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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情亭,白霧袅袅纏繞于半腰,位處在絕冥宮與盤絲洞中間的獨立崖上,兩邊鐵鏈木板建造的橋來回通往。整座崖望不清崖底,占地勢高的優勢,只要立于亭內,絕冥教教衆來來回回巡查的身影都能看到。只有絕骨林那一塊霧氣大看起來朦胧不清,只能看見邊沿駐紮的幾個守林的教衆。
說到這盤絲洞,一年前單莜剛來就看中用來打造成居住地,左千川很好心讓冥爚拿着泣血劍給他洞口上面刻上盤絲洞。單莜看到時還誇了左千川一把,樂了左千川好久,那種壞心眼的笑,冥爚決定自己的居住地自己命名。
此時,花傾悅臉色蒼郁站在絕情亭內,雙眼無神的看着崖底的白煙發呆,獵獵作響的風揚起他的青絲白袍,讓他看起來有種乘風而去的飄渺仙姿。
“你想幹什麽?”伴随着怒吼,冥爚飛到亭裏将花傾悅抱住朝裏面挪了幾步,确定安全後憤怒的看着花傾悅:“你就那麽想死?”
死?花傾悅不明白的看着冥爚:“我在看風景……”那天他跑去千竹居找他又自己回來之後,冥爚接着那幾天都沒來看過他,還以為早把他忘掉了。
冥爚恍然大悟,而後松口氣:“以後別站邊沿去,弱不禁風的。本教主若不在的情況下你被這風刮走,可是要粉身碎骨摔成肉餅的。”這幾天一直在左千川那調養,一出來就看到花傾悅脫離凡俗升仙般,吓得他心髒都要停了。他可不能升仙,因為他注定是要下地獄的,花傾悅成仙,那他跟誰攜手相随去。
花傾悅垂眸盯着自己和冥爚的鞋點頭,腦海一直回放着那天看到的情景。問、不問?在乎、不在乎?腦海就像有兩個花傾悅在鬥,總是鬥不出結果。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或許他根本不用煩惱,他們還有着深仇大恨還談什麽情。
冥爚右手擡起花傾悅的下巴,兩人對視,花傾悅沒幾秒立即開始閃躲,他怕陷進那雙帶着紅影的眸裏。他閃躲,冥爚偏不讓,一手圈緊他的腰一手捏着下巴,強迫他看。被逼着對視,花傾悅眼淚開始聚攏,冥爚平靜的看着他不自在的神情輕問:“怎麽了?”
花傾悅搖搖頭,淚珠簌簌墜落,他怎敢開口說出來又有什麽資格問,他對冥爚而言到底算什麽,冥爚從來沒說過。更多的時候,冥爚都像在玩,在打發無聊,他只能害怕着他什麽時候玩膩了就把自己丢了。
“你們幹嘛?”單莜站在鐵橋中間大喊道,本來打算出來去絕冥宮會會花傾悅,沒想到這半路給遇上了,還看見他不樂意見的場面。
冥爚放開花傾悅轉頭看向一臉嚴肅的單莜,眉頭微蹙:“你管我們幹嘛,不好好呆在你的破洞,出來礙眼。”這貨,煞風景。
“你不是明天才能回來,左千川怎麽給你放行了?”按照以往慣例,不徹底壓制住魔性,左千川不可能放冥爚出來才對。
冥爚嘴角噙笑,坐在亭裏的木板椅上,順手将花傾悅拉進懷裏:“證明本教主的魔性越來越好壓制了,沒多久沒準能根除了,到時候就名符其實的禍害遺千年了。”情況相反,他是提早幾天複發,今天才出來已經是提晚了。
“哦,那倒是恭喜你了。”單莜真摯說完,掃了眼冥爚輕松的笑臉,餘光帶過花傾悅的時候眸底一冷随即恢複成以往:“我不想一次次提醒你,不想成為下一個下地獄的人,該舍的別留着。”
冥爚無視單莜認真的神色低頭看着似懂非懂的花傾悅“花花,喜歡這裏的景色麽?”邊說還邊用手指指着白霧缭繞的崖峰,寵溺一覽無遺。
“嗯!”花傾悅低着頭輕應了聲,不敢擡頭看單莜的身影,他感覺到他不喜歡他。那種眼神,就像他看穆淩峰一樣,帶着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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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去看風景,游崖玩河去,單莜你自己慢慢喝這東南西北風吧!”冥爚抱着花傾悅站起來,勒緊他的腰身貼近他,繼而提氣往山崖躍下。
單莜冷眼看着如蝴蝶翩然飛躍、表演着殉情的一紅一白,陰沉着轉身回他的盤絲洞,看來冥爚是真的愛上這個拖油瓶一樣的累贅了。
冥爚抱着花傾悅借着崖壁飛躍在峭壁間,看了眼雙眸緊閉的花傾悅,冥爚口氣愉悅的叫:“花花,別閉着眼,睜開看看。”
花傾悅仍舊閉着眼,緊緊抱着冥爚的腰身搖頭:“我不敢。”冥爚抱着他跳下來那瞬間,他的心髒都要吓停了,這裏跟絕命崖的高度不相上下,上次怎麽就沒害怕這種懸空的感覺。感覺風刃淩厲的像刀子,刮得臉生疼,花傾悅只好将頭埋進冥爚的胸前。
臉色發白,看來是不敢死了,不過,他不打算放開他了:“那我們下去咯。”說話間,順着陡峭的崖壁點着腳尖急劇下降,下到崖底的時候,冥爚故意往旁邊一挪,兩人雙雙墜入湖中,即使降落前已經借着峭壁減力仍濺起一米多的水花。
在湖底穩住身體,冥爚随即抱着花傾悅破出水面,抹幹淨臉上的水大笑道:“哈……好玩嗎?”
花傾悅抹着臉上的水,呆呆的看着大笑的冥爚點頭,冥爚大笑的樣子就像個貪玩的小孩,任性卻容易滿足。得到答複,冥爚抱着花傾悅再次破水而出,這次落在一旁平坦的巨石上坐下,脫下自己的鞋子扔在一旁,然後幫花傾悅也脫掉鞋子扔到一起。
“這裏,漂亮嗎?”冥爚躺下,眯着眼眸看着望不到頂的上空。
“漂亮。”花傾悅擰着濕透的衣裳,自遇見冥爚之後,看到了很多自己從沒機會看的。
冥爚起身将花傾悅濕透的發絲抓在手裏催動內力,放下的時發絲已幹。花傾悅瞥了眼散落在胸前的發絲,雖然不明白怎麽就幹了,大概也猜得出是冥爚動了手腳。
“告訴我,是不是在這裏住的不開心,不喜歡夜琳伺候嗎還是吃不慣?”冥爚從後攬住花傾悅,将頭枕在他的肩上閉上問道。
花傾悅低頭看着環着自己的雙手:“沒有,住的很好,夜姑娘人很好,吃的也夠好了。”他并不挑食,整天餐前餐後的水果點心水果汁,不比他在花府待遇差到哪去,特別是那個果汁很好喝。
“那為什麽不開心?別搖頭別說沒有,我看得出來。”冥爚擡起頭将花傾悅肩膀扭轉面對着他,花傾悅眸光閃爍的避開,冥爚擡起一只手強勢的逼他面對,避無可避,花傾悅黑寶石般的眼眸只能這樣直直的看着冥爚。
“腳上的傷痕是怎麽回事?”別以為他不問就當他眼瞎了。
“我,前幾天去千竹居找你了。”花傾悅縮腳,用衣擺遮住腳丫。如今他自己看自己都覺得難看了,手腕自殺的痕跡,胸口中劍的傷疤……雖然用過冥爚給的藥後淡化了,但是細看還是能看見,如今連腳都磨破皮了。
“我咋沒看見你?”冥爚撩開他的衣袍,伸手去抓花傾悅的腳裸,花傾悅急忙阻攔,冥爚拍開花傾悅的手,反了,敢反抗了。
想起兩人之間融洽的氣氛,花傾悅撫着被拍疼的手背眼眸暗了暗:“我沒進去,你們在忙我就回去了。”
“你用走的?”花傾悅漲紅着臉點頭,冥爚無語的看了眼走破皮的腳丫,壓下想狠狠拍他腦袋的沖動,突然用很大力抱緊花傾悅:“你想感動死我啊1”
絕冥第一人啊!那條峭壁上的石路從沒人走完過,因為依賴輕功的原因。最多都是走一半就不耐直接飛到河邊走捷徑的,那個純屬好玩走了一半的人就是他。他很明白一個沒有武功的人這一步一步的走下來,是要多大的毅力啊!
“我沒想你死。”花傾悅委屈嘟囔,冥爚死了他就真的不想活了。
“以後,跟在我身邊一輩子,我死了你跟來,你死了我會把你埋在家門口,天天陪着你。”冥爚很認真的說完這句對他而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然後低頭狠狠吻着花傾悅的唇。左千川說了,他們那裏成親時要發誓,發誓完後要吻新娘的。
為什麽冥爚死了,他就得跟着死。為什麽他死了,冥爚就不跟着……花傾悅還沒理解清冥爚莊重嚴肅的話就感覺牙關被撬開。接着,對潔癖還有些敏感的花傾悅繃緊神經瞪大眼眸看着冥爚的睫毛。冥……冥爚,竟然将石頭伸進他嘴裏,還……還吃他的舌頭。他不想被吃掉舌頭,不想變啞巴。花傾悅想着掙脫冥爚的環抱,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癱軟靠前,嘴角只逸出模糊的呻吟。
良久,冥爚放開花傾悅的唇,氣息不穩的呼吸着。花傾悅誘人的呻吟害他差點失去理智,如果不是崖底的風有點寒意的話,沒準他今天就吃了花傾悅了。穩住氣息後,冥爚低頭暧昧的舔了下花傾悅的耳垂道:“早點養好了,記得還欠我的洞房花燭。”
花傾悅漲紅臉轉移話題:“為什麽我死了,你就不跟着?”想想,還是覺得不公平。
冥爚輕笑:“因為你死了我也會一直守着你,而我死了,你那麽好欺負沒跟來我不放心。”他還是得自己看着才放心。
花傾悅埋在冥爚懷裏的身體頓時放松,扯着嘴角笑了,一笑就感覺嘴唇還麻麻的,偷偷伸出舌頭用手碰了下,呼呼……還好,舌頭還在。
沒勁,還以為他們會打野戰!白白冒着生命危險跟來了,挂在陡崖樹枝上的左千川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下面的兩人,如來時一般偷偷順着崖壁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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