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I’m sorry

複聯大廈內複仇者們各懷心事神色複雜，事态急轉直下，令他們措手不及。

Tony瞥了眼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Gaia，忍不住開口，“所以，Loki那個家夥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們？”

“這次是我們太輕敵，居然相信了他。”Natasha抱肩靠在牆上，她後悔沒有把自己的懷疑堅持到底。

“shit！”Clint一腳踢翻垃圾桶咒罵着，“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Wanda坐在Gaia身旁，他們今天剛剛回到複聯大廈，想不到竟發生了這麽多事，她緩緩握住Gaia冰冷的手指。

Gaia自進門起就像丢了魂一樣，冷靜的向他們複述了自己在九頭蛇總部的遭遇和Loki的背叛，似乎一切都發生在別人身上。

Clint刺耳的咒罵還沒結束，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憤怒和懊惱。

“不會的！”Debbie突然站出來，她想替Loki辯解，被Bucky拉住。換了一種口吻，又說：“我的意思是，他或許有苦衷。”

“苦衷？”Tony不屑的笑笑，幾年前紐約之戰的畫面又重現在他眼前，他扶額嘆了嘆氣，“上帝啊，我現在才發現自己有多愚蠢透頂。”

“我并不這樣認為。”Pietro搖搖頭，撇了撇Gaia又說：“Loki雖然有些黑歷史，但他那麽喜歡Gaia，即使為了她也不會投靠滅霸的。”

他說完這句話Gaia手明顯一抖，Wanda瞪了Pietro一眼示意他閉嘴。

“呵，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麽人！”Clint反駁，“你從未見過他兇殘恐怖的一面，沒資格這麽說。”

始終無語的Steve嘆了嘆氣，轉而對Gaia說：“Loki手裏的兩顆宇宙原石，是否已經到滅霸手裏了？”

“I don’t know。”Gaia搖搖頭，她揚起眉掃視一圈複仇者們，突然站起來說：“我不相信Loki會這麽做，你們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還需要調查什麽親愛的？”Tony冷笑，“在九頭蛇發生的一切是你親眼看到的，你現在告訴我你不相信？”

“Gaia冷靜點，你是被他蒙蔽了雙眼。”Natasha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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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現在的樣子，跟幾年前的Thor一樣。”

Clint指着Gaia，帶着些憤怒和不解，“你們之所以不願相信，是因為所承受傷害的是我們地球，與你們扯不上關系，你們神永遠高高在上。”

“Clint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Gaia的臉色冷下來，她抓着自己的頭發，試圖說服複仇者們。

“Gaia，我們差點死在歐洲。”Steve平靜的聲音響起，“正當我們休息的時候兩枚導彈襲擊了我們，每個人都受了傷。”

“I’m sorry。”Gaia強忍住眼裏的淚水，理智告訴她，自己現在應該認識到事态的嚴重，把自己脆弱的心擱置一旁，跟複仇者共同對付滅霸和Loki。

然而她的心又一遍遍為Loki開脫，Loki給了她致命的一擊，她卻仍然願意在他受千夫所指的時候擋在他面前。

“沒有人在責備你Gaia。”Wanda抱住她的肩，微微皺眉柔聲說：“如果傷心就哭出來吧，我們會保護你。”

Wanda的這句話徹底刺痛了Gaia，她咬緊嘴唇擡起頭，努力不讓自己眼眶的淚水流出來，“我真的沒事。”

搖搖頭深呼吸後，她又說：“我想出去走走，冷靜一下。”

Gaia覺得自己的腦子亂透了，在拒絕複仇者的陪同後徑直向門外走去。

自動門緩緩打開，Gaia驟然停住腳步。

她沒有回頭，只是輕聲說：“你們只看到他可怕的力量，沒有人看到他支離破碎的心。”

Gaia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紐約的天氣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轉涼，只穿了一件單衣的她看起來有些單薄，她抱緊自己，在川流不息的車輛中徘徊。

每次失落心酸的時候，腳步總是不自覺走向Loki那棟藍色小樓。Gaia站在門口日光刺傷了她的眼，擦掉眼角的淚，她用随身攜帶的鑰匙打開了門。

屋子裏傳來潮濕的氣味，地板和桌椅上積了厚厚的灰。自上次從紐約離開去香港，Gaia就沒來過這裏，她想Loki也是一樣吧。

擺在茶幾上的薔薇花已經凋謝，那是她前段時間買來的。屋子裏多了許多相框，放着她和Loki各式各樣的合照。

走進書房，她的那本中庭觀察手劄還沒有寫完，擺在旁邊的是Loki最近在研究的中庭文學史。

他們細水長流的生活才剛剛開始，Gaia想成為Loki生命的一部分，她原本是這樣打算的，卻發現Loki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自己的全部。

打開窗子通風，Gaia挽起袖子開始打掃衛生。她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沒有使用任何法術，而是選擇中庭人的方式，用雙手一點點勞作。

在中庭的這段時間，她和Loki已經學會熟練使用這裏的工具并且适應了這裏的生活方式，似乎留在中庭定居，已經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家務活并不輕松，哪怕對于神而言。

Gaia将小樓全部打掃完天已經黑了，她無力的躺在沙發上，看着外面升起的啓明星，那些因為幹活暫時得到緩解的情緒重新冒出來，再次占據她的心田。

Gaia坐起身，手心幻化出一面棱角分明的鏡子，這是她從華納海姆帶來的，她跟Loki一人一塊方便聯絡。猶豫再三，她決定啓動鏡子。

念動咒語，光芒從鏡子中散發出來，屋子裏響起Gaia顫抖的聲音，“Loki....Loki...”

她想當面問問他，為什麽看不到自己拼了命想把他拉出黑暗，為什麽要孤注一擲視死如歸。

“我知道你聽得到，你來見見我好嗎？”

眼眶泛着淚珠，Gaia近乎哀求，“please Loki….”鏡子上金色的光芒跳動着，始終空無一人。

Gaia的呼喚持續近半個小時，最終憤怒的把鏡子丢了出去，砰的一聲将桌上的花瓶砸的粉碎。

枯萎的薔薇花随着水流跌落在地，在漆黑的屋子裏終結了最後的生命。

Gaia絕望的跌坐在地上，僞裝的堅強鎮定終于撐不下去，幾近絕望的嚎啕大哭起來，淚水像串珠般滑落，面目猙獰可怕，哭喊聲撕心裂肺。

時間随着時鐘指針的跳躍流逝，Gaia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待她平靜下來嗓子已經完全發不出聲，眼睛也腫得阻礙了視線。

強迫自己站起身，突如其來的無力感令她一陣眩暈，跌跌撞撞走到卧室，開啓床頭的小夜燈後，一頭栽了下去。

那盞小夜燈是Loki和Gaia一起逛超市時買回來的，雲朵形狀帶着可愛的笑臉。

Gaia把它放在Loki床頭，說是為了防止Loki做噩夢驚醒的時候自己沒有在他身邊。

其實Loki沒有告訴Gaia，跟她在一起後，他就很少做噩夢了。

Gaia閉着眼睛身體縮成一團，口中還喃喃念着Loki的名字。昏黃的光暈映襯出她臉上的淚痕，還有床頭一個落寞的影子。

Loki站在床邊，凝視着眼前被悲傷環繞的女孩，他緊緊皺眉眸中帶着心疼與懊悔。

早在Gaia呼喚他的時候，他就已經來了，他不敢出現在Gaia面前，不知如何面對她，只能躲在幻影下偷偷陪着她，看她為自己失落流淚。

心像被刀片淩遲般，那墨綠色的瞳孔劃過一滴淚，Loki擡到半空想要擦幹Gaia臉上淚水的手頓住，他能想象得出未來自己死去後，Gaia絕望無助的樣子。

他早晚會退出她的生命變成她的回憶，現在所能做的只有确保Gaia的安全，還有，讓她放棄自己。

夜風順着窗子鑽進來，幹枯的銀杏葉猝不及防的闖入，零零散散的落在白色飄窗下，冷空氣進入，睡夢中的Gaia打了個噴嚏。

Loki俯身輕輕替她蓋好被子，目光一閃飄窗自動關好，将夜風阻隔在外。坐在床邊凝視着Gaia的睡顏，Loki擰着的眉頭舒展開。

“小Gaia啊，我掌握九大國度那麽多魔法和咒語，但對我而言最攝神取念的，是你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這樣望着他的女孩。滅霸的步步緊逼不得不讓他對複仇者包括Gaia做出更過分的事。

Loki用兩顆宇宙原石換來滅霸暫時的信任，他必須做點什麽讓滅霸看到，還要找到力量之石被滅霸藏在哪裏，不能讓他制成無限手套。

思緒亂作一團，Loki傷神的揉了揉眉心。做了一千多年的謊言之神，他第一次厭惡謊言，他疲于在每個人面前都要圓謊。

說了那麽多謊言，現在他想說真話，上帝卻不再給他機會。

真奇怪，那個冷漠輕狂的邪神，突然開始為自己的無依無靠而憂愁。

跳動的時鐘催促着Loki趕緊離開，他無法停留太久，九頭蛇的那個女人幾乎24小時盯着自己。打消了想與Gaia吻別的念頭，他緩緩站起身。

猶豫半天，只是輕握了下Gaia的手，不敢多看她一眼，轉身消失在幻影中。

I’m sorry 小Gaia，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走在你前面替你斬斷路上的荊棘，守住你眼裏的光芒。

你好好的待在我身後，別挽留我，我怕我一回頭就無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