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當淚幹血隐狂湧

第三十一章：當淚幹血隐狂湧

——慕天言：悼情，如今是否記得初相識

“唐羽，他真死了？”慕天言才一走延小鴦眼裏的柔情和委屈一掃而逝，全是凝重。

“堡主，您信不過屬下還信不過星雲劍嗎？常悅屬下已經解決了，連同她那弟弟也滅口了。”

延小鴦這才露出愁顏道：“蒼家的不知道會不會在他面前添油加醋，他回來怪我也好，就怕他不回來了。”

淩河安慰道：“他一向重承諾，說了武林大會會出面就不會食言。”

延小鴦從口袋裏摸出龍鳳白玉扔給慕向道：“慕向，如果本座死了，就把這個交給真正的慕天言。”

淩河聽他的語氣也開始擔心了，“您什麽意思？您怎麽會死！”

“本座有種不祥的預感，莫霄雲哪那麽容易死？如果他沒死，就是本座的末日。”

延小鴦這麽說着臉上卻只是認真地在作打算，“小言現在不記得，等真正的他回來，我需要留給他足夠的力量重振慕天堡。”

唐羽道：“那您就堅持下去，不要死。”

“本座當然不想死，但莫霄雲和本座這輩子都會不死不休。”

延小鴦從桌上取了彎刀嘆道，“慕音刀法遲遲沒有進步，楓龍門和三大家開戰，我們只能在夾縫中生存，小言的一舉一動都關兮慕天堡生死。”

說罷又望向西邊日漸西沉，嘆道：“本座只希望能撐到他回來，讓慕天堡重回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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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挂滿了白帆，五十八張遺照一一擺在案前，慕天言看到莫霄雲黑白照片那一刻覺得自己心髒簡直要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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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屍體呢？”

蒼小鐘含淚搖了搖頭，“都火化了，他的劍也不見了。”

慕天言默默地打開手裏包裹好的星雲劍，蒼小鐘一下子就哭了起來，“怎麽到了你手裏的？他不是常悅殺的？”

慕天言點頭，問道：“常悅怎麽殺的了他？”

蒼小鐘這才想起來告狀，惡狠狠道：“都是慕天堡的，燒了他的店，把他弄得無處可歸，還下了追殺令。”

慕天言一直都知道追殺令這件事，可莫霄雲從來沒當回事，無論有沒有追殺令，江湖上想殺莫霄雲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如今他能怪誰呢？最終他只能道：“都怪我，丢下他一個人走了。”

蒼小鐘厲聲質問道：“你到了現在還護着那個妖孽！你可知道他怎麽欺負霄雲的？！”

說着突然哭了起來，對着那張黑白照片啜泣道：“你對着他的照片，還替他說話……”

慕天言又沉默了，退到棺後對着五十八條亡靈拜了三拜，才又望着莫霄雲黑白色的照片淡淡道：“星雲劍給我，我雖然擔不起他的俠義。等我踐行了對小鴦的承諾就一人去楓龍門，和樓清絡一戰，無論生死，也要讨回莫家的血債。”

“這一戰該是我去才對。”

慕天言聽到這一聲，突然想起正是打電話給他的那個人，這人他不認得。但他認得莫霄雲的好友尉遲宏，這人和他有三分相似，又從語氣和內容判斷出來。便點頭示意，“你是尉遲蔚？”

尉遲蔚點頭溫聲道：“忘情，霄雲死前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你沒必要為莫家出面，要說該報仇的也是我。”

要說這兩個人氣質還都很相像，看起來都是溫文爾雅，但一個是慕天堡的，邪中有正，一個卻是劍聖傳人，正中有邪。

慕天言卻覺得這個人很刺眼，發自內心的不喜歡他，卻又說不上為什麽來，他依舊溫和道：“尉遲說哪裏的話，霄雲是我兄弟，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是這樣嗎？既然如此，我也不多事了。”尉遲蔚語氣輕描淡寫，甚至沒有一句追問，這态度卻更讓人惱火。

慕天言心裏別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拿起了他的劍。

尉遲蔚這才眼尖地看了出來，溫聲道：“這劍看着眼熟，難道是莫霄雲的劍？”

慕天言點頭，尉遲蔚又接着道：“也好，你拿走吧，反正他也不在乎了。”

慕天言看他面上溫和，但句句句誅心，感覺心裏像滴血般。最後望了一眼莫霄雲的黑白照片才告辭離開，走到過去他住的地方，卻發現門已經換了鑰匙。

“霄雲，你當時到底遭遇了什麽？”

沒一個人跟他說真正的答案，他大概能猜到，莫霄雲遇到了延小鴦，大概是受了傷，無處可歸，聽到自己家被滅了門，又被人捅了刀子。

莫霄雲的性格他當然了解，莫霄雲是劍客，但也是個人，他一定也會覺得沮喪和絕望。

慕天言期間也多次想過他走的那天莫霄雲那句沒說出口的話，他的答案到底是什麽？

然而現在卻等不到了，他在那條兩人常走的街上徘徊了半天，想體會他當時的感悟，卻都是徒然。

“誰？”

“主子讓屬下來問您，什麽時候回去？”

慕天言握了握手裏的星雲劍，淡淡道：“這就回去，正好我也有話和延小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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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霄雲嚴肅地問道：“為何這樣做？”

尉遲蔚道：“忘情和慕天堡走得近，我怕他知道後慕天堡再來害你。”

莫霄雲沉默了一下接着問道：“可是為什麽沒有肉？”

“……因為你是病人。”

“我是病人。”

“你應該喝粥。”

“我傷得不是胃。”

尉遲蔚終于發現自己說不過他，只好找了個理由，“我出去一趟，一會回來。”

莫霄雲馬上道：“我等你。”

尉遲蔚：“……”他真的是大俠嗎？

蒼小鐘看着他無奈的樣子，不由笑了，“要是忘情，都會依着他。”

莫霄雲這才想起了，黯然了一下，“忘情，我要把忘情帶回來。”

尉遲蔚看他這個樣子于心不忍，安慰道：“你要傷好起來才能想別的，先好好養傷。”

“那為什麽不給我飯吃？”

“……”

“莫家的錢也不給我。”

“……”

“尉遲真不懂我，這樣我何時才能好起來？”

尉遲蔚忍了忍，沒跟他頂嘴，沒想到大俠也是血肉之軀，只得默默地道了句，“你想吃什麽我這就給你買。”

莫霄雲淡淡道：“宮保雞丁，鐵板牛柳，魚香肉絲。”

蒼小鐘好奇地問尉遲蔚，“你餓了他多少天啊？以前沒這麽饑渴的。”

“饑渴這兩個字用得好，等等，我哪裏餓他了？”尉遲蔚低聲道，“我都忙成這樣了還給他炖紅棗湯補血，他說不愛吃，動都不動。”

蒼小鐘搖頭道：“他不愛吃甜的啊，你果然不是忘情。”

尉遲蔚：“……”這時候還能挑食，不愧是大俠。

莫霄雲輕描淡寫地看着他們在那竊竊私語，完全沒覺得自己哪裏奇怪。卻不經意地摸了摸手機，看到那條未接電話的名字——忘情。

我以為拿劍就不能擁抱你，放下劍就不能保護你，是因為我不夠強大。

忘情，我會把你帶回來，然後繼續持劍衛道。

*************

慕天堡二樓卧室的燈還亮着，延小鴦早把三個手下屏退，房裏不時地發出一兩聲□□。

“……你放開我，我不要……”

“你根本就不是在□□，你放開我……住手……”

延小鴦□□早已被折騰地血跡斑斑了，手指無力地在床單上抓着，慕天言終于回來後頭次開口了。

“你說住手，我當時讓你別害他的時候你怎麽不聽？”

延小鴦被折磨成這樣，終于控制不住心裏的情感失控道：“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怪你自己喜歡他！我就是想殺他有什麽錯！”

“好啊，你還不覺得錯了！”

慕天言又是一刺到底，延小鴦一聲痛呼，床單都被染紅了，流了太多血。他終于放棄了掙紮，反正打也打不過，他再怎麽痛這個人都不會心軟。

只是到了最後忍不住輕聲低呼，“小言，小言，你在哪，救我……”

慕天言并沒有聽到。

“好痛啊，可是小鴦要是死了你回來會難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