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軟語 那就再親一下

季暖忍不住嗤笑出聲, 嗔說:“什麽哥哥啊……”

腹诽想,男人都喜歡被叫哥哥嗎?

傅斯朗故作嘆氣,重新說了一遍:“好好好, 不拿長輩的喬。”

“上車,老公帶你去兜風。”

季暖上次坐機車還是三年前一塊去看音樂劇的時候。

傅斯朗讓她站過來, 拿過頭盔給她戴上。

他細心地替她整理頭發,呼吸掠過她的臉頰,撓得人心癢,她止不住地心跳加速。

忽然想到那次他也是這樣幫她戴頭盔, 但她那會全是小女生的愛慕心思, 緊張、害怕, 卻忍不住向他靠近。

以前談不上暧昧的他們如今成了夫妻,有點奇妙, 似乎一切都是冥冥注定好的。

他整好她領子, 輕浮地在她臉上讨了個香吻, 撩唇笑說:“小孩想什麽呢?臉這麽紅。”

季暖擡手要擋臉, 只碰到硬硬的頭盔,男人得逞低笑出聲,季暖狠狠拍他肩頭,“不許笑!”

傅斯朗敷衍妥協:“好好好,不笑, 我們家小孩臉皮薄,經不起逗。”

季暖不搭理他,自己拉上擋風片, 隔絕男人戲谑的笑聲。

他适可而止,收起玩笑話,伸手向她, “上來。”

季暖虎口抵住他的小拇指,掌心溫熱灼燒着她,用力一撐,坐上後座。

許久不坐,當真的坐上去,她心底還是一陣慌張,只能緊緊貼着傅斯朗。

正合男人的意,他拉過她的手環住他腰身,拿過另一個頭盔戴上。

有力的雙腿一撐,車子晃了下,季暖摟得他更緊,男人悶悶地笑聲從她胸腔傳來,全身酥酥麻麻的。

她警告說:“不許笑,好好開車!”

傅斯朗:“好,走了。”

啓動車子,引擎聲蓋過她的羞赧,暫時在噪聲中冷靜下來。

不知道傅斯朗要帶她去哪,出了小區後車子的速度提上去,夏末的夜晚已經有秋天微寒的預兆,風穿過衣擺,溫度被糅合得剛好,心窩舒軟。

享受地依偎在他背上,望着燈影跳躍,他們像逃離城市的流浪子,恣意充斥全身,卸下全部的壓力,腦子堆積的煩惱清空,她此刻能記住的只有風和這個男人。

她已經喜歡上這種感覺。

坐在他機車的後座,去往未知的目的地,刺激麻痹的神經,重新找回自我。

大概半個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季暖側身看到倒影着城市霓虹燈的江面,脫下頭盔,癡癡看着遠處。

這是當年他帶來的江邊。

下了車,她笑問:“怎麽來這?”

傅斯朗:“突然想到這,就來看看。”

季暖走到石欄杆旁,望着奔騰向前的江水,波濤溫柔蕩漾激起陣陣漣漪,一如她此刻欣喜的心情。

“這裏幾乎沒什麽變化。”季暖說。

若真的要說一個,那就是綠化比以前好了,旁邊的公園設施更多了。

她在看江面,而傅斯朗一直側着頭,不舍得挪開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今天去上班沒被說什麽吧?”季暖問他。

傅斯朗微微收斂,隐去眸中的侵占欲,淺淡說:“大家都好奇你是誰。”

季暖撐着臉問:“你怎麽說?”

傅斯朗:“沒什麽好說的。”

賀長權炫耀在超市和季暖偶遇的事情,誇季暖跟天上神女似的,惹得大家更好奇了。

面對同事的八卦,傅斯朗當然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大家惦記,有人想看照片,果斷拒絕。

冷漠的态度讓大家不敢提過分的要求,也只是背後八卦,都想找機會見季暖一次。

但,他能肯定,未來一段時間會有很多人在小區和季暖裝偶遇,畢竟那幾個看着端莊的同事,實則八卦心很重。

“啧——我沒什麽好說的啊。”季暖伸手戳他肩膀,說起那句萬古不變的俗話,“男人啊,得到了就不珍惜。”

說完,她被他單手摟腰抱起來。

吓得季暖抱住他肩膀,驚呼:“你幹什麽!”

他轉身走兩步到機車旁,把她放上去,季暖愣了下。

勾起了記憶深處和他第一個吻。

也是這樣的姿勢,他站在她雙腿.間,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親密相觸彼此,體溫相貼。

傅斯朗看到她微微泛紅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笑說:“還記得第一次接吻什麽感覺?”

季暖否認:“沒感覺,太久遠了。”

傅斯朗悵然捏她臉,“第一次接吻沒感覺,第一次做.愛沒感覺。”

“季暖,我技術有這麽垃圾?”

話語直白令她體溫瘋狂飙升,咬牙惡狠狠警告他:“在外面別亂說話!”

他摟着她笑出聲,趴在他懷裏的季暖被他的笑聲戲弄到。

“不記得沒關系。”傅斯朗低眸看她,“再試試就知道了。”

他彎腰吻住她,輕柔含着、磨壓着她的唇瓣。

拉開些距離時,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染了情.欲,望着她深情說道:“在第一次吻你之前,我就想這樣做了。”

季暖:“你是流氓嗎……”

傅斯朗又親了一下:“是。”

做流氓才能追到她,那他願意。

“你當初就不怕我死皮癞臉要你和我在一起嗎?”季暖笑問。

如今成了夫妻,再談曾經變得坦蕩許多,再也不用怕少女脆弱的愛慕被傷害到,或被辜負。

傅斯朗勾唇無奈笑笑:“我倒是希望,可某人沒有,我想提也被你開玩笑帶過。”

季暖認真道:“還不是怕……我們會因為發生的事情尴尬,往後就不會再見面了。”

傅斯朗:“不會的。”

季暖也是這樣想。

暧昧藏不住,他們卻打着課題的旗號合理化了心動。

現在的季暖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小心翼翼試探的季暖了,她可以光明正大、肆無忌憚地擁抱傅斯朗。

“其實吧……”季暖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你還是很會親的。”

當時……她是真的被親到腿軟。

對于生理上的反應,她承認。

傅斯朗雅笑,“喜歡?”

季暖:“喜歡。”

他捏住她下巴,痞氣說:“那就再親一下。”

再一次壓來的吻狂烈如暴雨,吮吻一次比一次深。

耳後都不能逃脫,昨晚沒有消去的吻痕又被弄得更重了。

她氣喘籲籲摟着他,感受他同自己一樣混亂的心跳。

甚至,他比她更要情動。

被愛着的人,總想向對方袒露自己。

她說到曾經失意的心情。

季暖問他:“傅斯朗你知道我奶奶嗎?”

傅斯朗沒聽她和自己談過家裏的事情,搖頭:“怎麽了?”

“我小時候奶奶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天,不管我有什麽不開心,只要想着還有奶奶在就沒事,但後來奶奶走了,我再也沒有奶奶了。小姑常說奶奶老不給我教好的,我這人太愛端着,太愛藏着情緒。”季暖伸手撫摸他的眉梢,“我倒是能接受,起碼能證明我是奶奶帶大的,我身上有她的影子。”

“大年初一從你家回去,奶奶她和我說了很多話,現在想想,她應該是知道我私下交了男朋友。當時她就和我說,希望我能找個差不多條件的男人就好,或許她早就預料到我小叔會對我做什麽。”

“奶奶需要為這個家考慮很多,雖然她的溺愛造成我小叔無賴的性子,但我不怪她,我……一直很愛奶奶。”

傅斯朗聽着她的話,被扯動着心弦,心疼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其實我有點叛逆,要是奶奶還在,我想和她說,你看,我的丈夫多優秀,我也是能和很優秀的人在一起的。”

她摟緊他脖子,頭貼在他耳邊:“傅斯朗,明年和我一起回去看奶奶吧。”

“她知道我結婚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傅斯朗順着她的背,點頭說好。

兩人又在江邊呆了一會,傅斯朗開車帶她回家。

看到一家首飾金店,季暖叫他停車。

“有想買的東西?”傅斯朗替她整理淩亂的頭發。

季暖拿開他的手,往店裏跑去,“是的,快點進來,不然等會關門了。”

傅斯朗走進去時,季暖已經叫導購員拿出好幾樣飾品。

走近發現是結婚對戒,才想到兩人結婚還沒買對戒,季暖手上戴着的還是求婚的鑽戒。

“過來。”季暖叫他。

導購員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碰上男子俊美的臉龐,驚愕了一下。

剛剛女人進來的時候,以為她是想買項鏈一類的女士飾品,最後她選了幾款對戒。

女人年輕貌美,不可能需要到結婚對戒,看樣子不是真的想買,只是路過看看吧。

已經不抱希望地給她拿,心想着男方也該跟着來,又升起了期待,畢竟現在小情侶買對戒也是常有的事情。

結果走進來的男人穿着黑色沖鋒衣,氣質雅痞,兩人的組合就像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大學生會買對戒嗎?

答案當然是不。

想到業績無望的導購員心底生出惆悵,面對客戶還是拿出了良好的職業素養,給他們說明每款戒指的設計理念。

季暖拉過傅斯朗的手,選一只素戒放到他手邊比劃,滿意笑道:“好看!”

男人的手生得好看,選出來的五個款式都很适合他,在這雙骨感分明的手套上一個素戒,看着禁欲感十足。

“想要哪個?”季暖期待問他。

傅斯朗挑眉:“聽這話,是打算給我買?”

季暖點頭:“就讓我給你花個錢好不好。”

傅斯朗思索一會兒,沒有拒絕。

戴着老婆送的對戒,是好事,更是值得炫耀的事。

季暖當然不知道男人那些小心思,心裏開心能花自己賺的錢給他買戒指。

最後兩人選了一款簡約設計的戒指,季暖把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取下來,放到包裝盒裏收好,不然每天戴着都怕它被磕碰到。

季暖不缺錢的遞卡模樣讓導購員有點感動,本不抱希望的,沒想到兩人直接買了店裏最貴的一款結婚對戒。

不知道導購員怎麽想的,買到心儀對戒的季暖拉着傅斯朗的手放在一起看,笑得合不攏嘴。

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給泱泱發去,然後收起手機。

只是想分享,并不是要立馬給泱泱回複,也可以知道泱泱會說什麽,多半要指着她控訴重色輕友。

季暖美滋滋和斯朗回家,在路過以前的那家蛋糕店,他停車去買了一個蛋糕。

見他提着七寸的蛋糕,擰眉說:“怎麽買這麽多啊,吃不完要浪費了。”

傅斯朗:“不買的話,我可能又要後悔一次。”

季暖:“為什麽啊?”

因為沒有浪費錢而後悔嗎?

傅斯朗:“要是知道我們家小孩會點着打火機給我唱生日歌,我一定買一整個蛋糕。”

原來因為當初只買一塊蛋糕後悔啊……

“今年生日給你買一個整的,點蠟燭給你唱好了吧!”季暖說。

傅斯朗:“必須,今年我也要許三個願望。”

季暖回想自己三個霸道不講理的三個願望,跳過話題,“哎呀,到了那天再說,快點回家。”

突然有點擔心,傅斯朗會不會借着三個願望趁機報複回來。

洗完澡,季暖坐在餐桌旁等傅斯朗切蛋糕。

剛買的時候說買多了,現在她饑腸辘辘,感覺自己能吃下一整個蛋糕。

想是一回事,吃完兩塊她就撐得不行,摸着肚子想下樓散步。

想法不實際,最後在屋子裏瞎逛了兩圈。

消化得差不多,她捧着平板關注網上事情的走向。

晚上出門兜了一圈,她心情好許多,看到罵她難聽的話也不覺得刺眼,反而能一笑而過。

傅斯朗坐到她身邊,瞥了眼平板,問她:“打算怎麽處理?”

季暖:“你都知道了?”

傅斯朗:“你心情不好我就猜到了。”

季暖嬌笑問:“是不是怕我不開心才帶我出門兜風的啊?”

傅斯朗:“是。”

季暖起身換個位置,坐到他大腿上,劃拉着平板,誇獎說:“傅斯朗你還蠻不賴的嘛。”

“就不賴?”傅斯朗苦苦說:“誇人都不走心。”

不過看在她在網上大膽的官宣,他就不計較了。

季暖親他臉頰一下,“可以了嗎?”

傅斯朗:“不可以。”

“還不夠。”

他要黏過來,季暖伸手推他下巴,悻悻收手,亂扯了一個理由:“別用你的胡茬碰我。”

被嫌棄的傅斯朗摸了摸下巴。

早上刮過了,現在也沒有很刺人吧。

直接說:“明天幫我刮胡子。”

“幫你打領帶、幫你刮胡子,大早上你總有法子捉弄我。”季暖翻了一個白眼。

假期做這些是情趣,工作日做這些是生怕不遲到。

今早傅斯朗就選領帶這件事還和她理論了好一會,她想讓他戴新買,而傅斯朗堅持要打紅領帶。

原因很簡單,遇到喜事,當然要低調的秀一下。

基于對男人的了解,季暖能肯定未來一周,他能換着戴不同樣式的紅領帶。

“那——叫一聲老公就不用了。”傅斯朗提了別的要求。

季暖:“你是有執着嗎?”

不是叫哥哥就是叫老公。

無視他的話題,季暖說了網上的事情:“我打算先和編輯說,然後讓律師幫忙收集證據,一定要走法律途徑。”

不然十八真以為她是好捏的軟包子。

“需要幫忙的,和我說。”傅斯朗當然無條件支持她。

放下平板,季暖從他懷裏出來笑說:“好了,早點休息,我先忙了。”

說完走進書房,合上,上鎖。

懷裏一空的傅斯朗愣住。

就這麽被丢下了?

不好意思打擾她,簽名的任務聽說很重,只好先回卧室等她。

季暖一忙起來很容易忘記時間,半夜三點傅斯朗從床上醒來,另一邊床還是空的,他走出卧室找她。

敲了敲書房門,聽到裏面的動作,一會兒門打開,女人精神十足站在他面前。

傅斯朗看了眼裏面,屋內昏暗,只有書桌亮着一盞臺燈。

“還不睡?”傅斯朗問。

季暖有點興奮,“今晚……突然有了想寫新書的念頭,忙着寫大綱,就忘記看時間了。”

傅斯朗無奈:“不困?”

忘記時間,但也該困了吧。

季暖搖頭,新靈感讓她精神亢奮,開心得不行,“不困。”

傅斯朗走進去把電腦和燈全關了,勾着她脖子帶着她回卧室,霸道說:“要不困就做些容易困的事情。”

季暖吃不消他這個頻率,飛快跑到床上拉好被子躺下,“我,我困了,我們早點睡吧,明天要上班呢。”

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拉她起來:“喝完水上廁所再睡。”

季暖當下不敢忤逆他,乖乖聽話照做。

等屋內重新陷入黑暗,她挪過去親昵地抱着他胳膊。

“我們下個月辦婚禮吧。”傅斯朗突然說。

季暖猶豫:“會不會太趕了。”

傅斯朗:“那你想什麽時候。”

季暖想說不辦的。

傅斯朗仿佛吃透了她的心思,側身對她說:“我想辦婚禮。”

學着她少時會有的驕慢語氣說:“不管,得辦。”

“那……明年好吧?”季暖找個理由搪塞。

傅斯朗:“明年什麽時候?”

畢竟明年的今天也是明年。

季暖給不出答案。

沉默片刻,怕男人真的生氣,她咬牙承諾:“明年春天,一定!”

傅斯朗想想覺得合理。

年底好友都忙,不如明年春天,過年那段時間大家都有空,如果能湊到的人多,那一定是一場很好的婚禮。

“嗯,那我讓秘書定明年的場地?”傅斯朗問。

季暖:“可以!”

結個婚,告訴自己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我明天要出差。”傅斯朗說完嘆了口氣。

季暖想到一走就是幾天,心變得空落落的,問:“這次去哪?”

傅斯朗:“法國。”

半晌,他又問:“暖暖……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又要外派,你願意和我出國嗎?”

問完他緊張地等着她的答案。

按照她的性子是不喜歡生活環境多變的,估計适應不了另一個國家的生活節奏。

季暖:“願意啊。”

“你幹嘛問這個啊,你怕我不願意?”

傅斯朗承認:“是,怕你不願意,是不是就要和你分居?”

上頭有這個意思,但是具體調動時間沒有确定,大概率是要去駐外。

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先和她打個預防針。

季暖支起身子,趴在他胸膛上,“傅斯朗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傅斯朗:“嗯?”

季暖伸手去碰他臉,在黑暗裏看不清他的神情,所以摸着他唇角想确定他的心情。

“和我結婚的男人不止是我的男人,他也是這個國家的男人。”

“如果國家需要你,那我也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永遠站在你身後,一定在你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一直相信且堅信,你在做一份偉大而崇高的事業。”

“我願意和你一起為這份事業而努力。”

傅斯朗會在外交舞臺上熠熠生輝。

這一直是她深信不疑的事實。

傅斯朗勾唇淺笑,她碰到他的笑容,被感染到,也跟着笑了笑。

“我們小孩的家國情懷還挺……重的啊。”傅斯朗欣慰說。

“當然,以上是我作為傅翻譯官妻子的想法。”

“作為傅斯朗的妻子來說,”季暖靠在他胸膛上,放輕聲音說:“傅斯朗,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哪怕只是小幾個月的分開也不要了。

他們已經因為誤會分開了三年,往後的日子經不起他們折騰,少一點分別,就好好的在一起吧!

擡手摸了摸這只趴在他身上溫順的小貓,“嗯,不分開。”

以後走到哪,都不會再把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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