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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沈清抿唇,多少有些沖動,清冷的眼眸瞥向百裏蒙,“世子想說什麽?”

百裏蒙散漫的轉動着手上泛着冷光的匕首,妖異難測,“本世子也沒什麽事,就是給沈将軍提個醒。”

沈清擰眉,他還要去找慕容裳,沒工夫陪着他耗,“在下還有要事,世子想說什麽?”

那把匕首鑲嵌着寶石,精致小巧,更适合女子用來防身。

“沈将軍留在陸國,沈老将軍是何作想?”百裏蒙一點都不着急,懶散散的,“沈将軍可需要本世子一一說清?”

沈清沉眸,黑夜中身影挺拔修長,抿唇不語。

“沈将軍處心積慮留在陸國為了什麽呢?”百裏蒙故意頓了一下,眉眼間帶着三分不羁,“是太子妃,還是寧汐公主?”

沈清淡淡笑了一下,聲音清涼,“在下留在陸國,自然是為了在下的未婚妻。”

百裏蒙冷嗤一聲,“沈将軍說這麽違心的話語,良心不會難安麽?”

“在下與裳兒兩情相悅,何來違心?”沈清冷冷開口,“在下尚有事,就不奉陪了。”

“沈清,你敢篤誓你對慕容裳真心實意,毫無欺瞞麽?”

沈清不打算奉陪,轉身便要離開。

“想知道慕容裳在哪裏麽?”百裏蒙聲音很輕,但沈清聽清了。

沈清雙目盯着他,心下略微煩躁不安,“在哪?”

百裏蒙冷笑,手勢一揮,四面八方湧現十幾名黑衣人,統一的黑色服飾,武功高強,團團圍住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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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這是要對在下動手?”沈清審視着面前的黑衣人,個個武功不弱,以他一人之力只怕難以抵抗。

百裏蒙桀骜不羁,手裏的匕首劃過手掌,冰涼刺骨,斜斜瞄了他一眼。

“世子不怕皇上怪罪?”沈清算着時間,這時候倒是淡定平靜,裳兒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至少不會有危險。

望着他身後的房間,眼睛微眯,會不會……就在這間房間。

“動手。”百裏蒙散漫的站在一旁瞧着。

黑衣人得令迅速上前,招招劍劍取人性命,攻人要害,沈清勉強應對。

而暗處一支利箭淩厲射向沈清心口,沈清剛擋住黑衣人的劍,一時躲避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一粒石子打偏利箭的方向,沈清險險躲過。

烏裘摁住射箭的人,押着他跪在地上。

陸止牽着雲寧汐緩緩走來,絲毫沒有殺人的緊張氛圍,仿佛是在逛東宮的後花園一般閑散悠哉。

“參見太子,太子妃。”百裏蒙收了匕首,微微颔首行禮。

“嗯。”陸止淡淡應了一聲,掃了一圈黑衣人,聲音清淡平常,像是讨論天氣一般悠閑,“擅闖禁地,死罪。”

黑衣人退後一步,看向百裏蒙,等着下一步指示。

“太子殿下誤會了,這些人不過是本世子吩咐,打掃一下此處略盡孝心而已。”百裏蒙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陸止聽着這漏洞百出的措辭,并未多加阻攔,漫不經心的環視着四方。

“裳兒在這裏,對麽?”雲寧汐瞥向他身後的房間,是肯定的語氣。

百裏蒙笑的燦爛妖異,笑的欠揍言:“裳兒呢,已經是本世子的人。”

雲寧汐臉色一變,嚴肅認真,“世子慎言,女兒家的清白可不是能随意污蔑的。”

沈清一拳頭揮過去,眼神淩厲,用盡全身力氣。

兩人打在一起,拳腳相向。

“你不幫忙麽?”雲寧汐晃了晃陸止的手,面前兩個人愈打愈烈。

“孤要護着你。”陸止涼悠悠的看戲,“至于旁人,與孤何幹?”

雲寧汐看着勢均力敵的兩人,深有所感:兩人一時半刻是停不下的。

“我們進屋。”雲寧汐趁着兩人打的如火如萘,溜進寝房。

慕容裳躺在床上,外面這麽大的動靜絲毫不受影響,上前一步搭上她的手腕。

女孩面色正常,脈象平穩,幸好,只是被點了昏穴。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到,慧貴妃到,婉貴妃到。”小太監扯着嗓子喊道。

兩人一頓,收了手立于中央,面色冰冷,相看兩相厭。

“你們這是做什麽?擅闖禁地,是要造反麽?”陸君痕冷斥,一摔衣袖震怒不已。

百裏蒙搶先一步說道:“皇上恕罪,臣不該劫持慕容小姐。”

“裳兒?”衆人并未見到慕容裳本人,慕容康問道:“你把裳兒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請慕容小姐敘敘舊而已。”

敘舊,在禁地?

錯愕震驚,流淌在每個人面上,慕容堯上前就是一拳,下手狠絕不留情。

禁衛軍完全拉不開,百裏蒙也不反手,被他打倒在地硬生生承受。

“住手。”陸君痕還是開了口,皺着眉。

慕容葉上前添了幾腳,然後勸住自家大哥,“大哥,先問清情況。”

方月茹顫顫巍巍的指着百裏蒙,眼眶濕潤。

慕容康面色愠怒,摟着自家夫人,防止她癱倒在地。

陸止牽着雲寧汐打開房門,蕭玉螢一頓,上前擔心的問道:“止兒怎麽在這裏?”

“母後,兒臣是随着人來此,母後寬心。”陸止簡單解釋一下,走到陸君痕面前,“兒臣參見父皇。”

“你為什麽也在這裏?”陸君痕蹙眉,當他的聖旨是兒戲麽,公然擅闖禁地。

“寧兒擔心慕容小姐,兒臣陪着寧兒是來找慕容小姐。”陸止自始至終一直握着雲寧汐,導致她現在一只手熱乎乎,一只溫涼。

“裳兒呢?”慕容康嗓音蒼白幹涸,艱難開口。

“裳兒在房間。”雲寧汐微微側身,讓開進屋的路。

慕容一家匆匆進去,其他人停在原地,太監搬來椅子,點上燭火燈籠,荒棄的夢湘宮一片通亮。

蕭玉螢看出陸君痕的不耐,端雅自如,“皇上,此處陰寒潮冷,不如回養心殿處理此事。”

“嗯。”一行人浩浩蕩蕩來,浩浩蕩蕩離開。

房內

方月茹坐在床沿,看着自家女兒恬靜的睡顏,慌張詢問慕容康,“裳兒這是怎麽了?怎麽不醒呢?”

“裳兒被點了昏穴,休息一會兒就好。”雲寧汐說完之後被陸止拉着離開。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雲寧汐往沈清反方向走了幾步之後,陸止就拉着到這裏,目的性極強。

當時她就察覺怪異,“百裏蒙為什麽要劫持裳兒?”

陸止給了她一個高深莫測的側臉,牽着她慢慢悠悠的散步。

“寧兒,沈清真的是良配麽?”陸止聲音随意散漫,似乎只是随口一說。

月色清朦皎潔,兩人衣角糾纏在一起,投下親昵的影子。

“沈家世代守護雲國,忠心不二,沈将軍玉樹臨風翩翩公子,與裳兒兩心相悅,自然是良配。”雲寧汐想着慕容裳每次提到沈清時的笑容,那是由心而發的快樂。

“沈家世代忠良,如今雲國正是用人之際,沈清卻願意留在陸國,寧兒覺得說得過去?”陸止眼眸閃着碎碎細光垂眸。

“寧兒,若是……”

雲寧汐自幼聰慧,說到這種地步,她又豈會不懂,“阿止,沈清或許有父皇授意,但他自己未必就沒有動真心。”

沈清真的是別有所圖麽?

陸止緊了緊她的手,眼眸暗沉深不可測。

養心殿

“皇上,沈清圖謀不軌,絕非真心留在陸國。”百裏蒙掏出懷裏的密信,規規矩矩的遞給掌事太監張玉林。

陸君痕接過,點了點這份密信,一雙犀利的眼睛掃過沈清。

“皇上,僅憑一封信如何斷定就是出自臣的手,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贓嫁禍。”沈清瞄向百裏蒙,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可以比對沈将軍的字跡,嫁禍與否,一試便知。”百裏蒙拱手颔首,“皇上,若臣所料不錯,沈将軍求娶慕容小姐便是為了光明正大留在陸國。”

“世子,你先是冒犯裳兒在先,現在又污蔑臣所圖不軌,請問世子,劫持在下的未婚妻,又該當何罪?”

養心殿內安神香沁人心脾,每個人各懷鬼胎。

“沈将軍不要混為一談,如今是你假意留在皇城,伺機探聽消息。”

百裏蒙截下密信本該立刻禀報皇上,可因着他們二人突然的婚約,他改了主意,想要以此威脅他主動退婚。

不想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陸止從一開始便知情,而他因為輕敵大意,忽視了這一點。

“皇上,兩份字跡是同一個人所寫。”掌事太監張玉林将比對結果呈上。

陸君痕愠怒的一掌拍在案桌,“沈清,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皇上,在下不敢說對雲國毫無情感,但在下留在陸國是真心求娶裳兒,亦不會做出有損陸國之事,還望皇上明鑒。”沈清言辭懇切表明衷心。

皇城城郊

簡單樸素的房屋,一批黑衣人隐匿其中,信鴿撲扇着翅膀落在窗前。

男人一襲墨綠色長袍,矜貴清冷的取下紙條,瞳孔一震,“來人。”

“主子。”

“吩咐下去,确保沈清安然無恙,若有突變,計劃提前。”男人将紙條銷毀,黑沉沉的眼眸注視着前方。

“臣參見皇上。”禁衛軍統領呈上一份皇宮布防圖,“這是在沈清住所搜到的。”

沈清脊背僵硬微頓。

“沈将軍,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如何颠倒黑白。”百裏蒙悠悠的恢複笑意,真是上天助他。

“來人,拿下。”陸君痕示意禁衛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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