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為甘苦求個周全

第二十七章：為甘苦求個周全

——莫霄雲：如同兒戲，抛卻生死去承諾

果然第二天行雲劍客就找上了慕天堡。他沒有拿劍，但是憑借空手就驚動了延小鴦。

延小鴦柔柔一笑，“哎呀，莫大俠來我慕天堡做客嗎？怎麽不支會一聲？”

內外兩堂總管唐羽，淩河分別站在他身後。慕天堡的人層層圍住，只為了一個莫霄雲。

莫霄雲面色不變，淡淡道：“我要帶走忘情。”

延小鴦大笑，“你睡糊塗了還是沒睡醒？本座不找你麻煩就罷了，你倒敢來我慕天堡惹事？小言是心甘情願跟本座走的，你憑什麽帶走？！”

莫霄雲語氣平淡：“憑迷情蠱讓他身不由己。”

“迷情蠱？”延小鴦也怔了一下，但馬上豎起眉毛一臉兇相，“你少在這裏妖言惑衆，看來你不是來做客的，那也別怪本座不客氣！”

莫霄雲毫無怯色，定定道：“慕天堡周圍一處山洞分布着一些，一旦被沾上就有蠱惑的作用。”

“你閉嘴！”延小鴦直接抽刀一招起勢，莫霄雲輕易地側身躲過，毫不費力，閃身的同時出掌，延小鴦左手截住，右手第二式已經使出。

莫霄雲應付自如，目光淡定，延小鴦沒想到他已經習了八式，卻還是不敵行雲劍客，而對方還沒拿劍。果然還是基礎沒打好，沒多久已經出了六式，莫霄雲還是游刃有餘，他便已經冒汗。

淩河和唐羽對視一眼，悄悄地從袖中摸出一根毒針射出。延小鴦生扛了莫霄雲一掌，莫霄雲驟然得手的瞬間中了偷襲。

他瞬間脫力，生生被延小鴦的刀側擊中，沒抵抗之下震出了足有七步遠。

莫霄雲一聲不吭地撐了一下地，盯着延小鴦，咳出一口血來，但又灑脫地擦掉，他身上一直都有一種淡然，仿佛生死只是言語一樣。

“做得好，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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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小鴦眼裏的狠毒已經沒法掩飾了，慢慢地舉刀走向他，“是你先動手的，本座只是防衛。”

莫霄雲想躲，卻提不起氣，只能瞪着他，視線冰冷。

“忘情是情非得……”

“別叫他忘情！他是我的慕天言！”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延小鴦，他直接舉起彎刀，“你真的惹火我了，莫霄雲，我本來想和你慢慢玩的，可惜你今天就要死了。”

說着直接落刀，連說遺言的機會都不給留，免得夜長夢多。

刀光閃過，只聽到一聲冰刃碰撞的聲音，強烈的劍光刺得在場的人眼前一片空白，再睜開眼的時候才模模糊糊看見莫霄雲身前站着兩個人。

一個中年男人，看氣息是個高手。他語氣和莫霄雲一樣輕描淡寫，“你屬下給我星雲劍的時候我真是吓死了，還好來得及。”

一個彎着眼眉笑嘻嘻的少年，沖着被擊出好幾丈的延小鴦笑道：“你好，我是蒼小鐘，對，就是那個蒼家。”

延小鴦咬牙切齒，看來莫霄雲殺不掉了，但還是刻薄地嘲諷道：“尉遲宏，你這個老不死的不在家抱着新媳婦怎麽有空來管本座的閑事？哦，想起來了，新媳婦和小兒子不對付，離家出走去了那什麽魔教給人賣命去了，你可真是越活越倒退啊，本座要是你早就沒臉出來了，呸，劍聖，你配嗎？”

尉遲宏家裏那點破事被他拿出來說，也是頭次見到這麽下作揭人傷疤的，沒想到這漂亮娃娃嘴巴這麽不饒人，皺起了眉頭，“慕天堡的都你這麽下作嗎？暗器，偷襲。”

“哼，是行雲劍客自己找上門的，怨不得本座。”

蒼小鐘一臉苦笑地抱怨道：“總是這樣單槍匹馬，兄弟我雖然怕死，但會不站在你這邊嗎？忘情呢？不是答應我要照顧好你的……”

“怎麽蒼家也跑出來管這閑事了？”延小鴦又瞪着蒼小鐘厲聲道，“你不是被寧家的操壞腦子了吧？！”

蒼小鐘笑嘻嘻地看着他，認真道：“你要是嘗過了也會迷上寧雲的。”

延小鴦恨得不得了，卻也知道莫霄雲得救了，只好冷哼一聲道：“莫霄雲，看在劍聖和蒼家的面子上，本座今天就饒你一命，再敢來絕不留情！”

說罷拂袖而去，淩河和唐羽緊跟其後，接着其餘慕天堡的人也都撤掉了。

莫霄雲仍舊是一句話沒說過，尉遲宏把星雲劍扔到他面前訓道：“我從沒想到你會抛棄劍道。”

莫霄雲這才淡淡道：“置生死于一諾，不是放棄，而是無奈。”

尉遲宏道：“劍道和情不沖突。”

莫霄雲道：“可我動了殺念。”

尉遲宏道：“殺念不是錯，恨也是為愛。”

莫霄雲道：“只怕有一日會對無辜的人拔劍。”

尉遲宏道：“讓你拔劍的人，就不會無辜。”

莫霄雲沉默了，蒼小鐘笑嘻嘻道：“你這大俠就是太死板了，不就是個妖孽嘛，殺了不就得了。”

莫霄雲淡淡道：“妄動殺念，我不配執星雲劍。”

蒼小鐘無奈地聳肩，問道：“因為你喜歡上忘情了？”

莫霄雲點頭，“我喜歡忘情，哪怕為他毀掉堅持的。”

蒼小鐘擡起他一只胳膊背起他來，灑脫笑道：“原來行雲劍客也有犯糊塗的時候，喜歡為什麽不能堅持？”

莫霄雲又是不語。

是啊，延小鴦為了慕天言堅持了下來，他卻是選擇了放棄。喜歡為什麽不能堅持呢？

僅是一眨眼，三人的人影便從慕天堡大門外消失。

“堡主，慕天言在找您，您看該怎麽回複？”

密室內，延小鴦一年來沒有修剪過的頭發因為被汗水打濕而緊貼着兩鬓，呼吸急促，雙目輕阖盤膝坐在床上。

唐羽坐在他身後用內力給他療傷，表情凝重。

莫霄雲一掌不是蓋的，他內力深厚，穩紮穩打，不是延小鴦這樣一年速成的。延小鴦只是裝得風淡雲輕，其實傷得不比他輕。

可一聽到慕天言的名字他又睜開了眼睛，一分神，氣息一亂，一口血吐了出來。

“別分心！”唐羽警告道，她很為難好不好。

延小鴦卻執意要起身，“我要去見小言。”

唐羽也急了，“你還受着內傷！”

“你快中斷，我要走！”

“不行！一會再去……”

唐羽話還沒說完，延小鴦就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這血量讓他臉色變得蒼白了，唐羽氣得顫抖，“你竟然強行中斷……”

延小鴦沒等她扶就顫巍巍地起身，“萬一他找不到我……走了怎麽辦……”

唐羽攔不住他，急的跺腳，“你現在不醫好，以後會落下病根！”

延小鴦聲音卻像是在哭，“我怕那賤人告狀，有誤會當面說清，免得他再不理我。”

唐羽眼睜睜地看着他關了門出去，卻是不忍。

“你眼裏只有他，他和莫大俠才般配……我對你好不就夠了？”

延小鴦去洗手間迅速地漱了漱口，洗了把臉，又換了一身衣服才敢去見慕天言。

“小言！”

“小鴦。”慕天言語氣溫和，延小鴦沒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不保證莫霄雲沒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什麽的告他一狀。但看慕天言的态度，大概是沒什麽事。

“你找我？”

“嗯，我想問你傷好了沒……你身上有血腥味。”慕天言語氣驟冷，“你剛才去做什麽了？”

延小鴦沒想到他這麽靈敏，慌張地退後了一步，搪塞道：“有人殺我，已經解決掉了，沒什麽大事。”

慕天言不信，看了看他，一針見血道：“你受內傷了。”

他說罷就要抓他手腕，延小鴦驚慌地避開，卻沒躲過第二下，慕天言探了探他的內力，果然是受了重傷，眼神幾乎要結冰，“怎麽傷的這麽重。”

延小鴦睜大眼睛，眼淚汪汪道：“我沒本事，別人打的，我也沒辦法。”

“慕向怎麽沒保護好你？”

慕天言說着就讓他在床邊坐好給他療傷。

不知道為什麽，受了一年多的暗殺，勾心鬥角，無數次垂死，扛下一切，延小鴦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只要他在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