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的自我攻略……
清冷孤寂的別墅裏, 連輕微的聲響都隔絕完全,長久的安靜加劇了空氣中的重壓, 碾得人心惶惶。
溫予白垂着眼,聽完時硯的話,好一會兒沒有反應了,時硯始終留意着她的神色,見她不哭不鬧不聲不響,心裏越來越七上八下。
實在坐不住了,時硯挪動身子, 坐在床上的動作變成單膝跪在地上,手還拉着溫予白不放,擡頭對上她的雙眼:“柒柒, 你不要怕,這件事有我在,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他盡量安撫, 又有些後悔自己這麽着急告訴她,正暗暗糾結的時候, 溫予白聽見聲音撩起眼簾, 臉上沒什麽表情, 只是冷聲問:“我怕什麽?”
時硯眼眶有微微顫動, 像是意外, 溫予白繼續道:“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陸醫生來燕城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吧。”
時硯一時語塞, 想說擔心她病情,不想讓她太被這些事影響情緒, 但其實溫予白要比他想象中堅強得多,張裕那次是,網上發聲明也是, 在該挺胸擡頭無所畏懼的時候,她沒有一次掉鏈子。
“對不起。”時硯心中苦笑,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低頭,但真這麽做了,反而又覺得沒什麽,“我不該瞞着你。”
溫予白張了張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半晌後,她沉出一口氣,舒緩了語氣道:“我不是怪你,也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件事是溫染告訴陸醫生的,她早就已經開始查這件事了,我卻什麽都不知道。”
這對溫染來說不公平。
溫予白胸口悶悶的,面色逐漸變得難看,她的情緒來得總是那樣慢,就好像當初知道白忱出事之後沒有馬上掉眼淚一樣,可是等到時間遞進到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後,她就會覺得心裏很難受。
時硯見她變了臉色,趕緊起身,微傾着身子将她攬到懷裏,輕拍着她的後背,一下一下,溫聲細語的安慰顯得笨拙又小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讓你妹妹承擔了,所以充滿負罪感,我問過陸峤野,是你妹妹不想你知道的,跟你一樣,她覺得當年車禍是她的父母波及到你的父母,才會害得他們遭殃,如果不查清楚,她就沒臉面到你面前說這種沒頭沒尾的話。”
溫染是不是真這樣想,鬼才知道,時硯只想給溫予白找一個合乎邏輯又能讓她心裏稍安的解釋。
但溫染确實也囑咐過陸峤野,讓他們暫時隐瞞這件事,所以時硯也不算完全胡編亂造。
溫予白閉上雙眼,臉埋在時硯肩膀上,腦海中開始浮現出小時候泛黃的回憶,其實她童年非常幸福,媽媽是鋼琴音樂家,爸爸在環保局工作,父母恩愛不疑,對她也寵愛有加,她就在雙親的呵護關愛下長大。
就因為太幸福了,美好被打碎時才會過于絕望無助,一夕之間,溫予白從嬌生慣養的乖乖女變成一個無人問津的孤兒,父母的朋友在他們出事後對她敬而遠之,昔日的親戚也一個個對她漠視不理,唯有姑姑想要收留她。
誰知卻帶她到了另一個狼窩。
其實,白忱的出現已經幫她驅散了之前的所有陰霾,溫予白懂得了世事無常,也接受了父母的離去,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當初那件事只是個意外的前提下。
倘若是有人害她父母慘死,溫予白不可能放過,如果這其中還有林佑聲的事,那老天無非是想提醒她莫忘新仇舊怨。
該值得她慶幸的就是,她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個只會用手背擦眼淚,等人收留自己的小女孩了。
溫予白睜開眼,眼尾紅了一圈,卻沒有掉眼淚,她拍拍時硯的背:“你能幫我聯系一下溫染嗎?我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時硯聞聲起身,仔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分析她現在是強裝鎮定還是真的冷靜,三秒後,他點了下頭:“可以。”
溫予白起身去浴室:“等會兒我出來給我。”
時硯看她一路去了衛生間,不放心地跟過去,結果門被溫予白随手關上,怕她在裏面哭,時硯趴在門邊認真聆聽裏面的動靜,直到聽到電動牙刷的嗡嗡聲,他才放心地嘆口氣。
半小時後溫予白出來,時硯一邊留意着溫予白的臉色一邊把手機遞過去,上面是未撥的手機號,他道:“這是你妹妹的聯系方式。”
溫予白接過手機,轉身往沙發的方向走,時硯也跟過去,坐到旁邊的位置。
半分鐘後,電話打通,裏面傳來久等的聲音。
“姐。”
溫染與溫予白有十年左右的時間沒見,聲音早就已經模糊了,溫予白只記得溫染是個性格很內向的女孩,但絕不是唯唯諾諾的性子,聽到對方沉穩大方的聲音,她第一想法是松了口氣,覺得幸好,她過得似乎不錯。
“染染。”溫予白像小時候那樣喊她,雖然語氣多少有些晦澀,但叫起來還是覺得倍感親切。
那邊似乎笑了笑,直接開門見山:“阿野說你會打電話給我,我一直在等,你會突然聯系我,說明姐夫已經告訴你我這邊的事了,姐還有什麽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溫染的幹淨利落破除了溫予白心中最後一塊屏障,印象中少言寡語的妹妹變得這麽可靠,讓她覺得一切扭捏都是過分。
或許就是這種冥冥之中血脈親緣的聯系,讓她更加堅定唯有彼此依靠起來才能對抗一切,至于以前的恩怨,都随着眼前的這樁大事煙消雲散了。
溫予白握緊手機,神色鄭重起來:“你是怎麽開始懷疑起爸媽還有二叔二嬸死得蹊跷的?”
那邊沉默兩秒,反問道:“你還記得當時是誰操持葬禮的嗎?”
溫予白不假思索:“林佑聲。”
“對,當時咱們家一下走了四口,我媽這邊只有我外婆一人,伯母老家太遠,小姑又傷心過度,一下子病倒了,沒精力管這些,葬禮基本都是小姑父去辦的。因為涉及經濟案,屍體是經過屍檢的,但當時給出的結論就是意外,攜款潛逃畢竟不光彩,所以小姑父就說盡快火化安葬,這才草草辦了葬禮。”
溫予白當時一直跟溫婷秀在一起,對這些事也有些印象,可是僅僅靠這些線索就說懷疑林佑聲,未免太過武斷,有些事後諸葛了。
“你的意思是,林佑聲有參與是嗎?”
溫染道:“他的确有嫌疑,但我覺得關鍵不在他。有一件事,除了警察,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爸爸出事前,其實曾經給我發過一條短信。”
“什麽短信?”溫予白的心提起來。
“只有一句話,短信上說,對不起女兒,爸爸今年不能陪你過生日了,就讓爸爸的分/身永遠陪着你吧。”
溫予白一怔,這句話聽起來像臨別遺言,但又有種詭異的感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當時警察也因為這句話,猜測我爸可能是想畏罪自殺,才留下這樣的遺言,但是我知道爸爸自殺絕不會帶上媽媽,也不會牽連伯父和伯母,這句話一定有什麽用意。”
溫予白想了想,問她:“爸爸的分/身是什麽意思?”
溫染回道:“這個梗只有我和爸爸知道,其實指的是他曾經送我的玩具熊,當時我以為,爸爸只是想表達他不在了,就讓那個玩具熊陪着我,後來我無意中聽到,有人在尋找爸爸的分/身,他們并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是很忌憚,我才起了疑心。回去後我偷偷把玩具熊拆開,在裏面發現一個u盤。”
時硯一直聽着電話,到這裏突然聽到新的線索,神色驟然改變:“u盤裏藏着什麽?”
“姐夫在旁邊?”溫染的聲音傳出來。
溫予白和時硯都是一僵,剛才還不覺得怎麽樣,現在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這裏,兩人都是不同程度的不自在。
時硯其實心裏挺高興的。
假模假樣地當做沒聽到:“嗯,你先說,u盤裏是什麽?”
溫染回道:“是一份名單。”
“什麽名單?”溫予白追問。
“不知道。”溫染否定的回答太過幹脆,讓人心裏不由得一沉,只是還來不及失望,就聽她繼續說,“這個u盤裏的證據是不全的,文件夾的命名寫着‘名單1’、‘名單2’等等,所以我猜測還有別的證據,從那以後,我幾乎将爸媽留下的遺物翻了個遍,再沒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所以我本來打算,即便姐你不來找我,我也要來找你的。”
溫予白神情一頓,問道:“你懷疑還有證據在我這裏?”
“也許伯父伯母給你留下了什麽線索也不一定。”溫染沉聲道。
時硯看向溫予白,溫予白皺着眉頭,蹭着手指頭沉思,半晌後,她道:“我爸爸臨死前沒有跟我說過什麽奇怪的話……我需要再好好想想。”
溫染急忙道:“或許翻翻他們的遺物會有什麽收獲。”
溫予白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後來,發生過一次火災,爸媽的遺物……已經沒剩下什麽了。”
溫予白的臉有些蒼白,因為那把火是她放的。當時林佑聲喝多了酒來她房裏,跟她說了很多輕浮的話,甚至還想動手動腳,不過他喝得實在太多,就在床上睡着了,溫予白當時太害怕,又恐懼又絕望,只想一了百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被救,也沒想到父母會留下非常重要的東西。
手機忽然被人搶過去,溫予白從紛亂的思緒中擡頭,看到時硯站在她旁邊,手裏拿着電話跟那邊道:“u盤裏的內容記得做個備份,給我一份,我們這邊如果有什麽線索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今天先這樣,挂了。”
溫染聲音還沒出,時硯已經挂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到身後的沙發上,她坐到溫予白身邊,看着她道:“誰也不知道事情會這麽複雜,不怪你。”
溫予白心裏發酸,似乎壞事的總是她。
時硯看出她心中所想,揉了揉她腦後的頭發:“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媽沒有像溫染父母一樣留下這種話,有可能那個東西不怕銷毀,甚至也不需要提醒,只要有一天你發現蹊跷之後,自然而然就能找到他們留下的線索。”
溫予白眸光輕顫,有什麽在腦中閃過,卻捕捉不住,她莫名覺得時硯的提醒有道理。
只是,那會是什麽東西呢?
溫予白抓了抓腦袋,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爸媽到底有沒有給她留下什麽證據,可越是深想,大腦越混亂,因為藥物的關系,溫予白的記憶力并不是很好,雖然是階段性的,但也讓她有些焦躁。
時硯把她抓着頭發的手拿下來:“頭發沒做錯什麽,別拿它撒氣。”
他是半開玩笑的口吻,溫予白卻看到他手上的繃帶,神色一黯,平靜無潮的心又開始掀起波瀾,她垂着眼,将浮躁的心緒平定後,保持淡漠道:“我跟林佑聲,跟沈家都有仇,你都知道了,我不想把你也牽扯進來,昨天的話,我不收回。”
時硯唇邊的笑漸漸淡下來,頭沒動,眼睛卻側到前方:“我也沒同意。”
溫予白擡頭看着他,張了張嘴,問道:“為什麽不同意?你明明就知道我不喜歡你,如果繼續下去,你們時家就會站到沈家的對立面,沒有這個必要。”
她開口之前,時硯的眼睛裏有一絲受傷,可她說完之後,時硯的臉色卻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
“你急什麽?”
“我怎麽急了?”
“你在生氣。”
“我哪裏生氣了?”
時硯忽然抓住溫予白的手,将她拽到身前,眼裏充滿審視:“你以前也沒在意過我的感受,你只關心我的身體,是你不喜歡我,受傷害的也是我,你怕什麽?我願意為你跟沈家作對,退一萬步來說,沈家做了錯事,我替天行道有什麽問題?你在因為把我拉進火坑而緊張,為什麽?因為你有一點點喜歡我?”
溫予白頓住呼吸,臉憋得有些紅,她不知道時硯怎麽恬不知恥做出這種結論:“我只是不想讓我覺得自己欠你。”
時硯刀槍不入,猶如銅牆鐵壁,臉皮也厚若城牆:“我們各取所需,說不上誰欠誰,你覺得我心裏苦,說不定我樂在其中。”
溫予白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繃帶:“說不定我會像昨天一樣再次傷害你。”
時硯把手遞過去:“我不疼,你心疼?”
溫予白一時有些愕然,瞪圓了眼珠看着時硯,喉嚨阻塞,他今天究竟怎麽了?不僅不跟以前一樣鋒利,反而變得油嘴滑舌。
時硯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整個人通體舒暢,面對無語凝噎的溫予白,他面不改色地展開攻勢:“你以前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現在覺得這麽做對不起我?為什麽?因為覺得兩人的喜歡不對等,所以心裏不安?你在顧及我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開始顧及我的感受,又為什麽開始計較兩個人的感情孰輕孰重?”
溫予白被他一連串的問題攪得有些亂,想要打斷他,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反駁回去。
“綜上所述,你有一點喜歡我。”時硯做總結陳詞。
好像法庭上一錘定音,溫予白作為被告人,當庭宣判,腦袋發懵,愣了三秒才色厲內荏地對法官表示抗議:“不是。”
時硯眼睫垂下,看不清眼底神情,只聽到他瞬間低落的聲音:“你說句謊話哄哄我不行嗎?”
他語氣太輕了,像撒嬌,有些可憐,溫予白有一瞬覺得自己很混蛋,嘴卻比腦子快:“不行。”
時硯擡頭,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在溫予白覺得他馬上就要翻臉的時候,時硯忽然笑了笑,将她拉到懷裏抱着:“那我哄哄你吧。”
溫予白眼睛瞬間模糊,沒有緣由,好像是生理上的。
她發現他有點好,起碼這一刻很溫暖。
開口,聲音發啞:“你昨天說的話,是真的嗎?”
時硯微怔:“什麽話?”
“跳海。”
長時間的沉默,在溫予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聽到他微微釋懷的語氣:“都過去了。”
溫予白喉嚨像哽着東西一樣難受,難受他們為什麽都是這麽可憐的小孩兒,不幸運,得不到上天的一點兒偏愛,被人傷害,然後變成一只渾身是刺的刺猬。
第二天,溫染拷貝的u盤被人親手送過來,打開之後,時硯發現自己似乎打開了一個潘多拉魔盒,裏面的怪物張牙舞爪地爬出來,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硯,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下午,時硯就開車帶着溫予白去了一個地方。
燕城郊外一個園區,時硯和溫予白剛下車,就看到旁邊的車上也走下來一個女人,女人留着齊耳的利落短發,身材很好,皮膚也保養很好,最主要的是渾身散發着一種上位者的氣質。
三人六目相對,女人先開了口:“來看你爺爺嗎?帶着女朋友?”
時硯對誰都冷言冷語的,但看到這個女人,臉色竟然緩和許多,他拉着溫予白的手,不緊不慢走到近前,手伸向溫予白,對女人點了點頭:“小姨。這是溫柒,我女朋友。”
宗曼琳露出笑容:“在電視上見過,真人要比屏幕上好看多了。”
溫予白也在電視上見過宗曼琳,不過是新聞頻道,真人也比屏幕上更有氣質,壓下心頭震動,她禮貌彎身:“您好,謝謝。”
時硯看出溫予白的局促,對宗曼琳道:“別在這站着了,進去說。”
三人并排往裏走,時硯在中間,他對宗曼琳說話的态度很客氣,這種客氣甚至可以當做親密,畢竟在他那裏,不冷臉就是高興。
“小姨來找爺爺幹什麽?”
“談點事。你呢?”
“也是。”
“帶女朋友見家長?”
時硯偏頭看着宗曼琳,唇角一揚:“還用給爺爺看?我的事,他不反對就是支持。”
溫予白扯了扯時硯,時硯回頭,一臉無辜:“怎麽了?”
溫予白眼含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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