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今天冷冷的冰雨……

那邊的人似是喝醉了酒, 隐約能聽到酒瓶被撞翻的聲音,溫予白一怔, 沒有在第一時間辨認出那邊到底是誰,電話裏已經再次傳來女人的诘問。

“溫予白,你別高興得太早,阿硯只是被你蒙住了雙眼,他早晚有一天會認清你的真面目的,到時候他就知道,這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對他好。”

因為醉酒和濃重的鼻音, 加上手機的失真比較嚴重,溫予白在她第二次出聲時才認出那邊應該是沈瑤音,無意繼續這種無聊的話題, 溫予白冷靜而客觀,對那邊道:“沈小姐,你好像喝醉了。”

時硯在旁邊留意着溫予白的表情, 想要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不快或煩躁,但她平靜得就好像無風吹皺的湖面, 不帶一絲波動。

沈瑤音哭過, 眼角鼻頭都是紅的, 溫予白越理智就越顯露出她的難堪, 她對着手機斬釘截鐵道:“我沒有喝醉, 我很清醒, 是時硯他不清醒,他根本就是被你給騙了!”

沈瑤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溫予白隔着手機好像都能看到她搖晃的動作,與耍酒瘋的人講道理是傻子會做的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打斷挂斷電話,時硯卻一把将手機搶過來。

沒有絲毫過渡,時硯張嘴就是不那麽好聽的話,“在你眼裏,別人是不是都沒長眼睛?我是眼瞎嗎分不清別人好壞?”

電話那邊靜了一瞬,不知落入多大的震驚中,緊接着傳來語氣焦急的聲音:“阿硯——”

時硯感覺太陽穴蹦了一下,餘光瞥到溫予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頭的火就一陣陣竄上來,都不需要別人在旁邊拱火。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沈瑤音卻三次都讓自己在溫予白面前丢了臉面,時硯弄不懂沈瑤音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自取其辱,明明他都已經将話說得那麽明白。

“黑料不是我找人放的,我也沒有這個興趣,但是你這麽快忘了我警告過你的話,別怪我火上澆油。”

說完,挂掉電話,把手機扔到座位上,時硯像個炸毛的公雞。

溫予白莫名其妙,拿起手機:“幹嘛摔我的手機?”

問都問不到點子上,時硯覺得自己在無效發火,對着溫予白那張臉瞬間洩氣,他偏着身子看着她,收起煩躁的臉色,試探着問:“你不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

“沈瑤音打電話騷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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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予白道:“我每天都會接到無數個騷擾電話。”

時硯噎了一下,自讨沒趣地點點頭,推開車門下車,車門重重關上,過了大概三秒鐘,時硯出現在車的另一邊,把溫予白這邊的車門打開,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沖她擡了下頭:“下來吧。”

溫予白能看出他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只是很蹩腳,很浮于表面。

她以前都沒發現他原來也可以流露出這麽豐富的表情,有很多小動作和小情緒,像個人一樣。他以前在她眼裏是什麽樣呢?溫予白甚至想不出,因為根本沒在意過。

彎身下車,她緊了緊衣領往裏走。

空蕩蕩的包廂裏,沈瑤音握着手機,像是冰凍一般,直愣愣地跌坐在沙發旁,地上散落數不清的酒瓶,她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時硯說黑料不是他放的,可她卻再次捅了火.藥桶。

怎麽也不會想到一通電話會弄巧成拙。

這次是不是再也沒辦法翻身了……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沈瑤音面色一變,飛快看向手機屏幕,然後并不是意料之中的來電顯示,她失望地點開接聽鍵,放到耳邊。

“瑤音!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電話那邊傳來經紀人的聲音。

沈瑤音現在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趣,怏怏道:“我現在沒有心情。”

“是有關那個溫予白的。”

原本要挂了電話的沈瑤音動作一頓,猶豫過後,她臉上多了幾分認真之色:“什麽事?”

“今天我去醫院探望我一個親戚,聽見隔壁病房有兩個護工在聊閑天,說起了溫予白,我就偷聽了一段,你猜怎麽着?裏面那個植物人老太太,是溫予白前男友的親媽,還說溫予白重情重義,那醫藥費什麽的都是她墊付的,而且有空就會來看那個老太太。瑤音,她不是跟時先生在一起嗎,結果還跟前男友家裏藕斷絲連,也不知道時先生知道不知道。”

經紀人是沈瑤音信任的人,許多沈瑤音知道的內情他都清楚。

沈瑤音卻很快想到火到熱搜上的醫院照,就問他:“是哪個醫院?”

“阜外醫院。”

這麽巧?

之前上熱搜的是這個醫院,阿硯曾經也在這個醫院接受心髒治療。

不過既然時硯跟溫予白一起出現在這個醫院過,很可能這件事時硯是知道的,沈瑤音沒覺得光憑這點就能讓時硯認清溫予白的真面目并且遠離她。

“她前男友媽媽植物人了,那她前男友呢?”沈瑤音随口問了一句。

那邊想了想,開口道:“我也沒聽全,她們倒是提到了那個老太太的兒子,好像是摔死了,而且死之前還捐獻了身體裏所有器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溫予白的前男友。”

沈瑤音皺了下眉,腦中忽然有什麽一閃而過,她抓緊手機,急問:“你知道那個人是什麽時候死的嗎?”

“這我沒聽到。”

沈瑤音心跳得很快,有一個離奇的念頭在她心裏産生,很荒謬,但她又覺得不是巧合。

“你現在回去幫我打聽清楚,那個人是什麽時候死的,越詳細越好!”

“哦哦……好。”經紀人有些奇怪,明明說的是溫予白,怎麽轉到了一個死人身上,但還是應了下來,然後挂斷電話。

沈瑤音捧着手機,眼中慢慢浮現出光亮,如果一切都如她猜測那樣,那她說溫予白居心叵測就不是信口開河,而是有了确切的證據,時硯這麽驕傲的人,怎麽可能受得了這種結果?

**

時硯剛洗完澡出來,就聽到敲門聲,整個別墅裏就兩個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他擦着頭發,一邊從浴室裏走出來一邊對門那邊道:“門沒鎖。”

啪嗒一聲,門被推開,溫予白低垂的頭随着門開逐漸擡起,一眼就看到穿着浴袍發尖滴水的男人,他浴袍腰帶只輕輕系上,從小腹往上敞口越來越大,巧克力腹肌若隐若現,襯得男人寬肩窄腰尤其誘人。

但溫予白只是頓了一下,腳步後退:“我等會兒再來找你。”

她想關上門,卻受到一陣阻力,擡頭一看,時硯把着門框站在她身前,臉上還有幾分着急,拖鞋都跑掉一只。

時硯故作鎮定:“跑什麽?”

誰跑了?

溫予白掃了他一眼:“你不方便。”

“有什麽事就說。”有什麽不方便的……時硯腹诽一句,末了還是忍不住,偷偷瞥着溫予白的臉色,小聲道:“哪你沒看過……”

溫予白眸光不期然落到男人敞開的胸口上,發尾的水滴順着溝壑流下,強勁的肌肉充滿力量感。

挺健康的,溫予白還有些欣慰。

時硯撐着門,見溫予白竟然盯着他胸口走神了,眼裏閃過一抹不快,他伸手将她拽進房裏,門砰得一聲關上。

溫予白被拉得猝不及防,額頭差點撞到他身上,鼻尖掠過清新的香氣,混雜着氤氲的濕意,讓人心神有一瞬的恍惚,恍惚過後,溫予白瞬間瞪圓了眸:“你幹什麽?”

質問的話一出口,時硯手心緊了緊。

半晌後,他放開她,向後退了一步:“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溫予白看他近乎冰點的臉色,把方才那一瞬的慌亂收拾起來,背離開牆壁,道:“我已經跟陳菲說過保镖的問題了,她會去幫我找合适的人,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不必再麻煩你。”

才剛被戳過一次的心又被狠狠錘了一下,溫予白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跟他撇清關系,好像受他一點幫助都是負擔。

時硯喉嚨上下滾動,理智漸漸剝離,松開的手再次握住她手臂,他欺身而上,以一種絕對壓迫的姿勢逼近,就在唇快要碰到她時,他忽然停住了。

溫予白沒有動,因為時硯留給她的空間有限,也因為她好像有所預感,時硯不會吻上來。

他垂着眸,看她紅潤飽滿的唇瓣,良久之後他撩起眼簾,聲音很低,“我這段時間派人保護你,怎麽算?”

“你不是要算得很清楚嗎?”時硯尾音裏多了幾分輕嘲,嘴角微微揚起。

溫予白皺了下眉:“沒求着你幫我。”

時硯笑出聲,氣息掃過溫予白側頸,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剛要開口,就聽時硯道:“是,是我求你。”

溫予白閉嘴。

時硯退開些,因為背着光站,面色晦暗不明,他看着溫予白,輕笑一聲:“沒想逼你做什麽,這周四,請我吃頓飯,就當你還我人情。”

請吃一頓飯而已,溫予白還請得起,她點了點頭:“可以。”

時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三秒鐘後打開房門,擡手示意她可以離開,溫予白轉身走了出去。

門阖上,屋裏只剩下時硯一個人。

他靠在牆上,擡頭看吊燈,眸光被染成暖色,忘記一個人很難,也許是他自不量力。

某一瞬間,他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如果當初那個人沒有遭遇意外,她是不是會比現在過得更好,更快樂?

而他,或許就該在那時結束生命,就像他一直想象的那樣。

**

溫予白回了燕城就開始緊鑼密鼓地開工,賀彬原本受命暗中保護溫予白,因為車庫的事,他終于可以轉正了,光明正大地充當她的保镖。

跟時硯的約定在周四,每天他都要口頭提醒她一下,偏偏溫予白周四行程堆得很滿,就問他能不能改天,反正是還人情而已,沒必要指定一個日子,結果時硯一口回絕,非要那天讓她請他吃飯。

沒辦法,溫予白把晚餐時間挪到八點,訂了一家私房菜,在半山腰上,她當天有個綜藝的錄制,好在錄制地點就在燕城,時間上能錯開。

車上,她拿着手機看時政新聞,前面開車的賀彬從鏡子裏看了看溫予白,忽然拿起手機。

“喂。”

溫予白擡了下頭,似乎沒聽到手機鈴聲,是震動嗎?

她也不是很在意,疑惑之後就低下頭,賀彬對那邊道:“是,時總是今天生日,沒,他從不過生日,不用準備什麽。”

車子裏很安靜,溫予白當然聽到他說什麽了,這次擡頭時眼中滿是詢問,等賀彬把手機放回兜裏,她才問:“時硯今天生日?”

賀彬看了一眼後視鏡:“嗯。”

溫予白想了想,跟時硯認識的三年裏,好像也從來沒見過他過生日,他不說,她就沒提過,網上倒是有他的出生年月日,只是燕城這邊過生日都過農歷,她沒查過。

點開手機日歷,溫予白跳到時硯的出生年月日,發現他生日的确是今天,怪不得非要挑這個日子。

溫予白叫前面的賀彬:“掉頭,去六星河。”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總得備一份禮。

她看了一眼表,道:“時間還來得及。”

賀彬想說你人去了就行,不用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但是說不定溫予白帶了禮物老板會更高興,就把話咽了回去,下一個路口掉頭。

剛轉彎,時硯的微信就發了過來,提醒她不要遲到。

溫予白睜大眼睛。

【你不會現在就去了吧?】

很快,時硯發了一張照片過來,是私房菜館後面的水榭,星火輝煌。

顯然他人已經到了。

溫予白發過去一個抹汗的表情。

放下手機,催促賀彬快點,溫予白到地方之後,給時硯挑了一條領帶,選領帶夾的時候則費了一點時間,禮物都包裝好了之後,溫予白看時間還早,松了口氣。

回車上,時硯又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快點】

然後配了一張下雨的照片。

準确來說,應該是雨夾雪。她看了看車窗外,這邊還是烏雲密布,看來山上已經下起雨了。

她讓賀彬小心點開。

準時到了地方,賀彬先去停車,溫予白提着禮物袋進了大門,手剛插到大衣口袋裏,就感覺到手機在震動。

她拿出手機,是陌生號碼,溫予白劃開接聽,那邊才說了一句話,溫予白立刻睜大了雙眼,眼中霧色彌漫。

“我馬上過去!”

溫予白掉頭就走,外面下着大雨,正好有送人的商務車,她伸手攔住,車窗搖下,她急問:“燕城阜外醫院去嗎?”

“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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