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奮鬥第四十一天

任顧說的那句話, 呂偉是聽見了。

他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只是為自己的女兒覺得有些不服。

他自己的女兒他清楚,她雖表面哪哪都看任顧不順眼, 但是心裏是對任顧很滿意的。

他也曾經找任顧談過, 問過他對呂玲有什麽想法。

那會的任顧就曾說過,“欣賞,身為特種兵的隊長,她身上有他佩服的毅力和精氣神。”

除此之外, 再別無他法。

呂偉也是聰明人,話不必問盡,任顧也不必說明, 一人将想說的話表達出來, 一人就已被點明。

呂偉雖覺可惜, 但是另一方面, 對常錦禮一事上卻更為好奇了。

究竟什麽樣的女人, 能讓任顧傾心。

最重要的是, 連他的女兒都被比下去了。

而任顧在辦公室裏,看着今日在村幹部裏的會議記錄,沒想到就連羅布也還沒回去。

“小任,你還沒走呢?”

私下的時候,羅布讓大家都是喊他老羅, 所以任顧也就随大家一并叫了。

羅布見任顧看的是會議記錄, 他正好有想法提出來。

“今天村幹部他們一致不同意将土地使用權賣給我們, 無非是價格談不攏。我們提出收購一畝地給1000元, 他們還不同意。”

任顧蹙眉, 因為他也清楚收購土地是為了開發造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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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擴大這個邊陲小鎮的規模, 除去房子等基礎設施的建造以外, 公路和排水系統的建造也是他的首要任務。

要想修路建設,那麽從規劃路線中的農民房屋就要回購拆遷。

“支部書記他們是怎麽看的?”任顧轉過身來,手上的會議記錄放了下去。

“支部書記和大隊長自然是十分支持我們工作的,只是農民以田為根本,以前日子苦,有了田就有了一切。你讓以務農為業的農民,失去農田,自然是一個觀念的轉變。他們要在我們的價格上翻倍。”

“2000元一畝?”任顧問出來後,都知道這已經是超出預算太多了。

羅布點點頭,表示也有點棘手,“現在只能帶基層幹部,親自去村裏挨家挨戶去慰問和勸說了。”

任顧點點頭,“規劃局那邊道路的設計圖紙也已經出來了,設計院統籌方那邊也給了我們很好的排水計劃,我這邊也看了下,高低上的豎向設計估計還需要回填。”

“不說我那邊的事了,樓房那邊呂師長打算怎麽搞?”

“港城那邊的樓市很火,我應該會替他跑一趟港城。”

羅布不知為何隐晦一笑,頗有些深意的說了一句,“倒是難為你了,新婚燕爾,不是加班就得出差,你們這造人計劃是不是明年都出不來。”

任顧聽羅布提的這事,卻也沒有失落,只是也有些嘆息,“日子還長着呢。”

政務辦公樓,徹夜的燈火未熄,除去基層以外,還有各自為着鵬城發展出着一份力量的衆人。

清晨清掃路面的環衛工人,還有三班倒蓋新樓的務工人員,亦或是站得筆直巡邏的邊境戰士,大家都是萬衆一心,在守衛着這個城市。

常鳳春送念念上學之後,這時正是煉鋼廠換早班的時間,裏頭幾乎都是幹苦力的男工人居多。

一個男人的飯量頂得上三個女人的,小推車上的木板還是常錦禮用紅色的油漆塗上去的字,“常家鹵水炒寬粉”

煉鋼廠門口那扇大大的鐵栅欄,被門口大爺緩慢的打開後,裏頭開始陸陸續續走出了不少人流來。

這塊地方是個肥得漏油的小寶地,常錦禮能通過對未來先知推斷發現,別人自是也有敏銳的眼力。

常鳳春到點比別人晚了許多,本來常錦禮是打算陪着她一起來的,但是一通電話将她叫走了。

常鳳春當時以後村子裏有什麽事情,表示也一起過去幫忙。

卻被常錦禮攔下了,“奶奶,我去一趟縣城,別擔心,很快回來。你自己擺攤的時候,小心些,賣完就回去。賣不完最晚三點也要走了,知道嗎?”

不過依照常錦禮的推斷,應該不到中午就能賣完了,況且拿着要去接念念為借口,奶奶應該也不會“戀戰”擺到天黑,這樣她可太擔心她了。

本來她也想陪着常鳳春,但是局裏來電話,說是有了些線索,讓她過去看看人,問些信息。這事當然不能讓奶奶知道,所以只能瞞着她一人,自己前去了。

她接完電話後,又給黃知青打了一個電話。将奶奶的打算告訴了她,希望谷她有空的話,能去煉鋼廠前去幫忙一下,以後這條路踩出來了,村裏就可以撥款弄一家茶餐廳了。

“沒問題,錦禮你放心,你去忙,奶奶我看着,等我手上的活幹完我就過去啊,你別擔心。”

這下常錦禮才徹底放下心來,挂了電話後趕往振南派出所。

這會,常鳳春擺攤的位置并不顯眼。那正對着大門的位置她是一個沒搶到,只能跟着一些飯菜的大娘們在旁邊鋪着攤子。

這個時候天熱,煉鋼廠裏的溫度更是火熱火熱的,所以大娘們基本都是弄的瓜果居多,要麽就是來上一碗涼拌小黃瓜,一份也就1毛而已。

常錦禮昨晚和她也商量過,要不要迎合大衆趨勢,也賣符合天氣的小吃食。

後來錦禮就說,就算她們也跟風做了一些吃食,生意也慘淡。一來并不是她所擅長的,每個人擅長的東西都不一樣。二來這些小吃食根本就不夠填那些大壯漢的肚子。

這不,門才剛開,果然裏頭就有好幾個人留意到她這頭賣的寬粉,直接朝着常錦禮的攤位走了過來。

“炒寬粉嗎?多大一份,我看看?”

常鳳春竟見真的有人來她這裏,匆忙實誠地鏟了滿滿兩鏟子下去,裝在小袋子裏,“小夥子,你看,這夠不夠?”

“夠夠夠,來一份炒寬粉!”

身後跟着走過來看的工友,嘗都沒嘗過,竟然也跟着要了幾份。

對他們來說,能飽肚子是最重要的,反而好不好吃是其次。

然而先頭那人買的時候嘗了一口後,竟覺十分好吃,更是贊不絕口,後頭的人見前面的人這般反應,很多都往這邊排隊了。

廠裏的飯堂雖然能用糧票換,但是油水十分少,經常吃了一頓還沒到下頓的時間,就餓了。

常鳳春的面,特意加了點豬油炒的,自然價錢就相對也高了些。

但是能出來買的小夥子們,也沒太大的意外,因為用錢交易的普遍都是比票子兌換要來得貴。

“王大明,給我也帶一份,晚點錢給你”遠處人群中還傳來了一個小夥子的吆喝聲。

常鳳春沒想到短短時間竟賣出去五份了,她心中既得意又開心,寬粉她早在剛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鍋熱着了,時不時攪動一下。

因為是提前炒好的,就必須油量要足,不然再次熱鍋就容易糊。

他們也因為自己攤位不僅油量夠,他們也管飽。

她連油蹭到鏟子上都要仔細剮蹭一下,她一滴都不舍得浪費,更別說偷吃了。

短短半小時過去,她的攤位前一下就多了好幾個鐵飯盒,他們一個個都自己踹好了,往她面前伸。後面來的人都直覺開始排隊了,很快就排了長長一遛。

也有幾個等不及隊伍的,去了旁邊幾位大娘的攤位。

所以大娘們也開始一個個往她這頭搬着攤位,本來對着大門的上好攤位,現在竟硬生生都往她這偏一些的位置挪了。

常鳳春拿起鍋鏟又鏟了幾鏟子下去,黑豬的肉粒吃到嘴裏,既有肉質又鮮美,泛着油光的寬粉條兒夾着黃黃的芽豆苗,再噴上小蔥綠的顏色,當真可口極了。

她又打開小推車上的一個小鍋,從裏面夾出幾口肥腸,放在了炒粉上頭。

“給,拿好喽。你們這,是幾點的早班?”

一名小夥子接過炒粉後,順口答了一句,“六點的”

另一名年紀大一點的大叔,似乎一下就來勁了,“大娘明早也來?”

“哎,是的呢,大家幫忙我宣傳宣傳哈”

常鳳春眼見着這生意竟是好到火爆,她拿着手裏的錢,有些悔着,想着回去再勸勸錦禮,讓她早點出來擺,可別白白浪費了六點那波人流量。

……

等沒有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她有些發餓,但是看到鍋子裏所剩不多的炒粉,想着多賺一點,就一口也不吃了。

後來快下午一點那會,有些扛不住,吃了一口小肥腸。

小肥腸她用鹵水熬制得又軟又香,她吃得既心疼又有些唏噓。

以前沒得吃,一口都吃不上,現在能吃上了,卻也不敢吃太多。就像賺錢,今天能賺那麽多,總怕明天賺不到了,恨不得今天的都讓給客人。

才剛歇會,又有不少人從煉鋼廠的,集體宿舍筒子樓裏跑出來,打上一份炒粉,又一溜煙回去了。

常鳳春旁邊的那些小攤位一個個開始慢慢減少,最後看着賣光的鍋子,這時已經一點多了。

她這才又推着車子,準備往家裏趕,卻碰上了正趕過來的黃知青,常鳳春這時站得腳後跟已經直發疼,腰間都已經發酸得有些站不住了,走得極慢。

黃知青一看,匆忙上前接過小推車,不禁說道:“鳳春,不舒服了是不是,你也是的,要不是錦禮告訴過我,我忙完竟見你還沒回來,趕過來看看。那麽拼命熬壞了身體不值當!”

“黃知青,唉,我也是貪了,不敢了不敢了。這事你可別和錦禮說,你一說,她準不讓我來了。”

她想再拼一些,去農貿市場再進點貨,晚上就可以過來出攤。她腦子裏全是關于存錢、關于漁村未來的拼搏。

當常錦禮趕到振南派出所的時候,還是熟悉的地方,上次來的時候,是因為奶奶的事情,她去找何貴丹算賬,她和任顧來了一趟。

想不到短短時日裏,她就來了這第二趟。

這次還沒等她走到二樓,才在一樓詢問了一下而已,馬上就有一名叫小林的同志将她接上了二樓。

“夫人,您好,這次請您過來,是想讓你辨認這些人,有沒有見過和問你一些話的。”小林人長得老實,一見常錦禮長得年輕又漂亮,一邊說話一邊臉就紅了。

常錦禮有些奇怪,這人怎麽說話這般客氣,她多看了幾眼他的臉色後,不禁笑了笑,接過遞給她的幾張素描。

雖然僅僅只是素描,然而将特征畫得極其細致。

常錦禮看着手上好幾張小孩的素描,耳邊就聽見小林的聲音輕聲在問,“有沒有眼熟的?”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個臉頰瘦小的男孩面部上面,他的眉心上有一塊胎記。她伸出手指來點了點他,“這個,我在來料加工廠裏面見過,他左邊眉毛上的胎記沒有毛的,是紅色的。”

小林匆忙将畫像畫了個圈,上面還匆匆記下幾個字母符號,常錦禮雖然看不懂是什麽意思,但是她大概明白是辦案标記。

“最近有得罪什麽人嗎?”

常錦禮想了想後,頗為委婉地說了下,“似乎有些多。”

小林:“……”

于是,他又進一步細化範圍,“有沒有利益沖突的。”

常錦禮:“都有”

小林:“嗯……您寫下來,我們這邊都會調研一下背景和問話的。”

小林沒有擡頭,拿着手上的文件夾,細細看了一遍後,問出了關鍵的問題,“您去來料加工廠這件事,請問都有誰知道?”

不是常錦禮想為難他,或者是為他們加大工作量,确實是挺多人知道的。不止是村裏人,連韓在石那頭她都不确定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常錦禮想了想後,最後還是照實将她能想到的名字都告訴他了。

小林看了看門外,沒人經過,他這才輕聲說道:“您穿紅裙子這張照片,是在漁村附近對門那家照相館拍的。”

小林看到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常錦禮的表情有些吃驚,他匆忙補充道,“您放心,店家我們詢問過了。他說因為看見夫人漂亮,那天穿着條漂亮的紅裙子格外亮眼,所以他這才用相機拍了,拿到暗房去沖洗曬了出來,貼在櫥窗上用來招攬生意的。”

常錦禮這會意識到似乎這人就離自己非常近,果然不出她所料,小林接着說,“看這人的路徑和你的重合度十分大,要麽就是也是附近生活的,要麽就是附近的工人。但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高達80%,所裏的同事已經去拿照相館的口供了,到時候有任何進展,我們會通知您。”

常錦禮了解地點點頭,小林匆忙想送她出去,卻迎面碰到了一個彼此都不想見到的人——何德美。

何德美也有些吃驚,會在局子裏見到常錦禮。

她是過來保釋楊經理的,卻見常錦禮脂粉未施,一張小臉蛋起色紅潤,雙唇不潤而紅,比起前些日子見到她,更惹人注目了。

尤其她身上穿的這身小裙子,袖子有些奇怪,肩膀上頭看上去沒有墊肩,卻十分有型,領子還有些不規則形狀。

這樣的設計在大陸是絕對見不到的,她是從哪裏弄來的,怪好看的?

她見到她身後的小林警官,本來心下還有些不屑,想假裝沒見到都不行。

她瞬間揚起紅唇,笑着上前一步,“錦禮,怎麽進來了?”

小林見兩人認識,就擺擺手表示去忙了。

常錦禮冷笑了一下,瞥了她一眼後,就要越過她走出去。

“現在沒有別的外人在,你何必裝呢?”何德美轉過身子朝着常錦禮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李衛軍喜歡的是我,是你自己沒本事留住你的男人,怎麽到頭來卻怪在了我的頭上?”

常錦禮本來不欲搭理她,見她終于在兩人私下的時候,不再僞裝自己了,她緩緩停下了腳步。帶着一絲蔑視,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下她,那眼神看得就連何德美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是送你了?你倆可千萬要好好鎖死了。喔對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事情,不用讓何紅英來探口風,直接問我,我現在給你機會,你想知道什麽?”

常錦禮雙手環胸,要吵架,她沒興趣,但是,她要挑釁的話,她可以奉陪到底。

有些人,就是不長教訓。

何德美就是看不慣常錦禮這服模樣,她以為她是怕她了?

她假意服軟,不過是在漁村裏有村長衆人在,她在人前得立住她可憐楚楚的模樣。

在酒樓,那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原本以為她會無理取鬧得惹人生厭,她再收割一波“不計前嫌”的好人緣。現在,既然沒有外人在,她又何需再低聲下氣,伏低做小?

“是,我是好奇。只是想知道,你離開衛軍之後,會堕落成什麽樣子,莫非你當真以為我會将你當成對手?常錦禮,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從小到大,哪一次贏過我了?在學校裏的學習成績?還是在外的交際手段?你最後還不是連你最愛的男人也輸了?你嘴皮子厲害,我雖說不過你,但是我做的未必比不過你。”

何德美以為常錦禮聽了以後,會急着辯駁,誰知等了好一會,她都沒有反應。常錦禮似乎還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有些漫不經心的回了。

“你也就這點出息,喜歡從別人手裏搶東西。我不要的,你倒是搶得起勁,你可是向我下跪過的女人,确實有過人之處,在于能忍。我上次已經警告過你了,黃老板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不要惹我,何德美。我這個人一來恨別人用手指指我,二來最恨你這種人。再有下次,你主動挑釁我。你就等着看你那些裙下之臣,是如何一個個被我寫下名字送到李衛軍面前的。”

何德美越聽越心驚,原以為東北黃老板的事情,只是她哪裏聽到些什麽瞎蒙的,現在這麽越說越玄,連她都有些不确定,她究竟是知道些什麽。

但是,轉念一想又怎麽可能?那些事情連她媽何貴丹都不知道,更別說李衛軍了。她常錦禮怎麽可能知道?

見何德美還想回嘴,常錦禮伸出食指來放在了自己唇上,輕輕“噓”了一聲,示意她閉嘴後,轉身就踩着步伐走人了。

何德美忍了忍,咬着下嘴唇心有不甘,畢竟還是在警局,言行還是得多注意些。她深深吸了口氣後,抹了抹自己的發鬓,扯唇微微一笑,下巴擡高了些,就扭着身子繼續朝上走去了。

等保釋了楊經理後,她還約了韓老板談生意,為了她壞了她的心情,可不值當。

韓老板來料加工廠那邊,她前期可是做了不少人脈的鋪墊,才搭上這麽一條橋。如果能拿下他在大陸這邊的市場的話,那賺得都夠下半輩子過活了。

況且他在港城的酒樓可比李衛軍的規模大上太多,日後說不定在港城還要靠他,何德美越想越覺得有把握,畢竟在自己的丈夫是港城人,而她又是鵬城長大的女老板。

沒有誰比她更具有合作先天性的優勢了,想到這裏,她的步伐又輕快起來,就連被常錦禮嗆聲的不愉快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常永豐昨夜一宿都沒睡,坐在客廳那張長長的木椅上,不吃不喝就那樣坐了一晚。

王娟梅身子不舒服,說喉嚨緊,但是水也喝不下,更別說吃飯了。

常永豐在漆黑的夜裏,聽着房內在哼哼唧唧的王娟梅,一想到自家的房子沒了,他就想泡碗農藥水,兩夫妻喝上一壺,走人了事。

但是,一想到家裏的孩子怎麽辦,常永豐又垂淚嘆息。

将近天亮的時候,常永豐田裏的活也提不起勁兒來做,直接又奔去王卓立那頭,見人還是沒有回來,開始四處打聽有沒有人知道于小敏的老家在哪裏。

然而就算知道了地名,可天大地大又去哪裏找呢?

不過半日的功夫,他回到屋裏,就看見王娟梅趴在了地上,一副有些不大正常的模樣,在地上摳着東西塞嘴裏,一見常永豐将門打開了,立馬嘶啞地喊道,“快關門!!風吹在我身上好疼好疼……”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馬超:你家老大又開始玩命做事了

韓蓄:我聽他說,今晚說什麽也要趕回家,所以這不就在通宵了

馬超:這是你我體會不到的快樂

韓蓄:不,主任,我有對象。

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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