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晉江文學城獨發
第二天考完試收拾好東西已經将近下午三點。
大姑給她訂的票在下午六點,也就是說她現在收拾好東西趕去機場還來得及。
時間較趕,回去也就幾天,她只帶了幾身衣服。
臨走前她跑到洗手間照鏡子,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她默默把圍巾往下扯了點。
隐約還有點痕跡,她無奈嘆口氣從櫃子下面的盒子裏拿出創可貼。
保險起見,還是貼上吧。
“那我就先走了。”許清晨拉着行李箱站在宿舍門口,笑說:“明年見。”
“明年見。”段子舒和劉嫣齊擺手,“真的不用我們送你?”
許清晨彎唇而笑,“不用啦,姜也在樓下等我。”
行李箱裏面沒放多少東西,就算下樓梯也只是單手輕松拎着就下去了。
每每放假時,學校裏的宿舍寝室總是最慌亂的。因為是第一天,回去的人不是很多,關系好的話幾乎都是一個人回去整個寝室相送。
“今天回去啊?”
宿管阿姨坐在寝室門口,臉上堆滿了笑意,只有路過一個學生就會搭上兩句話。
阿姨過于熱情,許清晨含羞地點頭,“阿姨再見。”
剛出寝室門,就見香樟樹下的站立的男人。
往常不同的是,他穿着格外亮麗,不似以往的随意。濃密的黑色碎發落在上揚眉梢,漆黑地眼眸格外明亮,他嘴角翹起,目光平穩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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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晨倒吸一口氣站在原地。
男人黑色的瞳孔隔着人群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吸進去。
“傻了?”手裏把玩的煙放在口袋裏,姜也上前接過她的行李箱,提着下樓時感覺行李箱沒多少重量,瞥了眼周圍女生都是大包小包的。
他皺眉問道:“還有東西沒拿嗎?”
“沒。”許清晨搖頭,乖巧答道:“就這一個。”
“行。”
說話間,姜也滾燙地手心已将許清晨的小手完成包裹住。
或許是因為體質原因,每每冬天的時候女孩手都很涼,要暖好一陣才暖的過來。
姜也輕輕捏了下她手心,見周圍沒人,湊過去說:“怎麽不戴個手套?”
許清晨知道他心裏有些不高興,盡管臉上帶着笑,可他撐起的嘴角和耷下的眼皮早已暴露。
另一只手順勢挽着他,額頭靠過去撒嬌說:“等你給我暖呀。”
他們平時再怎麽親密也從來沒有在女寝樓下或者是當着她同學面,此時許清晨絲毫不顧忌其他人的眼光。
姜也會心一笑,俯身湊到女孩耳畔說:“确定要在這裏撩我?”
這幾天劉嫣和段子舒拉着她跟她科普了不少關于男女在一起的事情,就算她反應再遲鈍,此時也懂姜也說的什麽意思。
許清晨雙頰瞬間布上一片緋紅,撇下他去獨自往前走去。
果然,在這種事情上她永遠比不過姜也。
姜也推着行李箱跟上來,胳膊自然攬着女孩的肩膀,低笑道:“怎麽?還不想負責了?”
靠過來的側臉,許清晨一瞬間懷疑他這個人恃帥行兇。
她一腳踩在路邊的樹枝,輕聲說:“不想。”
姜也笑着捏了下她鼻子,尾音上揚,輕飄飄地說:“不負責任的許早早,抛夫棄子的許早早。”
“?”
這兩段話聽得許清晨一愣一愣地。
什麽不負責任,什麽抛夫棄子……他在說些什麽啊。
“哪有。”她小聲反駁道:“你別說些有的沒的。”
剛走兩步,樓上就有熟悉地聲音在叫她名字,她停下腳步擡眸看去。
只見宿舍陽臺那裏站着劉嫣和段子舒身影,許清晨眨了下眼眸,朝她們揮着手。
劉嫣雙手撐做喇叭的形狀,大喊:“好甜蜜喲。”
段子舒屬于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同樣跟着附和:“姜帥哥好好把握,等會就見不着我們家清晨了。”
她們兩個大嗓門,惹得周遭來往人都朝她們遞來異樣的目光。
姜也大方地對她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随後攬着許清晨便走了。
學校不讓把私家車開進來,此時校門口已經被私家車和出租車圍的水洩不通。
稍微有一點空隙,幾乎都是人擠人的狀态。
兩人好不容易從裏面出來,許清晨看了眼前方空寂一片,又回頭望了眼身後人堆裏一片的私家車。
她看了眼時間,手指緊攥着男人衣角,不禁有些慌張,“怎麽辦啊?等會去機場還得檢票呢。”
一旁姜也不慌不躁,攬着她問:“我是你的誰?”
有了上一次教訓,這次許清晨聽話答道:“男朋友。”
“沒錯。”落日下,姜也神色張揚,不羁的笑說:“別忘了,你男朋友可是萬能的。”
望着他,許清晨彎了彎眼眸,剛想說怎麽萬能,面前突然停靠一輛黑色轎車。
“嗳?”
她拉着姜也默默往後退兩步,彎着眼眸繼續問他:“怎麽萬能?”
姜也刻意清了清嗓音,推着行李箱上前打開轎車後門,右手旋轉彎腰做出紳士禮儀,“我的公主殿下,請。”
眼神在空中相撞,許清晨笑着歪頭看他,慢慢上前一步,指尖搭在男人手心裏,走過去小聲說:“你好厲害。”
男人寬大滾燙地手掌攬着後腰,唇角勾起,低聲說:“我說了,我是你的守護神。”
“差不多行了啊。”駕駛座上的何明遠不耐煩地說:“怎麽談個戀愛就這麽膩歪?姜也你拉着人陪你演偶像劇呢?土不土?”
直到坐車上時,許清晨還在想那句話:
——我是你的守護神。
高二下學期,夏日的炎熱加上晚自習停電,在這青春期燥熱的年紀,上課停電無疑是拉響游戲的警報。
幾名玩的熟絡的同學都圍在後面玩哈利波特紙牌,許清晨不會玩,本想借着月光看書也看不清幾個字,無奈被姜也勸着只能加入他們。
或許是新手加成,她剛上去就抽到黑巫師,和她一樣的黑巫師在剛開局沒幾輪都被閉了,游戲玩到最後只有她一名黑巫師停留。
當時好多人都說許清晨炸漁村,說着說着,許清晨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精通這個游戲。
又玩了幾局之後,剩下的她要不撐到半中間,要不就是活到快結局的時候。
游戲結束後,就連她自己也開始懷疑了。
可就在這時,學校緊挨的河邊放棄絢麗的煙花,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知道為什麽會贏嗎?”那人笑意格外明顯,接着說:“因為,我是你的守護神。”
騎士會永遠守護公主的安全,哪怕前方道路忐忑。
因為——騎士生來,就要保護公主。
許清晨呆愣地順着聲音回頭望去,只能少年壓着椅子靠在上面,手裏拿着守護神那張牌,黑色的瞳孔倒映着窗外煙花,和她。
“笑什麽呢?”
姜也沒好氣地踹了腳何明遠,态度轉變,低聲笑着問她:“嗯?”
她們學校靠近郊區,從學校到機場不過也就半小時的距離。
望着窗外漸漸眼熟的外景,和眼前龐大的候機廳,就好像離別就在眼前。
她吸了下鼻子,悶聲說:“沒什麽。”
何明遠在前面開着車,他們就老實坐在後面,頂多拉個手。
姜也無視何明遠的存在,溫熱的手心直接附上女孩眼睛,順勢一把将女孩攬在懷裏,用着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想什麽呢?還委屈上了?
許清晨也沒有推開他,眨着眼睛說:“想你。”
女孩的睫毛像是羽毛般,一下接一下撩撥着手心。
辦好手續後差不多也就到了登機時間,許清晨情緒本就不好,可偏偏旁邊還有一對情侶在抱着哭。
強撐着眼眶不讓自己眨眼,幹巴巴地望着眼前人。
姜也眼中雖充滿不舍,但還是沒有說什麽。
給女孩捋着碎發,安慰道:“快進去吧。”
許清晨搖頭,握着機票地手張開雙臂,樣子極為可憐,撇着小嘴說:“抱抱。”
姜也看了眼周圍行人,玩笑說:“大庭廣衆之下——許早早,你幹嘛呢?”
眼神松動,許清晨看了眼周圍,人确實挺多。
當她準備把手放下時,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接着猛地一拽。
一瞬間,天旋地轉,她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臉頰緊緊貼着男人滾燙地胸膛,聽着一聲又一聲地心跳,嘴角卻一直勾着。
每年這時,機場和車站都有無數分離身影,壓抑和分別的氣息無限蔓延。
姜也順着女孩脊背,無聲嘆口氣。
“過完年我去找你。”
許清晨窩在他懷裏小幅度搖頭,“不要,你別來。”
“啧。”姜也像是被氣笑般,舌尖頂着上颚,指腹使壞地捏着女孩的臉頰,“怎麽還限制人身自由啊?”
她悶聲說:“太遠了。”
獨海距離榕城2280公裏,光是坐飛機就要好長時間。
身後廣播已經開始第二遍廣播,姜也低眸深深望了眼懷裏人,緊緊抱了下,低聲說:“本來我昨天打算今天跟你哭一場。”
“啊?”
“畢竟我們剛在一起就要分別那麽遠。”姜也慢悠悠說着:“說實話,舍不得。”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許清晨扁着嘴,“那我……”
“那你怎麽還先我難過。”姜也打斷道。
許清晨反應過來眨着眼睛。
對啊。
昨天不是姜也不高興嗎?就連早上也是姜也,怎麽到現在變成她了?
“行了。”指腹蹭着女孩眼窩,安慰道:“該登機了,落地告訴我。”
“那你呢?”許清晨問:“你明天考完試,還要在學校待幾天?”
“看學校通知吧。”
他發現,許清晨往往在這種時候話比平常多,而且性子要比平時軟,就連膽子也比平常大。
“許早早,保持這種狀态。”
許清晨莫名其妙地上下打量着他,身後廣播再次響起。
她拉着行李箱朝登機口走去,依依不舍道:“那我走了。”
聽着女孩軟糯地聲音,姜也跟着她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口袋裏。
盡管面上帶笑,可心早就跟着女孩走了。
還好,這次不叫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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