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大黑天·拾貳
車隊朝山下小心翼翼地滑着。
顧淮靠在車背上,看着葛楠從老喇嘛那裏要來的東西,就是剛才進屋時一群喇嘛圍着念咒的那碗血。
時不言問:“誰說進墓要這東西的?”
葛楠一邊開車,一邊分心回答他:“游戲的任務,算在我們的支線任務裏。”
【啊這?】
【這東西帶着怕不是找了個定時炮仗】
【算是游戲觸發機制吧,不帶估計也不行】
……
時不言“哦”了一聲不再打擾他。
大概過了三十來分鐘,車隊才下了山。
山腳下站着一隊人,看裝扮就是他們要找的腳夫。
然而這群人就圍聚着站在那裏,前後都沒有來時的腳印,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塊兒空地上。
如果說是雪大,新雪蓋住了舊雪的痕跡也并不是很說得通,但游戲的存在已經夠讓人不可思議了。
孔玲最終決定把疑問吞進肚子裏。
腳夫是雇來幫他們搬行禮的,時間長達快要三十天,他們在墓裏不可能不吃不喝。
沒在藏區生活過的普通人要在大雪封山的季節背着個二三十斤重的行禮自然是不可能,只能求助于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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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腳夫年紀大約四五十的模樣,裹着一身軍大衣,皮膚黝黑,會說一些簡單的白話。
葛楠帶着翻譯跟他溝通了幾分鐘,一行人便浩浩蕩蕩上路了。
·
藏區多山脈,本就地勢凹凸不平,再加上大雪的緣故,他們走得比預計中的還要慢。
此時天已經要黑了,雪雲烏壓壓地在頭頂聚了一片,分外壓抑。
大家也不再說話,埋頭邁步映着風雪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這時天已經徹底黑了,風嗚嗚吼了起來,除了風聲,喘息聲與錯亂的腳步聲,周圍什麽聲音也沒有。
靜得人心裏發慌。
走在最前面的人腳步陡然一停,後面的跟着看過去。
前方出現了幾點暖黃的亮光,看樣子像是有人提着油燈走在前面。
他們這邊為了節省,只點了一盞極小的燈微弱地閃爍着。
因此大家看對面看的很清晰,那邊也是十幾個人排成長隊在朝某個地方走着。
“應該是另一批人。”程麗佳站在顧淮前面,扭身跟他說。
顧淮“嗯”了一聲,下巴埋進厚重的棉襖裏,視線随着前方的人群移動着,微微蹙了下眉。
等那群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衆人眼前,他們才再次起步。
走了大概有快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到處都是山風凄厲的尖嘯,裹着雪片子朝頸窩灌進去。
前面的隊伍再次停了。
後面的人安靜等着傳話。
“前面腳夫說要到了,他們不敢再往前走了。”程麗佳說。
顧淮皺起眉:“前面?”
他借着燈光朝黑暗中看去,模模糊糊地有個山影,但似乎還要走一段路。
“對,”程麗佳罵了聲不太好聽的話,說:“他們态度很堅決,帶路的腳夫已經在卸行李了。”
顧淮沒再說什麽,原話傳給了時不言,時不言又繼續往後傳了下去。
人群登時罵聲一片,所有人叫苦連天。
但幾個腳夫執意要走,他們也沒法在大雪天就地躺下,只能咬牙往前走。
顧淮和時不言走到隊伍前去跟葛楠了解情況,帶頭的腳夫和翻譯也站在旁邊。
顧淮蹙着眉心問:“知道那墓裏有什麽嗎?”
翻譯用藏語翻譯給腳夫。
腳夫回了他一個詞:“Mahākāla。”
發音有些奇怪,聽着不像一路上大家聽過的藏語發音。
【這就是大黑天神的梵音了!】
【要來了嗎要來了嗎???】
【終于要進墓了,聽說要下水啊,這不得凍死】
【聽着就感覺要窒息了】
……
翻譯似乎是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意思,用藏語又問了一句。
腳夫有些着急,語氣也快了許多,說了一串藏語。
說完就朝後吆喝着其餘幾個腳夫招招手朝大雪中走去。
翻譯一頭霧水地說:“他說着墓裏是他們的守護神。”
衆人都沉默了,遠遠望了眼前方平地而起的山巒,心情分外複雜。
……
背上行禮,行走的速度就更慢了,大家緊趕慢趕,終于趕在月亮被雲層徹底遮住之前到了山腳。
葛楠提着燈在眼前晃了一下,對着後面的人叫道:“這裏還有腳印!應該是另一隊人進來過!”
那一群人比他們要早上快半個小時,沒想到腳印還留着。
衆人立刻激動了一些,跟着他們的腳印直接走到了洞口。
山洞開出的洞口并不明顯,甚至稱得上隐蔽。
要不是前面那群人的腳印,他們估計在夜色中很難找到。
洞口分外狹窄,僅能容納一人矮身通過。
葛楠膽子賊大,頭一矮就莽了進去,朝外面叫了一聲:“進來吧,要小心礁石,這地道太窄了,我先往前走走。”
說完就沒了聲音,後面的人左右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
顧淮戳了下時不言,“我們先進。”
時不言一路都有點沉默,似乎是很擔心顧淮的身體,此刻只是張嘴冒了絲白氣“嗯”了一聲貼着他走過去。
兩人前後進了洞口。
顧淮打了火折子,隐隐亮起光在周圍繞了一下。
這山洞進來的路奇窄,兩側礁石像是要合攏的巴掌露出一道上下合攏,中部稍稍留出縫隙的路,确實像葛楠說的,要進來一個人,必須往前走一個,在這一路上只能單獨行走。
顧淮比時不言先一步進去,一路埋頭走着,也聽不到身後的聲響。
走了沒有十分鐘,路就自然開闊了,他加快腳步朝前叫了兩聲葛楠。
“哎!”葛楠的聲音模模糊糊從前方傳出來,道:“快出來!這邊有口大湖!”
顧淮狐疑地又朝前走了片刻,眼前視線徹底寬了,仿佛進入了一個洞天。
礁石朝上不斷蔓延,他伸手朝上空探了下火光,甚至看不到頂,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
葛楠就站在這條礁石小路的出口,此刻有些猶疑地望着那口湖,聽到他的動靜連忙走過來:“你看,這山裏怎麽會有口這麽大的湖?”
顧淮朝湖邊稍稍靠了幾步。
湖面透着股邪乎的綠,一眼望不到底。
近看已經分不清霧氣與水面的分界線,就像是水與霧融成了模糊的界限,陰水化霧,煞霧凝水。此時整個山洞旁除了葛楠和顧淮的呼吸聲再無一絲聲響,連風也沒有,湖面一片平靜就好像一面天然的鏡子。
葛楠正要開口,就聽顧淮“噓”了一聲。
見他舉着火折子蹲在湖邊,仔細看着水面上的波紋,淡聲道:“這湖不是死水。”
“什麽?”葛楠聞言也趕忙蹲過去,辨認了一番,發現确實,這水面看着平靜,但實際上水紋随着朝某個方向流動着。
這山洞安靜的有些離奇,在一片空寂中實在讓人心生壓抑。
好在後面的人三五不時就蹦出來一個,時不言很快就跟了進來。
看到這面湖立刻就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顧淮走過來,說:“我剛才看了一圈,周圍沒有任何入口,這頂上應該也爬不上去,而且這湖不是死水。”
如果他們要繼續前進,眼下只有一條路,就是順着湖沉下去,也許連接那墓的入口就和湖底進水口連在一起。
時不言從走過來到現在一直不語地凝神看着湖面,仿佛一眼就望到了湖底。
“地下有東西?”顧淮和他一起看着幽綠的湖面,湖水倒是分外幹淨,連水藻這些東西都沒有。
“不是。”時不言搖了下頭,接過顧淮手裏的火光四下望了一下,朝湖邊緣的石礁走去,邊走邊對顧淮說:“這麽大一□□湖裏面不長東西一定是有原因的,要麽是裏面有毒長不出東西,要麽——”
時不言看了他一眼,認真道:“湖裏有東西。”
顧淮懂了他的意思,面色也有些沉。
【有東西?啥東西啊?】
【怕不是鱷魚或者水蟒吧?】
【天哪,這在水裏遇到不是死定了!】
……
兩人走到生着雜草的礁石前一愣,原先應當綠色的草葉全部長滿白斑,看上去密密麻麻一片顯得分外古怪,他們連着又看了幾處,植物無一不是變成了瘆瘆的慘白。
“過來一下,這邊有東西!”那頭檢查湖周圍的幾個人遠遠叫了一聲。
顧淮和時不言快步走過去。
他們發現的是個背包,應該是前面那群人實在拿不動留在岸上的。
背包裏除了一套衣服和幾袋壓縮餅幹,就只有一本陳舊的日記本,紙頁有些已經酥得開始掉渣。
日記封面工整地用毛筆寫着一個名字——
顧效天。
于此同時,進度條也動了——
【游戲主線任務:盜墓者(游戲劇情探索度10/100)】
顧淮大概猜到這日記估計是顧家哪位先輩傳下來的,翻開一頁頁看過去,薄薄一本日記,從頭到尾連成了他們此行的因果。
·
民國壹零年,黃卅市,河州省,狗牙子村。
“哇”地一聲嬰啼伴随着破曉的降臨叫醒了整村的村民。聽到這聲啼哭,候在屋外茍大,茍二都松了口氣。
“生了生了!”翠紅抱着身上還帶着血跡的嬰孩開了條門縫,“大哥,俺嫂子生了個大胖牙子!”
屋裏,茍媒婆不顧手上沾着的粘稠血液,往頭上摸了把汗重重的坐在床上。等回過神往床上一看,已是殷紅一片,濃郁的血腥氣此刻充斥着整間屋子,她冷汗頓時流了下來,她朝門口教茍大抱娃的翠紅大喊:“快,翠紅,杏香要不好了!”
茍大臉色一變,裹着剛出生的娃就奪門而入。杏香面色蠟黃的在床上躺着,嘴唇蒼白幹裂,她半睜着眼,朝茍大虛弱的說:“抱,抱......”
茍媒婆反應的快,“快把牙子抱給杏花瞅一眼!”
“我牙子喲......”杏花看到自己親骨肉,兩行淚混着額上的汗水一起流了下來,忽然,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照顧,照顧好咱牙子。”還沒說完接下來的話,杏花就閉上了眼遠離了人世。
嬰孩的啼哭和男人沉痛的咆哮在此時的小院裏響徹。
男孩生下的第一個月,茍大還能用家裏生的雞蛋去和隔壁村兩個月前生了娃的女人求情讓自家牙子順帶着喝口奶。
男孩生下的第四個月,家裏能賣的都被茍大賣了,連翠紅都找過來把自己嫁過來時唯一的一支銀镯拿給茍大。
“不行了!”茍二拍案而起,“大哥,咱家是在是沒得賣了,我聽說隔壁村的兩個人搭夥去小涼山那附近摸了一次穴回來之後家裏已經重蓋了院子,現在狗牙子還小,翠紅又有了,但是咱這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呀!”他急的捶牆,黃土壘起的矮牆随着他的動作落下細碎的土塊。
“不行。”茍大沉聲道,“這刨人祖墳的缺德事兒咱不幹,我明天就去村裏問問誰家要打雜的。”
茍大從清早出去,第二天快落日的時候才回來。
“大哥。”茍二一臉凝重的來開門。
“咋啦?”茍大本來舉着兩個雞蛋的手落了下來。
“隔壁村餓死人了。”
“......”
半晌過後,茍大拍了拍茍二的肩膀,“走,哥今天給兩家幫手種地給家裏弄了兩個雞蛋,讓狗牙子和你媳婦一人喝一碗。”
茍二還是站在原地沒走,茍大疑惑的回頭,“出啥事兒啦?”
“大哥!”茍二咆哮着哭出聲,“翠紅今天跌了一跤。”
“啥?!”茍大大驚,“孩子......”
“孩子還在,但是請來的郎中說翠紅是啥營養不良,必須要雞,魚吊着,這年頭,哪裏來的雞,魚嘛。”說着茍二又開始抹眼淚。
“不忙。”茍大拍拍他,把手裏兩個雞蛋遞到他手上,安慰道:“把兩個雞蛋全給翠紅沖了,我來想辦法。”
爹娘早早都不在了,長兄為父,茍大一個人把弟弟拉扯到大,此時茍二一慌家裏的主心骨就只有茍大了。
茍大在屋裏看着床上的娃硬是看了一宿,第二天他推門出去對茍二說:“走,大哥帶你走穴。”
……
三個月後。
“翠紅姐!”村裏閑逛的孩童攜手跑到翠紅正在閑聊的小院,“茍大哥和茍二哥回來啦!穿着新衣裳,手裏還提着只雞!”
十年後,滬上小院。
“大哥,那天來給祖宅看風水的道長說了,讓我們趕緊停手。”此時已改名為顧效天的茍二在書房內勸說。
顧效國,也就是當年想了一夜才決定走穴的茍大,“不急,王攝他們找到了一處新穴,說是在當年藏地一座祭祀大佛的陪葬墓,等摸完這個我們就金盆洗手,從此再也不沾地下的東西。”
“哥!真的不能再幹了。”顧效天勸他。
顧效國臉色立馬冷下來:“這是決定好的事你莫再說了。”
最終,顧效天與顧效國多次争執無果,兩兄弟鬧到臉紅脖子粗。
顧效國帶人連夜動身帶人前往藏地,回來後性格大變,躲在房內絕口不提藏地的陪葬墓。而顧效天在他離家之時從小院辦了出去,自立門戶,不再幹那些偷雞摸狗讓人怒目之事,開了間商鋪維持營生。
變故是從廿十三年前的某天夜裏開始的,顧效國的兒媳婦夜裏起夜時忽然感覺身邊沒了丈夫往日裏的喘氣聲。
她推了推丈夫沒得到應答,她只以為是丈夫睡的太死,誰知等她起夜躺回床鋪上伸手一摸,摸了一手黏膩的液體還帶着股說不上來的腥臭味。
她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拿了火柴點燃了桌上的油燈一看,手上被鮮紅粘稠的血液染紅,屋外守着的昏昏欲睡的門童被她這一聲尖叫吓走了瞌睡蟲急忙打開門詢問,就見二夫人滿手鮮血蹲在木桌下抱着頭劇烈顫抖着,門童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他被吓得不輕連忙跑出去叫人,全家應聲出來,唯獨顧效國不見蹤影,但在慌亂中沒人注意到。
大夫人差使管家舉着油燈去看已經沒了氣的顧少爺,管家顫顫巍巍的走上前手抖着把燈靠近一舉,瞬間吓得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
淡黃色的絲料鋪蓋已經被血液染成了紅黑色,床榻上的人,甚至已經看不出是顧少爺的外形,那就是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
黑色的短發變得幹燥發灰,皮膚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灰黑色,深青色的血管明顯凸起,雙眼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眼球腫大像是輕輕一個動作就能從眼眶裏掉出來,兩頰幹癟下去,胸前破開一個血紅色的大洞,四肢消瘦的已經看不出來這是一個正值中年的健碩男子,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腥臭和腐爛的氣息。
這絕對不是一個剛死的人的屍體呈現出來的樣子,按腐爛程度至少已經死了一禮拜了。可,在場的每一個人在早晨還見過顧少爺。
“老爺!快去找老爺!”管家最先反應過來,他心裏知道這絕對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他回身在聚集到屋裏的人群中搜尋,卻沒見到顧效國。
這時候所有人都慌了,跟在管家身後往顧效國的書房走,顧府所有人都知道從藏地回來起,顧效國不知招了什麽魔,每天一睜眼就把自己關在書房,到入寝時才會出來。
最近一個禮拜更是變本加厲,連睡覺也不回房了,直接睡在書房裏的太妃椅上。到了前兩天直接連飯也不讓人送進屋了。
浩浩蕩蕩一家老小來到書房門口,幽幽的燈光從窗棂紙透出昏黃的光芒,管家在外面隐約可以看到顧效國伏案的身影。
“老爺?”管家在外面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答,“老爺,我進來了。”他伸手去推門,發現兩扇門并沒有關死,而是有一條縫隙。
衆人焦急的等在門外,只聽屋裏‘砰’的一聲脆響,管家手裏提着的油燈碎落在地上。
“老爺!”管家的大叫擾亂了此時每一個人本就已經恐懼不安的心弦,他們蜂擁着圍進書房,只見顧效國爬伏在書桌前臉龐紅潤,原本夾帶着白發的頭發變得黑亮起來,嘴角勾向兩邊,整個人帶着一種詭異的喜悅,但是已經沒了呼吸。
“那,那是什麽?!”一個湊進的侍女指着顧效國的右手驚恐地大叫。
所有人聞聲看去,顧效國白嫩綿軟的右手裏握着一樽半個手臂長的佛像。
令人恐懼的是,那佛像被上了層黑釉,面孔猙獰古怪,此刻染上了不知哪裏來的鮮血。
更離奇的是,那血液順着佛像上的溝壑蔓延出去,填滿了上面許多奇怪的、不規則的紋路,仔細看去,就像是佛像自己喝了人血一般。
顧效國父子于七日內接連喪命,得知消息的顧效天當即吐了口心血,連夜冒雨到了顧效國屍體前,見了他手裏那尊可怖的佛像臉變得煞白。
那天後他便開始把這尊大黑天像日夜供奉于自家佛堂,也不再允許旁人踏進佛堂一步,直至他離去。
……
合上日記,衆人都沉默了。
顧淮說:“寫日記的估計是我這個身份的爺爺。”
日記裏詳細記錄的那尊佛應該就是此刻他帶在身上的大黑天像。
孔玲有些慌:“這要是進了墓,我們能活下來嗎?”
光是日記裏記載的這些東西就讓她不寒而栗,這還只是從墓裏帶出來的像,現在他們可是直接來到了大黑天的墓裏,這要是……
“你要是不去,在這裏幹等着也是找死,萬一裏面沒人及時找到鑰匙呢?”丁檸安慰她,“跟着大家一起還能有個照應,要是一個人留在這裏,出個事情也沒法求助。”
孔玲有些絕望地看了眼衆人,發現這群人好像都沒有想放棄的,咬咬牙點了下頭。
【姑娘別看啦,這一圈都不是人,他們會怕才怪了】
【孔玲,好可憐一女的】
【哈哈哈,神他媽一圈都不是人】
【明明這麽恐怖的氣氛,花瓶大佬直播間硬是演成了相聲】
【該說不愧是他嗎?/滑稽】
……
沒有人再提出異議。
于是,他們開始為進湖做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我很棒棒哦感謝在2021-06-2618:10:07~2021-06-2622:29: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爻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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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