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重逢（上）

X給Loki科普了冥界長明燈的用途，剛到達冥界的鬼魂，可以在赫瓦格密爾泉中撈去一盞長明燈，點燃它呼喚其他鬼魂的名字，對方便能感應到，順着燈光的指向與其相會。

“不過現在有兩個問題，首先，長明燈是給鬼魂準備的，如果你去點燈，即使穿着灰袍子也很有可能被冥界的守衛發現。”

“我可以撐到我要找的人出現，幾個侍衛不難應付。”Loki自信的說。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了，長明燈能喚來的只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其他人是沒有用的。”X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又說：“你跟要找的鬼魂是什麽關系？”

“額.....朋友關系吧。”Loki攤手，“anyway，有辦法總要試一試。”

Loki沒有多停留，整理好行李便與X道別，“感謝你的救命之恩X，如果以後你遇到什麽麻煩，來阿斯加德找我，我會幫助你的。”

“你能活着離開冥界再說吧。”X失笑。

“小小的冥界可困不住我。”Loki沖他揮揮手，重新披上灰袍子走進黑暗中。

經過這次遇險，Loki更加謹小慎微。冥界到處都有游蕩的鬼魂，有的尖叫大笑，有的低迷哭泣，還有些侍衛在毆打逃跑不聽話的鬼魂，撕心裂肺的哀嚎充斥雙耳，果然是地獄。

在這個不分晝夜的地方，Loki已經不知道自己來了多久。重新回到赫瓦格密爾泉，四周的鬼魂漸少，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侍衛，俯身從泉水裏撈出一盞燈。

黑色的泉水裏有許多盞長明燈，脫離泉水立刻亮起來，昏黃的一束光似乎還帶着溫度。Loki沉沉氣，輕輕的念起Gaia的名字。

小Gaia，你在哪？我來帶你離開。

小Gaia，請你一定要聽到我的呼喚，順着這束光來到我身邊。

Gaia，小金魚，記不記得我們在中庭的日子？

Gaia，我思念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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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殿下簡直要被自己的呼喚感動哭了，然後他招來的并不是Gaia，而是冥界的守衛。

“有闖入者！”守衛一聲高呼，數十人超Loki沖了上來。

“shit！”Loki一手提着長明燈，一手拿着匕首與幾人纏鬥。“沒良心的Gaia，本王這麽深情的告白，你居然都不出現！”

侍衛越來越多，Loki開始感到吃力，長槍刺向Loki手中的長明燈，燈火熄滅玻璃碎了一地。“fuck！”Loki咒罵着，他制造出一個自己的幻像，混亂中披着長袍逃脫。

Loki與冥界守衛開始了追擊戰，他跨過一條不知名的河流，藏身在一片灌木叢中。眼看侍衛從他身旁走過，一回身險些吓得尖叫起來。

他身旁蹲着一個小男孩，瞪着眼睛恐懼的看着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叫起來。

“噓！不要出聲！”Loki瞪着他警告。

侍衛已經走遠，小男孩急忙站了起來，“你是什麽人！”

“與你無關。”Loki并不想搭理這個小屁孩。

“那些亡靈軍要抓你，你一定是壞人。”小男孩瞪着圓圓的眼睛說。

Loki輕笑，反問他：“既然知道我是壞人，怎麽不去告訴那些亡靈軍？”

“因為我也有不能被他們發現的理由。”小男孩嘟着嘴說。

“好了我不想知道你的理由，我們得先離開這裏。”Loki打量着四周，該死，這又是什麽鬼地方。

“跟我來吧，這裏的路我熟悉！”小男孩爬上一個土坡，沖Loki招了招手，“我知道一個安全的地方，亡靈軍不敢找來的。”

小男孩的話Loki半信半疑，無奈現在頭緒全無，只能保全自己再想對策了。

兩人朝山上爬去，小男孩邊走邊打量着Loki，又問：“你不是這裏的人，為什麽會到冥界來？”

“與你無關。”

“切，不想說算了。”小男孩撇撇嘴，得意的說：“我爺爺可是整個冥界最厲害的巫師，說不定能幫你呢？”

“你為什麽要幫我？”Loki問。

“姐姐告訴過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亡靈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那我們就是朋友喽！”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說。

“又是爺爺又是姐姐，你們這一家可真是人才。”Loki不禁笑起來。

幽暗的山洞裏，洞穴上方雨水滴答滴答綻放在石頭上。洞穴深處，金發少女拿着蠟燭向更深的岩洞走去，轉身走向臺階，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臺階旁的水車旋轉工作，水流自動接入水槽中。在往裏走是一個工作臺，工作臺上點了三個紅蠟燭，旁邊是桌椅櫃櫥和單人床。

“芬狄斯？你在嗎？”金發少女放下燭臺，呼喚着。

“我在這裏。”蒼老的聲音從少女身後的大型書架上傳來，這裏有許多書籍和瓶瓶罐罐，少女順着梯子向上看，白胡子老人正顫顫巍巍的走下來。

“您小心點，這種事我來就好了。”少女扶着他，皺眉抱怨。

“沒事的，我又不會摔死。”老人笑起來，花白的胡子已經接近腳踝，他将一本書放在桌上，向外面張望問：“鮑比那小子跑哪裏去了？”

“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現在也不見蹤影。”少女嘆嘆氣，“這個孩子越來越不聽話了，等他回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最近冥界似乎不太安寧，不要讓他在亂跑了。”老人坐在桌前掏出舊煙鬥，就這桌前的蠟燭點燃，淡淡的煙草味彌漫四周，“對了，伊迪人呢？”

“剛剛關完禁閉，不過我看她還會想其他辦法逃脫的。”

少女話音剛落，伊迪便沖了進來，瞪着少女氣憤的說：“你少在這裏幸災樂禍，這次我差一點點就逃脫了！”

“伊迪你自己知道的，亡魂是逃不出冥界的。”少女不耐煩的說，她實在不喜歡這個瘋瘋癫癫的女人。

“像你這樣畏首畏尾當然出不去。”伊迪不客氣的說。

“随你的便，你能逃出去算我輸。”少女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

“Gaia！”芬狄斯叫住她，“天快黑了，別忘了點燈。”

“I know.”Gaia頭也不回的答道。

山間的小路越走越窄，Loki跟着小男孩走了好遠，他的腳步急快似乎要飛起來，始終奔波的Loki終于跟不上了，“我說，你急什麽？”

“天快黑了，如果我不在天黑前回去姐姐會打我的。”小男孩着急的說。

擡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Loki皺眉，“你們怎麽分得清天黑天亮，我看起來都一樣黑。

“你不是鬼魂，跟我們看到的不一樣。”小男孩指着前面的山洞，開心的說：“到了，那裏就是我家！”

随着小男孩走進山洞，并不是漆黑一片，隔幾步便有一盞燈照亮，穿過一個又一個洞穴，Loki覺得周圍豁然開朗，這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藤蔓延伸，水車靈活的轉動，走上臺階，似乎到了一個房間。

“爺爺我回來啦！”小男孩跑過去，芬狄斯和伊迪回過頭，看到Loki這個不速之客明顯一愣。

“打擾了，我是Loki。”Loki禮貌的俯身，他看得出眼前這個老人非比尋常。

“我看到有亡靈軍追殺他，就帶他回來躲一躲。”小男孩瞪着圓圓的眼睛望着芬狄斯。

“嘿，是你！”伊迪見到Loki興奮的湊過去，目不轉睛的盯着他，“我們真是有緣，居然再次相遇了。”

“yes！真是難得。”Loki幹笑幾聲，簡直是不幸。

“你是阿斯加德人？”芬狄斯注視着Loki，緩緩開口。

“沒錯，我這次來冥界是為了找人，意外暴露了行蹤，才會被亡靈軍追殺。”Loki解釋，眼前這個老人總令他有種壓迫感，使他無法說謊。

芬狄斯掃了眼他的鬥篷和靴子，捋了捋胡子說：“準備的果然周全，難怪能只身來到這裏。”

“爺爺，不然你幫幫他吧，找個鬼魂很容易的。”小男孩拉了拉芬狄斯的衣角。

“鮑比你個小孩子懂什麽！”伊迪敲了敲他的頭，轉而對Loki說：“你累了一路，先休息下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yes，這裏不會有亡靈軍，你可以安心休息一下。”芬狄斯扣了扣煙鬥，他似乎還要多觀察一下這個不速之客，“伊迪，幫Loki準備些吃的，他不能像我們一樣不吃不喝。”

“OK！我這就去！”伊迪回答的幹脆，開心的小跑出去。

Loki皺眉望着她，随後小聲問鮑比：“這就是你姐姐？”

“當然不是！”鮑比轉而問芬狄斯說：“姐姐人呢？”

“她去點燈了。”

冥界的黑夜風很大，Gaia提着燈在洞穴外走了一圈，冥界的夜晚有很多危險的猛獸出沒，只有将洞穴四角點上燈，那些野獸看到光亮才不敢靠近。

點好最後一盞燈，Gaia擡眼望了望天空，這裏唯一能區分黑夜與白晝的便是天上的永遠不會圓滿的玄月。

走到懸崖邊的石頭上席地而坐，夜風将鬥篷的兜帽吹起，迷了她的眼。

她偶爾，還會想起從前的日子，在父母身邊撒嬌時的日子，與達西他們學習魔法的日子，還有，在中庭收獲的一群朋友。

她将頭埋在膝蓋上陷入沉思，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有沒有打敗滅霸，還有自己昏迷不醒是依稀看到的Loki，他....是來救自己的嗎？

Gaia甚至有些遺憾，沒有見到Loki最後一面。說來也奇怪，她死前最後想到的，不是父母親人，更不是Steve，而是一直欺負她與她吵架鬥嘴的Loki。

她想起了剛來冥界時芬狄斯對她說的話，“每個死去的人都有未了的心願和遺憾，我們能做的只有緬懷。”

是啊，再也沒有機會了吧。Gaia擦了擦眼角的晶瑩，站起身走了回去。真奇怪，亡魂怎麽會流淚呢？

提着燈穿過洞穴，遠遠便聽到鮑比的聲音，這個小子這麽晚才回來，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訓他。Gaia這麽想着當下停住了腳步，待鮑比走近，她厲聲喊：“你這臭小子我告沒告訴過你最近不要經常往外跑……”

她話還沒說完，便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鮑比身後的Loki，手一滑油燈掉在了地上。

前一刻還在遺憾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的人，下一刻便出現在自己身邊，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荒唐驚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