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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冥宮正廳內,依舊金加紅刺眼的裝飾,只是本該趴在軟墊大型躺椅上的人不再慵懶躺着,而是靠卧着,懷裏還抱着第一美男。比較之下,座下兩大護法和兩排站着的十位美少年夜衛的确顯得形單影了。

“最短半個月最遲一個月後,那些商議誅邪教議了幾百年都沒個結果的江湖草莽就會帶着一家老小來咱們這做客了。”左千川臉色稍微正經的說,這回可不是風吹草動毫無根據。

冥爚手指圈着花傾悅的發絲不在意道:“那就好好招待啊!別讓人傳出去說咱們教衆不懂規矩,連招呼客人都不會。真不會,就把你妓院的姐妹們請來教教他們。”

單莜緊盯着冥爚半響,他發現冥爚越來越猖狂了:“這回是武林正道合力誓要鏟除絕冥教,不是一個個門派來,一旦打起來只怕會兩敗俱傷。”如果他聽話不去沾染花傾悅,事情也就不會走到這一步,想到此,單莜眼光不免帶着寒意掃過花傾悅。

也許是單莜的敵意太過明顯,花傾悅瑟縮了下。他總感覺這個紫衣的護法不是一般讨厭他,而他認為該讨厭他的青衣護法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敵意。難道是他想錯了,青衣護法跟冥爚不是他想的那樣?應該……只是朋友吧!并不是誰都會喜歡男子,像他這樣會喜歡上男子的人少之又少。

“該來的總會來,時間早晚的問題,我們的勝算關鍵就在能不能守住絕骨林。”守住絕骨林就像士兵守城門一樣,城門一旦被破,兵敗如山。

冥爚嘴角揚起,露出一絲譏諷:“左千川你是安寧日子過久了,多出來的黑心肝也喂狼了不成。絕骨林的猛獸再兇猛也抵不過一把大火,你最該擔心的是用什麽方法在這一個月守住絕骨林,守住這道屏障。”冥爚話一出,在座都沉默思索,心思各有不同。

花傾悅突然拉拉冥爚的衣袖:“不會的,他們不敢放火。”平淡的語氣,在寂靜的絕冥宮異常清晰,所有人的目光不禁移到花傾悅的身上。

“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不會,難不成你是奸細不成?”單莜眼角稍顯冷淡,話中諷刺的意味明顯。

花傾悅被這麽一說只好低下頭,果然,這個護法很讨厭他……冥爚蹙眉的看着單莜,最近這人是吃錯藥了不成,整天就針對他的人來轟,若不是有些交情準擰死他。左千川亦是意外的看着單莜,花傾悅什麽時候得罪他了不成,說話這麽夾槍帶火的?見大家視線奇怪的對準他,單莜冷哼一聲別過頭,他就是看他不順眼怎麽了?

“別理他,花花你繼續說。”睨了眼單莜,冥爚拍拍花傾悅的肩膀說。

花傾悅睨了眼左千川,見他點頭才開口:“林子一着火,不可能全部一起着,一般看到火動物就會逃竄而且。放火的人不可能混進來太多,數量太多立即就會被發現,火光一亮起這邊也會發現。”無論是誰都不會願意冒險,除非他想着犧牲自己。

“挺合理,他們燒也只能燒個三分之一,絕骨林外界的三分之一處橫跨着一條河流直達崖底,即使要燒,他們也不會知道燒不了。”當然,如果是他自己在千竹居放火,準能一起着火。

“哼,誰知道是不是為了取得信任,等我們松懈戒備,想混入絕冥教的人多了去。連個功夫底子都沒有,想做奸細可不是光靠一張臉一把嘴就能……”單莜一個勁的針對着花傾悅,大有說道他不承認誓不擺休的局勢。

花傾悅只是垂着頭,并沒為自己辯解什麽。反倒是冥爚眼神越來越陰冷,眼底的紅影越來越明顯。終于,冥爚伸手一掃,旁邊桌上裝着點心水果還有茶具噼裏啪啦掉了一地。清脆的碎裂聲不止打斷單莜的話連着左千川喝茶的手也一滞,十位夜衛立即恭敬的垂頭跪下。

“單莜,對老子有什麽不滿直接說,少在那火燎亂燒的欺負我的人。”平時挺直接的一人,咋就變得這麽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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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莜并不因冥爚越發猩紅的眸底而懼怕,反倒冷笑一聲:“我說錯什麽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花傾悅,花府被滅口是遲早的事,玄女山莊不動手朝廷也會動手。你倒好,把餘孽救回來不說還帶人滅了玄女山莊,花傾悅就是這場陰謀的導火線,就算他沒有參與也是将絕冥教推上風尖浪口的棋子。”

也許是最近經歷的變故接踵而至,花傾悅對單莜惡言惡語并沒像以前聽到流言蜚語般動不動就刷白臉,只是邊聽邊疑惑看向冥爚。既然花府不是絕冥教滅口的,為什麽要騙他?

冥爚身影一閃,衆人只見紅色殘影飄過,一室紅紗被風帶起碎成花瓣飄落于地,下一秒冥爚手持泣血劍架在單莜脖子上,泛着妖豔的紅光的劍隔着單莜的肌膚只有幾毫米,可見持劍的人并不打算殺人。

看着妖豔的劍身,單莜雙手緊握成拳,臉上卻涼薄一笑:“你的選擇總是跟你殺人一樣直接,呵……”伸手移開泣血劍,單莜邁着看似悠然的步伐離開絕冥宮。

“去我那坐坐吧!帶上你媳婦。”左千川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親情,友情,愛情,只要活着就不可能只有一種感情,如何做出選擇?為什麽一定要做出選擇?本身就是不同的存在,世人偏偏喜歡混攪着證明自己的存在值。

日落西邊,金邊彩雲,在一片綠意盎然的千竹居看夕陽總有種說清道不明的感覺。人生不過如此,日出日落。沒準人死之前就像那彩雲般,腦海重播的都是一生中美好的事物。只是,不死一次誰又能知道?

冥爚與花傾悅就這麽坐在巨石上,踢着溪水看着夕陽,不遠處的琴臺上左千川一直在撫着琴,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感受那一份寧靜。直到夜幕降臨,左千川才停下彈琴,而鑲嵌在竹林裏的上百盞夜明珠燈開始亮起,将整個千竹居裏部照的如白晝。

“左千川,憋了這麽多年,我真的很想問,你是不是怕黑啊?”第一次看到左千川用夜明珠做燭火用還覺得挺新鮮的,後來才發得他這個人不是一般讨厭昏暗。

“要暗就暗的徹底,那一點燭光的,用着煩。”他們怎能體會他這個現代人失去電燈的痛苦,用慣了就不是那麽習慣改的,即使他來這裏也有雙十年華了。

“那你就得好好守住絕冥教了,不然這裏第一個被洗劫一空,到時候你哭都沒用。”就算他的絕冥宮用了不少金子,比起這邊的夜明珠,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絕冥教除了蓄寶庫,最值錢最漂亮的地就是這了。

左千川整理下衣袍,笑道:“這個自然,不然我幹嘛勞心操肺的調養你的身體,就是要你好好活着。等人家打到家門口的時候能夠好好發揮,替我守住這風水寶地。”

“好吧!給你利用一把。趕緊做飯去吧!把我和花花養好了你的風水寶地也就安全了。”冥爚笑着指指左千川的小木屋,左千川無語笑了笑,對花傾悅點點頭便朝他的小廚房走去。

花傾悅滿腦子疑問的看着小木屋,扯扯冥爚的衣角:“左護法一個人行嗎?”

冥爚側頭見花傾悅一臉不相信的傻樣,拍拍花傾悅肩膀肯定道;“放心,這家夥廚藝比他嘴巴厲害多了。”

“你還沒跟我解釋為什麽騙我,明明就不是你帶人滅了花家。”害他睡覺都會夢見爹娘擰他耳朵罵他不孝子,還一直自責不該上喜歡滅門仇人。

“我不這麽說,你會活着嗎?只怕了無牽挂趕着投胎去了。”冥爚不爽的瞪了眼花傾悅,他不都為了他麽,還不感恩戴德的叩謝他這位大恩人。

“你又沒問我,怎麽就知道我想不想被騙?我才不接受。”花傾悅軟喏喏的拒絕,他才不會這麽不惜命,即使知道真相他也不會想死,他的牽挂是冥爚。

喲嗬,頂嘴?冥爚立即眯着眼,警告般盯着花傾悅:“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記着,我沒死你就不準去死,明白?”

花傾悅點點頭,眼裏卻不是那麽一回事,對冥爚的威脅他習慣陽奉陰違,違背不違背是一回事,不點頭絕對會出事就是了。

“你和左護法認識很久了嗎?”還是忍不住想問,他們一說話,那種無形之間總會讓他感覺像個多餘的人。

“左千川啊!是啊,很久了……十幾年吧!具體時間也不記得了。”

“這樣啊!那我不是要做小的?”就相處來說,這麽長的時間還真是比不上,花傾悅完美的臉上染上一抹憂郁。

做小?什麽意思……冥爚疑惑看着花傾悅,瞬間明白什麽似得一下躺在巨石上,側身弓着身子抱住肚子大笑。果然是他看中的玩具,逗人也不帶這樣的。

“笑什麽?”花傾悅看了眼發神經一樣的冥爚很是無語,氣呼呼的抓起自己的靴子往腳上套,他又沒說錯什麽。他和左護法都一起十幾年了,冥爚就算是娶了自己又如何,他們認識的時間就那麽短不到半年的。

“饒了我吧!”冥爚擺擺手,先不說之前是前教主看上的人,他沒敢打主意。就和左千川打交道多年來,深深明白他們某些地方很是相像,誰會愛上自己。

“冥爚會親近我只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若說他會愛上我,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八成沒人要了。”左千川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說道。

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左千川,花傾悅尴尬的垂頭,左千川卻笑眯眯伸手牽着花傾悅往小木屋走去,完全不理會花傾悅難看的臉色,潔癖是種病,得治。得瑟的邊走還邊大聲說着:“走吧吃飯去,哎呀,手怎麽這麽冰涼這麽細,要多吃點……”

冥爚氣急敗壞的邊往腳上套靴邊喊:“姓左的,放開你的蹄子,別糟蹋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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