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身為班主

顧菊生又道:“各位得了六爺青眼,當初也立了約,就也應該知道自己份內應該做的事。推行新制的明劇有位打頭的人物,六爺早先就說過必定給大家夥這麽一個人。人給出來了,各位先別忙着不認。這《龍鳳呈祥》是六爺新改的戲,我們可是早就拿在手裏了,制曲的時候我更是一直在旁邊陪同,既然商班主敢說三天的時間,我勸大家夥兒別懈怠了,萬一到時候一對戲,反而不如只看了三天的小姑娘,丢臉的可就變成我們自己個兒了!”

他是班子裏說話頗有份量的人物,這樣一番合情在理的話,即便衆人有所不滿,也需得給他三分顏面,倒也配合的各自散去。

管頭兒一直在旁邊看着,他見過不少班子的班主,有些脾氣的無一不是響當當的名角兒,對于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商姑娘敢這般對待班子裏的伶人,倒也有些吃驚。然而更讓他吃驚的是,以顧菊生的資歷,竟然話語中帶了對這位姑娘的維護。

顧菊生瞥了他一眼,并不曾解釋什麽。

他雖是鼓師,卻極愛制曲,和蕭遷所謂一拍即合,因而對集創明劇的諸多事情也頗有了解——比如,像蕭遷養着的這批伶人。

他其實不太贊同蕭遷早早的就把人攏到一起,因為以蕭遷的名頭,難免會讓這些人多出自傲之心,但為了推行明劇,一個可靠的班底是必須的,比起核心人物與班底的磨合,班底裏面各行當人選的磨合更為重要!

為這位商姑娘配置的這套班底,且不說行當、各色龍套有多齊全,單就伶人名氣的選擇上就看出了蕭六爺的慎重來。

這裏沒有一個慶佑八絕中的人物,再次一些的,如京霍五生五旦這樣名氣的人物,也是沒有的!

班底的挑選,第一看名氣,絕不能太響,否則商秀兒難以壓制;第二,這些人的名氣不能差距過大,否則內裏自己就鬧起來了,班主難以制衡;第三才看天賦!蕭六爺若是有十分看重這套班底,便有百分看重這位推行明劇的核心人物——商秀兒!

再看看為商秀兒這将近兩年請的師父,以及蕭六爺無意中表露出來的态度,顧菊生便知道,蕭六爺對商秀兒其實是滿意的——然而能得到他的肯定該有多難?可見今日的商秀兒早已非當日在觀音臺試戲的那個商秀兒了!

他內心沉吟着:若班子裏的人還以為進了蕭園,便自大起來,那麽三天以後,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出醜的人恐怕就是他們了。

這時候檀板兒早已回了莺園,站在商秀兒面前,磕磕巴巴的回着他的第一趟差事。

商秀兒正在書案前,見他這麽緊張,也有些好笑,說道:“話傳的不錯。你多大了?”

檀板兒紅了臉道:“回……回姑娘,不,班主,我十五了。”

商秀兒道:“年紀不大啊。你怎麽也叫我班主?”

檀板兒又道:“六爺讓我這麽叫,說以後我跟着班子走,所以要喊你班主。”

Advertisement

商秀兒心裏覺得喜滋滋的,檀板兒是第一個喊她“班主”的,點點頭道:“不錯,你下去吧。青環那裏有熱茶,你去讨一口吃。”

檀板兒出去了,商秀兒也沒時間計較他回禀的那幫子同行面色不善的話,她只有三天時間,實在不夠用。

蕭六爺挑的這出戲實在太妙了,且不說出場人物衆多、行當齊全、文武戲齊備,就是唱段——商秀兒掃了一眼她整理出來的曲腔定式,已經有十來種之多了,也因人物心情、遇事不同而極其繁複和貼切。

商秀兒撂下了筆,這部戲,必定是蕭六爺的心血之作。既然這樣,她就更不可等閑視之,她也做不到等閑視之,在她細細讀了每一小折以後,這兩年來所學所看,幾位師父教授之餘的戲裏閑談,蕭六爺那嚴苛的發問,每個月的苦思琢磨,竟不由自主的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之中。

不僅僅是她自己該如何演、如何唱,其他的角色該如何演、如何唱,甚至應該是個什麽樣子的扮相,她心裏竟也有了路數!

她合上雙眼,靠在椅子上,腦子裏就像走馬燈一樣過完了《洞房》一折,忽的心生感慨。

當日之功,今日始競!

三日之後,商秀兒是盛裝前往外宅的。

她知道自己年輕,若像平日那樣随意,外表上恐怕就壓不住場面,所以特意讓谷師父拾掇了妝容,谷師父端詳再三,又挑了一件深紫色掐金線邊的鬥篷為她披上,點點頭笑道:“終于有個名角兒的派頭了。”

商秀兒微微翹了唇笑道:“谷師父打趣我。”這才帶着青玉青環以及檀板兒過去。

谷師父沒有跟着,青玉捧着着商秀兒慣飲的藥茶,青環捧着早備好的食盒,檀板兒掀了轎簾,讓商秀兒坐穩了,一行人方聲勢浩大的去了外宅。

商秀兒并不耐煩多言語,說多少話也不一定有用處,一定要用自己所學一次性壓倒這些對自己心存疑慮的人才行。

因此徑直穿過外宅正堂,到了練功房門口,才回身對着面色各異的衆人道:“我們一折折來,卻不是按順序的,以劉備為例,有劉備出場的入吳、甘露寺、洞房、花園等,一并對完。請各位在偏房稍後,若輪到了各位,我會讓檀板兒出來相召。”說罷進了練功房,青環早已将桌椅挪到了中間,青玉幫商秀兒脫了披風,扶她坐到椅子上。

商秀兒正要讓檀板兒喊人,卻看到李玉峰和五盞燈已進來了,正是第一場入吳的劉備和趙雲,還有幾個人在門口張望,商秀兒瞥了檀板兒一眼,檀板兒立刻知機的将門掩上了。

別人能坐得住,麻子六卻有些坐不住,從偏房裏溜達出來,等的有些焦急,過了約一個時辰,五盞燈方滿頭大汗的出來,被麻子六一把拽住,道:“玉峰呢?”

五盞燈做了個鬼臉,道:“他?洞房呢。”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