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願這螢火仍熾熱

第四十八章：願這螢火仍熾熱

——莫霄雲：以我手中之劍，求天地至道

“莫大俠……”

“別叫我大俠，我哪裏還算得上大俠。”莫霄雲自從被送到醫院後就一直是躺在病床上低頭摩挲着手裏的雲霄劍。

如果當初不是他不對着尉遲拔劍，或許就沒有接下來的事情了。

謝長夏被他頂的一愣，才恭聲道：“閣主，慕天堡的小瘋子和慕天言想見您。”

“請。”

延小鴦也是頭次看到莫霄雲傷成這樣，裝死那次他沒看到，不由好奇地上前挖苦道：“他傷的是身上，難道腦子也壞了？該不會是傻了吧？”

“小鴦，別胡說。”慕天言溫聲輕斥了一句，和莫霄雲四目相對，一瞬間他所有的傷痛和內疚轟然傳到心裏。

這次注視持續了有五秒，延小鴦恨得牙癢癢，可又沒辦法，只能瞪眼看着。

慕天言這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溫聲安慰道：“我都聽說了，都怪我來晚了。”

莫霄雲又垂下頭不再與他對視，只淡淡道：“不怪你，尉遲好像回了彼岸，我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

慕天言也看出了他的冷淡，仍然溫聲道：“彼岸已經是強弩之末，你想和他一戰？還是想親手殺了葉曼報仇？”

莫霄雲擡頭看着他眼睛閃着堅定的光芒，“我想天下安定，再無殺戮。”

“哎行了，你這樣活累不累？真虛僞！”延小鴦涼涼在旁邊譏諷道，“她害死你母親，明明恨她恨得要命，還說什麽不想報仇，你假不假？”

莫霄雲愕然，又看了看慕天言，淡淡道：“随你們怎麽想，我母親莫希在的話也會這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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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鴦，聽話。”慕天言語氣頗有些無奈，柔聲道，“唐羽已經死了，但慕天堡勢力已經大減，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讓劍閣登上神壇……”

“你也瘋了？！就那一群傻子，我一個人就能全殺了！”

莫霄雲也是警惕地看着慕天言，好像在提防他有什麽算計似的，延小鴦看他這反應更氣了，幾乎是揪着慕天言不放了，“你就算真看上他了，還得把慕天堡送給他不成？”

他越想越傷心，自己好不容易撐到現在，這個人竟然為了新歡拿去讨好人家，想到這眼眶也紅了。

莫霄雲看着嘆了一口氣，“你不必這樣，我行俠不為名利。”

慕天言看着延小鴦鬧得厲害已經是左右為難，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還是柔和，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冷靜下來，才對着莫霄雲微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出于別的目的，而是如今天下之間能與葉曼，尉遲蔚一戰的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全心悟道，其他事我和小鴦會替你解決。”

延小鴦這才冷靜下來，這是什麽情況？這賤人還能比小言厲害？

莫霄雲也是詫異，又淡淡道：“我尚且不是你的對手，怎麽擔得起你的信任？”

“霄雲，你知道為什麽我們都這麽怕你嗎？”慕天言莞爾一笑，卻是溫柔，“不管是澹臺家的，還是樓門主，亦或是我，都無法參破道這一個字，因為我們心不誠。能參悟的只有你……”

“小言！”

慕天言被延小鴦嚷嚷得頓了一下，看他這樣卻覺得可愛極了，笑了起來，“再鬧別怪我教訓你咯。”

延小鴦這才氣鼓鼓地往病床旁一坐，莫霄雲強忍住要把他扔出去的沖動，不明白這貨怎麽這麽無恥，他們很熟嗎？

慕天言這才誠懇地問：“如今樓門主和澹臺莫深必然不會和我聯手，能阻止他們的只有你了，霄雲，你願意嗎？”

莫霄雲微微皺眉，“還需問嗎？這種事我當然義不容辭。”

慕天言輕點頭，語氣一直溫和，“你答應就好，今晚就回慕天堡吧。”

“……什麽？”莫霄雲一時間沒明白這有什麽聯系。

“劍閣現在還有別的去處？”慕天言理直氣壯地反問。

莫霄雲：“……”就算沒有，你也不能這樣決定了呀。

延小鴦：“……”這不是在挺劍閣吧？看着小言這麽腹黑，我也就放心了。

莫霄雲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問，“你讓我去慕天堡，那……”

他又看着延小鴦，後者斜了他一眼，一副沒把他當回事的反應，傲慢道：“我倒是要回延家，小言能同意嗎？”

慕天言：“……”你沒問過呀。

莫霄雲面無表情，一聲不吭，他實在是受不了延小鴦，但是礙于慕天言只好都忍了。

“哼，你以為我願意見到你？想趁我不在搶小言，想都別想！”

慕天言當沒聽見，但又頭疼地揉了揉額頭，之前被延小鴦折騰得時候也是這麽慘，最後只說了一句，“小鴦自然有他好的地方，你以後就知道了。”

“你什麽意思？我哪裏不好了？！”延小鴦又開始不依不饒地炸毛，慕天言拿他毫無辦法。

莫霄雲“……”并沒發現哪裏好，慕天言是瞎了吧？

慕天言受不了他們這樣，點頭告了辭就離開了，他不是不想照顧莫霄雲，但一方面雜事太多抽不開身，另一方面延小鴦……大家都懂的。

“慕天言你給我說清楚了！你到底想做什麽？！你還真想三妻四妾？！”延小鴦一出門就是一爪子撓了上來。

他這功夫越練越厲害，慕天言都快沒法輕易招架了，只是握住他手腕輕吻了一下，莞爾道：“爪功練得不錯嘛，慕音十式學會了嗎？”

延小鴦這才收了勢，冷哼一聲，“被樓門主氣得悟出了第七式，被你氣得悟出了第八式，瘋了悟出第九式，再學豈不是要我的命？”

慕天言一臉認真地說：“我回去指點指點你，等你學會了第十式我們來個雙刀合并，把樓門主打一頓給你出氣好不好？”

“你少說好聽的！我只想打他！”延小鴦見他又岔開話題，火氣又上來了，正要動手，慕天言已經把他雙手鉗住了，還是笑嘻嘻道，“你不生氣，怎麽能悟出第十式，你不氣他，他怎麽參破劍道？”

“你還敢說！”延小鴦拼命地掙紮，真的很想打他。

“哎哎，現在這麽兇，過去溫柔的你呢？”慕天言連連搖頭，嘆道，“所以說，男人一有本事就變壞，不是沒道理的。”

“……慕天言你還要臉嗎？”延小鴦不敢置信地看他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你之前還說什麽螢火烈日，都是騙我的！”

慕天言認真道：“我沒說哪個是螢火哪個是烈日啊……”

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巴掌，慕天言看小鴛鴦真的被惹火了，才趕緊拉住他認錯，“我跟你開玩笑的，小鴦……”

延小鴦幹淨利落地又給了他一巴掌，慕天言乖乖地受了，還賠笑道：“這招奪影掌用得真漂亮……別生氣了。”

看他還能胡說八道，延小鴦陰陰柔柔地一笑，眼裏全是威脅，“還讓他氣我？還烈日螢火？”

慕天言趕緊讨好，他長得俊朗又氣質，這副模樣看起來反而格外讨人喜歡，“你看你打也打了，難道還讓我跪搓衣板不成？”

“好主意。”延小鴦認真地點頭。

“……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我不是。”

“……”

慕天言自掘墳墓，延小鴦卻不覺得他哪裏不該打，反而覺得打得輕了。

慕天言這人在莫霄雲面前從來不敢露出這副模樣。在手下和對手面前也一直是一副溫和的樣子，延小鴦是他唯一能逗弄的對象了。

更何況他一炸毛起來殺傷力雖然強，但在慕天言面前完全就是一只小野貓，只覺得他可愛極了。

至于偶爾被撓傷那麽一兩下嘛……情趣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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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劍名為雲霄。”

莫霄雲輕撫了一下雲霄劍，讓尉遲蔚買它的時候的畫面還歷歷在目。莫霄雲嘆氣，“我錯的太離譜了，拔劍亦是為情。”

“媽，你能看破劍道嗎？執劍一生究為的究竟是道還是……為了他？”

“我會親手擊敗尉遲，既是為道，也是為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