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奮鬥第三十九天

前頭何德美剛出去不久, 李衛軍就從二樓的窗戶上,看着她扭着臀.部走遠的身子,就算是在晦暗的天色裏, 挨家挨戶打出來的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都能看得見她那身衣服上的鱗片。

一想到她去歌舞廳,見各色的男人,他心裏更是不舒服。

但是何德美不是常錦禮,甘心屈服當男人背後的女人。

以前, 他覺得能屹立在外漂泊,比男人手腕都過硬的女人英氣又有魄力。

他确實喜歡得不得了,可是兩人才新婚不久, 心中那種巨大的滿足感卻并沒有想象中的要來得多。

他一方面見其他男人向他投向羨慕的眼光, 覺得有些驕傲。

另一方面, 卻又不喜歡她終日抛頭露面, 實屬矛盾。

他見她走遠了, 這才返回房中, 拉開抽屜四處翻找着。他也不知道要找出點什麽來,但是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結果除去一些奢侈品外,什麽都沒找出來。

還有一盒島國進口的TT,但是這個,他印象中, 她是一次都沒有拿出來用過的。他特意打開數了數有幾個之後, 将數量記錄在他的記事本上後, 又悄悄塞了回去。

他又打開紅木衣櫃, 翻了翻那些衣服, 有些是他給她買的, 有些倒不清楚是她自己買的還是別人送的。倒是有些內陸根本買不到的牌子, 他暗自記下心裏後,就将衣櫥門關上了。

李桂花趁着何德美出去了,她匆忙跑上樓來問李衛軍,“兒子,何德美那邊婚禮後回了多少禮?”

李衛軍心情正不好,閉着眼睛躺倒在床上,沒好氣的說:“六個大吉,八個包了金箔紙的大盆。”

李桂花一臉震驚,聲音都有些變了,“沒了?”

“你還想怎麽樣?讓何貴丹将他們家的錢給你裝盆子裏帶過來?”

李桂花用手指推了推他腦袋,“啧,我說你這人這麽實誠呢?你不看看當年常錦禮進門的時候,她那奶奶給了多少東西她,現在什麽時代,這不得給更多值錢點的?反正拿到的錢還不是你們小兩口的,你以為是為了我自己?”

李衛軍一聽她提起常錦禮就來氣,本身因為何德美的事情,他已經很心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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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當初覺得何德美好上天的又是你,這人才剛過門,怎麽你就來事了?”

“你怎麽說話的,我這叫來什麽事?我就好聲好氣問問你她娘家人給了多少錢,這就叫來氣了?”李桂花見李衛軍并不高興搭理她,她也自讨沒趣,反正兩夫妻過日子,他們愛怎麽過就怎麽過。

只是原本她以為何德美進門後,她多少會給點錢自己花,那天拿了個紅包卻只有500元,李桂花心裏有些不大痛快。

何德美本身自己也是個大老板,給她這麽點錢是不是少了些?

況且她本身也有事業要忙,家裏的事情更別說了,是一件都沒幫上,這讓李桂花心裏多多少有了些對比。

以前她看不上常錦禮,但是常錦禮在的時候很多事情是她一手包辦了,現在娶了大老板何德美,反而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卻變成要她自己親手去做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何德美好,誰不想娶個有錢的兒媳婦,能幫襯一下夫家的。

想到那日常錦禮在貝京飯店前趾高氣昂的模樣,她又氣不打一處來。

“兒子,我說那個常錦禮,你有去打聽麽?嫁的那個究竟是什麽人?”

李衛軍又聽她提起常錦禮的事情來,這才坐了起來,“媽,這還用打聽嗎?能好到哪裏去?再好,能有我好,能有李家好?沒瞧見那天他穿的窮酸樣?”

李桂花尋思了一下,那日那人不是在車裏,怎麽看得出來窮酸了,似乎是自己媽的表情不大對,李衛軍又補充了一句,“之前在漁村不就碰過一次?你說能有多好,跟在常錦禮後頭,要真有出息,那天就不用都是常錦禮說話了,女人嘛,能依靠男人的誰不想依靠,不就因為她那男人指望不來嘛。”

“我這心裏頭不是一想到她就帶着氣兒嗎?那天你們的喜事沒讓她好看,反倒我們還虧了,我這心裏不舒服。”李桂花也挨着床坐了下來,李衛軍一看,趕緊開口,“媽,以後德美在家,您少坐我們的床,她這個人有點講究。”

“癡線,怎麽地,我身上是有毒是不是,還坐不來?”

李衛軍也沒多說什麽,他只是擔心這兩個都不好對付的女人總有一天會對上,抓起前頭她提的常錦禮一事又開口了,“媽,這事不着急。她那養女不是和仁義一個學校嘛,明天公開課,我和德美一起去,難免會碰頭,你覺得我們穿哪套西服去?再怎麽比,她常錦禮能穿一套上千的衣服來?還是她那個養女能比得過咱們的仁義?”

李桂花一聽,臉上也笑開了花,“就穿那套最貴的去,你連擺喜酒都沒舍得穿,就那套你說的那個什麽皮卡巴卡的衣服。”

“是皮爾·卡丹。那套範思哲當初我買的時候專門托倒爺弄到手的,可比正兒八經買的要貴上兩百。”李衛軍覺得他媽說得對,既然在婚禮上已經受了那常錦禮的氣。那這次公開課要是她男人也去,正好讓她好好睜開她的雙眼瞧瞧,什麽叫做優質男。

李桂花哪裏管什麽皮什麽丹,直點頭,“不貴都不要穿,你穿得越好,越能彰顯你的能耐,老師也能對咱們仁義好些不是?到時候帶上一些九姑婆送的人參和麥乳精,拿去送老師。”

“知道了,媽”就連李衛軍都覺得自家母親有些啰嗦,只差沒開口讓她出去了。

等李桂花走了之後,他從皮箱裏拿出了那套西服,又不免自言自語,“啧,這麽好的料子和版型,說不定穿了,那兩個不識貨的也看不出來。不過不要緊,總有識貨的。”

想到這裏,他又滿臉得意地将衣服挂出來,散散味兒。哼着小曲,走入了洗浴室。

何德美剛走進煙霧缭繞的歌舞廳時,平時這裏就在樓梯都能聽得見震耳欲聾的音樂,然而這會走到門口,連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歌舞廳裏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龍爺一個人坐在一套真皮沙發上抽着一根華子,吞雲吐霧間一張臉看的不大清晰。等近了發現也只是三十來歲,左邊的眉毛上有一條深深的疤痕直接橫跨到耳朵上。

所以左耳上也有一條線一樣的疤痕沒有長頭發,何德美一進去,見到只有龍爺在,乖巧地喊了一聲,“龍爺好。”

龍一智擡起了下巴,将嘴裏含着的煙霧朝着何德美吐去,噴得她滿臉都是煙味,然而何德美卻絲毫沒有躲,反而在他身旁坐下,賠笑道,“龍爺,今日怎麽回事?聽說被舉報了?”

他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她,微微張開的嘴裏又是一口煙霧吐出,漆黑的牙齒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剛開口,嘴裏的味兒直沖何德美的鼻間,她忍着撇開頭顱的沖動,仍在賠笑。

“哼,我早和你說過,白天開不要晚上開,晚上開那麽吵,當然被舉報的。錢是賺不完的,你那麽貪心不成,總有一天會惹禍。這裏一天就能賺個3、40來塊,已經頂得上底層一個月的工資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楊經理現在就被請進局子裏去了,飯店今天接到傳票,直接來電告訴我,準備接受審查階段了。

如果我不是念在你是一個女人的面上,該進去局子的人,是你,何德美。”

何德美心裏一陣緊張,她雖然愛錢,想賺錢。但是違法的事,她可是不敢做的,更別說讓她進局子去。

“這、這我不是看生意挺好的,想着晚上更熱鬧些,最近年輕人流行貼面舞,很多廠裏的妹子下班了才過來,我想着這需求挺大的,我們不賺自然有別人去賺。”

“所以我才說你貪心,你隔個幾天再晚上開業不成麽?你何德美雖然能力強,但是你擰得過部門人員?”

龍一智叼着一根煙,往後一躺,雙手癱在真皮椅背上,就那樣斜視着何德美。

何德美也有些心慌,“這,龍爺,我這不是沒有經驗嗎?還好有你把關的。這事,怎麽解決了?”

說完何德美賠笑地拍了拍他大腿,男人眯眸狠狠吸了一口煙,說話的時候,煙霧從嘴裏冒了出來,“那邊的意思是拿捏不準營業性質,加上開歌舞廳的趨勢是大勢所趨,一時半會那邊應該也不會出什麽事情。

只是,文件沒下來之前,你這是絕對不能再開了。”

何德美心裏覺得頗為惋惜,敢為人先,才有大錢賺。現在政策還不明朗,就得沉下心來,看看政策的變化。看來這個龍爺也只是吓唬吓唬自己,不就是為了顯得他的能耐?

“龍爺,這次多虧了你,不然進去調查的人,就是我了。要不,我請您去一趟發廊?那新來的綠香靓妹按摩技術一流。”

龍一智聽着她這麽講,一雙小如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着,伸出手來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沒有挪走的意思。

“不知道,你,按摩技術怎麽樣?”

何德美随即自我調笑了,“哎喲,龍爺,你可真看得起我,我這雙手,那可是不夠勁也不夠辣的。哪夠她們來得有味道?”

龍一智意味深長的一笑,摩擦了幾下她的大腿後,拿開了手,伸手将嘴裏的小煙蒂拿了出來,丢在地上,用腳碾滅了。

“那改日吧,等你方便了。”

何德美看着他滿臉痘坑的臉,佯裝不明的笑笑,卻也沒明言斷了他的念頭。

畢竟,生意上的事情,還是得多靠男人。

女人在外能做強做大,她就不信是沒靠美色做起來的。

古有雲,都有美人計好使的。有捷徑走,為什麽就偏要走難路不是?

她心裏冷哼一身,男人也不過如此,誰利用誰現在還說不準。

發黃的牆面下,一張木床上躺着一人。

不知是否因為在發黃的牆面襯托下,顯得王娟梅的臉色顯得有些發灰,那日回來以後,昏昏睡睡了好幾日。

一開始常永豐都吓壞了,王卓立将他姐送了回來後,什麽都沒說,連姐夫都沒喊,人就急匆匆走了。

還是有上門來的隔壁村的人,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從他們零零碎碎的描述裏,他大概猜得出發生了什麽事情。

氣得他提着鐮刀就往王卓立門院走去,別說是那只咬傷了王娟梅的狗,屋裏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等了好一會兒,見人還沒回來,提着鐮刀将他們院子的籬笆全都砍掉了,似乎還不洩氣,見人還不回來,又拿着籮筐将那些籬笆碎裝回籮筐,拿回來做柴燒。

鄰裏見着了,都沒敢上前來勸。畢竟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們家房子這麽大一件事,現在鬧得有家歸不得,還算是白白拱手相讓了。

換作是別人,也會和他做的一樣。

等隔日再去,屋裏竟是還是沒人,這次車徹底讓他的怒火激起,氣得常永豐從柴竈裏拿了根燒着的柴火就怒沖沖往王卓立家趕去。

被在院子外頭曬太陽的張伯給瞧見了,拼命喊了鄰裏,幾個人狠狠架着他,這才将人給穩住了。

常永豐素來嘴巴不會怎麽說,但是狠起來,別說別人,自己也能對自己狠。

既然房子已經不是他的了,那就一把火全燒光!大家都沒想撈個好處!

張伯等人把人給穩下來後,不禁也開口了,“老常,你燒了這屋子又能怎樣,說不定你還得賠錢,你這不是得搭上更多嗎?”

常永豐支着那根被澆滅了的火棍,連同身上都濕噠噠的。他心裏有氣啊!王娟梅都氣得起不來床了,平日裏他雖然老是說她這說她那的,但是這事上明顯就是她于小敏不對!

“我能怎麽地!這本該是我家的地,我家的房!她坑來的房子,我還奈何不了?!那就大家一拍兩散嘛!!!”常永豐的聲音都嘶吼得有些發啞了,似乎也開始有些歇斯底裏,他現在的心情是一種氣到極致的絕望。

“老常,說句不好聽的。你燒了她家房子,我們的房子不也得跟着遭殃,你們兩家人的事情,不要拉我們大家墊背呀!”

常永豐聽着耳邊這些村民唠唠叨叨的聲音,有一半是真心勸他,有一半人更是為了自己好。唯恐他火燒房子連坐。

他拿起棍子,又從地上站起來了。走到門前窗戶,就是使勁砸。只聽見一陣噼裏啪啦的玻璃碎聲。

這裏的每一塊磚頭,每一扇玻璃,都是當年他親自帶着人去選的。

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建起來的這麽一個家,如果不是因為王娟梅當初想貪人家常錦禮的房子,好好的自家房子不去住,也不至于最終被人給騙了房子。

他如何能不悔?!

他死命地握着手中的棍棒,打得起勁。揮舞着棍棒敲碎的,都是當年剛買磚瓦砌成一個家的喜悅,以及當下如今的憤怒和絕望。

折騰了一番回來的常永豐,嘴唇也在剛才與村民的拉扯中,被磕破了。左邊的眉骨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磕到的,已經紫紅了一大塊。

回到屋內的時候,卻見王娟梅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裹着一章牡丹花被單。

常永豐已經死沉死沉的心情,卻見這個女人像瘋子一樣的亂發和酷熱的八月裏,裹着一張被單。

心裏本對失去房子的大怒,瞬時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來。

只見他兇狠着臉色,扔下棍子就一把沖到床上去,狠狠朝着她的臉掌掴了下去,打得王娟梅整個人連人帶被一下就摔到在床上。

他目露兇光,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道,“你看你弟弟做的好事!你個掃把星!娶了你以後沒一件好事!!就連強子暑假也回不來家,才小小年紀,你讓他去體驗什麽課外生活!說白了,你這不是為了讓他去種樹,多賺點!你再看看你女兒,和你親嗎?!好好的房子,如果不是你貪,怎麽會沒了!怎麽會沒了?!”

說到這裏的他,常永豐又狠狠朝着她的胳膊錘了一下,情緒再也繃不住,猩紅的雙眼猛地一閉,淌下了兩行淚。

“他娘的,我辛苦了大半輩子,就為那遮頭瓦忙活着,你就這麽将我的命拱手送給了別人!”常永豐一邊哭着一邊扯了扯王娟梅的被子,“你起來,別在這裏裝瘋賣傻,房子你弄丢的,你賠!”

然而說了這麽多的常永豐,這才留意到王娟梅似乎有些不對勁。她被他打了一巴掌,臉上頓時都腫出了五條痕來了,卻依舊哆哆嗦嗦地覺得冷,似乎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眼看着她想躲,卻半天将頭埋不進被子裏,“我、喉嚨、緊……”

常永豐一聽她嘶啞的聲音,就知道定是那日哭喊到喉嚨發炎了,所以喉頭發緊,這會這麽畏冷,想必也是那日受了巨大的驚吓。

若放在平日裏,王娟梅被常永豐這般對待,恐怕早就沖進廚房拿柴刀和他拼命了。

常永豐見她這個樣子,卻一點都不同情她,還扯着嘴唇冷嘲熱諷,“你個癫婆子,好好守在這裏吧。守着常錦禮的屋子,別給別人騙去了,不然我看你哪來的錢賠給別人!”

常永豐眼角的淚痕未幹,心裏有多氣,嘴上說話就有多毒。他剛才打人的手還在顫抖着,但是內心裏他覺得他沒做錯,他忍了他這麽多年,如果不是因為她害得他房子都沒了,他打她又怎麽了?!

他急沖沖朝外跑去,滿臉的狼狽都顧不上,幾乎是快跑的速度來到村長辦公室面前,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人是常錦禮,常錦禮見到來人是她那舅舅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十分意外。

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常永豐撲通一聲就在她面前跪下了。跪下的力道絲毫不輕,這村裏的路還是泥沙路,這個體重跪下去,膝蓋肯定磕得沙子嵌進去了。

常錦禮往後退了一步,皺着眉頭看着常永豐,他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只見常永豐唇上的傷口因為他一說話就扯裂了,沁出了血珠,“外甥女,我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的屋子給你舅媽的弟媳給偷去了,那房子現在不在我們名下,我們要不回來。你看,你能不能幫幫我們,想想辦法給要回來?

舅舅知道你能耐,我聽他們說,村子現在進賬了很多錢,都是你想出來的辦法。你幫幫舅舅吧?要不,你看這樣,你都這麽有錢了,那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你就給我們,當行行好,成嗎?舅舅給你磕八個響頭都成!”

說完這句話,常永豐當真用力地朝着地上磕去,砰砰作響。

常錦禮看了他好一會兒,沒有避讓開,但是也沒說話。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她思量了半刻,倒是開口了,“舅舅,這事,我幫不上忙。”

她這一句回話,算是徹底粉碎了常永豐的希望。

他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做出來的反應似乎都有些神經質,只見他一下就站了起來,額頭上的沙子還埋在肉裏,忽然很驚訝的樣子,“不不不,錦禮,是不是因為你舅媽沒有給你認錯?!我馬上、馬上讓她來!”說完就又急匆匆想走人,卻弄錯了反向,差點往辦公室屋內走去,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

“舅舅,就算舅媽來了,給我磕頭也好,俯身跪拜也罷,這是你們家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也不會過問。以前奶奶過得這麽難的時候,你們有幫過一下嗎?

但凡你們曾經支以援手,哪怕只是一頓飯,我都會記在心裏。但是你們沒有,連奶奶僅有的雞蛋,當年你們都要坑了去。現在你們有困難了,憑什麽就要我常錦禮去搭一把手,幫一下?”

常錦禮見常永豐又想開口說話,她又說:“不是說是親戚,就得幫。他們拿了你的房子,照樣不是你們親戚?要幫得看是什麽人,舅舅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常永豐似乎因常錦禮最後這一番話,給徹底擊倒了,眼睛都濕潤了,似乎就要在常錦禮面前再次哭出來。然而,他沒有。

整個辦公室裏并沒有外人,好歹這給常永豐保留了最後一絲殘餘的尊嚴。

他徹底沒有了退路,也更不知前方的路究竟在何方。

作者有話說:

辭暮爾爾,煙火年年。今夕家家逢萬喜,朝日歲歲多勝意。祝賀大家虎年大吉,如虎添翼,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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