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松田陣平剛在操場和某位一開始訓練就停不下來的同期鬥完嘴,哼着歌腳步輕快地就往教室方向走。
經過樓梯間的時候,他敏銳地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松田原本對偷聽是不太感興趣,但發現裏面的談論對象就是還在加訓的那家夥後,他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
“打探情報,打探情報。”松田自言自語,煩躁地揉揉頭發蹲下來靠近那邊的門板,薄薄的木板門顯然無法起到隔音作用,他把他們的對話聽得很清楚。
作為五人裏第一個發現那月睡眠時間和看穿他本質的那個,松田陣平對那月的探究欲也是最濃厚的,雖然這麽說會有些肉麻,但他确實很擔心執着起來什麽也不管的小瘋子。
松田每次想到第一個和赤江那月說話的人是自己,心裏就莫名其妙産生了奇怪的責任感——就是“責任感”,好像他們之間除了同期跟好友以外還有一層薄弱的其他關系。
他欠揍的發小親切地稱這為「母雞護崽」,然後他們倆滾在地上打了一架,為了争辯誰才是那只‘母雞’。
其實也沒怎麽說錯,降谷零就嘲笑過他們這種把只小兩歲的成年好友當成小孩護着的勁頭,像是赤江家的榮譽家長——說完之後金發青年就心情愉快地去廚房給景光和那月打下手了,裝作沒聽見身後兩人笑話他的聲音。
要松田陣平來說,他們五個誰也沒降谷零對赤江那月的濾鏡重,這家夥居然說得出‘那是個溫柔的好孩子’這種話。
一個能連着打翻七個跟班長一樣高的壯漢(記錄還在每節課上持續增加)、能和持槍的殺人兇手侃侃而談自己的遺囑、能徒手爬上二樓還不做安全措施直接跳下來、能在盤山公路上和萩一起演速度與激情甚至還敢戴着個頭盔就從一百碼車速的卡車上跳下去的、好孩子?
這簡直是在說鬼故事啊好嗎!
然而實際上其他人也贊同降谷零的話,松田只能一邊罵罵咧咧小惡魔又開始裝乖巧一邊主動陪那月訓練。
他怎麽可能承認自己為此擠出來了一部分研究機械的時間,還不是想着白天多訓練一會兒說不定這家夥就能在淩晨對自己寬容點——起碼把睡眠時間再延長幾小時,松田真的覺得可能哪天自己會在隔壁207或者操場上看見猝死的一只小紅貓。
對于那月平時在警校裏的事情,松田陣平并不是不知道,相反,他們五個人都對此一清二楚,但解決的辦法真的很難,因為赤江那月本人從來不會主動和其他人産生社交關系,甚至會選擇直接無視,他們簡直不知道那月是怎麽做到不說話也一臉嘲諷的。
上個月還有女孩找他表白,捏着嶄新的粉色信封滿臉甜蜜可愛的笑容,就這樣害羞地攔在往操場走的黑發少年身前,把腦袋扒在牆邊一整排直勾勾看熱鬧的五人組怎麽也想不到那月的反應居然是皺起眉,然後繞過她繼續走。
那個可憐的女孩尴尬地站在原地,含着眼淚大聲喊住他。
結果得到了一個充滿疑惑的眼神和冷淡的一句“你是哪位?”…就連最不關注這些事情的降谷零都認出來那是最近天天來找那月的隔壁班班花了欸!
沒有人知道莫名被攔住路又莫名被罵混蛋的那月有多茫然和無語,他的目光一掃過那個女孩的背影,短短的黑發旁只跳出一行白字。
[不需要認識的路人NPC]
……他真的不認識這人啊,這個學校裏起碼有四分之三的人簡介長這樣,他才懶得和不重要的NPC進行無意義社交,他們哪有那幾個‘刺頭’好友有趣。
松田的思緒飄得很遠,他快把上次被那月和降谷零兩人合力變成美食品鑒會的聯誼都給翻出來回想了,就聽見門的那邊有人說——
“知道嗎,鬼冢班那個紅眼睛的是靠走後門才進來的。”
他的臉冷了下來,裏面的人還在說個不停。
“不然為什麽剛成年就來了,有人就聽見教官說他開學的體測都沒過關呢,不是走關系怎麽可能去最厲害那個班?”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簡直像把扇子,把松田陣平內心的怒火越扇越旺,“我還聽說他舅舅是個殺人犯,他爸媽就是被他舅舅……”
“砰!”
脆弱的木板門被從外兇狠地踹開來,松田陣平看上去就像只惡鬼一樣慢慢扯開嘴角。
“操,你們再多說一句試試?”
被吓了一跳的兩個男生臉色不太好,顯然是剛剛那番話傳播者的那個還小聲嘀咕:“又不是說你,管那麽多閑事……”
松田冷笑着撸起袖子就要撲上去揍他,結果被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其他好友拉住了。
“別跟這種滿臉寫着嫉妒的家夥計較啦小陣平,”萩原研二表情笑眯眯的,語氣卻透着嘲諷,“可憐一下他們那麽努力學習上次模拟測試都考不過第一名的小那月啦,你說對吧?加藤班的松尾同學。”
松田陣平的火一下子熄了,他甚至嫌棄地掙開了發小:“你怎麽說話和aka那家夥越來越像了,hagi。”
“真是不爽…”伊達航沉着臉堵在想跑的兩人身前俯視他們,表情看起來頗得生氣的鬼冢教官真傳,“你們這些家夥,不要背後說別人壞話啊!”
“對、對不起!”吓到眼淚都快飙出來的兩個人被勒令去和赤江那月道歉,接着灰溜溜地跑走了。
“沒想到私底下的流言已經傳成這樣了,”諸伏景光皺着眉嘆氣,“傳這些話出來的那個人……看起來還真的很讨厭那月。”
“就是一群只會嚼舌根的傻子。”松田陣平捏着拳頭不忿地說。
“——什麽傻子?”被談論的主角出現在他們身邊,後面的降谷零一臉‘我攔不住’的表情。
那月微眯着眼睛剛要把視線投到松田身上,降谷零就側身擋住了他,笑着說道:“Aka,下午的劍道課我們一組?我還沒和你練過這個呢。”
黑發少年平靜地和他對視兩秒,彎彎嘴角:“好啊。”
那月覺得最近練級的日程已經步上正軌,他目前能點亮的格鬥技能基本都點亮了,像[劍道][柔道][警用逮捕術]這種課程安排學的甚至都靠每節課上抓幸運兒對練齊齊刷到了lv.7,那月還在可惜後來沒什麽人願意和他一組,只能逮着幾個好友薅羊毛,不然兩個月時間他早就肝滿了。
肝帝的恥辱,他一個人的時候經常不滿地想。
好在可以獨立刷熟練度的技能也不少,起碼每天早上體力回滿後到六點的早課間,他有整整三個小時學習其他技能,比如已經到lv.max的[外語精通]和[犯罪心理學]。
他的紅方聲望大概也是因為認識目暮警官後就經常在假期主動幫忙破案,和成功突破lv.4的玩家等級一起升到了[初露鋒芒],就是現在去搜查一課轉一圈都不會有人攔着、甚至偶爾還會主動找他幫忙的程度。
這個地圖還算在開荒階段,那月已經比較滿意現在的進度了,他終于舍得把精力稍微分出去一點。
沒辦法,還是因為某些人的行為越來越過火了,雖然他是直接忽略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家夥,但他的朋友們好像比他還介意。
那月心情不錯地決定體育祭結束再去解決學校裏這些聽着怪吵鬧的流言蜚語。
他本來還想把那個NPC再留幾個月看看有沒有什麽彩蛋呢,可惜啦。
—
資料室的電腦有着還算不錯的配置,偶爾也會有人在這裏偷偷登陸聊天軟件——盡管這是違反校規的行為。
泛着藍光的屏幕上出現了幾行字。
[22:47]
WEMISS:想要他不再出現?
WEMISS: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kid
WEMISS:殺了他,或者讓他殺了別人^^
光标在對話框閃了很久,屏幕上才出現回複。
M:我知道了。
啪。屏幕黑了。
—
“還不去準備自己的比賽?我記得你等下要跑100米吧,松田君。”那月撐着下巴對他眨眨眼,“我聽見檢閱處喊名字了哦。”
松田陣平瞪了他一眼,氣勢洶洶地走了。
“你又逗小陣平玩啊,小那月。”萩原趴在他背上悶悶地笑,“真是的你們兩個,什麽歡喜冤家嗎?”
少年半月眼拍掉他放在自己頭頂的手:“你的冷笑話水平越來越高了,研二君。”
萩原肩膀抖動的幅度更大了。
由于體育祭這個活動沒有什麽屬性加成和獎勵(不過他聽論壇說學園祭有),那月就沒報項目,才得以清閑地在這個角落和項目在下午的萩原插科打诨。
那月随手挑一頁翻開了放在椅子上被萩原強行塞過來說應該學學的書。
「她貓兒一樣的圓眼睛瞪得很大,直愣愣看着少年……」
他沉默着,心平氣和地合上書看了眼名字。
《轉生成貓娘後和暴躁傲嬌王子在一起了》
“親愛的研、二、君,你想陪我訓練一個月了,是嗎?”少年用活潑到萩原聽來毛骨悚然的聲音說,“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他還想說什麽,書裏突然飄下來一張紙條,那月敏捷接住打開。
“寫了什麽,不會又是對我們家小那月的表白吧~?”萩原還有心情調笑。
那月表情不變:“沒什麽,一張不知道拿來的書簽而已。”
紙條上寫着:[一個小時後,校醫室見——M]
哎呀,他還沒去找就送上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WEMISS:味美思,可以查一下,懂得都懂(暗示)
赤江篇終于開始了,嗚嗚,赤赤寶貝媽咪愛你(啊?)
五人組:不能讓aka知道這些事
那月:我什麽都知道,我就是懶得管,每天三小 時半回體力我都嫌多呢還抽時間理路人NPC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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