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二更)今天也……
溫予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清醒過來的, 她趴在病床邊緣,感覺有人在碰自己的頭, 從夢中一驚醒,擡頭就看到霍成霄正睜着眼睛看着她。
他張了張口,似乎還沒辦法說出話來,溫予白急忙起身,按了鈴聲通知醫生,一邊問他:“渴不渴?”
霍成霄知道自己發不出聲音,只是溫柔地看着她, 然後眨了眨眼。
溫予白趕緊接了一杯溫水,用棉簽濡濕在他唇上點了點,她還不知道霍成霄現在能不能喝水, 不敢給他喝,護士很快就進來了,看到霍成霄清醒過來也很高興, 嘴上念叨着沒想到他醒來會這麽快,溫予白聽了覺得這大概是狀況不錯的意思。
主治醫生到了之後, 跟霍成霄說了一些命令指示, 他雖然反應慢一些, 但都能做到。
無疑, 手術是非常成功的, 目前看來也沒什麽後遺症, 但要确保霍成霄安然無恙,還要等到身體再恢複一些才能知道。
溫予白松了一口氣。
霍成霄醒來的時間很短, 醫生說是因為麻醉藥的關系,後面會斷斷續續地沉睡,是正常現象, 讓她不要擔心。
送走醫生,她剛要坐下,就聽到有人敲門,溫予白扭頭一看,發現門口站着一個兩鬓斑白的男人,穿着手術服,氣息微喘,好像才下手術臺就過來了,溫予白仔細看了看 ,覺得他有些眼熟。
那人走過來,看了一眼霍成霄,面露心疼,然後才滿含歉意地看着溫予白:“實在抱歉,他的家人不在燕城,還沒趕過來,讓你在這守了一天,太辛苦你了!”
說着就要給溫予白鞠躬,溫予白哪裏肯受,趕緊扶住他胳膊:“您說的哪裏話,他是我朋友,原來也幫了我很多,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守在這裏是應該的。”
陸業成眼眶通紅,不知道是因為霍成霄受傷還是做手術累的,一身的疲态,他擺了擺手:“你回去吧,後面我守在這裏就行,一會兒他爸媽也過來了,你不用擔心。”
溫予白看他急得連手術服都沒來得及換,剛想說自己沒事,再待一會兒也行,陸業成卻已經坐在了病床邊,對溫予白道:“你從VIP病房到這裏兩邊跑,也挺累的,小時這個人性格古怪,可能也就聽你的話,你快回去吧。”
溫予白一怔,這才慢慢回憶起來眼前的人是誰,白天剛在時硯病房前看過。
聽他的語氣,跟時硯的關系應該很近,能叫他“小時”的人,必然是時硯的長輩。
“霍成霄是您什麽人?”溫予白張口問的卻是這個問題,眼含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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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業成也是沒想到,神情微頓,半晌之後才回答她:“我是他的叔叔。”
溫予白看到陸業成胸前牌子上的名字,陸業成,表情更加戒備。
陸業成留意到她的視線,後知後覺地笑了笑:“他父母離異,然後他跟了他媽媽的姓,所以不姓陸。”
已經解釋得這麽清楚,如果溫予白還懷疑不信,對眼前人也太不尊重,她點點頭,對他道:“那辛苦你了。”
陸業成又是愣了一下,想說誰才是家屬,但也知道對方大抵是話趕話,并未放在心上:“應該的。”
溫予白從霍成霄的病房裏走出來,腳步忽然有些遲疑,一座醫院裏住着三個病人,連她自己都是個病號,想想也是神奇。
正想着,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手機,接聽。
“予白姐!”
是陳菲的聲音。
溫予白語氣淡淡:“嗯,怎麽了小菲?”
陳菲迫不及待道:“角色的事情有轉機!就在剛剛!官博突然把那條官宣演員的微博删了,現在外界都在猜測官博是什麽意思,我覺得有門,就先跟你說一聲,然後我再去打聽打聽!”
溫予白的事陳菲都當做自己的事一樣操心,甚至比她還要上心。
溫予白聽後神色微頓,第一反應是皮下誤操,但又覺得這麽大的錯誤不可能犯,可是演員會出現什麽變動,以至于官博會把微博删掉呢?
她握着手機的手微微發顫,又不敢太過高興,害怕最後只是空歡喜一場,強裝鎮定對那邊道:“你先等一等,看看官博後續會不會給出解釋,不要太着急。”
陳菲那邊已經興奮得沒魂了:“好的我知道,予白姐你放心吧,我不着急!”
說着不着急,卻馬上把電話挂了,溫予白知道她這是動用自己的人脈去打探消息了,自己的心也莫名跟着火熱起來,她在走廊來回走了好幾趟,最後撥通了黎樞的號碼。
這次那邊不是無人接聽,很快就打通了。
“喂?”
“是我,溫予白——”
“嗯,我知道。”黎樞的聲音不冷不熱,把溫予白的熱情澆了個透心涼,她漸漸冷靜下來,那邊說,“是問選角的事?”
溫予白不敢表現得太誇張,只道:“嗯,我想問問……電影的進度目前是什麽情況。”
那邊沉吟半晌,就在溫予白以為他不會告訴她時,聽到黎樞說:“劇本有很大的改動,可能要重新開始籌備了,角色也會重新選。”
溫予白一怔,滿臉不敢置信,像是這種國內的影視制作,劇本是最先打磨好的,都快開機了劇本還有變動的情況很少出現,也沒人會為了等編劇而延後整部電影的籌備工作,除非……
她心神一動,下意識問:“是因為昨天晚上的爆炸?”
黎樞像是有些驚訝:“這你也能猜到?”
他不等溫予白回答,繼續說道:“這次事故牽動全國人民的心,很長一段時間這個題材的影視劇審批會更嚴格,而且經過這次事件,我們想表達的東西側重點也不一樣了,以前只是想說消防員很苦很累,有多東西都偏重于個人方面的,但其實,這種危重型事故,他們真的是用命在拼,付出遠比想象中多。還有事故中暴露出來的一系列問題,上面覺得有些東西不能只歌頌,要實事求是,原來的劇本太夢幻了,對比現實裏發生的真實事件,就顯得尤為可笑,就算到時候上映了,也絕不可能迎來叫好,會更抹黑他們,所以我們決定重新從劇本改起。”
這還是溫予白第一次私下裏聽見黎樞說這麽多話,他除了表演之外,更多時候都沉默寡言,溫予白入行之後,其實一直默默奉他為偶像,因為他真的幹實事說人話。
他今天說的這些,很多人都不敢說,也不敢做,太多人為了跟風博眼球不顧品質,粗制濫造的作品每天都沖擊着觀衆們的眼球,首先能做到認真,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黎樞不止是認真,他始終不忘初心,回歸影視作品的本質——講好一個故事,講真一個故事。
這個題材遇上他何其不易。
不知為何,溫予白竟然有些熱淚盈眶,不只是因為知道自己還有機會,更多的是欣慰,心裏不停安慰自己,還好還好,把千千萬萬個白忱交給了黎樞這樣的人,算是一種幸運。
她聲音已經有些不對,未免黎樞聽出端倪,溫予白匆匆忙忙挂斷了電話。
走廊安靜之後,她昂着頭看着窗外,就那樣靜靜閉着眼睛站了半分鐘,忽然勾着唇角笑了笑,感覺自己面前終于有了點光亮。
把黎樞的意思簡明扼要地發給陳菲,溫予白下樓去看劉月芹。
她想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她。
剛下樓梯,溫予白忽然頓住腳步。
劉月芹病房前站着一個人,手邊推着點滴架,正認真地看着窗格裏面,他靜靜站在那裏,身形有些僵硬,站了半天也沒有進去。
溫予白皺了皺眉,擡腳走上前去,到了時硯身後,她也狐疑地看了看裏面,問他:“你在這裏做什麽?”
時硯大概是想什麽想得太出神了,連溫予白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她話一出,時硯身子明顯怔了一下,微睜着雙眼向她看去,眼中的驚動一掃而過。
時硯掩飾情緒做得不錯,眨眼間已經恢複如常,走廊安靜了片刻,他才開口:“他怎麽樣?”
溫予白怔了怔才知道他問的是誰,心頭好奇他怎麽關心起霍成霄的時候,嘴上已經回答了:“醫生說恢複得怎麽樣還要再觀察觀察,但生命是沒有危險了。”
時硯看着她,眉骨暗暗一跳,認真的端詳其實是尋根問底地打量,他張了張口。
“你……”
話還沒說完,溫予白眉頭忽然擰緊:“你怎麽不在床上好好待着,又随意走動?”
跟宗曼珺是差不多的語氣,時硯幾乎是下意識的皺眉。
可莫名的,時硯乖乖回答了她的問題:“躺着無聊。”
“一會兒醫生該查房了,你快回去吧。”溫予白推門要進去,手臂忽然被人攥住。
時硯握着她,她回頭去看。
“還有什麽事?”自打道明了真相,溫予白對時硯就是這麽一副愛答不理的語氣。
時硯手指一緊,漆黑雙眸看着她,沉默半晌才道:“黎樞那部電影已經要延後了,你可以先把手術做了。”
溫予白雙眸微睜,有些驚詫地看着他,沒想到他消息也這麽快,随即想到,黎樞跟他是朋友,有交情在,一有風吹草動就告訴他了也說不定,她收起驚疑的神色,點點頭:“我會盡快安排的。”
如果有兩全的辦法,她當然更想兩邊都守住。
時硯仍沒放開她,繼續道:“我認識一個在骨科領域是世界頂級水平的醫生,你的手術可以交給他做。”
溫予白這次轉過身來正對着他,想到很多兩人對峙的畫面,唯獨沒想到他能心平氣和地跟她說這樣的話,眼中的錯愕不加掩飾,她頓了頓道:“你可以把聯系方式交給我,我自己去聯系。”
她語氣淡漠疏離,時硯手一拽,将她拉近幾分,溫予白猝不及防,差點撞到他胸口上,穩住身形後,聽到頭頂道:“他只賣我人情。”
意思是要他去安排。
溫予白皺了皺眉,想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拒絕也沒意思,橫豎都是她掏錢。
“那就麻煩你了。”她非常客氣,客氣到莫名給人拱火。
溫予白覺得話都聊完了,她該進去了,低頭看到時硯還握着她的手腕,轉動着掙了一下:“還有事?”
時硯沒說話,卻也沒放開手,他一直這樣沉默,溫予白就知道他其實就是有話說,原來還願意猜猜他的意思,她現在可沒有任何心情。
“時硯,請你放開手,以我們現在的關系,讓別人看到了不好。”溫予白語氣中多了幾分急躁。
時硯卻忽然沉聲打斷她的話:“我們什麽關系?”
平穩的天平傾斜到了一旁,安靜的湖面投落了一顆石子,原本的和諧不存在了。
溫予白眸光漸冷,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窮追不舍,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其實前面幾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以為他能懂,所以還算留着面子。
“等你平安出院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聯系了。彼此劃清界限,再也不見,你要問我是什麽關系,就是形同陌路的關系,唯一讓我挂念的,就是你身體裏那顆心髒,這麽說,你能聽明白嗎?”
時硯抓着溫予白的手在一點點收緊力道,他緊盯着溫予白的神情,企圖找到一絲不願,但她眼中都是坦然。
這些話都是他提分手時說過的,她原樣奉還。
他不知道溫予白當初聽到那些話時是什麽心情,大概是遺憾?因為再也不能離他的心髒更近一些了。
他那時還妄圖從溫予白口中聽到一句挽留的話,如今身份對調,他只能從溫予白眼中看到滿滿的厭煩。
時硯突然意識到,好像從始至終被牽動心神的都是他自己。
手心一松,溫予白感覺他的力道似乎放開了,抽回自己的手轉身進了屋裏。
病房裏兩個護工都在,又在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麽,見有人進來,馬上進入認真工作模式。
其中一個阿姨看向溫予白:“那小夥子怎麽樣?”
溫予白笑着點了點頭:“已經脫離危險了,放心吧。”
阿姨松了口氣,然後羨慕地看着她,道:“你身邊都是些大好人,吉人自有天相,我就說肯定沒事兒……”
溫予白怔了怔:“都是?”
她不知道護工阿姨還認識誰。
另一個阿姨端着水盆要去洗手間,走到她身旁停下,點着下巴道:“對啊,還有一個,不僅把劉月芹後面幾個月的費用提前結清了,還每天都過來看他,問他是誰也不說,只說是你的朋友。”
“倒是有些奇怪呢,他就站在門口也不進來,不知道為什麽。”床邊的阿姨道。
“剛還在呢!”端着水盆的阿姨想要指一指門口,奈何沒多餘的手,擡頭一看,外面也并沒有人,“可能走了吧。”
說罷,嘀咕着去了洗手間。
溫予白看着門口的方向,窗子外面空空如也,眉頭不禁皺起。
她們說的,是時硯?
**
霍成霄的病情漸漸穩定下來,已經可以坐起身吃東西,只是手腳還不利落,他的父母也已經過來了,溫予白遠遠地見過幾次,看起來就不像普通人,穿着明明很樸素,卻在不經意間散發出我很有錢的氣質,他的病房也從普通病房調到了vip病房。
有了他父母,就不用溫予白再去照顧了。
劉月芹雖然還沒醒來,但偶爾會有一些動作,已經比一開始睜着眼睛毫無反應好了很多。
溫予白的手術也提上日程,定在了下月初,只不過要去海城做。餘漾知道之後,在電話裏跟她說到時候一定會陪她去,溫予白卻讓她好好處理自己的事。
餘漾回國後接了一通電話就趕回家了,她爺爺身體不好,她要在旁邊陪着,這次回國長居國內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她爺爺年邁,身體大不如從前,餘漾不好再飛國外。
溫予白想着餘漾的事,忘了敲門,直接推門就進了,聽到裏面有人再說話。
“你還想裝病到什麽時候,不會到現在還沒跟小溫解釋你其實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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