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一時間,沒人還能再說出話。雖然有不少人在自己的虛拟空間或電腦前放聲辱罵,但直播裏只能聽見‘大蔥卷’在旁邊嘀嘀呱呱搗鼓機械、監獄外大河滔滔與‘飯炒蛋’粗重的呼吸聲。
那呼吸重醞釀着沉重的憤怒與殺意。
片刻之後,‘飯炒蛋’猛地起身,焦躁的在這除一面鐵欄杆外完全密閉的牢房監室內大步轉了好幾圈,最終忽然停步,重重踐踏在地上的淤泥裏。
泥點飛起,潑在他早被泥水糊滿、幹涸了一層又一層的褲腿硬殼上——“他媽的……就是這樣的!這個世界!垃圾世界!!讓有美德設定的人都要去死、再亮的太陽都只能熄滅的世界!!!”他怒吼着,“垃圾!都是垃圾!!!惡心啊!惡心!!!”
【我竟玩不起什麽梗】
【想想我老婆,我哭的很大聲】
【換平常我該說你吼辣麽大聲幹嘛,但是現在。。。】
【現在我就是比較樸素的想炸教國】
【炸教國!炸教國!!】
‘飯炒蛋’的怒吼并沒有招來鬼知道在哪兒的監牢守衛報複。可能是因為聽習慣了。這兩位自從被關進來就開始每日消失一段時間之後突然出現,遂中氣十足的現場表演玉音放送……
不過,鑒于他們如果離開這個牢房的話,每遠離一米人質就會自動被遠程共鳴法術弄死一個,倒也沒人擔心他們逃跑。
君子可欺之以方。
雖然玩家不算什麽君子,但只要被抓穩了痛點,誰都可以欺之以方。
于是,唯二回應了‘飯炒蛋’咆哮聲的,除游戲艙的健康提醒外,就是‘大蔥卷’了。
“輕松點兒,”‘大蔥卷’低着頭,搓完了手裏的簡易煉金物品,緩緩道,“等我這波炸彈搓完算好承重位他們都得死……”
“我們根本不能出這個牢房……”‘飯炒蛋’頹然坐了回去,“如果我們出去,他們就真的沒了。這游戲不自動回刷NPC的。”
‘大蔥卷’又沉默下去了。他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一會兒之後,平複了心情的‘飯炒蛋’道:“真正用來獻祭的只有‘痛苦之子’,而一個被獻祭的痛苦兒童,就要十個普通兒童用來襯托……”
“我不知道,在儀式結束後,那些普通孩子都到哪兒去了。”
“因為被追殺的太緊,在第一次找到獻祭儀式地點時,我只有三十級,連靠近都不可能。那時候的我還是太弱了……而三測也快結束,整個教國裏只有我和阿卷兩個玩家,我們什麽都做不到。”
“我甚至連儀式場都沒能靠近。它的防衛過于森嚴,随便一個守衛小怪就是四十級以上的職業者。各國職業者都有自己防備潛行者的方法。”
“但在儀式結束後,我偷聽到了一段對話。”
‘飯炒蛋’拉動進度條,播放了一段視角只對着一片光潔白石牆的錄像。
當然,這裏的重點在于背景錄音內容——
那先是關門的聲音、衣袍窸窣的聲音,還有兩個不同重量的腳步聲。
那似乎是一成年一少年的兩個神職人員,他們走進了同一個房間。
片刻之後,一個猶疑的、茫然的、恐懼且不确定的少年聲音小聲問:“父親,我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個成熟溫柔而足令常人安心的聲音笑了一聲:“為了世界的安寧。”
“可……可那些都是和我差不多年齡的人啊……!!”
“我們向他們的家庭給出補償了,我的兒子。”
“可所謂的‘補償’就能換來一切嗎……?這都是人命啊……教義裏不是說,人命比最珍貴的寶石更珍貴嗎??”
“那都是假的,孩子,那只是為了讓人們相信自己是被保護的那一個。更何況……這世道,人命并不值錢。我們給了他們那麽多,足夠他們享受一千年富貴,只是帶走幾個生命的副産物,僅此而已。”
“…………您是要告訴我,我們的生命比那些‘供品’更珍貴嗎?如果一定要有孩子去死,那為什麽不是我,而是他們?”
“不,好孩子。我們和他們唯一的區別,僅在于我們掌握了權力。而為什麽那個犧牲者不是你……”那個成年的教士笑了笑:“如非意外,神職人員的後裔不會被選為被獻祭者。”
“……為什麽?”
“因為權力。讓柯瑟爾波德二世也要服軟的權力。”
【敲,好好一個孩子,怎麽就有這麽個爹】
【絕了,這爹還挺清楚自己在幹啥子的……】
【柯瑟爾波德二世是誰??】
在那之後,兩人又對話了幾句,這令人不知如何評價的父親就把還留存着珍貴良心的孩子打發去誦讀經文了。
當聽衆們剛想放松下來、而蹲牆角的‘飯炒蛋’也準備離開時,又是‘吱呀——’一聲,那成年人似乎從另一邊出了門。
“如您所料——我的孩子正面臨一場信仰危機,主教。”他對着某處小聲說。
【???告密??】
【?父慈子孝了屬于是】
【真不是人啊,禍害完別家孩子就禍害自家孩子】
視頻裏的‘飯炒蛋’明顯精神一振,不要命的悄悄探頭看了一眼,驚訝的發現那穿着教士服、披着比普通地區教堂神父更高級披帛的男人竟正對着他手裏一塊巴掌大的石盤說話。
那石盤通體雪白,被奇異的魔動機械包裹,中心似乎鑲嵌了什麽能發出藍色冷光的東西,在他說話時一直亮着微弱熒光。
——那或許是個魔動機械對講機之類的東西……但在此之前,‘飯炒蛋’從未在其他人手中見到過它。
【草生,怪不得之前蛋總說“教國的魔動機械很發達”】
【這造型還蠻酷的……】
“現在,我把他打發去靜室裏學習了。請問我該什麽時候把他送過去?”那個‘父親’問。
他說完話時,熒光石盤沉默片刻,藍光再度閃爍起來,随對方的音節而發聲:“明天中午。”
“……什麽中午?”一個稚嫩而茫然的聲音傳來。是那個孩子。
他抱着一本書,站在自家門口,茫然的看着他的父親,問:“什麽中午……?父親,您要帶我去哪裏?”
【???傻崽別出來啊!!傻崽快跑啊!!!】
【這是tm要帶去洗腦嗎???】
【快-逃-!!!】
他的父親愣了一下,白石盤忽然閃光:“今晚也行。”
“……”那戴披帛的教士深呼吸,“是的,主教大人。”
旋即,他收起石盤,轉身看向他的孩子。
“你在思考一些不該思考的東西……孩子。”他說,“所以,我需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別擔心,很快就會結束的。”
【???想都不能想嗎!】
【這tm算什麽……焯……】
【很快結束,他要帶這個崽去做的是一個‘進行性’的事?】
【快逃啊傻崽嗚嗚嗚】
‘飯炒蛋’的視角明顯往前動了動,他似乎很想沖上去做些什麽,但現在事情不明朗,他不能輕舉妄動。
而那個孩子——那個聰慧的、文靜的孩子,在他的父親靠近時,他卻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來。
他只是仰起頭,道:“父親,我十四歲了,我有我自己的思考。您知道的。您一向尊重我的知情權與自我……不是嗎?現在,我想和您談談……”
他以一個‘人’的身份,向他的父親發出了一個申請。
“……只是一會兒。”他說,“我向您保證,不論您是想我去做什麽,在那之後我都會去做的。失去一些東西,思想或生命之類的,沒關系。我知道,您或許也經歷過。”
他認真的說。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爸爸,我們進屋談談,可以嗎?”
【…………好聰明的小朋友】
【好家夥,真的是聰明,單看臺詞內容完全看不出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兒】
【嗚嗚嗚嗚】
沉默的僵持片刻後,兩人終于還是一起進了屋。
‘飯炒蛋’的視角也沉默片刻,就像個莫得感情的攝像頭錄音筆一樣縮回了原位。
“為什麽……明明知道他們是好人,我們卻要和他們作對?”孩子問。
“因為卑鄙能讓我們活下去、讓世界穩定存在。而高尚的,都死了。”父親答。
“就像以往每一個‘美德者’嗎?”
“是的。”
“比如柯瑟爾波德二世?”
“……是的。”
【?這個柯瑟爾波德也是‘美德者’??】
【好家夥……】
“父親,按照年齡算,您當初也是受柯瑟爾波德陛下庇護的孩子……”
“……”
【好家夥,不愧是和我大老婆一樣的美德者,在這樣的傳統下庇護孩子】
【嗚嗚嗚嗚這幫美德之人怎麽天天幹這種螳臂當車燃燒自我的事兒……】
“做出這些事,有什麽意義嗎?”
“我只能說,它意義重大。”
“即使要把自己放在脫離‘人’的立場上?”
“是的。”
【敲,到底是什麽意義才能讓人抛棄自己人的身份與良知?!】
【說不定他們還覺得自己做得對呢……】
【強烈建議公測玩家去淦了教國算了】
【今天,你造反了嗎?】
【造了造了,明天繼續】
“即使這樣可能引來獵殺者?”
“現在不是以前了,孩子……這世上再沒有一個獵殺者會來和我們作對了。迦倫·昂希斯與加蘭德·羅斯戴爾、維斯林·柯瑟爾波德那些人一樣,都是珍貴且不可複制的。”
【嗯??這關我二老婆什麽事兒……】
【‘獵殺者’,這是在說我二老婆嗎?】
【我:漸漸露出智慧的眼神】
【話說你們之前注意到官方給我二老婆的稱號了沒,哇靠,真的恐怖】
【什麽什麽?我沒注意】
【[黑暗之敵][獵殺者][死亡漫步者]←我拉了一下之前的錄播看到的,出自之前一個任務】
【敲!好猛!!】
【噢噢噢這個我之前也看到了,但這事兒沒擴開,熱度很快就被別的事壓過去了,只有一些同人大手子在狂歡】
【這稱號真的好猛……哪一個單拉出來都是天降猛人的水平了……】
【不愧是我老婆!武德充沛!!】
“……您明明知道他們珍貴。”
“在這世上,珍貴就是易碎。”
“柯瑟爾波德陛下擁有明鏡般的靈魂。作為教皇,他足夠完美。”
“他完美的只是‘教’的那部分。”
“您在我懂事之後,對我的開明态度,來源于什麽的影響?”
“……維斯林。”
“在這世上,唯一擁有五美德承認的是誰?”
“維斯林。”
“讓您活下來并擁有未來的是誰?”
“……維斯林!是維斯林·柯瑟爾波德!是他!可是……孩子,你不懂!!”
被逼問的‘父親’踉跄着在房間裏踱步。
“是,維斯林很偉大。偉大到我至今為止都認為,他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希望。可那又如何呢?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他在曜日山上死了,被他保護過的、我的兄弟姐妹們從背後殺死!他甚至沒有反抗……你知道嗎?一個上位職業者,只要動一動就能殺了所有人活下來,!可他沒有反抗!沒有反抗!!”
‘父親’困獸般的嘶聲撕心裂肺。
“因為殺死他的,不是他們、不是我們、也不是逼宮的聖教軍,是這個世界啊!孩子!”
“難道我們能對抗世界嗎?孩子,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好好過生活,有自己的未來,我可以為你支付一切代價。所有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所有!我罪無可赦,但你不一樣,你是個好孩子,就像維斯林那樣……”
他踉跄着跌倒在一把椅子裏,喃喃道:“如果有選擇,那誰想這樣?維斯林差點就成功了,但當他失敗的那一刻到來,巨人倒下,我們就再也無路可逃。”
【呃啊……我已經開始心痛了】
【莫名感覺前方有什麽爽脆鋒利的東西在等着我】
【(流淚貓貓頭)】
“……”孩子似乎也很難過。一個被疼愛的好孩子,他天然就是看不得自己父母難過的。于是他上前去擁抱了他的父親,兩個人的影子落在靜止窗簾上,卻被燭火與冬風鼓動着戰栗搖晃。
片刻,‘父親’擡起了頭,聲音恢複正常,道:“坐下吧,維斯特,我要和你講一些事……一些在別處聽不到的事。”
“……”孩子依言坐下。
“……那些獻祭的目标,是‘至高的那位’。”他說,“我不能直接提起祂的名字,你知道的。而且,我也不知道祂究竟是怎樣的一位大神,但我很确定,祂的神力的确存在——”
“——因為,二十年前,那個被人扣上‘鉛冠’這種稱號的偉大教皇、真正的好人,維斯林·柯瑟爾波德先生,就是被祂降下了否認的意志,才迎來了那樣不該屬于一個上位職業者的結局。”
到這裏,‘飯炒蛋’忽然暫停了視頻,看着議論紛紛的彈幕道:“看下面的視頻之前,你們可能需要知道一些只有在聖輝山脈一個典籍庫裏才能找到的老資料……”
………………
…………
……
雖然聖輝教會已經建立數千近萬年,但血祭‘至高大神’,其實是近二百年來才出現的事。
起因是三百年前的那一位聖輝教皇在一場災難中意識到了大神力量的衰弱,自然而然認為是因數千年來斷斷續續發生的諸神隕落事件而導致的連鎖反應,但補充力量與調節平衡的正經方式也只是一開始還算有用,其效果卻飛速減退,不到百年後就無論如何也無法生效了。
為了再度喚起‘至高大神’的力量回饋、在常人所不知的巨大危險中繼續将力量輻射向整個大陸保護人們,二百年前的教皇在某種龐大的、恐怖的壓力下,選擇了走上邪道——
‘飯炒蛋’講着講着,卻愣了一下。因為他突然完成了一個名叫【記錄!聖輝教會歷史四!】的成就。
他茫然的搜了一下,竟發現自己的角色履歷更新出了新的部分,還得到了一定的新貨幣之一‘傳說點數’。
而接下來的內容,也自動在‘圖書館’功能與官網資料庫裏同步更新了出來……
……
……教皇向一個流浪的強大黑巫師請教了怎麽做。
而黑巫師對教會的堕落樂見其成。
于是,他‘幫助’了教皇,設計了一個可怕的血祭儀式。
這個儀式的運轉需要抽取‘生長’、‘活力’、‘未定’、‘純潔’與‘未來’的概念,通過‘聖輝山脈’這個傳說中至高大神的初始落腳點,将這一切獻祭于神,讓神補充活力。
最開始,教皇其實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如果做了這樣的事,大神能否恢複、秩序能否穩定下去且不說,要是大神對此産生厭惡,他是肯定會上火刑架的沒錯。
但黑巫師卻以一席話打消了他的想法:“噢,拜托,先生。”他說,“您想想,自古老蠻荒時代而來的大神,會像你們這些蟲……咳,像你們這些人幻想的那樣仁慈、善良、充滿禮儀嗎?說不定你這樣做,祂還更高興一點兒。”
于是,本就在一年比一年更可怕的威脅面前不甚堅定的新教皇,選擇了一腳油門竄進歧途。
要說這位黑巫師,其實也沒騙人。這個儀式開始舉行後,至高大神可以投射而來的力量,果然開始慢慢恢複往日的水平。
這件事真的很重要,因為如果不是至高大神的‘聖曜日之力’在庇護泰恩大陸所在的星球,這破地兒早木大了。
在漸漸失去曜日加護的一百年裏,泰恩大陸被悄然誕生的黑暗與怪物入侵的生不如死……
正圓環形的‘聖輝山脈’,其本身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的秘能擴散裝置,如果他們想,可以真的像一顆戴在星球上的王冠一樣,放射出更大的曜日冕環,庇護整個星球。
但那會兒實在是生死存亡之機,別的大陸……教國也管不着了。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啓動了聖輝山脈對外的力量輻射,只護住了泰恩大陸範圍之內。
……
按理來說,這個儀式舉行一百年後,其實就可以停止了。
但一百年後,那個依然年輕英俊的黑巫師又來了一趟,告訴那一代教皇:如果您想,教國可以無限将這個儀式繼續下去,它可以延長您的壽命、增強您的力量等等等等……
任誰都看得出,這十有八九是個等教國在裏頭享受一百年後突然捆死的圈套。
但它甚至并非一個選擇題……因為一百年的血祭過去,‘聖曜日’的性質已經遭受了不可避免的改變,同樣受‘聖曜日’力量直接輻射的、長時間身處聖輝山脈內側的教國人們,其生命性質也發生了嚴重的改變……
他們已經無法離開‘聖曜日’與這殘忍血祭儀式了。
如果想斷離它的影響,除非有人覺得,與這世間一切美好相比,自己的自我和生命,是最不重要的那個。
……
而二十多年前,這樣的一個人,出現了。
——維斯林·柯瑟爾波德二世,上位時只有四十二歲的年輕教皇。
順便說,在繼位時,人們稱呼他的那個詞并非‘鉛冠’,而是‘黃金之書’。
………………
…………
……
維斯林的上位,并非來自傳統的權力交替傳承。
他上位的原因是:他是‘五美德之人’。
事實上,他的事兒差點導致了教國發起修改‘美德’相關法律的決議,但最終教國還是決定了掩去那一切故事、銷毀一切記載,就當柯瑟爾波德二世從未存在過。
在柯瑟爾波德剛剛繼位的那兩年裏,他被稱為‘聖·柯瑟爾波德’。
‘公正’、‘誠實’、‘謙遜’、‘勤奮’、‘慷慨’、‘憐憫’、‘犧牲’,這七項美德,那時的他擁有除‘誠實’與‘犧牲’外的其它全五項。
畢竟……實話說,想在開始血祭後的教國爬上去,還想保有這兩項?您擱這兒做什麽大夢呢??
但令人震撼的是,‘公正’與‘憐憫’這兩項,居然的确存在于他的身上。或許這只是因為,他其實是個法術研究類的文職出身,從未真正碰到過需要讓他在這兩個問題中考驗自我的情況……
但無論如何,柯瑟爾波德二世,依然是個好人。
最大的例子就是,他在了解到只有絕對高層與部分直接相關中低層才能知道的血祭儀式後,直接叫停了它。
那時的血祭需要的還是活生生的人,所以,當他叫停它之後,就一次救下了一百多個無辜孩童……
在幾乎所有知情人有志一同義正詞嚴的讨伐下,他毫不退縮,聲稱這是一場卑劣的、惡毒的、長期的、涉及人員廣泛的、造成影響極度惡劣的大範圍謀殺與嚴重的反文明進步惡行,乃至于直接在曜日山和近二百同級選手打了一架。
……仗着繼承來的教皇加護,他居然還tm打贏了。
在戰鬥之前,他就把孩子們藏了起來,此後邊孤身與那些人纏鬥、邊教孩子們學習知識。
他是個正直且單純的人,每個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道。但單純不代表缺心眼兒,學者出身的他其實很聰明……所以,他沒有弄丢過一個孩子。
當然,也會有孩子們在聖輝山脈附近的父母找來和孩子見見面,對此他從不阻攔。因為他認為,孩子們都是聰明的,他們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也會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要選擇保護自己。
……但他沒想過,有些孩子,根本不能以常理來論斷。
……
四年時間一晃而過。
教國的外交與儀式完全停擺,柯瑟爾波德每次一露面就要和自己的主教們幹一架,并威脅他們如果再敢從外頭抓孩子回來,他就直接砸了曜日山。
一時間,局勢竟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可教皇的加護力量并非是無限的……雖然其他人也在慢慢衰弱,但他受的傷卻比那更快的越來越多。
他的意志根本不可能傳出曜日山,更逞論召集教國內的民衆。他完全就是單打獨鬥的。無論他的力量與意志有多強,‘雙拳難敵四手’這句話的存在,終究還是有它的意義。
終于,到了決定一切的時候。
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
柯瑟爾波德負傷歸來,孩子們湧出來迎接他。他放松了下去,然後……三個來自狂信家庭的、早就被父母洗腦的孩子,刺殺了這偉大的先驅。
所有人都在驚叫。那些當時最大的已經成年的孩子們,他們尖叫着想要撲過來救下他,可被那三個人引來的追兵一擁而上,利刃同刺,灼燙鮮血潑灑而出,像漫天血雨。
……而他,沒有反抗。
從被匕首刺殺,到爆發力量推開追兵,到發動禁術威脅敵人講條件立契約,再到最後溘然長逝……
他沒有一刻,是把敵意投向了孩子的。
他死後,在萬衆呼籲中,擁有五美德的偉大教皇維斯林·柯瑟爾波德二世,被戴上羞辱的鉛冠、抛進了曜日山內的岩漿池裏。
這懵懂了半輩子、反抗了幾個年頭的學者教皇,他不到五十年的人生結束了。
一切就這樣融化在了滾滾岩漿中,灰飛煙滅,成為了聖曜日之力的一部分。
或許至今仍有一道虛無的幻影在泰恩大陸上飄蕩,看日奔月走,時來命去。
可笑的是,那些人聲稱自己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光芒,卻恐懼一個死人。
他們甚至恐懼一個死人。
有時候,鏡子與鋼鐵的區別,只是勢力與實力。
柯瑟爾波德選擇叫停那個儀式時,他究竟在想什麽呢?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離開了聖輝山脈的他只能是一面鏡子,那遲早有一天,他會因那一刻他的選擇而被打碎……
就像是一場道德測驗的結束。總之,柯瑟爾波德失敗了,他死的那天,聖輝山在下雨,無害而靜寂的,就像潑落而下的岩漿,被抽去了最後的滾燙靈魂。
柯瑟爾波德二世死了。戴着那黑沉髒污的鉛冠。
在這華麗神聖的光輝殿堂中,在他曾為公理與他未曾擁有的一切而戰的地方,沒有人懷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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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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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