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怎麽招惹了這個煞星!……
二夫人說完後,滿臉希冀的看向臉色陰沉的溫敬嚴,指望他能站出來主持公道。
誰知一向看不上溫廷筠,日常把孽畜、逐出家門挂在嘴邊的溫敬嚴,卻是看着她,冷冷的開口回到:“這溫家是我的溫家,好也好,壞也罷,都由我一力承擔,還輪不到別人操心,如果弟妹害怕受牽連,可以分出去單過!”
二夫人完全沒有想到,溫敬嚴竟然會是這樣的态度,不由呆愣在那裏,半響說不上話來。
站在一旁,原本還臉色難看的溫夫人,嘴角則是微微挑起,露出一個抑制不住的笑容。
溫敬嚴雖然自己日常責罵溫廷筠,但是好歹溫廷筠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自己怎麽罵都可以,但是別人來罵,他卻是不能忍的!
溫敬寬原本就不想讓二夫人來說這些話,忙又上前拉住她,陪着笑,對其他幾人歉意的說道:“她也是一時害怕,亂了方寸,才會胡言亂語,母親,大哥、大嫂你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說完後,便用力拽着她,想要把她拉出屋去。
“母親!”可是二夫人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看向太夫人,還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見太夫人滿臉失望的看着她,淡淡的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溫敬寬看見太夫人滿臉失望的神情,不禁心頭一跳,用力拽着二夫人,出了太夫人的屋子。
“你拉我幹嘛?!”剛出了太夫人的屋子,二夫人便用力一甩手,甩開了溫敬寬拉着她的手,不滿的道:“我說的不對嗎?難道非要等着溫家被他連累死,你們才會後悔嗎?!”
這裏還是在太夫人的門口,她說的話,屋裏的人都能聽見,溫敬寬被她氣得低聲怒吼道:“有什麽話不能回自己院子裏說,非要在這裏嚷嚷,你不嫌丢人,我還嫌呢!”說完後,再不理她,一甩袖子,大步向太夫人的院子外面走去。
二夫人見一向都很聽自己話,幾乎從不與自己發脾氣的溫敬寬,竟然真的生氣了,心裏也不禁虛了下來,忙快走兩步,追了上去。
屋裏,太夫人低低嘆了口氣,卻是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看着溫敬嚴,語氣擔憂的問道:“筠哥兒到底去哪了,你趕緊派人打聽打聽去,可別是出了什麽事兒!”
“是啊,老爺!”溫夫人也忙出聲附和,有些擔憂的道:“現在還有什麽事兒比找到筠哥兒更重要啊!”
溫敬嚴經過剛才二夫人的事兒,自己的氣,倒是消了些,這會兒冷靜下來,聽到太夫人和溫夫人兩人的話,心裏也不禁有些擔憂起來,點了點頭,把管家叫了進來,讓他趕緊派人去打聽,溫廷筠從長公主府搬出來後,到底去了哪裏。
另一邊,二夫人跟着滿臉怒容的溫敬寬回了自己院子,讓丫鬟給溫敬寬上了杯熱茶,待他神色緩和了些後,二夫人放柔了聲音,開口說道:“老爺,我明知道這樣做會得罪了太夫人和大哥,惹人厭惡,卻還是這麽做了,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笙哥兒和錦哥兒生在咱們這樣的家裏,原就低人一等,要是再受了連累,那以後還有什麽前途可言,難道以後都要像我們這樣,一輩子看人眼色活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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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後,邊用帕子遮在臉上,期期艾艾的抽噎起來,邊偷眼去瞧溫敬寬,見他臉上的神色,果然不僅緩和了下來,而且又浮現出了自己熟悉的愧疚之色,不禁暗暗得意起來,自己這招果然每次都很好用!
溫敬寬心裏對自己是庶子,又沒什麽作為的事情耿耿于懷,覺得自己沒能給妻子和孩子提供好的生活,心中愧疚,所以對總是争強好勝的妻子言聽計從,每次兩人起了争執,只要二夫人用上這招,溫敬寬都會妥協,這回果然也不例外。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兩個孩子,但是這麽說,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些,筠哥兒說到底也沒犯什麽值得逐出家門的大錯,你這樣,母親、大哥和大嫂該多傷心啊!”溫敬寬雖然神色緩和了下來,但對二夫人的所作所為,明顯還是非常的不贊同。
這些年,溫家都是大哥溫敬嚴在支撐着,他沒什麽本事,只能在溫家打理些庶務,維持生計,如果不是太夫人和大哥為人寬厚,他一個通房生的庶子,又哪裏能有如今這樣的好日子過!
二夫人聽了他的話,卻是滿臉的不屑,嗤笑了一聲道:“大哥怎麽可能會傷心,他整日責罵筠哥兒,逐出家門也是他先喊出來的,我不過是把這話擺到了明面上而已!還有,太夫人……”
二夫人瞪了溫敬寬一眼,語氣酸溜溜的接着道:“她傷心?要不是她從小把筠哥兒抱到自己屋裏養,把他慣得沒個樣子,又怎麽會有如今這樣的禍事!”
溫敬寬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也并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不過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不管怎樣,這樣的話,以後還是別再說了!”
二夫人原本見他點頭贊同自己的話,還以為他會改變主意,結果卻聽到他這樣說,不由氣結,剛想要再辯駁兩句,卻又聽到溫敬寬開口,接着說道:“你要是實在害怕筠哥兒連累到苼哥兒和錦哥兒,那咱們就跟母親說,分家單過吧!”
“分家單過?!”二夫人一聽他這話,氣得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指着溫敬寬大聲怒道:“分家單過,你靠什麽養這一大家子?你是庶子,家産根本就沒有你的份兒,太夫人為了面子,大不了分你個幾千兩銀子,夠咱們花多久的?将來笙哥兒和錦哥兒還得娶親,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而且太夫人就算再偏心,為了面子,也得用體己銀子給兩個孩子填補些,分家了,誰還會管你?!況且,卿哥兒那麽有本事,皇上對他又器重,将來封侯拜相,指日可待,笙哥兒和錦哥兒的前程,還指望着卿哥兒呢,你現在說要分家出去單過,到時候都不在一個竈頭裏吃飯了,誰還能管你!”
溫敬寬看着氣得跳腳的二夫人,有些無奈的開口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你再繼續這麽鬧下去,以太夫人對筠哥兒的疼愛,最後的結果,只能是逼着她分家,到時候,你怎麽收場?!”
二夫人聽完溫敬寬的話,愣在了那裏,半響後,才如洩了氣的皮球般,跌坐回椅子上,整個人好似被抽走了精氣神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時,把整個京城攪得暗潮湧動的溫廷筠,卻是美滋滋的搬進了自己新買的宅子,半靠在院子裏大榕樹下的躺椅上,看着簪墨和洗硯兩人指揮着下人,把東西從馬車下搬下來,放進合适的地方去。
倒不是他不想幫忙,是簪墨和洗硯兩人不許他幫忙,一副好似他跟長公主和離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緊怕他現在再觸景生情,覺得自己的處境可憐,像供大爺一樣,把他供了起來,倒是把溫廷筠弄得哭笑不得,只能躺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圍觀,倒也樂得清閑。
要說簪墨也确實能幹,昨日溫廷筠忙得昏天黑地,家裏的事情,一概顧不上,幸好簪墨想得周到,昨日便提前雇好了仆役和粗使的婆子,要不然今天這些力氣活,可沒法幹了。
新宅子也沒多大地方,多少東西,很快,簪墨和洗硯便帶着人将東西都安置好了,還十分貼心的泡了杯不冷不熱的花茶給溫廷筠,倒是正好應了春天的景。
徐景耀踏入院中之時,正看見漫天花瓣下,溫廷筠半靠在院中大榕樹下的躺椅上,端着粉紅色的花茶,嘴角含笑,優哉游哉的慢慢品着,美好的仿佛一副畫。
不知怎地,徐景耀突然之間羨慕起溫廷筠這樣的生活來。
“整個京城都要被你和長公主和離的事情鬧翻天了,你卻在這裏逍遙!”徐景耀邊往裏走,邊笑着高聲調侃。
溫廷筠聞言,忙坐起身來,看見是徐景耀,不由愣了愣,才開口說道:“徐右丞怎麽到我這裏來了,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嗎?難道是衙裏出了什麽事兒?”
就是因為今天正好是休沐的日子,溫廷筠才決定今天從長公主府裏搬出來,雖然他也知道,只要他這邊一搬出長公主府,全京城的人,就都會知道他跟長公主和離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想因為和離這件事情,去衙裏請假,把自己的私事,帶到公事裏去。
所以,這會兒在這裏見到徐景耀,溫廷筠心裏不禁有些納悶,自己與他又沒有什麽私交,這會兒自己又剛剛與長公主和離,一般人不是應該躲着自己的麽,他偏偏這個時候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徐景耀這樣的人精,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溫廷筠此時心裏正在想什麽,邁着步子,優雅又懶散的走到溫廷筠的身邊,笑着道:“以前溫錄事是驸馬爺的時候,我想要跟溫錄事交往,還要顧忌幾分,怕讓溫錄事覺得我動機不純,如今溫錄事沒了這個驸馬爺的身份,我自然也就不用再顧忌那些,今日是你喬遷新居之日,我怎麽着也得來給你慶祝慶祝啊!”
溫廷筠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禁聽得有些呆愣,徐景耀卻是十分自來熟的對聽見有人來,慌忙從屋裏跑出來的簪墨揚了揚手,笑着道:“看看你家主人這待客之道,可真是的,還有沒有躺椅,也給爺搬一個來!”
他原就長得極英俊潇灑,氣質又有些風流不羁,是很招姑娘們喜歡的類型,簪墨被他這樣看着,言笑晏晏的說話,不由俏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看向溫廷筠,聲若蚊蠅的道:“少爺?”
溫廷筠回過神來,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又是來跟我“交往”,又是撩撥我家丫鬟的,跑這來欠風流債來了呀!
他沖簪墨揮了揮手,示意她按徐景耀的話做,然後才笑着看向徐景耀,調侃道:“徐右丞竟然這麽看得起我,那不知道賀禮可帶好了?”
徐景耀聽見他調侃的話,臉上的笑容,卻是變得真誠了幾分,也笑着調侃道:“反正銀子是帶足了,總能買到廷筠想要的賀禮!”
徐景耀雖然是因着看出了事情的些許端倪,才要跟已經跟長公主和離的溫廷筠交好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對溫廷筠,原本就很有好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溫廷筠有着超越衆人的眼界和心胸,他的浪蕩與不吝,是一種閱盡千帆後的舒朗與從容。
而今日,在溫廷筠這樣落魄之時的一見,他的表現,則是更加證實了徐景耀的看法,與溫廷筠相交之心,自然也就更加的真誠了些。
而對于溫廷卿來說,他原本對徐景耀的印象就極好,只是礙于他身份高貴,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自己是一定要跟長公主和離的,主動與他結交,難免有攀權附貴之嫌,對于溫廷筠來說,也着實是犯不上。
不過這時看徐景耀的表現,這才兩句話,他對自己的稱呼,已經從溫錄事,變成了廷筠,親密程度突飛猛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人相交多年,就算不是好友,也必然時常見面,關系不錯。
可是溫廷筠與他交往,也不過才兩三次而已,平日裏他們二人連公務上的接觸都少,不過既然人家英國公府的二公子,鴻胪寺的右寺丞有意主動結交自己,那自己還有什麽好矯情的!
這時,簪墨已經讓人将躺椅搬了過來,又十分有眼力見的給徐景耀也上了一杯花茶,溫廷筠便笑着對他說道:“景耀兄來嘗嘗我家簪墨的手藝。”
“熠然!”徐景耀聽見溫廷筠也跟着自己改了口,顯然十分高興,接過簪墨遞上來的花茶,抿了一口,随即道。
溫廷筠知道他說的,是他的字,古人相交親密的朋友之間,都是互相以字相稱的,因此從谏善如流的改口道:“熠然兄,小弟還沒及冠,尚未有字,熠然兄怎麽順嘴,就怎麽喊吧!”
徐景耀被他的話逗樂了,越發的覺得自己的感覺沒錯,溫廷筠可比那些只會互相攀比家世的勳貴子弟有趣多了!
兩人正相談甚歡之時,卻又有一個身着黑衣,劍眉星目,腰間別着長劍的青年,從院子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這裏是溫錄事家嗎?”他站在敞開的院門前,朗聲問到。
正在跟徐景耀兩人說着話的溫廷筠,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向站在門口的英武青年,面露驚訝之色,随即好奇的開口問到:“謝星瀚?你來找我做什麽?”
同樣聽到動靜的徐景耀也轉過頭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謝星瀚,不過卻是微微皺了皺眉,小聲對溫廷筠道:“你怎麽招惹了這個煞星?!”
“煞星?”溫廷筠有些不解的看向徐景耀,謝星瀚雖然人是冷硬了點,但是心腸應該不壞啊,怎麽還是個煞星?
不過還沒等他們兩人再有所交流,謝星瀚就已經大步流星的來到溫廷筠的面前,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徐景耀,開口對溫廷筠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徐景耀是多會看人眼色的人,就算謝星瀚不說,他也不會待在這裏礙事的,就更別提人家已經明确說你待在這裏多餘了,因此忙站起身來,笑着對兩人道:“你們聊,我去趟淨房。”
溫廷筠的新家統共也就是一進的院子,沒多大地方,溫廷筠随手一指,嗯了一聲道:“就在那裏。”
待徐景耀進了淨房,謝星瀚才開口對溫廷筠說道:“我昨天晚上去看了那個黑袍東瀛人的屍體,他根本就不是死在我的劍下!”說完後,便一動不動的盯着溫廷筠看,一副等他回答的模樣。
溫廷筠卻是也同樣看着他,一副然後呢?的樣子,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響,最終還是溫廷筠率先敗下陣來,低頭揉了揉脖子,有些無奈的道:“你坐下說話!”
“不必,我不累!”謝星瀚卻是很直接的開口拒絕了。
“你不累,我累啊!”溫廷筠卻是哭笑不得的回道:“我擡頭看你,脖子累!”
謝星瀚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卻還是邁步走到了剛才徐景耀坐過的躺椅旁,坐了下去,不過卻是坐得筆直,看着都讓人覺得累。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謝星瀚剛一坐下,便锲而不舍的開口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溫廷筠卻是一攤手,推了個幹淨。
謝星瀚剛想說什麽,溫廷筠卻又馬上開口接着說到:“你覺得,我這樣完全不會武功的人,有可能把那個武功高強的東瀛人一擊斃命嗎?”
謝星瀚就是因為想不通這件事情,所以今天才特意跑來問溫廷筠的,當時溫廷筠讓他把那個黑袍東瀛人之死,全部推在連影都沒有看見的刺客身上,雖然他明知道,那個黑袍東瀛人之死,頗有蹊跷,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未必是件好事,可是,他還是按捺不住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他寧可清楚明白的去死,也不想糊裏糊塗的活着!
可是顯然,如今溫廷筠并不想告訴給他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只能自己去查了!
就在他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溫廷筠卻突然開口,問了他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沒有不想當将軍的兵,你從軍入伍,可有什麽理想或是目标?”
謝星瀚聞言愣了愣,卻又聽見溫廷筠試探的接着問道:“銮儀衛?羽林衛?”
銮儀衛和羽林衛是京中禁軍最好的兩個部門,銮儀衛由得勢的勳貴世家子弟組成,負責皇宮內部的守衛,離皇上最近,經常有面聖的機會,地位最高,幹上幾年攢攢資歷,混得好的,便能去兵部或是樞密院,弄個三、四品的武官當當,是能力不行,無法通過科舉入仕的勳貴世家子弟最好的出路。
羽林衛則是由家世一般的勳貴子弟組成,負責皇宮外部的守衛,比銮儀衛差些,幹上幾年攢夠資歷後,混得好的,則可以去地方上做個四、五品的總兵或是守備,如果邊境有戰事,還有可能帶兵上戰場殺敵立功,不過雖說羽林衛是由家世一般的勳貴子弟組成,但卻也不是什麽人想進就能進的,沒點後臺或是立了大功,也是想都不要想的!
而西山衛則是京城禁衛軍裏最底層的存在,是負責京城周邊的守衛,和一些臨時委派的任務,但凡進了西山衛的人,最終的目标不外乎就是銮儀衛和羽林衛這兩個地方罷了,因此溫廷筠才有這一問。
溫廷筠一邊問,一邊打量着謝星瀚的神情,見到自己在說銮儀衛時,他的眉頭微蹙,嘴角緊抿,而自己在說羽林衛時,他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渴求之色時,便已經知道了他最想去的地方。
于是也不等他回答,笑了笑,兀自開口繼續說道:“你這次及時出現,趕跑了刺客,救下了東瀛皇太子,是極大的功勞,我會向皇上進谏,調你去羽林衛當差,你以後好好幹,将來總有上戰場,殺敵報效國家的時候!”
謝星瀚人雖然又硬又直,但卻并不傻,知道溫廷筠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在買通自己,拿羽林衛的職位,跟自己交換,讓他不要再對黑袍東瀛人的死刨根問底,他雖然很想知道黑袍東瀛人死亡的真相,但是卻更想要這個得之不易的羽林衛職位,因此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溫廷筠見狀,暗暗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個又直又硬的謝星瀚腦子不會拐彎,非要一根筋走到底的追查下去,到時候勢必會生出許多麻煩來,如今這樣的結果,是再好不過了!
兩人既然已經打成了默契,謝星瀚也不能再開口問溫廷筠什麽了,剛想要起身離開,卻看見一個小厮模樣的人,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直跑到溫廷筠的面前,喘着粗氣,開口說道:“少爺,莊子上那邊來人了,問之前少爺您讓他們準備的東西,他們早就已經準備好,只是今日都等到這個時候了,您也沒帶人過去玩,是不是事情有了什麽變故?”
他這麽一問,溫廷筠倒是想起來了,之前休沐的時候,魏書承去長公主府找自己,非要拉着自己跟那些狐朋狗友們一起出去玩,自己便想起了把自己京郊的莊子,開發成一個綜合性的度假村,帶他們過去玩,利用他們那些愛玩的纨绔子弟們,把度假村的事情散布出去,以後努力做大做強,不僅是一個可觀的進項,也能借此拉攏人脈,讓自己過得更好。
可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跟長公主和離的事情,竟然會這麽快就辦好了,如今自己已經搬出來,不再是驸馬爺了,那些因着自己是驸馬爺的身份,而跟自己交往的纨绔子弟們,自然是沒功夫再搭理自己了的!
因此,溫廷筠便開口對知行回道:“今天就先不過去了,你去讓莊子上的人把準備好的東西都用了吧!”
知行雖然心中疑惑,不過還是應了一聲,剛想要轉身向院外走去,卻見聽見院子裏面的動靜,從淨房裏走出來的徐景耀,上前兩步,來到幾人身邊,笑着道:“我今日過來,原就是想要請廷筠出去吃飯,慶祝一下喬遷之喜的,如今廷筠這正有個好地方,不如帶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也讓我們幫着慶祝慶祝!”
他這麽說,其實是在給溫廷筠掙面子,因為顯而易見的,溫廷筠原本定好了要帶朋友過去玩,可是如今他跟長公主和離了以後,朋友們并沒有過來,相當于被人嫌棄的放了鴿子,而徐景耀身份尊貴,是一等國公家的公子,日常交往之人,也必定非富即貴,如今肯帶着朋友去給溫廷筠捧場,自然是在給他撐面子,打那些爽約之人的臉。
溫廷筠知道他的好意,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笑着點了點頭道:“那就一起去吧,必然不會讓熠然兄失望的!”
徐景耀聽他這麽說,便沖院外喊了一聲,一個小厮模樣的人從院外快步跑了進來,徐景耀交代了他幾句,讓他安排人去叫幾個平時玩在一起,關系不錯的公子來,他便應了一聲,又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然後徐景耀扭頭看向還筆直的坐在他剛才坐過的躺椅上的謝星瀚,一副等着他告辭,自己好過去繼續坐的模樣,誰知卻聽到謝星瀚冷冷的來了一句,“我也一起去!”
“你去幹什麽?”徐景耀聽到他的話,十分的驚訝,不禁有些嫌棄的開口說道:“給我們當保镖啊!”
謝星瀚卻是并不理會他,只是看着溫廷筠。
溫廷筠倒是知道,他為什麽要去,估計是對那黑袍東瀛人之死的原因,還沒徹底放下,硬問不行,就想要跟在自己身邊,看能不能瞧出什麽端倪,再不濟,跟自己混熟了,沒準以後自己就主動告訴他了呢!
溫廷筠覺得謝星瀚這人也挺有意思的,一起玩就一起玩呗,反正也不多他一個,便笑着點了點頭道:“同去,同去,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徐景耀聞言不禁嘴角抽了抽,你還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呢,就帶着他一起玩,有他,大家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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