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謝行舟直接被帶到了一艘游輪上,船身上印着秦氏公司的logo,他被保镖帶到了一個寬敞明亮,富麗堂皇的房間裏,秦正宏正坐在長沙發上悠閑地喝着茶。

謝行舟在他面前站定,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秦正宏擡眼看了他一眼,輕蔑地笑了聲,“偷走我兒子公司的重要文件然後賣給別人,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謝行舟雙手插兜,懶散的站着:“您在說什麽我不知道?您今天找我來到底要幹什麽?”

秦正宏頭也不擡地将手邊的檔案袋遞給他,“看完這個再說。”

謝行舟看了他一眼,警惕地解開了檔案袋,裏面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沓財務報表和貸款單子。

“拿出來看看。”秦正宏品了口茶,将紫砂杯子放在茶盤上。

他将幾張報表抽出來,上面一整頁他看不懂的數據和專業術語,直到最後上面寫着欠債金額總數……

他很冷靜地将東西放進去,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看來您公司最近遇到了大問題啊。”

“這個你可能比我清楚。”秦正宏拿紫砂壺倒着水,整個房間裏都是茶葉的清香,他的聲音威嚴又有震懾力,對謝行舟滿滿的不屑:“是不是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其實都是自作聰明罷了。”

謝行舟咬了咬口腔內壁,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依舊平靜:“秦總,我還是不明白您的意思?”謝行舟彎腰輕輕地把報告放到桌子上,“這個是您的財務問題,跟我一個小演員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秦正宏笑了笑,擡手指了指旁邊的小沙發示意他坐下聊。

“年輕人啊,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也別把事情做的太絕,要懂得給自己留後路。”

謝行舟淡漠地勾了勾唇角,笑不達眼底:“秦先生,我還是那句話您說的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

秦正宏笑着把一杯茶放到他面前,說:“嘴夠硬。”

“說說吧,從什麽時候開始利用秦珩的?”秦兩年後

秦氏集團辦公室。

秦珩指縫夾着鋼筆,擡手揉了揉眉心,“知道了,這次去A國談合同的材料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了。” 秘書湯曉把整理好的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這次去A國主要是為了公司一些醫療器材的進口貿易,還有夫人特別交代您,一定去看看大小姐。”

秦珩擡頭,說:“好。”

湯曉:“老板,您去A國的機票我已經預定好了,後天上午九點我們出發,到時候我會去您家裏接您。”

秦珩點點頭:“知道了,去忙吧。”

下班後,秦珩一個人開車去了靜水區的別墅,謝行舟走後這裏極少有人來。院子裏的玫瑰花依舊開的好好的,鮮紅的花瓣像是被血液染過一樣驚豔,秦珩從栅欄旁拿了一個灑水壺開始慢悠悠的澆水,沒過多久,院子的門被人推開,秦珩擡頭看了一眼,說:“您怎麽來了?”

溫岚也彎腰拿了一個灑水壺,站在栅欄外給邊緣處的玫瑰花澆水,她的聲音比這一年前多了些歲月的痕跡:“我想我兒子了,想來找他說說話。”

秦珩眼尾染上一抹笑,“想說什麽?”

溫岚:“秦珩,照顧好自己,你爸爸已經倒下了,媽媽不想眼睜睜地看着你也倒在我的面前。”

秦珩直起身子看着遠處的夕陽,嘴角的笑意更甚:“知道了。”

他從泥濘的花園裏出來,伸出手摟住溫岚的肩膀 :“媽,去那邊坐坐?”

“好。”

“阿珩,這次去A國記得去看看你姐。”溫岚溫聲提醒着。

秦珩給她的杯子倒上水,說:“湯曉已經告訴過我了。”

溫岚将包放在石桌上,輕聲嘆着氣:“上次你爸病的急,還沒把你姐姐照顧好我就趕回來了。這次去多給你姐買點補品,她總是不聽話,坐月子也做坐不安生。”

秦珩噙着淡淡的笑,應聲道:“好,我幫您看着她。”

“還有啊,看着點她,別總是讓她去酒吧夜店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都當媽的人了還總是像個孩子一樣瘋着玩。”

“行,知道了。”秦珩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我一定好好看着她,哪兒都不讓她去。”

兩人一直聊到太陽下山才回去,離開的時候秦珩站在門口盯着別墅看了好一會兒,溫岚輕嘆道:“為什麽從來不進他的房間。”

她的聲音把秦珩從回憶裏拉出來,他眼皮垂了垂,轉身往車的方向走去:“沒有必要。”

溫岚:“沒有必要那你還每天都來給這裏的花澆水?”

秦珩輕嗤了聲:“這麽好的花,不能因為他的離開就死了。”

溫岚眉毛輕輕擡起,調侃道:“那你還挺挺憐香惜玉的。”

淩晨兩點,H區的雨慌亂地下了起來。

不得不感嘆暴雨是個好東西,他将人從睡夢中驚醒,把心頭那一抹煩躁的思緒也順勢驚起。

謝行舟站在落地窗前抽煙,手機被丢在身後的地毯上,電話鈴聲響了好幾次,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走過去把手機關機,将屏幕扣了下去。

十五分鐘後,從前庭駛來了一輛車,車燈的亮光掠過窗戶。謝行舟覺得刺眼,伸手拉上了窗簾。他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着抽煙,吐出來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耳邊大雨的聲音依舊清晰。

許雲杉上來就看到了謝行舟坐在沙發上,一只手夾着煙,另一只手轉動着打火機,藍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躍,他将手指伸到眼前安靜的端詳了一會兒,嘴裏吐出一口氣将火焰吹滅。

“燒不死你。”許雲杉将濕了的衣服扔在沙發上,自己也順勢跌坐在沙發裏。“謝行舟,你給我送把傘你會死啊!”

謝行舟從茶幾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說:“不會死,但是會讓我淋濕。”

他将香煙點燃,噙着煙走到落地窗前重新把窗簾打開。

許雲杉越過桌子把那和香煙拿在手裏看了會兒,臉上帶着八卦的笑:“女士香煙?從哪兒來的?”

謝行舟轉過身靠在窗戶上,散漫的解釋道:“夜店裏順的。”

一根煙抽完,謝行舟拿起煙盒連着打火機一起裝進褲子口袋裏,說:“我睡覺去了。”剛走出沒幾步,他又退回來一部,指了指許雲杉屁股下面的沙發和他濕漉漉的西裝外套說:“記得把沙發給我洗幹淨了。”

許雲杉氣的咬牙,對着謝行舟的背影打了幾拳:“潔癖狂。”

謝行舟推開卧室門,Benjamin也跟在他腳後進去,它是謝行舟養的貓,許雲杉一直不理解,這個潔癖狂怎麽能忍受一個掉毛的家夥在自己房間裏亂竄。

Benjamin在他身後喵喵叫了兩聲,謝行舟抻了抻褲腿,蹲下去撓了撓貓的下巴,貓咪舒服地卧在地上,謝行舟摸夠了将它從地上抱起來,帶着它一起躺進了被窩裏。

被摟的緊了,Benjamin會發出不滿的哼哼聲,謝行舟會輕輕順着它脊背上的毛,“別動。”

暴風雨的勢頭并不小,屋內能清晰地聽到雨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并不吵鬧甚至讓人心裏很舒服。謝行舟把貓咪按在懷裏,找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抱着一團毛球睡覺。

清晨,謝行舟是被烤吐司的香味叫醒的,身邊的Benjamin更加活躍,用爪子扒着門恨不得立刻沖下樓去吃他的小魚幹。

“餓了?”謝行舟揉了揉一團糟的頭發,笑着去給貓開門。

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拐進洗手間洗漱。

樓下的許雲杉剛把早餐端上餐桌,謝行舟就循着味兒下樓,“今天做的什麽早餐?”

許雲杉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手,說:“烤吐司,煎蛋。”

謝行舟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來一瓶牛奶,問:“有花生醬麽?”

許雲杉剛坐下懶得起來,給他指了指放花生醬的地方。

吃過早飯,許雲杉去公司,謝行舟去K大找自己的老師。

一路上都是暴雨沖刷過後的煥然一新,不過雨還沒停,蒙蒙細雨給人的感覺更加舒适,謝行舟将車窗打開,任由冷風和清新的空氣流進來,車內放着流行音樂,安靜卻也有力量的歌聲在雨後很有感覺,謝行舟忍不住将聲音調大了些。

“Rain came pouring down when I was drowning”

“That's when I could finally breat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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