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祈福
盛京,繡春別苑。
銳利的刺痛自心尖傳來,清和步子猛地一頓。
妄秋疑惑道:“小姐?”
清和神情恍惚,倏地被一股不安擊中,眉目惆悵地望向天邊,但願是她多想。
“走罷。”
今日錦茸公主舉辦賞花宴,邀請文臣武将家的千金都來宮中陪她一起賞花。
昨日送來別苑的‘賞花帖’是公主趙絨親筆所書,一筆字寫得軟趴趴的,無甚力道。
口氣卻不小,字字往清和底線上蹦跶,陰陽怪氣,一會說羨慕沈姑娘有一個好未婚夫,一會‘體貼’她未婚夫不在京許是寂寞。
三言兩語,氣人的本事不小,也不知堂堂公主殿下是怎麽養成這副驕縱任性的小家子性。
清和無意與她計較。
卻不怕事。
‘戰書’都送到眼皮子底下,再想‘裝瞎’豈不是說她怕了趙絨?
宴無好宴,可閑在別苑也甚是無聊。
不如去會會盛京那些貴女。
多年前病歪歪的沈家嫡女被人騙出去玩倒落得受人譏諷挖苦的待遇,恰好是那一天,她失魂落魄地走在長街,被眼尖的池小将軍瞅見。
這一見了不得,池蘅用小小的血肉之軀,給了她從未見識過的呵護溫暖。
以前的清和想出門,又怕出門,自打認識池蘅,她全部的天地都是圍着她轉。慢慢的,池蘅填滿她的心,使她再沒了懼怕。
想到池蘅,清和遠山眉微蹙,早先那令人不安的心悸褪去,她在妄秋的攙扶下登上馬車。
此次出門,也是有心帶妄秋見見世面,見見人世間不同的嘴臉。
皇宮,趙絨咬牙切齒盼着沈清和來。
文臣武将家的千金老早就說不到一塊兒,各自分出陣營,簇擁着運朝唯一的公主殿下,有說有笑,至于是真笑還是假笑,又另當別論。
距離二皇子夭折已過去三月有餘,【榴花宮】的貴妃娘娘肚子懷有‘龍種’,極大程度撫慰陛下內心的傷痛。
在趙潛的一意孤行下整座大運朝都在為死去的皇後、二皇子服喪,書生們跪在宮門外暈倒了不少人,言官們的頭磕得頭破血流都沒換回陛下收回成命。
在這個節骨眼錦茸公主卻能召集一幫子文臣武将家的千金舉辦賞花宴,不得不說陛下是真寵愛這個女兒。
可這又讓人心生不平了。
這不就是某種意義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憑何好多人嫁娶都得延期三年,身為二皇子的親姐姐——錦茸公主卻能不守規矩?
過了今日,此事少不得又得被人暗暗诟病。
但陛下早不是當初的陛下。
陛下死了幼子,整個人性情大變,三朝的老臣,一怒之下都能用硯臺砸死在金銮殿,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趙絨可不管這些。
總之今日設宴父皇是應允的。
趙潛在位的那些年謹小慎微瞻前顧後,是以更想要自己的孩子行事無忌。
皇後死前痛罵他的那番話将他刺激地不輕,索性不再僞裝,瘋就瘋,快活了再說。
還別說,快活的滋味真好。
午夜夢回,回想文武百官戰戰兢兢的神情,他禁不住想:這才是帝皇!
帝皇的女兒想做什麽,難道還要看其他人的臉色?
趙絨根本不想看其他人的臉色。
她乃正兒八經的天潢貴胄,沒搶來池蘅做她的驸馬她氣得銀牙都要咬碎,今日見到身披大氅的沈家嫡女,她眯着眼,心想:還真是個病秧子。
八月份,過幾日進入九月,大氅都披上了。
就這麽個病秧子,床上折騰兩下怕是人都要沒了罷!
配個文弱書生興許能多活一年半載,做池蘅的正妻,上趕着找死呢?
從沈清和被攙扶着弱柳扶風走來,四圍雅雀無聲。
文臣家的小姐自恃身份不願搭理武将家‘矯揉造作’的病秧子,武将家的女兒日常耳提面命被家裏人提點,對內怎樣都行,但在外,不可落了将軍府的臉面!
将門若不齊心,可不得被那群舞文弄墨只知道動嘴皮子的欺負?
武将家的隐晦交換眼神,打定主意這次說什麽都得放下對病秧子的成見,有她們在,沈大将軍的嫡女,池小将軍的未婚妻,怎麽着也不能被外人欺負了。
說起來在場的人除卻兩府訂婚宴,有好幾年沒見過沈家這位。
沈清和踏着八月末的清風登門而來,走幾步路而已,那纖腰,那細腿,那鼓起來又被錦緞悉心藏起來的胸脯,頸如新雪,更別說有張能将西子比下去的臉蛋兒,勾人得緊。
若非周身氣韻高貴典雅委實和‘狐貍精’不搭邊,恐怕要被人罵死。
趙絨不明白,怎麽同樣是女子,沈清和病歪歪的都能這麽‘騷’。
‘騷’和‘騷’不一樣。
沈家看起來沒多少年好活的嫡姑娘,哪怕趙絨不想承認,那也是‘騷’得溫柔,‘騷’得人心癢。
既想把她捧到高處當神女來供奉,又不忍推她到高處,唯恐高處風寒把嬌弱的玉人凍着。
騷.死了。走幾步路而已,池蘅不在這,裝給誰看?
趙絨咬着後槽牙,皮笑肉不笑:“沈姑娘大駕光臨,本公主榮幸之至啊。”
沈清和進屋不卑不亢地朝公主行禮,而後自來熟地看了眼将門女身處的‘陣營’。
武将家的一名姑娘出了名的熱情膽大,擡手招呼她過來坐。
清和微微一笑,接納了對方的好意。
她不笑還好,一笑,還真沒人舍得給她冷眼。
怪乎池小将軍對未婚妻出了名的好,這麽個嬌人,可不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趙絨羨慕嫉妒地看着她,眼神如吐信子的毒蛇。
“聽說小将軍在雲城做的事很漂亮……”文臣家的某位小姐說着說着談到雲城赈災一事。
“我也聽爹爹說了,小将軍在雲城很得當地百姓稱贊。”
坐在這的,除了錦茸公主,垂涎池蘅的沒有七八也有五六。
池家的‘香饽饽’走到哪兒都很是惹眼,滿身活力,早年即便聽聞池蘅常愛上花樓飲酒的事跡,可人都是會變的,池蘅自打訂婚從不去花叢游逛,竟是改了性,做起清心寡欲的柳下惠。
随着年紀漸長,魅力藏不住,不說‘他’一身好武功、筆墨文辭也較為拿得出手,單單那身段俏臉,就和尋常武夫不同。
重要的是,但凡與池蘅有過言語來往的女子,無一不對‘他’贊譽有加。
趙絨雖則在心裏罵過池蘅不解風情,對這人照樣還是喜歡。甚而池蘅不理她,她都能将此歸為心上人與衆不同。
簡而言之,窩在閨房的女子很吃‘他’這款。
平日看情情愛愛的話本子,沒少代入池蘅做她們的情郎。
可謂是香閨夢中人。
這麽搶手的香饽饽三年來時不時夜宿繡春別苑,要說兩人是清白的,誰肯信?
沈清和頂着‘女子公敵’的頭銜,素日鮮少出門,這趟好不容易被邀出來,文臣家的姑娘你一言我一語,拈酸吃醋,場面熱熱鬧鬧。
軟釘子都被人輕飄飄擋回去。
一聲嘆息。
楊姑娘捏着帕子替清和遺憾:“可惜了,再過三年,沈姑娘怕是要二十有三了罷?”
二十三,老姑娘了。
池蘅現下看着好,可男人嘛,哪有不偷腥?況乎池小将軍看起來就腰杆結實。
沈清和病弱,能不能再活三年還在鏡子裏,萬一未婚夫得不到滿足在外面有了人,沈姑娘現下有多風光,以後就有多慘。
趙絨啧啧兩聲:“花期易逝。”
沈清和不比她,她貴為公主之尊可以豢養面首,沈清和可以嗎?
“又有何妨呢?”清和淡然啓唇:“縱使我二十三,三十三,阿池心裏只我一個,我心裏也只她一個,花期早晚都要逝,短暫的絢爛哪比得上長長久久?”
啧。武将家的姑娘暗自興奮:還不錯嘛,都不用她們幫忙回怼。
沈清和往常在別苑呆着,少有和人炫耀‘未婚夫’的時候,而今機會送到眼前,她嘴上沒停,慢條斯理說着池蘅的好。
池蘅也确實好。
樁樁件件為未婚妻做的事,饞得錦茸公主直想不顧大局一指甲蓋摁死病秧子。
清和在別苑熬了将近兩月,悶得發慌,難得有人陪她‘解悶’,她面帶笑容:“公主以為呢?”
趙絨看着她這張臉,想到了“笑面虎”,後脊背竄上絲絲涼意。
慢半拍地察覺到這位沈姑娘不好惹。
瞧瞧這張嘴,死的都能讓她給說活了。
武将家的姑娘們今日開了眼界,尋常她們和這些咬文嚼字的貴女說話少有占上風的,怎料沈清和一來,局勢扭轉,氣成猴屁股的會是對方。
帶刺的病弱小白花,猛一支棱起來,還挺帶勁?
“喝茶吧你!”趙絨撫着胸口感覺要被醋海淹沒,心道:瞧把你得意的!
池蘅那麽好,你那麽喜歡他,還不是得等三年才能嫁過去?池蘅那麽好,若知你被人玷.污,還會拿你當心肝疼?
她眼神惡毒,眼睜睜瞧着沈清和端起那杯下了藥的茶水,小飲兩三口。
兩三口,足夠烈女變蕩.婦了。
趙絨心情忽然好起來。
提前躲好的侍衛一顆心緊張地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他今日有幸見過沈姑娘一面,那等絕色,一想到如斯美人會委身于他,登時下.腹生熱,隐有惡龍擡頭之勢。
……
八月,桂花、菊花、秋海棠、月季、紫微、百合花,争芳鬥豔。
赴宴的人們本是來賞花,竟不想會當場撞見錦茸公主與侍衛拉拉扯扯不堪入目的畫面。
清和混在人群安靜瞧着趙絨撕開衣裙與野男人當衆茍合的情景,耳畔亂糟糟的。
撕拉一聲,侍衛衣褲被扒,趕在‘斯文掃地’前清和及時別開臉,便見趙絨瘋了似地光着屁.股坐上去,吓壞一衆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
賞花宴成了皇室遮都遮不住的驚天醜聞。
趙潛聞訊匆忙趕來,看到的是女兒撕毀的衣裙,和吓尿了的侍衛。
前來赴宴的諸人俱是重臣之女,如此有損皇家顏面的事趙潛查都不敢查,拔劍砍了那膽大包天的淫.賊,冷臉下了禁口令。
各家的姑娘小姐被宮女白着臉送出宮。
坐上自家的馬車,進入車廂,紫金爐裏升起袅袅香霧。
清和漫不經心擡眸:“學到了嗎?”
妄秋這會身子還在打顫,神情一怔,磕磕絆絆道:“學、學到了。”
小姐的心可真狠啊。
小姐的手段,也真毒辣啊。
錦茸公主賠了夫人又折兵,固然可憐,可若起先沒存害人之心,哪會鬧出這般鬧劇?
妄秋滿腦袋都是光屁.股的趙絨毫無廉恥地坐在侍衛身上的露.骨片段,那麽多的人,竟拉不住一個她。
可見藥效之猛,不僅會教人直接喪失理智,還會令人力大無窮。
她搖搖頭,努力将淫.穢不堪的記憶從腦子裏剔除。
妄秋嘴唇微動:“那茶……小姐不是喝了嗎?”
明知茶水有問題,還敢喝,喝了半點事都沒有,實在是……
清和疲憊地阖上眼:“若你日日以身試藥,便不覺為奇了。”
以身試藥?
她還想再問,見小姐并無解惑的意思,乖乖閉嘴。
光是‘以身試藥’這四字就足夠人發散思維了。
睡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清和在睡夢中驚醒。
妄秋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驚魂未定,清和輕抿微微幹燥的唇:“去查一查,雲城……雲城如何了。”
此次雲城餘震,有勞發現的早,逃難及時,部署周到,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如今全城都在為欽差大人祈福,祈求上蒼莫要将這樣的好官帶走。
此刻人們仍然能夠想起親眼所見的那一幕,正是那一幕,震撼了他們的心。
【慈幼堂】倒塌突然,不僅将三名稚子困在裏面,同樣困在裏面的還有年輕的欽差。得知欽差大人被壓在廢墟下,不少人眼睛都紅了。
女先生親眼見證大人營救孩子的場景,更是親眼見【慈幼堂】于瞬息間轟然倒塌。
這樣的重擊下,活下來的可能很小。
搜尋兩個時辰,就在人們無望頹廢之時,一道明光從廢墟暴漲而出,繼而是辟裏啪啦的響聲,石塊、瓦礫崩碎,有如神助的欽差大人護着三個孩子闖入衆人眼簾。
瘦俏的身板,立在那單薄如紙,神情有着鐵一般的堅毅。
灰撲撲的衣衫被血浸濕好大一塊兒。
“此次,傷亡如何?”
晦澀的聲音從她喉嚨擠出來,張小二一抹眼淚:“受傷三百零二人,無人身亡!”
便是如此一幕,刻入雲城百姓的心。
危機來臨前,三名稚子被護得好好的,重石壓斷池蘅不知幾根骨頭,震傷她的心脈,撐着最後一道真氣問出這句話,得到答覆,她眼裏的光泯滅下去,被遲來一步的姜煋小心翼翼抱入懷。
有姜神醫在,沒人能近池蘅的身。
雲城餘震是前世沒有過的事。所以她放心這孩子來。
但天機難測,重來一世的變數猶如警鐘沉悶敲響。天降大任,帝星勢必要吃些苦頭。
池蘅傷得很重。
她護住了懷裏的稚子,唯獨忘記護住自己。或許不是忘記,是力有不逮。
外傷看起來慘不忍睹,內傷更是嚴重到令姜煋一時不知該如何救治。
承受重擊是一部分,強行催動內力脫困而出,才是要命的那一環。
如非池蘅身兼陰陽二氣,命硬得很,這顆帝星許會真死在天災之下。
……
邊關。
得知消息的池家三父子陷入壓抑的沉默。
至今未醒。
有姜神醫在,阿蘅還沒醒來,到底傷得有多重?
他們不忍多想,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一頭為池蘅冒險救人感到不認同,一頭又為這樣的舉動感到自豪。
池英池艾擔心地五內俱焚,反觀池衍,卻是陷入難言的頓悟之中。
前世……前世根本沒有這一遭!
他太仰賴前世的見聞。
今生不比前世,前世沒有紫微星降于池家。
變數……今生的變數太多了。
從一開始,這些都變了。
變了的太多,那麽雲城爆發一次餘震也算不得什麽。
“大将軍!狄戎又開始攻城了!”
父子三人不分先後握緊手上的兵器,池衍沉沉吐出一口郁氣:“走,迎戰!”
……
為池蘅祈福的人越來越多。
不斷有人提到這兩月她作為欽差為民做了怎樣的實事。
平易近人,謙遜有禮,心思細膩,大人小孩都喜歡她。
當地的官員也感慨大将軍養了個好兒子。
随着她一日日未曾醒來,便是周邊城池的百姓心腸受感也自發地為這位欽差祈求上蒼。
姜煋看着一股股來自四面八方的願力化作雲煙流入池蘅眉心,心神驚顫。
積少成多,民衆樸實的願力傾注在阿蘅一人身,若她往後做不成好帝王,遲早會被願力反噬。
她低下頭,凝視這孩子蒼白的臉,極其懷念她活蹦亂跳的時候。
邊關,池家父子打了個漂漂亮亮的勝仗!歷時幾月,終于奪回運朝的門戶——西平關。
同一天,池蘅在昏迷後的第十七日醒來。
她醒來的消息傳揚開去,民衆歡欣鼓舞——他們每個人都在祈福上有份,如今上蒼聽了他們的祈求,這種齊心協力做好一件事的喜悅,大大拉進他們與池蘅的關系。
更何況,他們是見識過那道光的。
欽差懷抱稚子自廢墟而出前,首先有道光穿過廢墟映入人們的視線。
此事傳來傳去,愈發襯托池蘅不凡。
醒來的池蘅看起來還是虛弱,好歹命保住了。保住命的池蘅好了傷疤忘了疼,仗着自身修複機能強悍,繼續指揮衆人投入如火如荼的重建中。
素明、素月吸取教訓,寸步不離她。
有姜神醫這個定海神針在,池蘅浪得很,終有一日在外巡查被姜煋不客氣地捉回。
“好好歇着,清和來信了。”
“婉婉?”池蘅眼睛一亮,作乖巧狀。
八百裏外的盛京,別苑。
提心吊膽多日的清和咳嗽幾聲,懶懶地躺回榻。
總算能睡個好覺。
柳琴在房間點燃安神香,帶着妄秋悄無聲息地從屋裏退出去。
雲城。
拆開信,池蘅被未婚妻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她嘿嘿笑了兩聲,心裏不住回應“好了好了,知道了”。
信貼放在心口,感受到強有力的心跳,她想: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信你才怪。”沈姑娘夢中呓語,眉頭緊鎖,側着身,半晌,又似夢見她的好阿池,唇角微微上翹。
快回來罷,早點讓我看到你。
看到你,我才安心。
……
仿佛知道她心所想,池蘅又在雲城監察一段時日。
直等到雲城眼看要穩妥進入休養生息的階段,趙潛一道聖旨調她回京,轉而派自己的太子前往雲城收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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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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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