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侯爺,不好了,長公主暈倒了……

第五十章侯爺,不好了,長公主暈倒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溫敬嚴,他看着太夫人,滿臉不解的問道:“母親,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說要分家?”

太夫人卻是并不回答他的話,反而看着還在驚詫中,沒有回過神來的溫敬寬,開口問道:“你媳婦要給笙哥兒娶永昌候府通房生的庶女,你可知道這件事情?”

“我……”溫敬寬看了看站在一旁,同樣滿臉震驚的二夫人,猶猶豫豫的開口回道:“我聽她說過……一嘴。”

“那就是知道了!”太夫人語氣平緩淡然,但任誰都能感覺到,那種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溫敬寬正想再開口解釋兩句,卻又聽到太夫人繼續說道:“那她背着我,已經與永昌候府交換了庚貼一事,你可知道?”

“什麽!”還不待溫敬寬回答,溫敬嚴卻是先失聲驚呼了一聲,不敢置信的看向二夫人。

要知道,二夫人雖然是笙哥兒的母親,但如今太夫人這個祖母還在,笙哥兒的婚事,就算不由太夫人這個祖母做主,也決計是要事先得到她的同意的,否則就是不孝,溫敬嚴萬萬沒有想到,二夫人竟然會如此大膽,竟然敢背着太夫人,就與永昌候府交換了庚貼!

溫敬寬聽完太夫人的問話後,卻是嗫嚅着說不上話來,只會不停地去看二夫人。

原本以為自己給笙哥兒找了門好親,等大家知道了,都只會誇自己能幹的二夫人,此時才有些傻眼了!

“母親,我給笙哥兒找了門再好沒有的親事了,您不是應該替他高興麽,再說,我……我也不是故意要瞞着您的,您總住在侯府,也不回來,我……我這要告訴您,也來不及啊!您……您不能因為我沒告訴您這件事情,就要分家吧!”

站在一旁的溫夫人聽着二夫人的話,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這也太大膽了些吧,瞞着太夫人,私下裏給笙哥兒議親,如今太夫人生氣了,她還竟然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溫敬寬聽見二夫人的回話後,竟然一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模樣,開口對太夫人急切的說道:“對,對,母親,我們不是不想跟您說,是您總住在侯府,我們還沒來得及說,人家永昌候府門戶高,咱們也不好讓人家等不是,總之,能給笙哥兒找門好的親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母親,您不是也希望笙哥兒能找門好的親事嗎!”

溫敬嚴一臉震驚的看着溫敬寬,自己這個庶弟,雖然膽子小,耳根軟,讀書不行,也沒什麽能力,但對太夫人,卻是一向很孝順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父親故去多年,母親也沒有想着讓他分出去單過,仍是把他一個庶子帶在身邊,而且還讓他打理溫家的庶務,也算給了他十足的體面了,可誰能成想,如今他為了能夠攀上永昌候府這門親事,竟然會瞞着母親,先斬後奏,做出此等不孝之事來!

如果他們兩口子不知道跟永昌候府結親,對于溫府和筠哥兒來說,并算不上是件好事,那他們又為何要瞞着太夫人和自己?!

溫敬嚴看着溫敬寬的眼神中,漸漸浮起一層失望之色。

太夫人看向溫敬寬的眼中,也同樣升起了濃濃的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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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敬寬雖是庶子,但他生母早逝,六、七歲的時候,就來到自己身邊,跟溫敬嚴一起,由自己撫養長大,雖然自己從沒有刻意區別對待過他們兩兄弟,但溫敬寬的性子已經養成,又時刻記着自己庶子的身份,最後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雖然沒什麽本事,但勝在溫和善良,也沒什麽心機和野心,可誰能成想,找了個這樣的媳婦,漸漸就被帶歪至此!

唉……都是命吧!太夫人嘆了口氣,心中說不出的郁結,當初她明明看好的是一個秀才家的嫡女,可溫敬寬卻偏偏看好了七品官員家的庶女,說是看她順眼,其實不過是圖她的身份罷了,結果呢?

嫡女自小跟在主母身邊,學的是理事當家,人情世故,庶女待在方寸之內的閨房裏,眼裏心裏卻只有內宅争鬥,高門大戶的庶女就更不好了,她們過着比一般人奢華的生活,眼界心胸卻跟不上她們身處的地位,如果是個愚笨守己的,還算不錯,至少可以安分的過日子,可如果是個心比天高的,就會如二夫人般攪得家宅不寧,如今,竟然還要再牽涉進政治鬥争中,置家族的利益于不顧!

太夫人疲憊的擡手捏了捏眉心,開口徐徐說道:“敬寬,該說的話,我剛才都已經跟你媳婦說過了,就算你沒有出仕,給溫家打理庶務這麽多年,與永昌候府定親這件事情其中的利弊,想來你也應該明白一二,我們溫家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跟永昌候府結親的,或者你們想辦法退了這門親事,或者……你們分家出去另過去吧!”

“母親!不!我……我不分家!”溫敬寬面色惶恐的撲倒太夫人膝下,驚慌失措的高聲喊到。

太夫人眼中閃過一道喜色,低頭看着快要哭出來的溫敬寬,沉聲道:“那就趕緊想法退了永昌候府這門親事!”

“母親,這……這樣不好吧,我們兩家已經交換了庚貼,這時候反悔,豈不得罪了永昌候府,母親,這回就算了,以後我一定對您言聽計從,事事請示,再不敢瞞着您行事了!您就饒了我們這回吧!”

原本也有些無措的二夫人,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也猛地撲倒太夫人的膝前,用帕子捂着臉,高聲嚎哭道:“是啊,母親,我們以後一定事事都按照您老人家的意思行事,再不敢瞞着您行事了,您就饒了我們這一回吧!以後笙哥兒發達了,也必不會忘了您老人家的!”

原本眼中還有一絲喜色的太夫人,看着撲到自己膝下連哭再嚎,卻就是不肯退親的溫敬寬夫婦二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待再睜開時,已是清明得沒有一絲感情。

“敬嚴,讓人去請族老來做個見證,明日我們溫府分家!”太夫人沒有再跟溫敬寬兩口子廢話,直接開口吩咐立在一旁神色複雜的溫敬嚴。

溫敬嚴原本以為母親給了二弟轉圜的餘地,他定然會聽母親的話,想法去跟永昌候府退親,誰知,他竟然會這樣說!看着明顯心意已決的太夫人,溫敬嚴嘆了口氣,應了一聲,拂袖而去。

一直處于驚訝中的溫夫人,雖然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但二夫人在這個家裏好似攪事精般,沒個安生的時候,早就讓她心生厭煩,再加上上次,她竟然還想要把筠哥兒逐出家門,溫夫人心裏早就巴不得她趕緊分出去單過了,如今自然是不會站出來說什麽的。

溫敬寬兩口子一聽太夫人的話,驚得伸手抱住太夫人的腿,不住的求饒,不肯離開,最後還是溫夫人無奈之下叫了幾個婆子來,将鬧得精疲力盡的溫敬寬夫婦拉回了他們自己的院子。

之前溫廷筠與長公主和離後,二夫人說要把溫廷筠逐出家門時,太夫人其實已經心生不滿,但後來二夫人在溫敬寬的勸說下,沒再鬧騰,太夫人也就沒再說什麽。

剛才太夫人跟二夫人分析跟永昌候府結親這件事情的利弊時,二夫人心心念念,想的全是她家笙哥兒的前程和好處,竟是半點也未曾為溫家和溫廷筠考慮,那時,太夫人就知道,二夫人的心裏早就已經與溫家分了心,要不是顧念着自己從小帶大,又一向孝順聽話的溫敬寬,太夫人也不會再給了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誰知……

眼見着對溫敬寬夫婦二人徹底失了望的太夫人,是真的鐵了心要分家了,整個溫府瞬間都慌亂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溫敬嚴便在太夫人的催促下派人将族老接了過來。

溫府正堂裏,滿臉憔悴,挂着兩個黑眼圈,一看就沒睡好的溫敬寬夫婦倆還在不停的哀求着太夫人,可惜太夫人卻根本就不為所動。

太夫人之所以會如此堅決而又迅速的分家,其實也是為了溫敬寬夫婦好,因為她心裏清楚的明白,永昌候府在這個時候主動上門來,要跟笙哥兒結親,全是因為溫廷筠,如果分了家,作為庶子的溫敬寬一家,就跟溫廷筠沒多少關系了,永昌候府必然不會再想跟笙哥兒結親,他們家主動反悔,笙哥兒也就不用娶個通房生的庶女,将來再走他爹的老路了!

因為太夫人還健在,溫家的宅子是不能分的,而當初溫老太爺的家境一般,高中了探花後,才得以娶了永寧候府的嫡女,憑着太夫人的嫁妝,才一點點有了溫家如今的情形,作為庶子,溫敬寬是沒有資格分太夫人的嫁妝的,所以如果按照律例來分,他能分到手的家産,不過不到兩千兩銀子,只是,太夫人與他終究有些情分,再加上還有笙哥兒和錦哥兒兩個孫子在,又不想鬧得太難看,最終分了他五千兩銀子。

溫敬寬和二夫人心裏雖然一百個不想分家,但見太夫人心意已決,也知沒什麽轉圜的餘地了,如果現在不接受,太夫人一氣之下鬧上衙門,那他們連現在這五千兩銀子也拿不到了,可就更是雞飛蛋打了,只能不情不願的在族老的見證下,簽了分家文書。

五千兩銀子看起來不少,可是想在京城裏買個位置還不錯的三進院子,就幾乎要全部花光了,如今溫敬寬也不能再打理溫家的庶務了,也沒個進項,以後的日子又要怎麽過?!

因此,雖然名義上是分了家,不過溫敬寬一家卻是拿沒買好住處做借口,一直賴在溫府,遲遲不肯搬出去。

不過溫廷筠卻是不在乎他們到底有沒有搬出去的,反正他們在名義上是分了家的,将來二夫人就是再做出些什麽荒唐的事情來,也都是跟溫家和自己無關了!

很快便到了出發的日子,處理完了這些糟心事兒,終于能夠沒有後顧之憂的安心去福建的溫廷筠,安排好了侯府各項事宜後,拜別了太夫人和特意趕到侯府相送的溫家衆人,出了門。

已經等在門口的儀仗和護衛隊伍,規模之大,讓溫廷筠吃了一驚,再看到隊伍領頭之人後,溫廷筠更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驚呼聲脫口而出,“怎麽會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侯爺不喜歡?!”一身戎裝的徐景耀跳下馬來,邊對溫廷筠行禮,邊笑着回道。

“這趟差事有多兇險,你又不是不知道!別人躲都來不及,你還要主動往上湊!”溫廷筠見他仍是一副懶散随意的模樣,不禁有些氣結。

此次出使福建,與外國人談判重開海禁一事,代表了皇上的臉面,肯定是要由禁軍護衛的,因此帶隊之人出自在禁軍中有着最高地位的銮儀衛,倒是理所當然,但是以徐景耀的身份和資歷,如果不是他主動争取的話,應該是輪不到他的。

“這樣人生才能過得精彩啊!”徐景耀卻是絲毫不以為意,神色輕松的開口回到,好似他要去的不是兇險的出使,而是要去春游一般。

溫廷筠無奈的搖了搖頭,卻突然想起了什麽,眼中神色微閃,狀若無意的開口問道:“你這麽胡鬧,你家裏人不管你嗎?!”

“我家裏人?”徐景耀歪頭想了想,笑着回道:“我家裏人一向都不怎麽管得了我,不過這次父親倒是十分支持我,他總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成天窩在京城裏享福,能有什麽出息,倒是我大哥,今天說太危險了,不讓我去,明日又說好男兒應該出去見識見識,一天一個樣,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溫廷筠聽了他的回答,不由心頭一跳,腦中卻是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還不待他開口轉移話題,徐景耀卻已是看着他身後的随行人員,啧了一聲道:“我說侯爺,您這是去出使啊,還是去度假啊!怎麽還帶着丫鬟啊?!”

溫廷筠下意識順着他的目光,向跟在自己身後的簪墨和春末兩個丫鬟看了過去,不由苦笑着回道:“你以為我想啊!可是長公主與咱們同行,這一路上路途遙遠,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麽,不帶兩個丫鬟,要是有什麽事兒,你去長公主那邊來回通信啊!”

徐景耀被他說得一愣,随即擡手對他拱了拱,一臉佩服的道:“侯爺不愧為侯爺,想的就是周到,小的甘拜下風!”

“別貧了,趕緊出發吧!咱們今天還得趕到通州上船呢!”溫廷筠擡手捶了損友徐景耀的胸膛一拳,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身後的知行一臉不舍的看着溫廷筠上了馬車,還不忘拽着他當上侯府管家後,給溫廷筠新找的兩個貼身小厮,念恩和念往的胳膊,翻來覆去的囑咐着路上應該注意的各項事宜。

隔壁長公主府裏出來的五輛馬車,早已悄無聲息的駛進了出使的隊伍中,在禁軍的護衛下,一起向城門外緩緩行去……

溫廷筠有些留戀的掀起馬車車窗的簾子,回頭向侯府看去,卻見侯府門前,太夫人和溫家衆人,還有知行和洗硯,正站在那裏,目送着他們車隊漸行漸遠,眼中不禁漸漸浮起了一層霧氣。

結果,誰知就在溫廷筠正兀自傷感之時,眼前突然有人怼過來一只帕子,差點怼到他的臉上。

“幹什麽?!”正在傷感的溫廷筠忙往後一仰頭,躲了開來,同時下意識伸手,将怼在自己眼前的帕子搶了過來。

誰知一擡頭,卻看到了馬車外,與自己并行,一身戎裝,英姿飒爽的騎在馬上的謝星瀚。

“擦擦眼淚!”謝星瀚目視着前方,好似沒事人般,嘴裏卻吐出讓溫廷筠氣結的話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哭了!”溫廷筠被他氣得下意識開口反駁,卻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麽,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猛地開口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當差!”謝星瀚的回答還是那麽的簡潔直白,可是卻讓溫廷筠更加的不解了!

出使的護衛,除了領隊和幾個小頭目是銮儀衛的人外,其他的人,都是從西山衛抽調來的,謝星瀚不是已經調進了羽林衛麽,怎麽也會出現在出使的護衛中?

“你自己主動要來的?”溫廷筠有些不太确定的開口問到,除了這個理由,他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麽原因,讓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謝星瀚出現在這裏。

謝星瀚聞言沒有回答,只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溫廷筠頓時明白了,他定然是自己想去,所以找了帶隊的徐景耀,這才被抽調了進來,難怪自己這幾天想要去找他告別,他卻總是不在,原來是忙着要跟自己一起出使去呢!

這麽兇險的路途,卻有知心的兄弟心甘情願的主動陪同,溫廷筠看了看走在隊伍最前端,意氣風發的徐景耀,再扭頭看了看面無表情走在自己身邊的謝星瀚,突然之間升起了無限豪情,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一趟差事,一定會順利完成!

溫廷筠倒是豪情萬丈,對此次出使信心倍增,可是,現實卻給了他一擊重擊!

出使隊伍從通州上船後,才走了三天時間,就有下人慌慌張張的跑來回禀道:“侯爺,不好了,長公主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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