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奮鬥第四十天

對于常永豐的離去, 常錦禮并沒有挽留,甚至沒開口給他一個可行的建議。

那是他們種下的因,所必然要嘗到的果。

常錦禮看着他佝偻着身體遠去的身影, 似乎一下就變得頹廢無比, 然而她依舊沒有心軟。

她拿起手上的紙張,上面畫的是她最新描繪出來的服裝設計圖。

海運什麽的賺錢談判都不是她的本行,她最在行也最拿手的就是服裝設計。

從她穿書以來,她一直都有留意到普通市民的着衣風格。

偏年輕一點的青年人, 喜歡追逐電視潮流風向,穿的大多數是厚底鞋和喇叭褲子。

而老一輩的衣服很多還是穿的中山裝和列寧裝,比較務實派。

他們現在打工的人群穿的衣服幾乎都是以深色布料粗糙為主, 一來衣服髒亂了看不出來, 二來價錢便宜, 就算破了也不心疼。

所以那會的工作服并不是實際上我們現在說的工作服, 更多的像是一塊髒污的抹布穿在身上那般。

這裏頭就有一個潮流的風向和品味在裏頭, 而常錦禮看中的人群卻是來鵬城務工的這些打量外來務工人員。

不錯, 她看中的是需求量大,所以她這次的服裝設計不是為了潮流更不是為了品味而設計,她這次的設計側重在耐髒防風上頭。

風衣的料子如果用的是滌綸面料的話,雖然大量出汗後,衣服極容易幹, 但是也同樣存在一個問題。一來, 鵬城的高溫天氣占的天數不少, 二來滌綸這種面料根本就不吸水, 換句話說, 若是工人大量出汗, 這種衣服是會粘在後背, 不像棉衣那樣能吸汗水。

穿起來并不會十分舒适,雖然耐用,且不會變形。

常錦禮皺了皺眉毛,面料雖便宜,但是似乎夏天用這個面料,不大實用。

該用什麽法子才能解決這些問題呢?她微微用力捏了捏手裏的圖紙,不自覺就走回辦公室,也沒有坐下,來回慢慢踱步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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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習慣一時還改不了,遇到難題想不通的時候,她就會習慣性來回走動。

“錦禮”奶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只見奶奶剛去交完甘坑的草帽貨品,結算回來。

“奶奶”常錦禮走過去,将奶奶手裏軍綠色的水壺給接了過來,手上一拿這般輕,就順手給她灌了些熱水進去。

奶奶滿頭大汗,拿手扇了扇臉龐,忙道,“不着急這事,錦禮,你來。我有話和你說。”

“奶奶,怎麽了?”常錦禮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常鳳春。

“你之前不是說這外來人員越來越多,很多人吃不上飯麽?叫我們大家想辦法集資一家餐廳。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各個街道的情況。發現你說的是對的!但是,也不止咱們發現這事了。”

常錦禮将水壺遞給奶奶,示意奶奶先喝下歇息,她從村長桌上拿起蒲扇就給奶奶扇風。

自79年政策松動以後,許多別的村的農民,都會挑上自家的拿手手藝出來做點小生意。滿街的人群,放眼望去,有賣米通的,有賣草席的,還有賣蔬菜的。

不少農民在鎮上找到了小商機,那些在村裏連村民都不吃的菜葉和小魚蝦,鎮上的人都當寶一樣。這一點,常錦禮是一早就知道的。所以常鳳春如此說來,她是絲毫不意外。

但是,奶奶後頭說的話,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錦禮,是這樣的。我呢,想先搞個小攤販,試水一下。如果我成功了,證明你說的話是對的,村裏的動力不就更足了嗎?”

搞小攤販?常錦禮馬上就否決了,“不行奶奶,這個太累人了。您接送念念給我們做早餐都已經算累了,做攤販更累了。這事,不成。”

“錦禮,這事你就讓我試試,成嗎?我要是在前頭試水成功,咱們立馬就搞個店面出來,我也算是一個功臣了,不然我成日在村子裏幫不上什麽忙。

我雖說也是婦女主任,但是要我處理的事情這般少,我看大家都忙前忙後的,我心裏不舒服。”

常錦禮本欲繼續反對的,聽她這般說之後,有些沉默了。

奶奶這輩子熱心慣了,是個好人。她的集體榮譽感特別強,前幾次她都一直在自己身邊念叨着劉隊長休息時間短,有時夜班,白天也特意抽時間出來去看看修補漁船的情況,大家都在為這條村子在做貢獻,就她有些使不上勁兒。

那會她沒放在心上,以為她是手上沒太大的事情,所以才默許她繼續弄點甘坑的草帽去做。現在想來,是她耽誤了她的參與感。

如果奶奶不是為了自己,顧着家裏和念念。她又怎麽可能能大展拳腳,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漁村上頭呢?

她想到這裏,攏了攏奶奶的頭發,多了一絲愧疚感,“奶奶,對不起,我之前只顧着自己,總想着不想讓你這麽忙。但是,我沒有考慮到你也有你想做的事情,你為了我的事情,退讓了你想做的。

奶奶在我想做的事情上,從來都只有支持,沒拖過我後腿。反過來,我怎麽能拖您後腿不是?奶奶,你想做什麽,我幫你。”

奶奶聽到後頭,眼睛裏都泛起了淚光,似乎眨眼就要流下來,常錦禮鼻子都有些酸,又補了一句,“奶奶,對不起,我婚前婚後,您都一直支持着我,是我忽略您了。”

奶奶忙擺手,佯裝要打常錦禮的模樣,“這說的什麽話,奶奶對孫女好,天經地義!”

常錦禮彎唇一笑,“行,那孫女對奶奶好,也是人之常情。奶奶你是主手,我是副手。”

“我就做點吃食去賣,你小時候不是最饞我做的鹵水豆泡嗎?就做那個賣,以前日子苦,一年也就過年才夠錢煮上一頓,現在手頭寬裕了,人也舍得吃,我尋思着行。”

“常錦禮想了想後,成,現在南門市場那頭的攤販應該也要出來了。我去那裏買,晚上咱們試試。”

于是,奶奶還留在漁村,常錦禮一人前往南門市場。

這個季節的市場,尤其這會人還是很多的。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北門路最邊上的一個小攤販前。

以前,原主經常來這裏給李家買菜做飯,所以這家的鄭大娘是認識常錦禮的。

“哎呀,小姑娘好久不見了呀,我今天這的豆腐泡和寬條河粉都很新鮮,要不要來點?”

常錦禮蹲在邊上,趁着現在她攤販前還沒來人,她看了一眼成色,雖然不是很懂行,但是腦子裏的反應竟是覺得蠻不錯,于是她接過大娘給她留的豆腐泡和寬條河粉。

再掃了一眼攤上的蔬菜,指了指那簇新鮮的木耳,“大娘,這個怎麽賣?”

“5斤算你1毛好了,最近不是雨水多嘛,這個成色真不錯。”

“好嘞,那給我拿個5斤。還有那黑豬肉給我來2斤,大娘這肉您看九毛給我成不?不然我就去供銷社換去了。”

“你還真會挑,還看得出是黑豬呀?黑豬不成,黑豬得1.1塊1斤呢,這個我少不得,我給你送點香菜,你看成不成。”

常錦禮一聽卻也覺得還有還價的餘地,“大娘,我呢最近都會要的量大,您看這樣成不,1塊給我。”她将大團結掏出遞給鄭大娘

鄭大娘想了想,有些猶豫,“你拿多大的量?”

“明天起每天要5斤。”

“5斤?!你吃得完嗎?”

“對,就5斤,您就按這個量先給我拿貨,您看成不?”

“行,你既然量這麽大,那就按1塊來算。你可別到處說,我給她們賣的還是1.1的價呢”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幫奶奶一些。既然奶奶也想一起參與進來,她多忙都一定支持。認清這一切的常錦禮,拎着沉甸甸的菜就站了起來,和鄭大娘道了聲謝,就急着往家裏趕。

兩人兵分兩路,奶奶去學校接念念,她就回去淘米、洗菜、熬制鹵水等等,好多活還得去做。

她剛拐上筒子樓六樓,就聽見何紅英和春子娘的聲音從頂樓的樓梯口傳來。

兩人就站在頂樓門前那條大竹竿前,抖動衣服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顯然兩人在晾衣服。

好不容易雨水停了,兩人将衣服拿出來散散潮氣。

“你是沒看見,我今早去接李家那小孩的時候,李家那婆子雖然客客氣氣問我吃了沒有,但是根本就沒心讓我吃的。你說人要是有心讓我也吃上一個包子,會不張羅凳子讓我坐下嗎?”

春子娘聽上去極敷衍的嗯了一聲,常錦禮對這些事情本不感興趣,然而下一句聽來,卻不禁冷哼一聲。

“不過那李家和我對門那常錦禮,還真的是,天天抓着我來問她在幹嘛。”

春子娘似乎也有些不理解,“她在幹嘛和李家人有什麽關系?”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被掃地出門的兒媳婦,怎麽着也不希望別人能過好的吧?我那表外甥女也是,也問我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麽生意。切,都瓦特了,就她那德行,還是做生意的頭腦?”

常錦禮在樓梯口聽了一個遍,原來何德美她們還這麽關心自己在做什麽。

這些婦人一個個不僅是長舌婦,看來還八卦得很。

“紅英,那可不能以貌取人。”

“就像你春子娘,如果說你是大老板,我也不信不是,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嘛”

“呵呵”

常錦禮明顯都聽得出來人家春子娘都已經無語至極了,何紅英還一個勁兒的說,完了,還說:“我找個時間就去她們家探探她奶奶口風,常錦禮這人精着呢,她家奶奶好下手。”

原來是這麽個意思,她冷哼了一聲後,見人要下來了,也趕緊回到門前,進去了。

何紅英可想錯了,奶奶雖然老實,可是憑何紅英的心眼,奶奶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奶奶她是一點都不操心,就等着何紅英吃癟罷。

進門後的常錦禮,不知為何,一瞬間撲鼻而來的味道,竟覺得像是任顧身上的味道。

她微微一驚,四處看了一下,卻發現并非是任顧回來了。

她看了眼奶奶在盆栽上種的小香蔥長得正好,好幾盆裏都是日常小香料。

她走進不過五平米的小廚房,從水缸裏勺出一大勺井水倒進盆裏。

盆裏放着一簇簇木耳,還有一些韭菜,邊上還隔着一塊豬肉。

竈臺上正燒着一大鍋熱水,水沒煮沸,裏面什麽料子都還沒下。

常錦禮燒柴不大在行,于是幹脆拿蜂窩煤出來捯饬着。

她将韭菜一摞摞碼整齊,甩了甩水珠,放在砧板上,刀子利落地一下又一下切得飛快,一段段整齊的韭菜段子就切好了。

将碎好的韭菜段子裝進盆中,又拿起洗好的木耳剁碎開來,一并放了進去。

縣城裏的夏日,已經六點多了,還是白亮亮的。

等奶奶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簡單準備好了,奶奶急匆匆進去就開始調制鹵水。

明天念念的公開課,所以常錦禮今晚沒讓她繼續練習了,讓她早點睡覺。

“媽媽,你答應過我,如果這次我表現得好的話,可以去小人屋那裏看小人書。”

“對,媽媽答應你。”

常錦禮想起小人物的老板是學國畫的,興許可以問問到時候念念要不要學,老板要是肯的話,倒是念念以後可以抽點時間讓她跟着學一些。

常錦禮的BP機響起的時候,這是第一次,哔哔哔,有規律的聲音從房裏傳來。

她趕緊去房裏拿起,跑去傳達室大爺處,給傳呼臺打了電話,“喂,請問播主呼叫號碼是什麽?BP機號9138253888”

“留言是222”

常錦禮拿出随身的本本,知道代碼是歸隊的意思後,就挂了電話。

知道這個BP機號碼的只有任顧了,他本來答應了每天回家的,現在給她來電,應該是隊裏還有事情。

回去和奶奶說了以後,兩人又就着擺攤的事情仔細商量了一下。

奶奶回來的時候推着一輛小兜車,本來是工地上用來裝沙石的,那會她用兩塊錢給買了回來。

在上頭簡單的撂上一個鍋子,下頭就可以放一些蜂窩煤了。

只是這全得靠人力拉車,她本身個子也就一米六多出頭,全憑一腔能吃苦耐勞的心。

“奶奶,這個不行。任顧也說了,最近治安不好,四點多出去我不同意。”

常鳳春根本就不知道常錦禮,先前差點被人傷害的事情。

所以常錦禮是不可能同意,她為了早起賺點錢試試水的想法。

“這個時間剛剛好,錦禮,我出去擺個個把兩個小時,回來就可以送念念上學去了。”

“這事太倉促了,奶奶,聽我的,等送完念念後,再去擺。”

奶奶雖覺得有些浪費了時間,但是最後還是執拗不過常錦禮,于是,她也退了一步。

夜間,這是常錦禮這幾天來第一次一個人睡覺,竟覺得床有些大了。

她睡的這張床連她在21世紀的高定床的三分之一大小都沒到,想不到現在竟覺得有些大了?

她攤開大字型躺在上面,卻怎麽睡怎麽覺得熱,想起來将電風扇對着自己吹的,末了又想起任顧的話:“不要對着人吹。”

她又默默躺了回去,連木板上面鋪着的墊底的被子,她都覺得是燙的。

“不對着人吹,那怎麽不回來給我扇扇子呢,哼”她嘴上雖這般說着,心裏也很明白,任顧定是工作上有沒完成的任務,她摸了摸他睡的枕頭,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任顧今日一早就到達了開會指定的地點,臨到前,他剛下車,竟見到了呂玲,伸手想打招呼,卻見呂玲見了他後,敬了個軍禮後,一聲不吭地走開了。

韓蓄遠遠就看到了,還尋思着呂玲轉性子了,以往見到自家老大,不得損上幾句,今日卻格外平靜,甚至連話都不說了。

任顧進門後,卻見甘坑的村幹部都到了,呂偉也緊随其後,走了進來。

“師長好”

任顧立馬行禮,呂偉不僅是任顧的頂頭上司,還是他的伯樂。

當年任顧還是刺頭的時候,就是呂偉堅定認為他是一匹千裏馬。

執意讓他從軍校裏的基建專業畢業後,直接上任調派過去。

後來事實也說明了,呂偉的眼光是對的。

任顧不僅工作上表現得出色,就連為人也是一等一的好。

村幹部被留在了房裏,他們幾人則往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羅市長也在旁邊的小屋子裏,見兩人來了,熱情的上前一步,"呂師長,好久不見。你出國回來也不找我聊聊天,馬超主任也一直記住着你呢。"

馬超在一旁趕緊也開口說:“可不是,呂師長這次去港城和新加坡考察,是有什麽報告要和我們分享的?”

呂偉示意大家就座後,這才緩緩說起:“這次我出去考察長達一個月之久,看到了對方在很多制度上,都有我們的可取之處,其中一點就是住房問題。大家都知道,現在鵬城不僅山多,路爛。我聽小任同志那會也報告了,地基下的排水溝渠還不暢通,咱們的基礎設施不行。

當然,如果我們要開拓鵬城,那麽新建的樓房這些問題都得考慮進去。基建方面就還是得靠任顧同志這個專家了。

我帶着中央的政策來這裏,也是學習了外國的住房制度,我向上頭彙報了,決定學習國外和港城的住房制度。我們應該打破住房由單位分配的制度,不知道大家怎麽看?”

羅市長實屬震驚,是在場人裏第一個舉手的。“呂師長,造房子的事情和改造溝渠的事,我都能理解。旁邊那屋子的村幹部,叫來就是談收購土地所有權的。但是,你說打破單位分配住房制度,這又是何解啊?”

任顧微微一愣,擡頭看了一眼師長,似乎已經明白呂偉的意思。

果然,呂偉笑了笑,敲了敲桌子,“意思就是,咱們鵬城要特事特辦,不拿國家分配的房子,咱自己造房,幹部帶頭買房子!只有這樣,才能做第一批帶動鵬城經濟的人。

這事,我和上頭也溝通過了,中央同意批準售價不得高于造價。”

羅市長有些懵了,“不高于造價,那不是虧本了嗎?”

呂偉點頭,“前期開發難免的,況且我們要鼓勵老百姓将錢拿出來,不要都放在銀行裏,這樣才有利于國家的發展,小任同志,造價計算表核對出來了嗎?”

任顧點頭應聲,“請大家過目一下吧”

說完将本子裏的紙張遞了出去,馬超和羅布一瞧,好家夥,每平凡方米造價都要700塊一平米,但是,售價卻足足低了100塊,才賣600塊一平米。

馬超不禁驚呼出聲,“這不是特區規劃的第一批仲楠的別墅區嗎?!”

呂偉點點頭,“不錯,既然我們作為幹部,當然要支持政策,況且,圖紙我看了,實屬不錯。任顧的外派學習機會也快批準下來了,等批準了,出去看看學習學習,回來這別墅區規劃還能再完善一些。”

……

誰都沒想到,這場會議從白天開到天黑,羅布又趕場一樣,從這頭又趕到村幹部那頭,任顧也是兩頭趕。因為建造溝渠的事情,有些征地問題,以及成本核算還是需要任顧來交待。

等差不多忙完的時候,已經快将近淩晨兩點了。

好在他晚上的時候,已經致電去了電臺告訴常錦禮他不回去了。

看着桌上還有一摞圖紙,他捏了捏眉心。

這時,門推開了,進來的是呂偉。

呂偉也是才處理完報告,見任顧還沒走,就過來說幾句的。

這時沒有外人在,呂偉就直接開口了,“怎麽,結婚這麽大事情,也不先和我報告一聲?”

任顧站了起來,卻被他按回了凳子上,沒等任顧開口,他又接着說話了,“不是我偏愛我的女兒,這世上當真有比我女兒更适合你的,任顧?”

任顧看着面前這個長得一臉正氣的呂偉,一張國字臉上一對劍眉下是炯炯有神的雙目,四十來歲的年紀在他這張臉上沒有留下過多的歲月的痕跡,只是兩鬓卻悄悄開始泛白了。

他是他的老師、恩人更是事情上的夥伴和知己,任顧想了想,沒有猶豫,“我和她,就那麽剛巧,我坐那裏,她站那裏。但是,我們都覺得,彼此适合彼此。”

呂偉聽了以後,沒有吭聲,良久才哼了一氣,“女兵的飒爽沒有,部隊的規矩也不懂。你還年輕,比起新鮮感,更重要的是一個能和你感同身受的愛人,只有女兵會更懂你。”

最後,呂偉出了那個門,但是臨走的時候,他聽見了任顧的回答:“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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