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奮鬥第三十四天
鄧晨見常錦禮開了門, 這才跺跺腳,顯然蹲得有些發麻了。
“我就想着等等看,說不定你已經弄好了。”
常錦禮眼見着他悄悄擡起的左腿, 她知道發麻的腳一碰就像被幾千只螞蟻啃噬一般難受。他竟然沒有打擾自己, 一直守在門外?
常錦禮将手裏的文件遞了出去,假裝沒有看到他擡腳的小動作,“嗯,那你記得幫我轉達給你老板的話。”
“好的, 天色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鄧晨見狀,趕緊趁着這個機會邀請一下, 免得再被人打擾。
“不了, 我太太得跟我回家。”忽然側邊的已經空了的牛棚邊上, 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
常錦禮:!
鄧晨:!!
顯然兩個人幾乎都被這突然開口的聲音, 差點吓得人都沒了。
常錦禮那一瞬間連呼吸都屏住了, 任同志怎麽會在牛棚裏頭???
就連鄧晨也被任顧悄無聲息的出現, 給吓了一大跳,他當場就嚎了一聲出來。
發現常錦禮居然鎮定得一聲沒叫,瞬間又覺得有些丢人,假裝咳嗽了幾聲後,以為自己聽錯了, “太太?”
任顧推開牛棚的木栅欄, 從邊上走了出來, 常錦禮雙手抱胸一直盯着他看着, 任顧卻沒看她, 只見他走到鄧晨身邊, 點點頭, “對,我來接我太太的。”
兩人站在一起,她越發覺得任顧應該不止一米八五,感覺還要高一些。
鄧晨一臉驚慌的表情,目光來回在她和任顧之間掃着。
眼見着常錦禮并沒有開口否認,鄧晨臉上的表情也漸漸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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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顧微微一笑,就牽起了常錦禮的手,她揚起左手朝鄧晨揮了揮,“那我先回去了,記得合同的事情。”
“好”鄧晨輕輕應了一聲後,轉過頭來看着任顧牽着她遠去的背影,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
常錦禮看了一眼将她拉走的任顧,輕聲問道,“你怎麽來了?”
任顧看了一眼天色,其實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治安不大好,他有些擔心她,但是卻并沒有如此說出口,“幫奶奶将村子裏的草帽拿去交了,順便路過就等等看的。”
常錦禮又哪裏知道,在她從筒子樓走後,任顧回到家裏後,念念立馬向任顧報告了。
“報告爸爸!爸爸讓我保護媽媽,不讓別人對媽媽拉拉扯扯的,據我觀察,他們都老愛媽媽了,沒有拉過媽媽。”
“喔?那舅婆還有沒有對你媽媽說相親相愛的事情?”
“沒有。”
“爸爸,但是我打拳的時候,發現有個哥哥老是跟着媽媽,媽媽去哪裏,他也去哪裏,但是他笑得好開心啊,也沒有對媽媽拉拉扯扯。”
……
耳邊常錦禮的聲音響起,将任顧從回憶裏扯了出來。
“那怎麽進牛棚裏去等了,下次直接進來找我。”
任顧:……
他一時心急,以為只是個草棚子,也沒見有牛在,裏頭還壘了好幾個敦實的木頭樁子,他以前來看望常鳳春的時候,時常看到村裏的人就在這納涼的。
任顧沒有吭聲,牽着她的手反而摳了摳她的指甲,抿了抿唇後,忽然說道,“以後我天天回家吧。”
常錦禮:?
任顧上班的地方和筒子樓距離有将近4公裏,一天往返就是8公裏,正常的時間都得走上兩個小時。
“會不會太累了?”
“這點路不算什麽,刑.警隊的偵查員說最近友誼商店附近有團夥作案,你天黑之前就要回家了,不要走小路,早上也不要太早出門。”
臨海的夏天,晚風中都帶着一股腥鹹味,拂在臉上的空氣都有些濕潤。耳邊聽着他沉穩的聲線,像是交待更是關心,她心裏有些發暖。
“嗯,好的。”
兩個人看對眼的喜歡,在這個樸實的年代,就連感情似乎都變得真摯起來。
常錦禮看着不寬的街道上,四處響起的車鈴聲,以及家家戶戶裏傳來的唠嗑、電視聲,雜亂的電線甚至爬滿了街道上空,青磚的牆面有的還帶着青苔。
前面還有幾個孩童在泥地上摸黑拍着小紙牌,依稀可以聽見童真的歡笑聲,“我的張飛壓到你了!你的諸葛亮得歸我了!!”
這一切都顯得那般真實而又淳樸,腦海裏想起木心的《從前慢》,從前書信很慢,車馬很遠,一生……她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任顧臉上的表情,他餘光察覺到她正看着自己,也轉了頭過來,目光缱绻又溫柔。
一生,只愛一個人。
回到筒子樓的時候,常錦禮竟覺得有些親切感。人當真是個可怕的動物,她穿書來的這些時日,竟對這裏有了歸屬感,或許因為這裏的人。
當任顧開門的時候,對門何紅英的門并沒有關牢,不知是否她聽錯了,她似乎聽見了一把男童的聲音,嗯了一句。
只有一聲,然而當常錦禮朝門縫看去時,又沒有聲音了。
“我、我要回家了。”這次的聲音,竟然是念念的。
常錦禮一把推開了何紅英的大門,“砰”地一聲,彈到了牆上,發出了一陣聲響。任顧匆忙伸出手壓住了大門,怕它反彈打到常錦禮。
正對着門坐在餐桌上的不是念念,還是誰?除此之外,李仁義竟然也在桌上一起寫着作業。
常錦禮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腦海裏竟都是書中的劇情。
以後,念念會愛上李衛軍的兒子,再次踏上愛而不得而黑化。念念絲毫沒有察覺到常錦禮的異常,開心地蹦到她的面前,晃了晃她的手心,“媽媽回來啦,爸爸,媽媽手好冰。”
常錦禮只覺嗡嗡作響着,這似乎就是有條無形的線将他們勾着。難不成,書中的劇情會有既定的影響力?不,不可能。
她自己也已經從李家掙脫開來,已經逃離了慘死的命運。念念,她也将她從何紅英打壓式教育給拉了出來。這一定不是書中劇情的原因,而是人為!
不管是哪個原因,念念這麽可愛的孩子,怎麽可以為了道貌岸然的李仁義而老死獄中?!
就連李仁義,在見到常錦禮進來的瞬間,幾乎反射性就皺緊了眉頭。
“哎喲!”何紅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常錦禮和任顧轉頭就看見她拿着一個竹籃子,裏頭是濕漉漉的菜心,顯然是去洗菜了。
“我女兒怎麽會在你這裏?”常錦禮臉上的神情不好,又不想吓到念念,微微忍了忍情緒。任顧卻覺有些不對勁,去讓念念收拾一下作業。
何紅英有些不耐煩從鼻子哼了一聲,但是又不敢當面嗆她,臉色也不怎麽好,常鳳春給了她五塊錢,讓幫忙看一下,人急匆匆就跑出去了。“你奶奶求我幫忙看一下的。”
常錦禮沒吭聲,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李仁義,他正靜悄悄地瞧着自己和任顧。
她牽起念念的手,直接帶回了屋裏。
“念念,你認識李仁義?”
念念仰着頭,點點頭,“認識,他是我們學校優秀标兵呢,每年開學演講學生代表就是他。不過,他不認識我。”
常錦禮帶着點小心翼翼試探道,“那你覺得他厲害嗎?”
念念眼珠子轉轉,實誠地回道,“厲害”
常錦禮因為她這一句話都有些緊張了,她擔心她從小就會開始盲目的崇拜,導致少女心淪陷。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就是,念念的這句話尚未說完,她就傲嬌地擡起了下巴,續道,
“哼,媽媽不是說我的努力會得到回報的嗎?我現在學習也很認真,優秀标兵我也能的,我要做我自己的偶像。他不厲害,我會打敗他的。”
念念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常錦禮蹲下抱了抱她,眼睛竟是有些濕潤。
“媽媽……,媽媽相信你可以。”
“念念,先去洗手,爸爸等會給你泡麥乳精喝。”
“好!”
任顧見念念跑進了廚房,他轉過頭來,也跟着蹲下來,撥了撥常錦禮的劉海,“你怎麽了?”
常錦禮頗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輕輕搖頭,又跟着念念身後,“念念,媽媽問你,你除去練拳,還喜歡做什麽?”
“唔,劉叔叔說我打拳很有天賦,我想所有時間都用來練拳頭!”她看着念念有些軟萌的小臉蛋,她有些寵愛地捏了捏,“那可不成的,你體力也跟不上呀。除去打拳,你還喜歡什麽?”
“我喜歡唱歌、跳舞。”
“那媽媽等找到好的老師,再來教念念好不好?”
念念乖巧地點點頭,搓了搓還有些濕潤的手心,就等着喝麥乳精。
任顧雙手環胸地靠在門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常錦禮。
常鳳春開門的時候,常錦禮正站在念念的身後,握着她的手在教她寫楷書,見奶奶回來了,她就讓念念自己寫了。
“奶奶,你去哪裏了?”
“一樓的趙大嬸暈倒了,樓裏人都去幫忙了,我給她弄點蒲草去的。念念還在做作業呢?”
常錦禮不是沒有同情心,但是也不想責怪奶奶,帶孩子本身就是一件很操勞的事情,“奶奶,以後你去哪裏将念念帶上就行,留她一個人在家裏,我也不放心。
還有,對門那個何紅英,以後少麻煩她,李仁義也來了。”
“怎麽回事?”奶奶拖鞋的動作都停了,彎着腰聽着常錦禮簡單地将事情說了一遍。都怪她老糊塗,早猜到何紅英和何德美的關系,還将孩子放她那裏,她也被常錦禮說得後怕。
忙去查看念念身上有沒有被打過的痕跡,慶幸都沒有。
她又想起以前在村裏,李伯的孫子就是玩炭火燒死的,她一想到這裏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奶奶,念念快暑假了,我到時候看找個好點的技藝老師,請到漁村去,這樣你回村子也自在,孩子也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你一個人在這裏也不無聊。”
“好好好”奶奶連忙答應了,許是有些後悔将孩子留給何紅英帶,她一晚上都在摸念念的小臉蛋。
飯後奶奶看任顧去洗碗了,這才有間隙來問她,“小顧是不是去接你了,他問我你去的哪家飯店的時候,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俊得很。”
說到這裏,奶奶一臉竊笑,特意将聲音壓低了,“你沒瞧見,小顧那緊張樣子,就怕你被李家欺負了。”
常錦禮這時将目光調向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他連洗碗的抹布,都要疊成一小方正方形才去擦洗。對于這麽一個認真又藏着點可愛的大男人,她又想起白天他在車上等她的模樣。
他應該是暗搓搓想去幫她撐場子的吧,“沒有,李家欺負不了我。倒是我今天過去,讓九舅公敗興而歸。他們李家做了這麽多年虛僞的老好人,那些親戚多少心裏會有自己的判斷。我站出來說話,只是推波助瀾了一下。”
“那就好,以後咱們就好好過咱們的日子,什麽李家何家,讓他們蛇鼠一窩,相親相愛去!”
常錦禮卻拍了拍奶奶的手背,安撫她。然而她心裏也清楚,何李兩家在她這裏吃了這麽大一個癟,這個結是很難過得去了。
但是,這是他們欠原主的,她只是替原主給讨回了公道。
常錦禮在房內剛看完賬本,利潤比之前預估的還要多。
短短一周,純竟已經進賬12萬了,這大大鼓舞了大家的幹勁。本來一趟預估的6千塊,他們硬生生分成了三班倒,一天來回拉三趟。
磚廠那頭本身就是日夜開工的,所以銜接得也是很順利。聽任顧說治安不好,看來明天得趕緊交待小額也不要走現金了,只是走存折的話,回款倒是慢了。
難怪別人都盯着她們的船隊,看來大抵也是別的工地賺錢了,給那些小混混摸到了。不知道村長他們處理得怎樣了?
她想了想背靠在椅背上,絲毫沒有留意到任顧進來了。
現在賬上的12萬,分紅肯定是不能下去的。如果明天和韓在石談得順利的話,她想拿下蔬菜海鮮輸出港城的供應商合同。
現在正是國家扶持出口企業的關鍵時刻,這在價格輸出上,非常有利于他們漁民。現在有錢了,村子裏連一輛摩托車都沒有,更別說是汽車了。
跑長途用的那種運輸汽車得兩萬多一輛,摩托車的話只能先上永久牌自行車的指标。現下羊城最受年輕人歡迎的還是進口的鈴木摩托車,她如果沒記錯的話,一輛得1900元。
她想得入神,趕緊拿筆記下,明天要商量的問題點:一、車子。二、碼頭小混混。三、韓在石蔬菜魚幹供應合同……
她用手指晃了晃筆頭,輕輕張開嘴,就咬了上去。忽然察覺到臉龐有呼吸的氣息,剛轉過頭,任顧的唇瓣就輕輕擦過她的臉龐,任顧也随之直起了腰。
“吵到你了?”任顧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
“沒有,我也差不多好了。”
常錦禮将凳子往後退開,站了起來。“任同志,我想讓念念暑假再學點圍棋,你覺得成麽?”
剛才吃飯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一個人将孩子的安排都決定好了,似乎有些餓不尊重任顧。
這會剛好忙完了,忙詢問他的意見。
微黃的燈光下,從他頭頂打下,他似乎已經洗過澡了,淡淡的香皂味道随着他的體溫,開始在她四周開始淺淺地飄散。
還有些微微濕潤的發絲上仍挂着水珠,他拉了拉她的手,将她溫柔地抱入懷裏。
她有些溫熱的臉頰剛好靠在他鎖骨上頭,上頭有個小窩,惹得她想張口就啃上一口。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似乎是嘆了一口氣,“錦禮。”他叫她的時候,手臂還稍微收緊了一下。
“你為念念顧慮那麽多,是不是有些太焦慮了?”
常錦禮抿了抿唇,她只是一想到念念的未來,就不免有些心焦。本來她還覺得可以慢慢來,今天看到她和李仁義都在那屋子的時候,她當真有些無措了。
她還沒來得及教會念念,什麽樣的男人,才值得她去愛。李仁義的出現,确切來說他介入念念的生活,比她想象得要來得早。
“我只是想她可以更優秀,以自己的興趣發展的。”常錦禮微微擡起了頭,本貼在他鎖骨的臉頰離開了些,吶吶解釋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喉結上。
她并沒有留意到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只聽他輕聲安撫她,“我知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她的興趣,她童真的童年,就會這麽過了。”
常錦禮本垂在兩遍的手臂,也跟着緩緩環上他的後背,“如果她不願意,我不會勉強的。”
“我知道你不會,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她确實有些心急了,她想讓念念快速成長起來,好在起步期就比李仁義厲害。讓她急遽成長成一個內外兼修的人,這樣她的眼光自然會看得通透一些。
她想起胡同裏和她一般大的小孩,基本都是你追我趕,在泥地裏拍着小紙牌,跳着格仔屋,要不也是三五成群的小姑娘們一起跳跳小皮繩。
而她放學的時間,只能在家裏寫作業,要不就是去找劉隊長練南拳,再回家陪奶奶。
想到這裏,她也有些內疚,“她好像真的有點忙耶?”
她這話剛說出口,惹得任顧忽然輕笑了起來,胸膛都微微在震動,連帶的擦過她的,“你怎麽這麽可愛?”
常錦禮假裝瞪了他一眼,何德美和李衛軍要是聽見任顧這麽說,估計會覺得見鬼了。
“念念的事情,我們主要還是得先看看她的意思,真感興趣可以慢慢加課程。”
“嗯”常錦禮點點頭,就被任顧催着去洗澡了。
“熱水我已經幫你燒好了,你去洗吧。”
當常錦禮站在石灰牆面的浴室時,首次懊惱沒有香水沐浴露可用。皂莢洗臉雖比不上香奈兒的,但是卻也比意想中要好很多。
她擡起手腕來,輕輕嗅了一下香皂的氣味,應該……算好聞?
她這次洗澡,在裏頭磨磨蹭蹭幾乎将水都要洗冷了,才出來。
客廳的燈都已經關了,昨晚奶奶得知念念跑進他們房裏後,今晚竟是主動說要給念念講睡前故事,将人給哄走了。
都是成年人,顯然都明白奶奶這麽做的意思。将念念帶回房那會,奶奶還給任顧使了一個眼色,見任顧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後,她才雙眼一閉,說了一句“你也洗幹淨點”就轉身關門了。
所以常錦禮出來的時候,她身上那件白色的睡衣還在散發着熱氣,頭上的頭發還在滴着水,卻見奶奶竟然九點不到就帶着念念睡覺了。
一條毛巾忽然朝着她劈頭蓋臉遮了下來,“頭發擦擦。”
常錦禮以為是給她擦頭發的,沒想到竟是他在幫她擦。
兩人回了房後,房間的小凳子坐下,連全身鏡都沒有,常錦禮只能看着那個小小圓形的小鏡子,背面還貼着鄧麗君的小海報。
她從鏡子裏看到了任顧有些認真的神情,她不禁有些想笑,連擦個頭發都能擦出任務感來。
他手勁很輕也很溫柔,劃過她耳朵的時候,她還敏感地坐直了身體。
“癢”她輕輕說了句後,任顧果然立馬劃走了。
然而擦沒幾下,他的指尖就隔着毛巾放在了她耳朵上,這次他的指尖不再冰冷,也沾染了一些熱氣。
他的指尖摸着她的後頸,将手指插.進她柔軟的發絲裏,順了順後,忽然從後一把将她公主抱了起來。
常錦禮手上的小圓鏡“啪”地一聲倒在了桌面,她正想歪頭去看鏡子破沒破,唇就被任顧吻住了。
她微微阖上的眼眸感受到他的睫毛剮蹭在自己的眼窩上,鼻間充斥的全是他的味道。柔軟的唇舌相接,更多的像是一場你追我趕的追逐,舌尖之間的攻城略池。
任顧手臂上的小肌肉直接楛着她,一路将她舉抱在胸前,兩人擁吻着随着任顧來到門前,拉了一下關燈的長繩。
室內一下就昏暗了下來,彼此交纏的呼吸聲清晰可見,唇舌交纏下常錦禮被放在了木板床上。任顧雙手撐在她的脖頸之間,垂視着她。
她雙眸如水,凝視之間還微微有些喘息。當他再次緩緩靠近時,兩人忽然聽見奶奶有些粗啞的聲音穿透性從那頭傳來,“那個小姑娘就想着多掏一點牛糞啊,曬幹以後可以煙熏臘肉。”
期間還有念念稚嫩的聲音,“牛糞可以吃的嗎?”
“牛吃草的嘛,熏出來的香氣可清新了。”
任顧:……
常錦禮:……
本來兩人之間的旖旎氣氛,忽然便被這一老一小的對話,給打破了。
最後竟是任顧撐在上頭笑了笑,本想翻身下來的時候,床板間忽然只聽見咯噔一聲,就連常錦禮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齊齊随着床板摔下了地上。
任顧第一反應将手掌心擋在了她腦袋後,就怕她摔到了。
“轟!”在寂靜的夜中,發出了好大一陣聲響,吓得奶奶都趕緊過來敲門,“怎麽了怎麽了!你們沒事吧?”
常錦禮看着忽然塌掉的床板,忙應和了一句沒事。心裏卻有些沉默,該怎麽解釋,他們真的什麽都沒做,就是這床自己忽然踏了呢?
幽靜的夜裏,李桂花早已經睡下。李衛軍趁着何德美進去洗澡,他翻了翻她随身背的小皮包。這個小紅色的皮包之前她說是別人送她的,那會他一眼就看出這個牌子在港城都賣得不便宜。
只是并沒有往心裏多想,早上被常錦禮這麽一說什麽黃老板後,他想起了許多事情來,就覺得有些不對。
然而翻了翻裏面,也沒翻出些特別的東西來。許是找得太入神了,連何德美打開了門縫都不知道。李衛軍的房間裏連同二樓的小衛生間的,何德美發現進去之後,忘記拿她的小泡泡洗身體了,打開門正想叫李衛軍遞給她,卻發現他竟在翻找她的小包。
她悄悄看了他幾眼後,又輕輕将門給阖上了。
等出來的時候,頭上包着一塊布巾,打開電風扇,何德美彎下身子對着它一邊吹一邊捋着頭發。
神色自然,似乎剛才看到的那幕根本不存在一樣,“你聽那王娟梅說了麽,說常錦禮在村子裏帶着漁民想做生意還是什麽呢。”
李衛軍手裏拿着一份《參考消息》在看着,眉頭本來皺着,金絲邊框眼鏡下的眼睛,在聽見何德美說話時,不禁看向她,冷嗤了一聲,“哼,她常錦禮有什麽能耐。還做生意,說出去誰會信?做生意不止要有頭腦,還得有人脈,她的人脈是隔壁的孫寡婦,還是前面胡同的李大叔,亦或是南門市場的賣菜大嬸?”
何德美彎下腰身的脖頸露出了一大截,她偏頭一笑,又伸手将脖子上的碎發往前捋,燙得卷發濕了頭發顯得更卷了,“我怎麽覺得你這嘴巴越來越毒了。”
“我哪及得上你們女人,不都說最毒婦人心?”李衛軍本無意之中說出的這句話,卻是聽者有心。何德美有些不自然地又将話頭轉移到了常錦禮身上。
“哎,你說她嫁的那個後勤兵,我問過表姨了,好像他家女兒和咱們兒子是同一所學校的。”
“那又怎麽樣?一個勤務兵,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他和我沒得比的。”李衛軍倒是對自己頗有信心,他現在恨不得變得高傲無比的常錦禮,立馬就過得不好。
讓她後悔離開了李家,跟了這麽一個男人。就算長得好看,身材好又如何?
婚後不仍然還是柴米油鹽了?
何德美微微一笑,見頭發幹得差不多,這才将脖子擡起來,一時擡得過猛,還眼前發黑。見李衛軍一點都沒對她關心過問一句,心下有些不大爽快。
方才垂着腦袋吹了許久的風扇,脖子這時更是酸痛得不行。“衛軍,我脖子有些酸,能幫我敲敲嗎?”
“你自己捏捏就行了,我今天做新郎也忙了一天,我也很累,乖。”他說這話的時候,頭都沒擡一下,又翻過了一頁報紙,在留意着時事新聞。
何德美瞪了他一眼,三兩下就上了床,背對着他躺下,一聲不吭就閉上了眼睛。誰曾想李衛軍像是絲毫沒有發現她在生悶氣一樣,還在那頭翻着報紙,氣得她一下又翻坐起來,一把奪過他的報紙,“你就不能多關心關心我?”
“怎麽了這是,我還不夠關心你嗎?你身上這套絲綢睡衣要三百塊,你說想要,我立馬就買了,我怎麽不關心你了?”李衛軍睜着一雙眼睛,圓溜溜的,還帶着不解的神情。
“不是要我開口了,你才買才送,就不能主動一些嗎?”
李衛軍更不解了,“你不說,我又怎麽知道呢?”
何德美狠狠點了點頭,“行,那我剛才都開口了,你怎麽也不幫我按摩一下呢?”
“這不是小事嘛,你要真累,我帶你去發廊叫洗頭妹給你按摩一下就好了。”說到這裏,李衛軍伸手過來想扶她的肩膀,卻被她躲開了。
他眼見着何德美似乎更生氣了,重重躺下背對着他不再說話了。
李衛軍也有些來氣了,現在是哄都哄不住了。以前怎麽沒發現她脾氣這麽大呢?
何德美一腳朝他小踹了下,“你腳都還沒洗,睡什麽睡!”
“那你幫我打盆水來吧。”說着李衛軍又坐了起來。
何德美:?
“你自己進去洗就行,打什麽水。”何德美有些埋怨,卻又聽李衛軍咕哝了一句,“人家常錦禮給我打了好幾年,你就不能給我也打打。”
這下徹底将何德美惹毛了,“李衛軍,我告訴你。不要拿常錦禮和我比,她配嗎?”
“是是是,寶貝,我錯了。你快睡,我進去洗,進去洗。”李衛軍眼瞧着這“火勢”大有越燒越旺的架勢,趕緊匆匆低頭服軟,也一臉不情願爬起走去了浴室。
兩人的新婚之夜,竟在這小別扭中熄滅度過了。
常錦禮醒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任顧這會已經下樓去晨練了。
她是被熱醒的,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可能翻身有些頻繁,後來依稀感覺到任顧拿起扇子給她緩緩扇了扇風。
電風扇的風本來是對着常錦禮吹的,任顧說他母親以前從來不讓電風扇對着人吹,說是會吹壞身子。
所以常錦禮昨晚幾乎是要熱得睡不着,後來還是兩人各退一步,電風扇對着牆吹,再折射到她身上來。
只是鵬城最炎熱的時候,就算是電風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況且床板小,兩人幾乎都挨在一起睡的,這兩人的體溫更熱了。睡到半夜常錦禮就開始翻來覆去,直到任顧拿起扇子給她搖了搖後,她才徹底睡着。
昨晚睡前兩人就商量好了,今天任顧還有一天假期,讓他帶着念念去市裏的影劇院去看看,好好陪念念一天,順便挖掘一下她的興趣。
等任顧回到,她就和奶奶回了漁村。
奶奶天天在屋子裏也是無聊得很,況且漁船的事情她還沒和村長他們碰頭。雖然這件事昨天已經解決了,但是也只是一時之策,還得商讨出一套完善的運行機制來。
還有現在人員往返碼頭都是靠的自行車,這途中的時間太浪費了,她想今天和大家商量一下買車的事情。
奶奶和她一邊走着一邊也跟着讨論,“車子呀,生産大隊的西大隊不是有輛三輪車?”
“那不行的,就算是劉隊長那樣的壯漢,騎着一輛三輪車到碼頭都已經很累了,更別說以後要是上面有成千上百斤蔬菜,這人力根本是騎不動的。”
常鳳春也不懂這些,但是能回到村子裏,她就覺得高興。
這不,才到村子,她就匆忙開了院子門,走上樓去了。
常錦禮剛進村長辦公室,就見村長和李會計還有劉隊長早已經等在裏頭了。
“在等我?”
村長點點頭,示意她關上門後,李會計小小聲說,“我這裏昨夜又遭賊了。”
什麽?!
“鈔票有聽我的,都沒在這裏吧?”
“沒呢!村子裏誰不知道這裏沒錢呢,我尋思着是外人摸進來咱們村子裏了。”
常錦禮不知為何,忽然想起王娟梅昨天鬼鬼祟祟要摸進來的情景。
“村子裏的狗昨晚有叫?”
“對喔,還真沒叫。”村長将老花鏡拿了下來,被常錦禮這麽一問,也意識到了,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回了一句,“還真的是村裏人。”
可是,那人圖什麽?這辦公室根本就沒有錢。自從劉隊長外甥那事以後,所有錢大家讨論過後,都不會放在這裏了,公賬的錢必須存到存折裏去。
存折村長管着,提前的印章在黃知青那裏,兩人分管,最大程度上确保了安全。
顯然幾個大男人想破了腦袋,都沒想明白,這人不圖錢,來屋子裏找什麽東西?
常錦禮雖然覺得很大可能是王娟梅,然而也暫且沒有表露出來。找個時機,探探她的口風即可。
“村長,既然人都在這裏,我就想先和你們那商量一下。你們覺得可行的話,我們就和村民開會,我和給咱們村裏買車子。”
作者有話說:
明天的更新會提前今晚淩晨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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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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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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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