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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行駛在京都,雲寧汐散漫的躺着,手裏把玩着茶杯,透過窗簾看到外面的街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雲國岌岌可危。
“公主,太子殿下請公主前往第一味一敘。”若葉的聲音隔着簾子傳來。
“嗯。”
第一味,二樓雅閣
雲寧汐推門而入,入目是一身墨綠錦衣,身材高挑,面窗而立,周身氣質不凡。
“皇兄。”雲寧汐悄悄靠近,還未近身,男人高大的身影已轉身,五官立體,一雙瑞風眼深邃有神,看到雲寧汐時眼神變得柔和。
“汐兒。”看着自家妹妹傾城的容顏,怎麽瘦了?雲庭權揉了揉她的腦袋,“挑食。”
“……”雲寧汐,拉着雲庭權的胳膊撒嬌道:“皇兄。”
“汐兒,皇兄送你離開,藥王谷也好,尋一避世之地也罷,總之不要再回京都。”雲庭權面色嚴肅。
“皇兄。”雲寧汐剛要說話,雲庭權便打斷她,雙手抓着她的肩膀,言辭認真。
“想來你也能猜到父皇的意思,你是我的妹妹,是母後的掌中寶,皇兄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聽皇兄的,趕快離開。”
“皇兄,如今雲國岌岌可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汐兒身為一國公主,若能以一己之身換來雲國安寧,汐兒自當……”
“汐兒……”一聲嚴厲呵斥打斷了雲寧汐的話。
看着雲寧汐震驚的表情,雲庭權嘆息一聲,這個妹妹自幼體弱,卻養成一副雲淡風輕的性格,聲音不自覺軟了很多。
“汐兒,陸國太子心思缜密,善于權謀算計,況且還有一個未婚的太子妃,若和親,便只能為妾,我泱泱雲國,一國公主豈能如此委屈。”
“可是,皇兄鐵骨铮铮,自然不懼那陸國軍隊,可雲國百姓呢?那些毫無反手之力的婦孺又當如何?”雲寧汐雖然并不想和親,但若是和親可以解雲國之憂,她自當前往陸國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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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庭權沉默,如今雲國接連敗退,陸軍攻破京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可汐兒……
看出他的為難,雲寧汐拉上他的胳膊,笑的甜甜的,“皇兄,只是換個地方生活而已。”
雲庭權看着面前的妹妹,是他無能,不能守住雲國,但他唯一的妹妹……不能将她推入火坑,直接點了她的昏穴。
“暗影。”
一黑衣男子單膝跪在雲庭權面前,接過雲庭權懷裏的雲寧汐,“屬下定會将公主安全送回藥王谷。”
若葉聽到動靜,進入房內,看到昏迷的主子,疑惑道:“殿下這是何意?”
“送汐兒回藥王谷。”雲庭權直接下命令。
“殿下,公主……”
“怎麽?孤已經命令不動你了?”雲庭權語氣嚴厲,帶着壓迫。
“屬下不敢。”若葉低下頭。
雲庭權複雜的看了一眼雲寧汐,然後邁步離開。
雲國皇宮大殿
一身玄色錦袍,氣質冷漠無情,帶着殺伐果斷之氣,一雙軍靴緩緩踏入大殿,面上帶着銀色面具,下巴線條剛毅,面具後的一雙眼睛冷漠寒涼。
見到雲帝,不下跪不行禮,徑直走向席位,身後僅僅跟着一人,同樣帶着面具。
“想來閣下就是陸國太子。”雲帝蒼老的面容,看着來人如此肆無忌憚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我家主子便是陸國太子。”陸止身後的暗衛冷漠回道。
雲帝心中醞釀,此人如此大膽,還是暗中埋伏有其他人?
陸止坐下之後,散漫的把玩着酒杯,卻沒有要飲下的打算,聽着雲帝說東扯西,眉間露出不耐之色。
“雲帝是不打算和親了?”寒氣十足的一句話,大殿之上寂靜一片。
雲帝被這氣勢一震,随即笑道:“太子說笑了,汐兒正在趕回的路上,相信……”
“參見父皇。”雲庭權,‘雲寧汐’行禮道。
看到‘雲寧汐’,陸止諷刺的扯了一下嘴角。
雲帝看到‘雲寧汐’,疑惑的皺起眉,兩年不見,汐兒的變化……
“太子,這便是雲國寧汐公主。”雲帝看向陸止,觀察着他的反應。
男人勾起一抹弧度,一字一頓道:“寧,汐,公,主。”
“見過陸國太子殿下。”‘雲寧汐’緩緩向陸止行了一禮。
男人邪肆一笑,反問道:“是嗎?”
“太子殿下這是什麽意思?”雲帝問道。
“沒什麽,既然寧汐公主已經到了,不如給孤倒杯酒?”陸止靜靜的坐在那裏,氣勢逼人。
‘雲寧汐’看了一眼雲庭權,然後慢慢走向陸止,坐在旁邊。
離得近了,陸止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容顏很像,聲音也想,就連身上的藥草香都一樣,只是氣質差了很多,沒有那份出塵高貴。
呵!
“倒酒。”饒有興趣的開口,培養這樣一個人,雲庭權可真是費盡心思!
‘雲寧汐’端起酒瓶,緩緩倒入,只是手不受控制的一抖,濺到陸止身上幾滴,伸手去擦拭。
陸止輕飄飄的一掌推出,‘雲寧汐’直接摔倒在地,一縷血跡從嘴角滑落。
“大膽。”雲帝看着摔倒在地的‘雲寧汐’,直接呵斥一聲。
“堂堂一國公主連杯酒都倒不穩,孤看這公主還是留給沈将軍為好。”陸止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站了起來作勢便要離開,“貴國誠意不過如此。”
“等等。”雲庭權攔住他,“太子看不上我國公主,不如看看京城貴女,亦是知書達理大家閨秀。”
陸止看着雲庭權,莫名笑了一聲,“待孤踏平雲國,這京城貴女便是階下囚了。”
“你……”雲庭權被堵的啞口無言。
雲帝聽到他要踏平雲國,怒不可遏,“太子是要言而無信嗎?”
陸止回頭看了一眼雲帝,耐心的反問他:“孤何曾言而無信?”
“你已答應和親,如今卻要踏平雲國,豈不是言而無信。”雲帝從龍椅上站起來,伸手指着他。
“雲帝就确定,這一國公主……”話未說完,一雙鷹眸看向‘雲寧汐’。
雲帝順着他的眼神,看向‘雲寧汐’,上下打量着,不對,這不是汐兒。
“庭兒,這是怎麽回事?”一開始怎麽會有那麽奇怪的感受,原來是這樣。
不可能!若非熟悉之人,怎麽可能發現,雲庭權想起他那抹諷刺的笑,這人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雲國公主,失控去摘他面具,“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孤是陸國太子陸止。”冷漠無情的回答。
雲庭權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巧,雲國禦武司前督衛也是姓陸名止。”
“是挺巧。”說完陸止便不再停留,只是剛踏出大殿,入目是一襲白衣的女孩,一步一臺階的爬上來,仿佛回到那年。
少年的陸止在師父季從的訓練下,小小年紀便開始在禦武司任職,那天是他失職連累師父受罰,跪在上書房門外。
冰天雪地,還下着雪,那時候一個冰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白色裙衫,一蹦一跳的踏過臺階,看到他們時,小姑娘停下來将小藥瓶遞給他們。
季從慌忙推卻,“公主趕快進去吧,外面天寒。”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軟軟糯糯的開口:“這是本公主賜給你們的。”
季從不好再推辭,收好放在袖中。
小姑娘看着他額頭流血的傷口,看着他将藥收在袖中,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季從有些不知何意?
“藥。”聲音帶着些許顫抖,天寒又下着雪,面色有些蒼白,季從趕緊從袖中取出。
“公主,快些進去吧,公主體弱不宜在外逗留。”宮女在一旁提醒道。
“你去給他上藥。”雲寧汐轉身時看到那道單薄的身影,跪的筆直如松,面色鐵青。
“是,公主快進去吧。”宮女催促道。
“嗯。”女孩走了兩步,又退回來,解了身上的披風,扔到陸止面前,然後快速跑進殿內。
陸止聞到那股淡淡的藥草香,帶着些許暖意,看着面前的披風,沒有動,眼神冷漠的低着頭。
季從請一旁公公将披風送進去,不一會兒太監笑眯眯的出來,“季督衛,皇上有令,下不為例,督衛快些回去吧。”
季從能做到督衛一職,又豈會沒有心思,悄悄問那位太監,“是寧汐公主求情了嗎?”
小太監笑道:“公主善良,對了,公主說,衣服髒了,要陸大人親自洗幹淨,公主會讓人來取的。”
聽聞此言,陸止皺了皺眉頭,季從給他使了個眼色,陸止接過那件衣服,抱在懷中,淡淡的藥草香萦繞在身邊,久久不散。
“公主慢些,小心腳下。”若夏的聲音打斷了陸止的思緒,看着越來越近的雲寧汐,眼神暗了暗。
終于踏完最後一個臺階,一擡頭就對上一雙冰寒熟悉的眼神,雲寧汐腳下一頓,然後邁着平穩的步伐從他身邊經過。
這個人很熟悉,很像陸止,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看着雲寧汐踏入大殿,雲庭權直接攔住她,小聲嚴肅喊了一聲:“汐兒。”
看着全心全意為自己的皇兄,雲寧汐有些心酸,從小他對自己就極為寵溺。
雲帝看到這一幕,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冷着心吩咐道:“去請陸國太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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