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走男德的……
溫予白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柔軟消退,只剩下滿面的冷意, 她看着時硯,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審視,像是要看透時硯的內心,最後卻無功而返,只是皺了皺眉頭。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瞞着我?如果我不站出來,你這樣對張裕根本就毫無理由, 你打算怎麽跟公衆解釋呢?”
“我做錯了法律會判我,我為什麽要跟公衆解釋。”時硯手掌握着筆記本電腦,幾乎是下意識就反駁, 話音剛落聲音就頓住,他後知後覺地回頭看着溫予白,好看的眉鋒向上一挑。
“所以, 你是為了我才站出來的嗎?”他急着問出口,心中的期待和興奮呼之欲出。
溫予白卻覺得胸口悶悶地堵得慌, 雙唇輕抿, 她拿起背後的靠枕摔在時硯身上:“想得美你。”
時硯接過抱枕, 眼中還是止不住笑意, 似乎已經在心中篤定了溫予白這麽做就是為他, 高興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 可是嘴角剛揚起馬上又僵住了,他皺緊眉頭, 臉上的煩躁多過了喜悅:“如果是這樣,你就不該發聲。”
溫予白看着他,眼眸深邃如星海, 短暫的安靜,讓空氣中的溫度都降下幾分,時硯看到溫予白的臉色滿是認真,于是也換上了一副凝重的神情。
溫予白搖了搖頭,對他溫聲道:“我不止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更為了那些跟我一樣的女孩。”
這次時硯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她的堅持,其實他心裏有很多話可以問她,你可以接受自己的事業被影響嗎?你能受得住這麽多人的诋毀謾罵嗎?你知道這件事或許會成為一個談資将來被人在各種場合提起嗎?你會想到作為一個受害者卻要承受各種冷眼和嘲笑嗎?
太多太多問題是當事人根本無法掌控的,嘴長在別人身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志,尤其在這個網絡極其發達的世界,要如何堵住悠悠衆口呢?
但是時硯沒有問,他在等着溫予白告訴他,那天在卧室裏,溫予白跟他說的那句“自以為是的保護”,時硯一直記得,他現在仍認定自己的方式沒有錯,但他也想聽聽溫予白的想法。
溫予白說:“張裕傷害了我,對我來說,如果霍成霄和你沒有趕到,這個後果是我無法承受的,所以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想把他親手送進監獄,這是其一。”
時硯注意到溫予白在說這些話時,表情冷靜,邏輯嚴密,思維清晰,可是她的手卻在抖,時硯也想起那晚,她坐在浴缸裏柔弱無助的模樣,她不是不怕,她只是太清醒了。
心頭一酸,時硯坐過去握住她的手,掌心緊緊包裹貼合,沒有打斷她,只是用更加認真的神情望着她。
溫予白喉嚨一頓,停下來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會有很多人诋毀我質疑我辱罵我,但是,時硯,我同樣也知道會有很多人理解我支持我保護我,像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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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一定也有很多。”溫予白語氣很堅定,時硯好像看到她眼中重新煥發了光彩,她總是用很輕柔的語氣說出擲地有聲的話,讓人無法忽略她的力量和品格。
溫予白不是一個普通人,她經歷過很多糟糕的事,很多糟糕的人都妄圖把她變成一個糟糕的人,但即便病情最嚴重的時候,只要有人拉她一下,她都會馬上從危險的狀态中清醒過來。
歷經了這世間所有泥濘不堪的肮髒和晦暗,她心中還是有光。
因為曾遇見過他嗎?
時硯心頭忽然閃過了那個念頭,覺得心有點痛,可又覺得幸好。
揉了揉溫予白的發頂,他終于露出幾分笑意,唇角揚起,他點了下頭:“嗯,這樣的人一定也有很多。”
溫予白回應他:“所以我不怕,我知道大多數人一定會選擇站在我這邊的,如果我沒做錯什麽,那我為什麽要躲在別人背後?如果我沒做錯什麽,見不得人的就不該是我,而我既然有這樣的影響力,就更應該站在那些女孩的前面,比起我,她們更加孤立無援,我身邊還有你,我不知道她們身邊還有誰。”
“所以我一定要站出來,這是其二。”
時硯現在一點兒也不生氣了,或許因為從溫予白口中聽到“我身邊還有你”這樣的字眼,讓他覺得自己被說服了,這句話很對,有他在,有他支持着她,他還怕什麽呢?
“嗯,那其三呢?”時硯問她。
溫予白看着時硯,眼中的笑意漸漸變得狡黠:“既然已經知道林佑聲會打什麽牌,我們為什麽要陪他玩下去?倒不如把桌子掀了,讓他下不來臺。”
“張裕對我做的這些事,取證要比那些女孩子更容易,江危手裏也留有證據,所以是板上釘釘的事,只要這件事脈絡清晰,你為什麽在江危婚宴上打張裕,真相就水落石出了。林佑聲想用輿論制裁你,你同樣就用輿論反擊回去,你女朋友都要被人害成這樣了,難道你還跟木頭一樣毫無作為?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時硯拉着她的手,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來回輕撫,眼裏倒映着她的認真,半晌後開口:“所以你才說要跟我公開?”
溫予白點點頭:“嗯,這樣想不公開也沒辦法了。”
時硯深深地看着她,總覺得這句話裏有點被強迫的意味,他拐了個彎道:“這麽說的話,即便你不是我女朋友,我其實也可以為陌生人出頭的,就像網上說的那樣,見義勇為?”
溫予白合上電腦:“ok那就算了。”
她動作太快,幾乎不給時硯緩沖的時間,眼見着人就要抱起電腦離開,時硯趕緊扣住溫予白的腰輕哄:“好好好,公開,我們這就公開。”
溫予白掙了一下沒掙開,時硯的頭挨着她的肚子,烏黑的頭發壓在白色毛衣上,像個大狗子一樣,印象中,時硯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過。
“你知道阿姨剛剛在偷笑什麽嗎?”溫予白忽然問。
時硯沒松手,還是維持着這個姿勢。
“你起床沒有照鏡子,你知道自己的頭發現在是什麽樣子嗎?”她說着,把筆記本打開,黑屏之後對着他照了照。
時硯看到黑色的屏幕上映出自己的影子,頭發被壓得一邊高一邊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時硯放開溫予白,皺着眉頭,對着鏡頭看了看,然後轉身上樓。
溫予白在後面忍了忍笑,忍不住,就用長長的袖口捂住唇,肩膀輕顫起來。
溫予白與時硯公開的微博是在一個小時後發出的,讓網友沸騰的不是兩個人終于公開了關系,而是微博上端端正正的兩個字——三年。
兩人今年就有緋聞傳出,加上醫院的吻照,即便是後來溫予白單方面澄清,還是有不少網友認定兩人之間的關系,可是誰也沒想到兩個人竟然已經在一起三年了!
不是三天,三個月,而是整整三年!
大家的記憶可還停留在沈瑤音那個白月光身上,結果兩人官宣之後,網友立馬就想起不久前時硯發的那條微博——誰他媽有白月光誰是孫子!
這不就對上了嘛!
時硯果然是在跟溫予白隔空喊話,只不過喊的話是另類告白罷了,他否認了自己有白月光,就是間接表忠心,當時這條微博讓網友一頓猜測,如今終于破案,曾經吃瓜的網友都去兩人微博下評論——狗死時,沒有一個時硯是無辜的。
只是再甜蜜的瓜,也掩蓋不了事實本身的肮髒,很快就有人問起兩人在此時官宣的用意,聯想到最近的熱點新聞,很難不讓人猜到這與溫予白被卷入的那個刑事案件有關。
有的人将關鍵詞“婚宴”、“酒杯”、“下料”等等進行拼湊,那天幾人的所有動線幾乎不用推理就出來了。
張裕下料。
溫予白中招。
時硯因此打了張裕。
張裕犯罪未遂。
多麽符合邏輯和事情發展的規律。
再加上兩個月前張裕就曾經因為性騷擾溫予白而在微博上道歉,有過前科的人,網友更不用懷疑溫予白所述的真實性,雖然最終都要官方給出一個合理合法的結果,但就目前來說,基本上已經是沒有反轉的可能了。
盡管還有極少數網友質疑溫予白道德問題,也很快淹沒在群情激憤的口水聲中,大家現在根本不願意讨論什麽道德不道德,大家只想知道張裕這樣的人到底什麽時候死。
張裕重回公衆視野,林佑聲的熱度又降下去一波,加上有許多人點出那些黑林佑聲的帖子漏洞百出,經不起推敲,網友一看果真是這樣,就不再關注了。
“這是你做的吧?”溫予白坐在車子裏,手裏拿着平板,扭頭看旁邊的時硯,“走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兩個人在去警察局的路上,這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可以讓律師代勞。
“嗯。”時硯輕輕應了一聲,轉頭對上溫予白的視線,眯着眼仔細看了看,忽然問,“你現在,還怕林佑聲嗎?”
溫予白微怔,下意識将領子往上擡了擡,轉頭面向前邊,垂下視線:“不怕。”
聲音輕輕的,好像沒什麽底氣。
時硯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轉頭看向窗外時,眸光驟然變得陰沉。
醫院,張裕正躺在病床上,前面站着一個男人,似乎剛進來,看樣子并不像來探病。
張裕臉上包滿紗布,露出一雙憤怒怨恨的眼睛:“時硯這個狗雜碎,竟然說話不算話,現在就是要把我往死裏弄,我就不信他把我打成這樣還想全身而退,哪有那麽容易!”
男人道:“你還是想想該怎麽争取有期吧。”
張裕面色一變:“你,你不能不管我,我不想坐牢,而且這事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要麽就大家一起玩完!”
男人笑了笑:“随便你。”
張裕見對面并不慌張,自己卻已經開始慌張起來了,最近幾年确實只有他還管不住褲裆,別人都早就收斂起來了,他真想拽人下水也很難。
神色幾度變幻之後道,他咬了咬牙,壓低聲道:“你不保我,就別怪我把那件事抖落出去,這麽多年懸而未決的大案,可有很多人搶着破呢。”
一句話後,男人臉上的笑容漸漸隐沒。
張裕忽然感覺全身一冷,有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
但男人很快就又笑開:“當然要保你,不然我為什麽要過來。”
張裕一聽他這麽說,頓時放下心來。
警局外面,時硯和溫予白并肩走出來,剛上車時硯的手機就響個不停,第一次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放回兜裏,以為就消停了,結果又打了好幾個,時硯不厭其煩,最後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屏幕還是常亮。
這份不屈不撓的精神把溫予白都感動了。
“是誰打給你呀?”
時硯看着窗外:“沒誰。”
語氣明顯不快。
溫予白有些好奇:“是沈瑤音嗎?”
時硯一動,扭頭看着溫予白,搭在車窗邊緣的手收了回來,方才的煩躁悄然褪去,眉梢微不可見地擡了擡。
“是她的話你生氣嗎?”
“不生氣。”溫予白毫無波動,回答得挺乖,把時硯一噎,頓時比剛才更煩躁了。
這時屏幕又亮了,剛才的電話只顯示號碼,這次有了備注,是宗川野。
溫予白說:“是宗川野,你不接嗎?”
瞌睡來了送枕頭,想罵人了宗川野自己就來了。
時硯劃開屏幕,剛要張口,就聽到那邊用超過一百分貝的震怒聲音怼出手機的出聲孔:“你能不能接接你媽的電話!你媽的你媽給我打電話把我罵了一通!說你交女朋友怎麽不告訴她,我踏馬——”
“喂?喂?”酒店的浴室間裏,宗川野對着手機喂了幾聲,一看手機,時硯早就給挂了。
“孫子!”宗川野氣得破口大罵。
門外響起敲門聲,聲音很輕:“川哥,你怎麽了?”
宗川野立刻收起低俗野蠻的一面,對門外的人道:“沒事,有個騷擾電話打進來,我罵了他一頓。”
“哦……”
車上,溫予白眨着眼睛看着時硯把手機關機:“這樣好嗎,宗川野好像很生氣。”
時硯不知在想着什麽,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半晌之後才回答她的話:“他生氣超不過半小時。”
溫予白一聽,點了點頭,的确,宗川野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就沒看過他有什麽煩惱,幽默風趣情商高,就是比一般男人更受歡迎。
溫予白看了看時硯,認真道:“你們兄弟兩個真不一樣。”
一個彌勒佛,一個活閻王。
時硯擡頭:“嗯,你說什麽?”
“沒什麽。”
車子很快停在了別墅外面,時硯送溫予白進去,自己卻沒脫鞋,溫予白換了鞋子站在門口看他,眼中有詢問。
時硯已經打開門:“我有點事要出去,不用等我。”
他好像從剛才起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
溫予白一整天很累,去樓上洗洗就睡了,半夜感覺有人鑽進被子抱住了自己,還聞到了一點兒酒氣,溫予白瞬間清醒了,打開床頭燈,就看到時硯醉醺醺地摟着她的腰,靠在她懷裏。
“你去哪喝酒了?”溫予白瞪大了眼睛,這人竟然不回來好好休息跑出去喝酒!
時硯眼尾染了一抹酒紅色,聞到熟悉的香味,他翹着唇角,在她懷裏蹭了蹭:“我錯了,我以後改……”
溫予白沒聽清,湊近一些,問他:“你說什麽?”
他喃喃自語:“戒煙戒酒……養好身體……”
溫予白聽清了:“這是應該的。”
他又說:“好好活着……別讓她再受傷……”
溫予白一怔,瞳孔中的錯愕閃過,她低着頭,看着腿上慢慢熟睡的人,心中翻湧起一波又一波浪潮,都是酸澀的氣泡,氣泡破碎時,沖得鼻子也發酸,眼睛也發脹。
很久以後,溫予白搡着他起身。
“去洗澡,不洗澡不許上床。”
第二天,溫予白問時硯還記得昨天都說過什麽話嗎,時硯說自己忘記了。
溫予白不知時硯是真是假,總覺得他心裏還藏着事,正要問清楚時,一通電話打破沉寂。
張裕死了,突發心梗,沒搶救過來。
在醫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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