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逐出家門
“那你可就錯了!”那四十多歲的婦人冷笑了一聲,看着衆人道:“驸馬爺只是冷冷的看着長公主說,不!是我要跟你和離!”
“什麽!這怎麽可能?!”衆人聞言俱是一驚,随後七嘴八舌的質疑起她的話來。
那晚的事情,是她親眼所見,又不是胡編亂造的,自然底氣十足,全不在乎衆人的質疑,又接着開口說到:“這算什麽,你們要是知道驸馬爺接着又說了什麽,還不得驚掉下巴!”
正七嘴八舌質疑她的衆人,聽到她的話,不禁被挑起了好奇心,紛紛開口追問道:“驸馬爺又說了什麽?竟然還能讓咱們驚掉下巴!”
那婦人卻是又買起了關子,斜睨着衆人,陰陽怪氣的道:“反正我說什麽,你們都不相信,那還追着我問什麽!”
此時衆人已經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哪裏還能再跟她硬杠,都陪着笑道:“你看看你,大家這不是在一起讨論麽,又沒說你說的一定是假的!”
那婦人見衆人服了軟,又實在是按耐不住,想要跟衆人分享這件事情的心情,便又得意的接着開口說道:“驸馬爺在路過長公主身邊時,居然對長公主說,我不還手,不是因為你是公主,而是因為你是女人,我沒有打女人的習慣!”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見圍觀衆人的口中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竟半響沒有人說話!
“靠!牛,太tm牛了,竟然敢跟長公主說這樣的話!我敬他是條漢子!”半響後,人群中突然有一個大漢,臉紅脖子粗的高聲喊到,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好似溫廷筠給所有男人長了臉般。
這會兒可沒人再覺得,這些話是那婦人自己編出來的了,這種話哪是一般人敢随便編的啊,弄不好都是要下大牢的!
人群中,與剛才出聲高喊的大漢有着一樣想法的男人不少,這會兒回過神來,也都紛紛出聲附和。
卻也有女人不屑的開口道:“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他要不是因為把禍闖到了東瀛皇太子身上,丢了咱們大夏朝的臉面,長公主又怎會要與他和離?!”
正在熱情高漲的人群,被她這席話,說得有如一盆冷水澆到了頭頂,瞬間冷卻了下來,雖然也都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但卻也都情不自禁的在心裏暗忖,要是驸馬爺沒有闖下那大禍還能這樣硬氣該多好!
此時,在衆圍觀群衆眼中,給天下的男人們長了臉的溫廷筠,正在汀竹苑裏面對女人的淚水頭疼。
“驸馬爺,奴婢能不能跟着你們一起走啊!”雖然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春末還是哭着說到。
溫廷筠有些無奈的遞了個帕子給她,柔聲勸道:“快別哭了,回頭讓長公主看見你紅着眼睛,又該吃排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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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接過溫廷筠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眼睛,抽噎着道:“奴婢知道,自己的賣身契在長公主府裏,現在長公主在氣頭上,驸馬爺也不好去說這些,那能不能等長公主氣消了以後,驸馬爺再來把奴婢贖過去啊!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
“你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啊!”溫廷筠擡起手,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道。
“真的?!”春末聽他這麽一說,喜得跳了起來,也顧不上再哭了。
溫廷筠看着她那因為喜悅而泛起了一片紅暈,好似紅蘋果般可愛的臉頰,笑着點了點頭,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
“驸馬爺,東西都裝好了,可以走了!”簪墨從屋外走了進來,高聲說道。
溫廷筠點了點頭道:“嗯,走吧,不過這稱呼,以後可得改改了!”
“是,溫大人!”簪墨笑着回道,神情間肉眼可見的放松愉悅,這一和離,從長公主府搬出去住,就連丫鬟們都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好似打破了一層桎梏般,就更別說溫廷筠了!
“還是叫少爺吧!大人什麽的,都把我叫老了!”溫廷筠邊神采飛揚的笑着調侃道,邊起身向外走去。
與汀竹苑這邊的歡聲笑語不同,瑤華堂裏,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氣斂目,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流素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看着坐在臨床大炕上,手裏拿着書,視線卻顯然根本就沒在書上的長公主,輕聲禀道:“公主,他們已經走了!”
長公主手裏的書,啪嗒一下掉在了案幾上。
她擡起頭,神情有些茫然的看着進來報信的流素,明明之前那麽想要跟他和離,為何如今真的和離了,自己的心,卻空空的,但又沉甸甸的往下墜,一點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高興呢?
晨間的霧氣在朝陽下漸漸散去,長公主門口的車隊緩緩向前行去,還沒等到溫廷筠走到自己的新家,他和長公主和離并搬出了長公主府的消息,便已經傳了開去,攪動了半個京城……
皇宮,禦書房裏。
安公公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低聲禀到:“溫廷筠今日搬出了長公主府,他前日把和離的文書送去了京兆府報備。”
正在低頭看奏折的皇上連頭都沒擡,只是随口嗯了一聲。
低頭斂目的安公公垂眸間,看見自己手上帶着的溫廷筠那日送的扳指,又想到他那明顯被打過的臉頰,雖然他已經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男人了,但心中還是升起一絲同仇敵忾的憤懑之情,不由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道:“皇上,溫廷筠這次跟長公主和離,到底是受了委屈,您不管……”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上開口打斷了,“皇姐這次确實做的過分了些,”他把手裏的奏折扔在禦書案上,端起手邊的茶盞啜了一口,淡淡的道:“朕心裏有數!”
安公公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皇上既然會說出這回長公主做得确實有些過分的話,又說他心裏有數,那和離這件事情,肯定就不算完,以皇上的性子,斷不會讓溫廷筠吃了虧的,長公主這彪悍霸道的性子,也該改改了!
同一時間,長宜長公主府。
“什麽?長公主跟溫廷筠和離了!真的嗎?!”長宜長公主猛地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滿臉震驚的看着快步走進來報信的丫鬟奇蘭。
“是真的,今天一早,驸馬爺溫廷筠已經搬出了長公主府,住在長公主府附近的王公大臣、勳貴世家的人,全都看到了,現在京裏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了!”奇蘭的臉上也難掩驚詫之色,嘴裏一邊說着,一邊自己都還有些不太敢相信。
“沒想到長公主竟然真的跟溫廷筠和離了!”長宜公主心裏竟然有些悵然,不過随即就轉過神來,公主和離又沒什麽,反正像之前長公主說的,她們是公主,又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大不了就再找一個驸馬呗,沒準比現在這個還要好呢!
這件事情,她倒是也沒那麽關心,另外一件跟長公主有關的事情,才是她現在最關心和頭疼的。
“最近我們香露鋪子的生意差了好多,聽說好多王公大臣和勳貴世家的夫人們,又回長公主的香露鋪子裏去買香露了,你派人去打聽打聽,是怎麽回事兒!”奇蘭忙應了一聲,轉身去了,長宜公主慢慢躺回到貴妃榻上,心裏有些煩躁,不去忙乎你的和離去,這時竟然還有心思打理生意,真是鐵石心腸!
與此同時,平時與溫廷筠原身常常玩在一處的纨绔浪蕩子們,剛剛聚在一起,計劃着等會兒去喝茶聽曲,卻見後來的魏書承,面色驚詫的快步走了過來,一走到衆人眼前,便高聲說道:“你們聽說了嗎?溫廷筠竟然跟長公主和離了!”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過了片刻,突然哄笑了起來,紛紛指着魏書承大笑着說道:“魏書承,你這玩笑也開得太低劣了些吧!溫廷筠怎麽可能跟長公主和離,每次長公主要跟他和離,他不是都會痛哭流涕的下跪求饒,用盡手段,把長公主勸到回心轉意!”
“就是,就是,他那個草包浪蕩子那麽沒用,離了長公主,他怎麽還有錢花,哪裏還有好日過,他父親那個老頑固肯定也不會饒了他的!”衆人紛紛随聲附和,壓根就沒人覺得魏書承的話是真的。
其實就連魏書承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來報信的下人信誓旦旦的說是自己親眼所見,這麽大的事兒,就是借下人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胡說,也由不得魏書承不信!
“你們愛信不信!”魏書承有些賭氣的道:“反正我家下人,說他今天早上親眼看見溫廷筠從長公主府裏搬了出去,東西就擡了七八輛馬車,圍觀的人都說是溫廷筠跟長公主和離了,所以才會搬出去了長公主府!”
他這麽一說,嬉笑調侃他的纨绔們,不禁再次面面相觑起來,不過這回氣氛卻是有些沉重。
半響,才有人試探的說到:“那這麽說,溫廷筠是真的跟長公主和離了?!”
“那不然呢?不是和離,他好好的,拿那麽多東西搬出去住幹嘛?!”魏書承沒好氣的回道。
有人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麽,高聲喊到:“哎呀,他之前是不是還約咱們,明天去他京郊的莊子上去玩,說有什麽新花樣給咱們看?”
“我看他不是有什麽新花樣給咱們看,是有什麽新花樣算計咱們的錢呢吧!”有人馬上反應了過來,氣哼哼的接到。
“就是,就是,他既然已經想要跟長公主和離了,還偏偏要這個時候,帶咱們去他京郊的莊子上去玩,不是想問咱們借錢,就是想要借咱們的勢,替他擡高身價,不然他一個被長公主掃地出門的廢物,以後誰還會拿正眼瞧他!”
衆人七嘴八舌的越說越氣憤,越說越不屑,好似溫廷筠做了什麽十惡不赦之事般。
“行了,行了,說那麽多幹什麽,大不了咱們就不去了呗,反正他都不是驸馬爺了,咱們還顧忌什麽!”魏書承有些煩躁的大喊了一聲,衆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此時,溫府,太夫人屋裏。
溫敬嚴怒氣沖沖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剛一進屋,就高聲怒道:“這個孽畜,竟然真的跟長公主和離了!他不把咱們溫家害死,是不肯罷休吧!”
“什麽?!真的和離了?你從哪裏得知的,不會弄錯了吧!”太夫人和給太夫人來問安的溫夫人一臉難以置信的異口同聲的開口問道。
“弄什麽錯!”溫敬嚴一屁股坐在屋裏的太師椅上,怒道:“他今天一早已經搬出了長公主府,京城裏現在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了!”
“怎麽會這樣?”即使昨天已經聽溫廷筠說過了,但是根本就沒有當真,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太夫人和溫夫人,神情驚訝而又茫然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半響無語。
最後還是太夫人率先回過神來,又看向溫敬嚴,滿臉擔憂的問到:“那筠哥兒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是路上出了什麽事兒嗎?”
太夫人的話剛剛說完,還不等溫敬嚴開口回答,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随即滿臉怒容的二夫人和擔憂之色溢于言表的溫府二爺溫敬寬兩人,一前一後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母親是在說什麽!”二夫人剛一進屋,便滿臉怒容的開口說道:“他現今還有臉回來住嗎!先前闖禍惹得皇上震怒,如今又被長公主掃地出門,他這是不把咱們家害死不罷休啊!”
走在她身後的溫敬寬忙上前兩步,伸手拽了拽她,示意她別再說了,可是二夫人卻一把甩開了溫敬寬拽着她的手,快步來到太夫人和溫敬嚴兩口子面前,倒是沒有忘了先行禮。
待行過禮後,又擡頭看着溫敬嚴道:“母親深居簡出,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大哥難道還不知道嗎?筠哥兒這樣鬧騰下去,咱們整個溫家都得受他牽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還不等溫敬嚴回答,太夫人先神情不悅的開口問到。
“母親,”二夫人轉頭看向太夫人,語氣軟了下來,但還是态度堅決的開口說道:“筠哥兒要是跟別人和離,就算回來,咱們溫家養他一輩子都沒問題,可是現在他和離的可是長公主,而且之前還因為國事得罪了皇上,咱們如今收留了他,那豈不是在說我們溫家支持他的行為,可不是在打皇家的臉麽!”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着太夫人的神情,見太夫人用有些不屑的眼光看着她時,心中暗恨,嘴裏卻忙開口繼續說道:“母親,我這樣說,也不是為了我自己,到時候皇上震怒,倒黴的可是整個溫家,就連大哥和卿哥兒也都會受到牽連,您也不能為了一個筠哥兒,讓全溫家的人都跟着倒黴吧!要是溫家真有個什麽,您到時候見了老太爺,可怎麽跟他交代啊!”
她說得聲情并茂,可是話裏的威脅之意,卻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竟然連過世的老太爺都搬了出來,其實不過是怕溫廷筠連累了她兩個兒子的前程,太夫人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冷冷的道:“你說了這麽多,到底是什麽意思?!”
二夫人雖然看出了太夫人的不悅,但一想到大哥溫敬嚴時常責罵溫廷筠,那日知道溫廷筠竟然把禍闖到了東瀛皇太子身上,也說要把溫廷筠逐出家門,為了自己兩個兒子的前途,她還是咬了咬牙道:“把筠哥兒逐出家門,從族譜上去名,他不再是我們溫家的人了,就算皇上再有怒火,也發不到咱們溫家人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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