池蘅收好聖旨,笑問:“陛下允許我帶一支小隊,雲城危險,說不準何時餘震再來,你們肯跟我去?”
兵士們你看我我看你,張小二沒心沒肺在那高聲喊:“去!怎麽不去?跟着頭兒,有肉吃!”
赈災啊,這不是送到手的功績是什麽?
富貴險中求!
再者不為富貴,同為運朝人,哪能見死不救?
“不錯!我們也願同去!”
“同去同去!”
他們鬧得歡,池蘅笑罵道:“去歸去,今日任務做完了嗎?想去赈災先得有個好身板,別到時候撐不住喊累,我的手下,絕不要孬種!”
她一言激将,兵士們摩拳擦掌繼續訓練。
這些日子來他們練得皮糙肉厚,臉上都抽了肉,身板看起來結實多了。
前兩日與有用小分隊的軍事演習,大獲全勝。
很是揚眉吐氣。
這在以前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如今在邊防大營,哪個兵不羨慕他們跟了個好頭兒?
将軍都發話開始在軍營推廣他們頭兒布下的各種兵陣。
推廣歸推廣,除了讓他們頭兒更受歡迎更得人心外,有了好東西,比如池百夫長精簡而成的刀法、槍法,各種殺技以及按摩穴位的手法,都是他們先學,學完了,其他營的兵才輪得到。
嘿!說起來就是這麽有福氣!
錦鯉小分隊的百人投入熱火朝天的訓練,張小二那句話說得不錯——跟着他們的頭兒有肉吃。這年頭,吃肉哪還有不積極的?
太陽下山,池蘅難得沒歇在軍營。
得知陛下要阿蘅前往雲城救災,日頭還未完全沉下去,池夫人守在府門口翹首以待。
夫君來信說,該是他們女兒經受風吹雨打的時候了。
“阿娘。”
全民服喪,小将軍還是那一襲素淡至極的白衣,習慣穿紅的人這會胸前半朵花都沒有,倒顯得成熟不少。
“進來說。”
今晚池夫人為她做了一桌子好菜踐行,池蘅吃飽喝足乖乖守在她身邊聆聽教誨。
大道理池夫人平素說得夠多,這會只想囑咐她在外好好照顧身體。
雲城受災,治安好不到哪兒去,魚龍混雜,時不時還有天災人禍,救災說得輕巧,實施起來哪有那麽容易?
容易的話朝臣們早搶着去了。
也就能欺負欺負她家阿蘅。
“去了那,機靈點。”
“孩兒曉得。”
她嘆口氣:“你爹爹和兩位哥哥都不在家,你這次出門帶上明、月兩人去,不然阿娘不放心。”
素明、素月是對雙生姐妹,自幼被池夫人調/教,廚藝、武藝不凡,料理俗務很有一套。
有她們在,起碼不用擔心人在外面吃不飽喝不暖。
池蘅笑了兩聲:“阿娘……”
“不準推辭!”
她想說“我都多大了”,但毫無疑問,不論多大她在親娘眼裏始終是個孩子。
她點頭答應。
侍候阿娘在床榻躺好,她整斂衣袍:“娘,我去別苑一趟,您早安歇。”
池夫人拿她沒辦法:“去罷。”
繡春別苑。
清和還沒睡。
又或說故意沒睡。
夜晚星月當空,荷花在池塘悄悄盛開。
池蘅顯然沐浴後再過來,風中掀起一陣清香,沒驚動任何人,翻過那道高牆往主院走。
“婉婉?”
花窗被打開,池小将軍身手利索地跳進來。
清和上前一步迎她,緊接着關好兩扇窗,轉身看她,似怎麽都看不透,相視須臾撲到她懷裏。
她知道這是阿池立功的好機會,深入民間,看看黎民疾苦,體驗一番天災人禍。收買人心還是其次,重要的是她不能做一個只知天真的女帝。
百姓需要的是有仁心有遠見有才幹有膽識的君王。對內安撫臣民,對外腰杆子要挺直了。
“阿池……”
池蘅撫摸她脊背,手沿着脊柱下滑流連至誘人的腰窩,許是深夜給了她數不盡的膽量,她放肆地恨不能把人揉進骨子裏。
“別擔心我,好好在別苑把身子養好。”
她聲音放低,伴着昏黃的燭光啞聲道:“婉婉,等我回來弄你。”
離別傷感的氛圍被她一句話打破,清和嗔她煞風景:“好好的,弄什麽弄?”
“想伺候你怎麽還招人嫌了?”池蘅臉皮發紅,摟着人不撒手:“要不你弄我也行。”
她快速道:“說好了不準反悔,我老早想和你泡溫泉了。就在別苑【雲池】泡!”
她言行霸道,清和看在她出京出即不和她計較,甚是溫順地依偎着她:“訂婚宴我給你的定情信物你可有帶在身上?”
“帶着呢,我送你木刀,你贈我一枚丹藥,這藥你一直沒告訴我是做何用。”
說着她作勢撈起腰間的荷包。
手被人按住。
“不用打開了。”
清和領着她到了床榻,兩人脫靴上去,親親密密地說悄悄話。
“那是‘避毒丹’,一切蛇蟲鼠蟻聞到氣味都不敢上前,若有人與你下毒,你将此丹帶在身,只要不是太過兇險稀少的毒種,大部分都能解。”
“竟有如此妙用?”池蘅香了她一口,親親熱熱地和她說小話。
“姐姐,此情此景,真想和你做點什麽。”
她側身把玩沈姑娘玉白微涼的指,念頭閃過,耳根生出可疑的紅。
情意牽動,她深呼一口氣,瞧着人模樣說話,小心翼翼:“婉婉,我想看你像上次那樣。”
“哪樣?”
“就我加冠禮之前,你和我……嗯,那樣。”
清和似笑非笑瞅她。
“不那樣也成。”池蘅剝幹淨衣衫鑽進她香香軟軟的被窩,清澈熱忱的眼睛在燭光映照下無聲訴說纏綿的心事。
雪白的肩膀明晃晃露出來映入沈姑娘眼簾,她笑軟了腰,隔着被衾趴在某人身上,柔聲打趣:“阿池,你怎麽這麽不要臉,脫.光了爬我床,怎的,你要誘.我?”
“說哪門子誘不誘,給你暖被窩還不成?”池小将軍不知給哪兒領悟‘猶抱琵琶’的妙處,裹着錦被幾番動作,似遮非遮,似露非露。
她想:婉婉不願哭給她瞧,那她主動點總歸沒虧吃。
清和眸色劃過暧.昧的暗沉,沒像她一般厚臉皮,好歹着了單薄裏衣大大方方掀被入內。
軟玉溫香。
寸寸滑嫩入手。
她暗忖:阿池膽子太大了,真當我是什麽清心寡.欲的柳下惠?
指腹慢悠悠滑過每一寸肌理,池蘅被她摸得心癢,小火爐似的燙.手。
“婉婉……”
“嗯?”
清和摩挲着送上門來的軟玉,耐性十足。
池蘅貼近她,小軟包擠壓着她的未婚妻,隐有羞澀地和她說悄悄話。
“婉婉,你幫我舔.舔可好?”
“……”
她豁出臉皮不要,到底是缺乏經驗,不知此舉是将溫柔磨人的‘軟刀子’遞給對方。
清和不忍欺負她,指尖在她腰側打轉:“你确定?”
“确定。”
小将軍乖巧躺平。
內室一盞燭火幽幽,清和不自在地輕捋耳邊碎發,心頭一半覺得羞赧,一半被深深刺激。
舌尖掃過上颚,她遲疑道:“那我、那我來了?”
池蘅一拍小山包:“盡管來!”
年少氣盛,是要付出代價的。
坐在馬背回想昨夜羞人的情景,池蘅小臉發紅,嘆了聲不争氣,奶.包子太不争氣了!
這要堅持下去,可不是快活似神仙?
她眯縫着眼不無得意地想:有了這次,等回來她也能理直氣壯嘗嘗婉婉的玉雪紅梅。
這不比她自個的帶勁?
倘真能行,算起來還是她占便宜。
畢竟都是包子,她的充其量是十個銅板能買來的素包,婉婉的……啧,池蘅摸着下巴:那妥妥是香得流油的肉包。
她把心上人豐潤的‘雪山’比作包子,心裏不住想笑:這要被婉婉知道了鐵定又要揪她耳朵,然後涼涼一語把她的‘小籠包’貶到門縫裏去。
七月,蟬鳴陣陣。
盛京與雲城相隔八百裏,此次前去救災,除了帶着她的錦鯉小分隊,還有十三名太醫、五車藥材、五車糧食,更有世家帶頭捐助的衣物。
隊伍集結完畢,池蘅仰頭看向城樓。
清和站在池夫人身側,美目柔情缱绻。
池蘅沖她們招招手,一個是生養了她的娘親,一個是這輩子不分你我的愛人,都是她的心頭肉,是她無法割舍的俗世情緣。
“啓程!”
欽差奉命出城,旗幟随風搖動。
直到再也看不見長隊的影子,清和慢慢品咂出分別的苦。
池夫人舍不得女兒前往雲城涉險,舍不得歸舍不得,歪頭看到兒媳隐忍泛紅的眼眶,看樣子魂都要跟兔崽子飄走了。
“好了清和,咱們回罷。”
“我扶夫人回去。”
将池夫人送回将軍府,清和在妄秋的陪伴下回到別苑。
再有一個時辰就到正午,廚娘前來詢問主子中飯想吃哪幾樣。
一心惦記心上人的沈姑娘看起來沒精打采,驀地回味起昨夜嘗過的‘美味’,眉眼終于有了一分笑。
阿池心思細膩,行事大膽,但她做的每一樣若細細思量都有她的道理在裏面。
比如昨夜。
熱情地邀她采撷。
一則慰相思,省得人離京了見不到對方她們都不好受。
二則給點甜頭再給點盼頭,相見之日,再往她這讨便宜也讨得順理成章。
她都能想到她不講理的模樣了。
委委屈屈,慘慘兮兮,吸吸鼻子,而後定是要說:“我都給你嘗了,不行,你的我也要嘗!”
然後又是種種撒嬌犯渾輪換着來,弄得人無可奈何,唯有順着她。
畫面在眼前浮現,清和笑意盎然,離別的苦果然消去不少。
她想:阿池真是聰明。
但凡阿池想做的事,這麽多年來就沒有不成的。
學文、習武、哄女人,帶兵、用計、生死鬥,她樣樣拿得出手。
問題是能供給她施展手腳的地界,太小了。
雲城那麽大,未嘗不會成為她全新的‘用武之地’。
廚娘還等着吩咐,主子卻走起神來。
緩過來,清和唇瓣輕啓:“中飯,就吃奶包子罷,要小一些,皮要嫩。”
“……”
光吃奶.包子嗎?
廚娘面色複雜地退下,着手蒸包子。
包子蒸了一爐,面粉裏放的是上好鮮羊奶,去了膻味,餡肥肉美,仍沒得到主子的贊賞。
飯桌前,清和捏着包子長嘆一聲:“不夠香,不夠軟,不夠教人魂牽夢萦。”
廚娘聽得一臉憂愁,還要教人魂牽夢萦?難度太大了罷,她給哪兒做出這樣的包子?
小将軍前腳出城,沈姑娘在家斯斯文文耍流氓都沒人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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