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巧遇

像打仗一樣人仰馬翻的八月,到接近月底的時候,鳳凰社終于拼死拼活忙完了他們的第十首新曲。

差點為此精盡人亡的周玉李骥項天歌等人，頂着嚴重睡眠不足的熊貓眼,四處亂翹的頭發，胡子拉碴,外加一臉菜色，把全部十首demo交給他們的制作人木連城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腳步虛浮踩棉花一樣各自飄回家,爬到床上倒頭便睡。

昏天黑地睡了兩天，跟冬眠的熊一樣總算活過來的一群人，商量着該去哪裏好好搓一頓,來犒勞他們這一個月的辛苦。

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顏控總是占據着多數,因為鐘二那張照片，《紅塵》本來趨于平穩的銷量再度爆發了一波小高潮。在此期間，鳳凰社也收到了他們簽約以來的第一筆收入，再平分到每一個人身上，仍舊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足可以抵以前衆人大半年打幾份工的收入。現在他們也不必再滿世界的找兼職做，可以說一切都逐漸步上了正軌。

“要不我們也去過暑假吧！”

某餐廳包房裏，鐘二吃飽喝足，因為制作人木連城給他們放了一個星期的假，他又開始撺掇着衆人去哪裏玩。

玉米切了一聲，對鐘雲清的提議表示出濃濃的鄙視與不屑，“你個二貨，李叔兒子小學都快開學了，你還過暑假？”

被玉米一番搶白，鐘雲清也不以為意，繼續趴在桌子邊，樂呵呵地向其他人游說：“名字只是個形式，大家不要介意嘛。上個月雷振就說等他忙完了帶我去山上玩，現在我傷也全好了，雷振也從美國回來了，我們再叫上貝貝一起，聽雷振說現在山上可涼快了！去呗去呗？”

也許他前邊說的一大段全是廢話，不過玉米他們不得不承認，二貨那句‘現在山上可涼快了’成功令他們都意動了。要知道，最近望海市正經歷數年不遇的酷暑高溫，外面的溫度每天居高不下，讓人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空調房裏不出來，連各大醫院中暑的病人也是一度劇增。

“這麽說大家都同意啦？”鐘雲清這時也不趴着了，他眉飛色舞地将目光又在衆人身上溜了一圈，然後對一臉溫厚的李老師開口道：“李叔，趁着暑假最後幾天，把毛毛也叫上，大夥兒一起進山裏避暑去！”

毛毛是李叔兒子李思齊的小名，現在主要由他前妻負責帶着，不過一個月裏總歸有幾天會被李老師接到身邊，因此鐘雲清他們也都認識這小家夥。

聽到鐘二都這麽說了，為人一貫忠厚老實的李老師溫和一笑，回：“那我打個電話，問問我前妻的意思。”

知道李老師家裏情況比較複雜，衆人點點頭表示理解，都沒再說什麽。

于是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鐘雲清吃完飯回到家，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現在就算被雷振這個接吻狂魔親一臉口水，鐘二也能泰然處之了。當他把出去玩這事跟雷振一說，一點不嫌熱把他像個大玩具一樣抱在懷裏的雷大總裁，就沒有異議點頭同意了。

出游的計劃，是雷振之前就答應鐘雲清的，結果因為兩人各自的工作都忙得不可開交，一拖再拖，才拖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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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曼麗安排一下，我們明天就動身。”摟着鐘雲清的腰，怎麽都不夠一樣又親了親他的耳朵，人前威嚴不茍言笑的雷大總裁，眼下這副樣子，如果讓雷氏的員工或那些他手下敗将的競争對手看到了，恐怕非得閃瞎他們的钛合金狗眼不可。

“差點忘了……”一把推開雷振還想湊過來的腦袋，鐘二從口袋裏掏掏掏，掏出一張金卡來，遞給雷振，“喏，還你。”

一挑眉，雷振看着遞到他面前的金卡，感覺莫名眼熟——這不就是剛認識鐘小二那會兒，被他順去的自己那張卡麽。

被雷振的目光緊緊盯着，厚顏無恥的鐘小二也不好意思了。他扭扭捏捏半天，最後幹脆豁出去了，“那時候不是江湖救急麽！再說了，我說過會還你的。現在唱片掙錢了，雷振就算你以後破産，我也會努力工作養你的……”

總在奇怪的地方有奇妙堅持的鐘小二，讓雷振的一雙眼裏盡是溫暖。其實無關金錢，更無所謂誰養誰，只要有這麽一個人，時時刻刻提醒着雷振，他們是天生注定，是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便已足夠了。

最後，在老奸巨猾的雷大總裁循循善誘下，那張卡莫名其妙就變成鐘雲清努力工作養家的零花錢獎勵，被雷振重新忽悠進了鐘小二的口袋。

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正琢磨着，李老師發來的消息很快就分散了鐘二的注意力，得知毛毛小朋友也會跟他們一起去，又被雷振催促，鐘二就忙着收拾出行的東西去了。

雷振的辦事效率極高，幾個電話，訂好碰頭的時間，地點，吩咐周玉他們進山該帶些什麽，諸多瑣碎的事宜，幾乎沒讓鐘二他們傷什麽腦筋，就由他一手包辦，在當天晚上九點之前差不多全部搞定了。

第二天清早，兩輛路虎，一輛由雷大總裁親自駕駛，剩下的那輛由雷振請來的一位經驗豐富的自駕游領隊開着，就到了約好的集合地點。

打開車門跳下車，鐘二一身寬松白T，外加花裏胡哨的沙灘褲和遠足鞋，整個人精神抖擻，容光煥發，見到一早等候在樹蔭下的玉米等人，他露出白白的牙，揮手笑得一臉燦爛。

“這個二貨真當是小學生春游呢，瞧他笑得那傻樣！”

嘴上這麽說，背着背包，已經提前到的玉米，小龍蝦，鴿子和大海四個臉上也不自覺露出笑意，朝車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路虎車裏，身着深灰色休閑服的雷振摘下墨鏡，向玉米等人點了點頭。他難得不是正裝打扮，但整個人坐在駕駛座上，依舊散發着精悍上位者的氣場，

因為還要等李老師和周貝貝，玉米他們在車邊與雷振客氣地打完招呼，倒也沒急着上車。正聊着，他們遠遠就瞧見李老師牽着一個虎頭虎腦、約莫有七八歲大的小男孩過來了。

“鐘哥哥！”一見鐘雲清，背着小書包，牽着李老師手的小男孩就眼神一亮，邁開胖胖的小短腿，向鐘二飛奔過來。

吧唧兩下濕吻，渾身肉呼呼的毛毛小朋友就張開肥肥短短的手臂求抱抱，得了小朋友香吻的鐘二當然不負他所望，一把将他整個抱了起來舉高高，小家夥一點都不害怕，在鐘二頭頂咯咯直笑，開心得不得了。

一大一小玩得正開心，鐘二身上的手機就響了。放下李思齊小朋友，鐘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助理周貝貝的來電，他接起電話，聽到裏面傳出的周貝貝焦急的聲音後，馬上安慰她：“好好，知道了。貝貝，你別急啊！你現在就待在原地別動，我們馬上來接你。”

“是不是貝貝那邊出狀況了？”聽他的聲氣，旁邊的玉米就猜到了幾分，問道。

“嗯。”點點頭，鐘二收了線，對衆人投來的關注目光，他笑笑回：“貝貝她坐的車在高架上抛錨了，不過人沒事，大家別擔心。”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紛紛松了口氣，另一邊的車裏，也聽見了他們交談的雷振眼睛一眯，恰好這時鐘二也正扭過頭，雷振也不廢話，沖他揚聲道：“上來，我和你去接人。其他的人也別勞師動衆了，就在這等我們過來。”

雷振一開口，就有股不怒自威，令人不得不信服的氣勢在。

加上他說的也有道理，玉米他們沒理由反對，團員們退到另一輛車邊上，就目送着兩個人驅車離開了。

雷振開車循着鐘二示意的地點，趕到事故發生的高架地段時，就見小妮子周貝貝和另外一個人站在緊急停車帶那裏，兩人的面前，事故拖車也已經趕到，正在把一輛紅色奧迪拖走。

“鐘哥，總裁，真對不起，耽誤你們時間了。”背着雙肩旅行包的周貝貝這小妮子一見鐘雲清和雷振都趕來了，立即上前哭喪着臉向他們道歉。

鐘二臉上沒有一絲一毫不耐，眨眨眼睛，笑嘻嘻打趣道：“又不是你讓車子故意抛錨的，有什麽對不起的？”

大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聲耳熟的輕笑突兀響起，鐘雲清擡起頭，才發現他們身後不遠，有過幾面之緣的珠寶設計師鄭璐，正靜靜站在邊上。如果不是她突然笑出聲來，真是一點都沒什麽存在感。

“鄭設計師？你怎麽——”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發現是她，連一貫神經大條的鐘二都有些奇了。

點頭笑了笑，向鐘二打過招呼，那位鄭女士的臉上才露出懊惱，嘆氣道：“這事都怪我！昨天晚上跟貝貝逛街的時候，聽說她要去西涼山一帶，巧的是今天我也要去西涼市參加一個珠寶展會，本來想順路帶貝貝一程，把她送到你們約好的集合點，沒想到車子剛開上高架不久就抛錨了！”

一番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沒有任何破綻。

鐘二原先那點驚奇馬上轉為釋然，他看到鄭璐和他們打完招呼後，這位打扮精致，手上挎着愛馬仕鱷魚包的事業女性馬上又轉過頭，和事故拖車的司機交流了幾句，才一臉遺憾地看着拖車緩緩開走。

雷振和鐘雲清是開着車來的，眼下的情況，他們總不能把鄭璐一個人扔在高架上，自己揚長而去吧。

幾乎順理成章的，同是去西涼市方向，又這麽巧讓鐘雲清他們碰到鄭璐的車子抛錨，在他們的邀請下，鄭璐稍微推辭了幾句，也就不再過分客套，和助理周貝貝一起，坐上了雷振的路虎車。

※

四個人都上車後，雷振駕駛着車子一路往前開，出了市中心，很快就回到了原先衆人約好的集合地點。

之後，鐘雲清下車把事情一說，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異議。兩輛越野車的空間足夠大，就算多出一個鄭璐，都是綽綽有餘的。雷振把人重新安排了一下，最後是他，鐘雲清，大海，玉米和小龍蝦一輛車，剩下鴿子，李老師和他兒子，還有周貝貝和鄭璐幾個人坐上了另外一輛路虎。

比原定出發時間稍稍耽誤了點，不過好在全員到齊，一個都沒落下。

他們這次的目的地西涼市，以山命名，是一座山中之城。氣候溫潤宜人，高海拔地區終年雲霧缭繞，尤其到夏天的時候，由于山環水抱，加上大片森林植被，自古以來就是南方的一大避暑勝地。

現在全國各地交通便捷發達，從望海市上高速公路一直往西，大概近三個小時的車程後，就能到達西涼市。

出了收費口，從車窗望出去，藍天白雲底下，黑梭梭的群山連綿起伏，就像一頭黑色的大豬橫卧于地平線那端。民間古稱西涼山又叫黑彘山，後因此稱呼不雅，才逐漸改叫做西涼山。

一看馬上就到目的地了，鐘雲清在副駕駛座上扒着車窗東看西看，神色那叫一個激動。有一句話玉米他們說對了，這個二貨真當是小學生春游來的。

駕駛座上的雷振見他沒個定性的模樣，臉上就有了無奈的笑意，他一邊握着方向盤，一邊又細細說了些當地的歷史風俗和民間傳說。雷振難得開口說那麽多話，不僅鐘雲清，連後座的玉米，小龍蝦和大海他們也聽得津津有味，發現這位大總裁其實很有講故事的天賦。

不過，等車子開上蜿蜒盤繞的山間公路時，雷振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到手下的方向盤上，不再出聲了。他們的後面，另一輛路虎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車距跟着。現在正值西涼市一年中最熱鬧的時節，進山的路上，沿途不斷能看到旅游大巴或像雷振他們這樣的越野車私家車經過。

穿過了幾段被打通的山間隧道，在兩段‘Y’型分叉路前，雷振他們就沒再和路上的其他車那樣繼續往西涼市區擠，而是左轉，進了另一段山中公路。

“好涼快啊！”鐘雲清這個二貨已經把車窗幹脆打開，如果不是雷振盯着，他估計就要連頭都探出去了。

此刻黑色的柏油路兩邊，無盡的森林向着遠方延伸，參天古木把頭頂的雲天都遮蔽了，只留下深深淺淺、濃淡不一的綠色。經年累月下來的森林腐殖層堆疊得老高，公路路面由于每日有專人負責保養清掃，所以還算比較整潔。

雷振幹脆關上了車內空調，現在也确實不用再繼續空調送風，一陣又一陣混合着泥土樹木清新氣息的涼爽氣流，正随着鐘二打開的車窗，不斷湧進車裏。

玉米大海等人都情不自禁深呼吸了幾下，在車內伸懶腰，活動身體，紛紛發出滿足的嘆息。面對這一刻撲面而來的惬意和清涼，長途坐三個多小時的車那點勞累，根本都不算什麽了。

“雷振，我們這是去哪？”見車子在山路上七拐八彎，越開越僻靜，鐘二雖很放心雷振的駕駛技術，還是有些奇怪。

“我們直接進山裏，嗯，再等等，馬上開到了。”雷振說話間打着方向盤，車子轉了個大彎，眼前豁然開朗，前方不遠，出現了一小片空曠的停車場和一座不起眼的山間纜車站。

雷振停好車，他們之後的另一輛路虎也到了。

一群人紛紛跳下車，體會着來之不易的腳踏實地的感覺。除了被李老師抱在懷裏的李思齊小朋友蔫蔫的，似乎有點暈車外，其他人身處滿目蒼翠的群山之中，都是一掃疲色，精神奕奕。

這時，停車場邊上，緊鄰那座纜車站旁邊的一間小屋，緊閉的門就被從裏面推開，出來了一個頭發半白，身着布衣布鞋的清癯老人。老者似乎和雷振熟識，見是他，有些陰沉的視線又在和雷振手牽手的鐘雲清身上繞了一圈，他就沖雷振點點頭，根本不看其他人一眼，背着手，又轉身回屋去了。

這名奇怪的老者，讓原本心情雀躍的衆人都愣了一愣。

“大家別介意，他是守山人，也是這裏纜車站的負責人，姓古，天生不能開口。不過這山裏的事，只要問他，他都能給你指明白。”

聽雷振這麽一解釋，其他人也都釋然了。

随後，和衆人一同抵達的那位鄭女士，先是向雷振他們再三感謝，并表明等開完會一定會再來道謝後，就向衆人告辭，搭上了去往山下市區的纜車。

鄭璐離開不久，由于道路崎岖，汽車已經不能再往山上前進，鐘二就異想天開地提出要徒步爬到山頂去，雷振一句‘這樣會趕不上午飯。’他就老實了。

一行人分批坐上纜車，從半山腰又繼續往上。

西涼山之名只是個統稱，整片山區共有近百座大小不一的山峰，大部分海拔都在1000米以上，雷振他們要去的美人指，就是其中之一。

等到下了纜車，玉米他們腿還有些軟。

這倒不是恐高吓得，而是坐纜車上山前，看到除他們之外再沒有其他游客，團員大海多嘴問了一句。很快的，他們就從雷振的嘴裏知道了原因——這座占地約400多公頃的美人指峰屬于私人山林，是不對外向普通游客開放的。

于是乎，不管渾身金光閃閃的雷土豪再怎麽輕描淡寫，仿佛只承包了一片魚塘般買下整座山頭這種事，還是叫普通家庭出身的他們承受不來，差點就給跪下了。

雷振到底多有錢？這個問題，當慣了窮人的玉米他們只能含含糊糊，回一句——很富，非常富，富得流油。

看着沒心沒肺，只管捧着肚子朝雷振喊餓的鐘小二，再看看一雙眼裏滿滿都是他的雷振，自問做不到這樣的所有人都在心下感嘆：這兩人，真特麽絕配！

群山掩映之下，穿過濃蔭蔽日的山間小道，拾階而上，步行了大概五分鐘左右，這段既讓人身心放松，又不會感覺到疲累的山道走完，就見到一塊石碑，上書‘避暑山莊’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衆人就知道，他們的落腳地到了。

俨然是一個完整小村落的山莊裏，住的也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山裏人家。這些世代居住在這裏的山戶，雷振并沒有因為買下了地而把他們驅趕出去，如今這裏反倒成了過度開發的西涼山景區裏，為數不多的一塊世外桃源。

近幾年，美人指避暑山莊的名氣越來越響，許多城市的中産階級或富商們排着隊提前預約，一擲千金，就為了來這裏住上兩晚，體味真正的山水田園幽居生活。

雷振完全放羊吃草，這裏一切都是交給原來的村長，也就是剛才鐘雲清他們碰到的那位古老爺子在管。能讓那位脾氣孤僻古怪的老人看上眼的客人，一年裏兩只手都數的過來，可邪門的是，越這樣外頭的人就越是趨之若鹜。

進了莊子，一路上淳樸的山民大都認識雷振，見了他紛紛揚起笑臉招呼出聲。山戶們打量其他人的目光裏帶着點好奇，但都非常默契，沒有人出聲多嘴。

正值飯點，家家戶戶都在燒火做飯，袅袅的炊煙混合着食物飯菜的陣陣香氣，把饑腸辘辘的一群人給刺激得直咽唾沫。等到了山莊盡頭的一間民房，雷振熟門熟路地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并告訴衆人得自己做飯時，餓狠了的玉米他們臉都綠了。

“雷振，我來幫你切菜！”只有鐘雲清的聲音還很清亮活潑。

看見雷振從水缸裏舀出山泉水在洗手，知道馬上有好吃的，鐘小二放下行李，立即化身雷振的小尾巴跟進跟出，并狗腿地表示，要給雷大總裁打下手。

別看燒菜不咋地，像泡發木耳，把腌筍幹上的鹽巴洗淨，去後邊的菜園裏摘黃瓜，把臘肉切片這些活，鐘小二倒是在雷振的指導下做的像模像樣。

看見雷振和鐘雲清兩人在廚房夫唱夫随，玉米他們摸了摸鼻子，還能怎麽樣？動手幹呗！

一群人忙碌開來，去後院的去後院，逮雞的逮雞，小助理周貝貝不知深淺，直接動手從雞窩裏掏雞蛋，被發怒的小母雞攆得滿院子跑，看家護院的大黃狗也來湊熱鬧，汪汪直叫，現場一片混亂真真是雞飛狗跳。

一番辛苦努力，院子裏的大榕樹底下，把兩張八仙桌拼成一張，又搬來凳子碗筷，一一擺好。等到雷振和鐘雲清把涼拌黃瓜，豆幹蒸臘肉，苦瓜煎蛋，醋溜土豆絲，紅燒魚，木耳筍幹炖整雞，外加一大盤金黃酥脆的南瓜餅和米飯端上桌時，雖然都是家常菜，但那直沖鼻子的香氣，叫人食指大動的菜色賣相，讓辛辛苦苦半天的衆人吃得滿嘴流油，大呼值了值了。

本來因為雷振的身份在那裏，到底有些放不開的衆人，這時徹底沒了顧忌。

“雷振，你辛苦了。”把雞腿拆下來，一只遞給眼巴巴望着的李思齊小朋友，一只放到碗裏，又添上滿滿的金黃的雞湯，親手端到雷大總裁的面前，鐘二笑嘻嘻地拍馬屁。

“乖，你吃。”

接過了雞湯，卻把雞腿夾到鐘雲清碗裏，雷振不好當着衆人的面親下去，只能改伸手揉了揉鐘小二的腦袋。可盯着啃雞腿啃得一臉幸福的鐘二，雷振的眼神十分露骨，這一刻只怕除了瞎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平時隐藏得極深的那份獨占欲。

這對狗男男。

在場的都是些單身男女，見他們兩個如此秀恩愛，自然都眼睛裏冒火。

正熱熱鬧鬧吃着，院子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有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