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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承看着羅織帶着三個小家夥去休息，喝水。

他回到自己辦公室，看一眼攝像頭，除了輕微的擺動，每個子宮儀靜悄悄的，讓人不由自主地緊盯着看，期待下一秒鐘就會有奇跡産生。

可惜，暫時沒有。

光腦裏面有羅織上午發過來的郵件，竟然有人來應聘實習生，是個男生，大一，海市大學的。

“喜歡玩游戲，”這個放在簡歷裏面合适嗎？蔣承鄒眉頭。

“喜歡打籃球，”這個可以，教三個小朋友，他繼續看。

“喜歡看書。”蔣承看這半頁紙的簡歷，沒發現對方有喜歡看書的氣質，估計是湊數用的。

他回個郵件給羅織，讓實習生時間方便就過來教孩子們打籃球，順便幫羅織他們的忙。

他抄送一下呂楊，又想起昨晚的事情，他下午沒有別的安排，要不要直接過去問問？

呂楊已經可以下地了。蔣承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拿了一本什麽書，邊看書，一邊緩慢地在病房內兜圈子，除了看上去輕微有點瘸，無其他任何症狀。

呂楊看見蔣承後，一笑：“蔣所，怎麽今天又早退了？”

“你好點沒有？”

呂楊在他面前緩慢走幾步，還轉了個圈，“沒問題了，我想着趕緊出院呢，這兒呆着好無聊。”

蔣承拿起他看的一本書，竟然是哲學史，他瞄一眼內容，又扔回去，“沒有別人來看你嗎？”他把手背到背後，盯着呂楊。

呂楊神态自若，“大夥都這麽忙，幹嘛湊到我這兒來。”

“那就不對了，我怎麽聽說你這邊門庭若市？好歹也是咱們研究所的大總管。”

呂楊低下頭，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說到這個，蔣承，”彷佛下了一個大的決定，他擡起頭，“我雖然擔了大總管的名頭，但并沒有真正幫助到你什麽。屍位素餐，我這幾年其實很不安，我想了很久，既然你來了，我先當着你的面說一下，我希望辭職，辭職報告稍後郵件給你……”

這不是蔣承要的答案。

“為什麽？”他一瞬間覺得很慌張，然後是憤怒湧上來，還有委屈。“我不同意。”

呂楊轉過頭去，看着窗外，窗外陽光燦爛，跟嬉笑怒罵的每一天沒有任何區別。“我來研究所六七年，一個呢，确實是覺得對你對整個研究所助益不多，第二呢，雖然我助益不多，身體卻發胖不少，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你要是身體哪裏不舒服，我可以批準你休息一段時間。辭職，就別做夢了。好了，你就是閑的，趕緊出院回研究所來上班吧。”

蔣承說得慌不擇路，語無倫次，他擔心不堵住呂楊，可怕的真相會在下一秒随時爆發。

他出了醫院，坐在飛行器裏面思考良久，這個真相到底是什麽，需要呂楊立刻辭職避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心緒不寧，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進行中的基因計劃了。他又回了趟研究所。

已經是晚上八點，幼兒園燈火通明，羅織似乎在忙着安排三個小朋友洗澡。

他穿上消毒服，穿過消毒走廊，又進入培育間。

培育間跟他們上午走開時似乎沒有任何異樣，只有監測報告提醒一切正常，距離下一次監測是18分鐘。他調整顯微鏡，對準一號子宮儀裏面的初期胚胎，這也是最早移植的胚胎。

微絨毛并沒有很大的變化，初期胚胎已經由兩個細胞分化為四個細胞，他排出少量廢液，HCG數字非常漂亮，已經翻了好多倍。

百裏怠為什麽這麽淡定，細胞已經開始分裂生長的好消息，也不告訴他？！他翻開這之前的記錄，果然，百裏怠已經記錄得明明白白，HCG數字也标示得清清楚楚。

不止是一號，這份記錄中所有的數據都表示他們的操作非常成功，胚胎已經開始生長了。

百裏怠穿了衣服進來，“所長，這麽早？”

蔣承朝他肩膀擂了一拳，“這麽好的消息，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反正你很快就會來的嘛。”

“我如果今天不返回呢？”

“記錄裏面都有，你一查記錄就能看到。”

車征跟在百裏怠後面，“所長也在？要知道我就不過來了。”

嘴上雖然說着這個，百裏怠和車征兩人重新監測了一遍，又把胚胎發育所有的數據都仔細填到監測報告中。胚胎發育初期不需要頻繁更換營養液，三人監測完畢，看了一下室溫與濕度，高興地退出來。

胚胎的生長沖淡了他所有的不安，照理說，他當‘父親’已經不是

第一回，他也不明白這次為什麽這麽患得患失。他在離開研究所之前仍然上內部網看了一遍。

他這個所長當得辛苦，包攬了基因開發，培育，內務管理，人事招聘，網絡管理……他列了一遍，覺得最初的時候工資要求報少了。

他舒了口氣，覺得骨頭嘎嘎作響，一看時間已經是十點鐘了，肚子餓的咕咕作響，幸好，辦公室裏面還有他上次随手放的營養素，喝一點，他又看一下監控中的培育間，準備下班。

月光如水，整個城市星星點點，和天上的星光輝映。他挨着枕頭就入睡，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