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遠遠地,就能聽到代表性的輕快哼唱漸行漸近。
“杯大人,在做什麽呢?”
從拉門旁冒出來一顆腦袋,白橡發頂,漆紅教帽,笑意輕快,雙眼笑眯眯。手夾一扇合攏的金折扇,搭在下颚。
“真稀奇。”
杯骸刃漫不經心,頭也沒擡。
“你居然會主動找我。”
“欸——我明明和杯大人關系很好呀,我們不是常在會議上坐在一起嗎?可以進來嗎?”
眸如璀璨寶石的男性禮貌地‘咚’‘咚’‘咚’三聲。
原本存放于此的材料早在童磨踏進無限城前收好,房間內物件寥寥,只餘一燭跳動的燭火。
明明是夏季,無限城內溫度宜人,室內男性卻穿戴整齊,尤其是圍攏在頸邊的織巾,前前後後圍了三圈。圍巾內的臉回側,看了童磨一眼。
“進。”
“太好啦。”
童磨仍是笑意吟吟,走進室內,在杯骸刃身前的三步遠正坐,拖長的垂袖搭在膝前。
“杯大人最近在忙什麽呢?好像花了很多精力。”
這人根本沒遮掩套話的意圖。杯骸刃跳過廢話,直插主題。
“青色彼岸花,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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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單刀直入,不過我有在努力哦,各種地方,太陽無法降落之地,洞穴嚴涼之地,所有‘鬼’能去的地方通通找過了,但是很可惜,沒有線索的樣子,嗯……我也很苦惱,要是可以行走在太陽下就好了,也能幫上杯大人的忙。”
童磨狀似真情實意地苦惱。
“假如你說的再真情實意一些,我就勉勉強強信了。”杯骸刃繃不住表情,露出切實的失落。
青色彼岸花……
“看到您這副模樣,我感同身受地為之遺憾。”
“少來。”
童磨一合折扇。
“對啦,杯大人。”
“嗯?”
還在消沉的杯骸刃回聲。
童磨笑吟吟的。
“您知道那位大人,先前絞死了除魇夢之外的所有下弦之鬼嗎?”
“什麽時候?”杯骸刃真詫異了,倒不是很意外,“無限城外?”
“是呀。”
真虧鬼舞辻能找個無限城外的安心地兒。
“他絞死誰我都不稀奇,哪天自殺我也只會在他墳頭蹦迪,不過有一個問題很好奇,為什麽留下了魇夢?”
雖說是下弦之一,也不是什麽能讓鬼舞辻留下來的戰力。
“說是要去累事件涉及的獵鬼者夢裏看一看,看一看到底是誰殺了累。那位大人沒在累的記憶中找到線索,很是發了一通脾氣。從這個角度看,下弦之鬼們很可憐呀,為不相幹的事平白丢了性命。”
“他說了在累記憶裏看到什麽了嗎?”
杯骸刃面不改色。
“火焰,蓬勃沖天的火焰,在那之後是一片漆黑。”
童磨一副故作思考的模樣,思索不兩秒就重露笑顏。
“雖然我不認為是特殊的景色,不過那位大人為此暴跳如雷,或許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緣由吧?”
“所以,你來是為了聽我告訴你不為人知的往事?”
“好難過,在杯大人心中我竟然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童磨睜着無辜眼,那雙七彩的眼眸看起來極有殺傷力,讓人不自覺心生愧意。
奈何杯骸刃鐵石心腸。
“是啊。”
童磨裝模作樣地悲嘆。
“我只是不想杯大人對外界發生的事渾然不知,那不是太可憐了嗎?”
“假如你有任何一條有關青色彼岸花的情報,都比這些重要的多。”
分不分得清輕重緩急啊。
杯骸刃是真不在乎鬼舞辻發瘋手刃了幾只鬼,幾百只幾千只都是鬼舞辻的事情,他只要保證這幾個為他找花的頂尖戰力平安無事即可。
“下弦之鬼幾年一換,早該習慣了吧。”
“即便如此,只有一人的下弦之鬼仍是罕見。魇夢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許多血液,假如他完成這次大人托付的任務,或許可能晉升為上弦,上弦之鬼百年未變……唔,堕姬說不定危險了?”
明明是被他親自提拔的上弦之六,童磨仍笑的不緊不慢,還帶着對未來某事的興味。
“啊是嗎。”
杯骸刃回的相當敷衍。
“鬼舞辻給了他什麽任務?”
“襲擊一輛名為‘無限’的列車~”
杯骸刃幾不可聞地一僵。
……煉獄。
都叫你別立flag啊啊啊!
他腦內痛心疾首地單手掩面。
童磨仍在繼續。
“說起來,魇夢的攻擊方式很獨特,他用夢境誘惑人類,被美好幻想吸引的人類于是心甘情願地為其所用,将自己的同胞獻上,換取美好幻境的車票。”
一身教冕袈裟的男性笑地又輕又柔,句尾溢散在空氣中。
“有趣又有效的方式,不是嗎?杯大人。”
杯骸刃仍沉浸在下弦之一(或許有上弦水平)的消息中,雖然他一天天老嘲諷鬼舞辻是移動型血包,但加的經驗确實不是蓋的。
再怎樣強大,人類終歸有其極限,無法跨越物種限制的天塹。單一一柱碰上上弦之鬼,歷史經驗展示的最好結果是一換一。
尤其煉獄那個性子。斬不盡鬼不罷休。
杯骸刃的臉色切真地沉了下去。
然而,他這個反應在童磨這裏,卻是對某事的無聲默認。
金色扇面蓮花鋪河,其上的七彩眸中笑意漸深。
清晨的火車站遍布煙塵。
被圍巾裏三層外三層圍起來的人,縮在車廂最前方的角落。鼻梁上一副巨大墨鏡,頭戴日本的窄沿帽,一身文人打扮,臉色蒼白,勉強看得出點血色。
這座卡箱恰好将他一人空了出來,前後只有他一個,列車員對比了許多次,才确定附近不是沒人,是這人買全了附近的票,人為造出一片真空。
雖然是怪人,但不是唯一特立獨行的人。
列車員想起靠近車門邊,那幾個拙劣地藏刀上車的人,臉色蒼白起來。
會不是是劫車的,要不要告訴列車長……
陷入糾結的列車員漸行漸遠,他身後的怪人臉色和他一般。
不需代價的多開馬甲,利用方便的多重身份減低本體的危機,做本體不便做的事。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即便是杯骸刃,他的血鬼術有一個致命的缺陷,身體多分,但意識沒法。重點放在鬼殺隊本部的青向後,新的人偶就注定不可能完美。不僅沒法變換樣子,氣息掩蓋只将将混過重點關注的一人一鬼。
所以我幹什麽要吃力不讨好地趕過來。
杯骸刃臉色很臭。
副馬甲出無限城前尚不覺得,跑出無限城,陽光再一照,退堂鼓當即敲得震天響。
墨鏡後的視線接住鏡片遮擋,投向虛空中的遠方。
同一時間,煉獄似有所感地回頭。
“煉獄先生?”
竈門提起列車員分發的盒飯。
“你要牛肉飯還是照燒飯?”
那細微的視線消失不見,讓煉獄回神。
“啊,唔姆,照燒飯就好!”
“好……伊之助!”竈門氣沖沖,“不要把飯全都搶過去!這是大家分了一起吃的!”
“這是猴子送上來的貢品,是給山大王一個的!根本不夠吃!”
“啊啊啊炭治郎!伊之助要把飯全倒嘴裏了快阻止他啊!!!”
“伊之助——!”
旁邊的三人打打鬧鬧,煉獄忍俊不禁看了他們一會,又微微側過頭去,笑意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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