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三更結束吧
第49章.三更結束吧
“以前又沒一起過年。”
煙花落盡, 空氣裏有短短幾秒鐘的靜默,彌漫着煙火燃盡的火星味兒。
江弄月貼在奚遲風的胸前一動不動,好像要把這一瞬間變成天長地久。
奚遲風心中微動, 奚家雖然內鬥,但依然重視傳統, 像春節這樣的重大節日,總要聚在一起過的。
每當除夕, 博翠港灣的別墅裏總是人到得最齊、最熱鬧的時候,家族裏的幾個小孩拿着煙火棒滿院子跑,大人們也難得和和氣氣不再夾槍帶棒。
只是, 奚遲風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眼下跟江弄月一起在江邊吹冷風放煙火, 盡管凍得臉發木、手指僵硬, 可心裏卻是熱的, 好像心底深處的某一個空洞, 正好被一塊恰好形狀的碎片補上了。
奚遲風在江弄月的發頂落下輕吻。
江弄月仰起臉,因為穿着平底皮鞋,還特地踮起了腳尖, 這才笑着嘟起嘴巴。
奚遲風笑了一下, 臉上難得閃過一絲赧然,輕笑着別開臉,嘴上說着:“別鬧。”
江弄月不管, 跟着微微側身,去捕捉他的視線, 聲音像是從鼻腔裏哼出來,帶着調子:“你看別人也這樣。”
奚遲風聞言,目光還真朝四周環視一圈,确實見一些小情侶在江邊擁吻。
他這才勉為其難地收回視線, 低頭看向江弄月,微微俯下身,嘆嘆氣:“好吧。”
江弄月雙手捧住他的臉,踮着腳湊了上去。
雙唇緊貼的那一剎那,恰好一束煙花再次劃破短暫安靜的夜空,在墨藍色的絨絨夜幕裏畫下一片火樹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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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分開的時候,江弄月慢慢睜開雙眼,拇指指腹在奚遲風唇角摩挲。
奚遲風忍不住笑:“怎麽,還不夠?”
江弄月這回倒是沒跟他唱反調,坦然地點點頭說:“嗯,舍不得分開。”
奚遲風笑道:“那再來?”
江弄月一捶他肩膀:“你不是覺得不好意思嗎?”
“好像現在也沒不好意思,并且感覺還不錯。”
江弄月揪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扯:“善變的男人。”
奚遲風不躲也不還手,就這麽讓她在他臉上作怪。直到江弄月自己心疼了,揉揉他的臉問:“幹嘛啊,你還真站着讓我虐待啊?”
奚遲風抓過她的手,在她手指上落下一吻,這才低聲說:“突然想到以前的很多事。”
“什麽?”
奚遲風輕嘆:“以前對你很兇。”
江弄月驀地眼眶一熱,說:“你還知道。”
奚遲風抱緊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對不起,月月。”
江弄月努力地擡起眼睛往天上看,這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以前她總在他的強勢中摳着那一點點溫柔,現在他對她全是溫柔,可是她已經知道這些溫柔很快就不屬于她。
她不能看着他失去一切,更不能容忍自己變成“小偷”,或者金屋裏的那只“雀”。
江弄月默了好一會兒,才确定喉間的哽塞已經消失,自己可以正常講話了。
她稍稍清了清嗓子說:“我決定原諒你了。”
以往,她的聲音總是輕柔,但語氣也總是帶着果斷幹脆,有種不遠不近的距離感。尋常社交時,這種距離感會讓人覺得恰到好處地舒服,只是以前奚遲風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總想惹惱她看看她的另一面。
現在倒是明白了,那是因為他嫌她太遠。
而今晚,江弄月的聲線依然輕柔,卻像是帶着纏綿的小勾子。
奚遲風喜歡聽她這麽說話,好像自己也陷入了一床柔軟的天鵝絨裏,被妥善安放。
“感激不盡。”他親親她的耳尖,笑着說。
江弄月怕癢,縮了一下脖子。
奚遲風拉着她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對着江面,在石砌臺階上坐了下來,又将她摟到懷裏。
“今年為什麽不回家過年?”
江弄月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說:“打算過完年把我媽接到寧城來住幾天。”
奚遲風哦了一聲:“要我幫忙安排嗎?”
江弄月笑着說:“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奚遲風佯裝嘆了一聲:“真可惜,沒有用武之地。”頓了頓,他又問,“什麽時候過來?”
“初七吧。”江弄月說,“過完十五再走。”
奚遲風想了想說:“我初六要出差去一趟法國。”
江弄月怔了怔,心裏忽然像揪了一下:“哦,什麽時候回來?”
奚遲風道:“談個投資,具體歸期還沒确定。”
江弄月抿抿嘴角,扳着手指頭說:“那,還有五天。”
“什麽五天?”
江弄月道:“我們還能這樣一起呆五天。”
奚遲風眉心皺了皺,而後又笑起來:“說得我好像定居法國不回來了。”
江弄月沒說話,過了會兒搓搓胳膊說:“好冷,我要回去了。”
“不看煙花了?”
“不看了,回去看春晚,正好能趕上倒計時。”
“之前還說春晚無聊。”
“有人陪就不無聊。”
“走吧。”
兩人坐回車上,江弄月打開APP,過了會兒開始拿着手機一陣猛搖。
奚遲風系好安全帶,注意到她的動作,疑惑問她:“幹什麽?”
江弄月說:“春晚搖紅包環節。”
奚遲風笑了聲:“幾分錢?”
江弄月觑觑他:“不是錢的問題,是參與感。”
奚遲風哦了一聲,按下車子啓動鍵後,随手把自己手機遞給她,說:“幫我也參與一下?”
江弄月目光落到他的手機上,光線晦暗,他白皙修長的手像是打了一層陰影。
她心髒砰砰跳動,莫名有種他像是要把什麽都交給她了的感覺。
江弄月視線停留幾秒,而後別開臉說:“我忙着呢,兩個手機怎麽搖得過來。”
奚遲風也不勉強,過了會兒,搖紅包環節結束,江弄月又退回去看春晚,看了一會兒說:“總有一天,我要把我手裏的藝人送上春晚。”
奚遲風笑得有些無奈:“你看個節目還要想工作的事?不如以後你來做老板算了。”
江弄月擡擡下巴:“也不是不行啊,我喜歡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
随着十二點的臨近,越接近市區,窗外的夜色就越璀璨。一路過去,萬家燈火,是一種綿綿無盡的溫柔。
回家之後,江弄月煮了兩碗速凍湯圓,咬開軟糯的皮,香甜的芝麻餡就順着口子淌出來。
吃完湯圓,兩人便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手機倒是一直在震動,來自四面八方的祝福信息塞滿了微信。
主持人集體倒計時的時候,江弄月忽然摟住奚遲風脖子,往下一勾,随即仰頭迎上去,吻住他的雙唇。
咚——咚——咚——
新年鐘聲響起,窗外夜幕下無人機擺成了“新春快樂”的字樣。
新的一年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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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春節假期,但奚遲風應酬太多,并沒有如願閑下來與江弄月過單獨的節日。
奚遲風對此有些歉意:“抱歉,你知道的,我……”
江弄月對此表示理解,還反過來安撫他:“我在你身邊這麽多年,你有多忙我當然清楚。”
奚遲風許諾,情人節一定補上。
江弄月笑着點頭,心裏卻驀然地湧起了一絲悲涼,就像外面森冷的空氣一下子沁入了肺裏。
轉眼就到初六,奚遲風中午坐上了前往法國的飛機。江弄月送走他後,便聯系搬家公司。
她的房子去年年初就已經交房,裝修花了大半年,現在甲醛也散得差不多了。
江弄月直接叫搬家公司把她的行李打包過去。
到初七,媽媽周美琴來到寧城,江弄月去高鐵站接到她,先把她帶到酒店安頓。
周美琴疑惑:“怎麽去酒店?不住你那兒啊?”
江弄月一邊開車一邊說:“我要搬到新房子裏去了,現在兩個住處都兵荒馬亂的,你去了也不方便。”
周美琴哎喲一聲:“在搬家啊?你不早說,那我就不過來了。不然你把我放到酒店,就趕緊回去看着吧,免得工人手腳不幹淨。”
江弄月有點好笑又有點暖心:“媽,你放心吧,我托人看着呢。”
周美琴哦了一聲,這才揭過這個話題,開始仔細地打量起她的車來。
“這車挺貴吧?”她問完,也沒想江弄月回答,啧啧兩聲又說下去,“還買了自己的房子。你不知道,每次我跟你阿姨你姑姑他們說起你在寧城有車有房,我這腰杆,诶,這輩子都沒挺這麽直過。你說說,他們生了兒子又怎樣,還不就是光鮮了開頭那幾年,現在還苦哈哈地給兒子攢首付呢!天天跟我說,生女兒好,女兒不用操心,不用愁婚房。”
江弄月悄悄地翻了個白眼,不想再聽她這番變了種的重男輕女言論,岔開話題說:“媽,你待會兒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周美琴說了兩聲随便,又固執地把話題繞了回去。
“早上上高鐵之前,我還想着勸你結婚有個依靠,可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覺得你現在這樣也挺好。月月,待會兒你先帶我去你新房那兒轉轉,我拍幾張照片給你姑他們瞧瞧,免得他們總覺得你是個住在老破小裏的寒酸老姑娘。”
江弄月心裏感慨人民幣的力量之強大,但也不想被周美琴捧成“家族之光”,便敷衍道:“你要待這麽多天呢,慢慢來,不用急。”
周美琴點點頭,欣慰道:“也是。”過了會兒,她又說,“我帶了點家裏的特産,等你開工了給你老板送過去。要不是有你老板照拂,你也不能有今天。”
她說着,又嘆嘆氣:“之前我還以為你說在寧城一個人過得很好,是打腫臉充胖子呢。”
江弄月沒聽她後面的話,只是聽她提到奚遲風,心髒就猛地往下一墜。
喉嚨裏像被一團棉花堵住,郁結的氣流頂上眼眶,兩眼也微微發脹發燙。
對周美琴來說,奚遲風只是老板,是一個符號;但對她而言,他是她生命裏的一部分。
現在,她把這部分生命割舍了。
帶周美琴在酒店安頓下來之後,江弄月拿出手機,給置頂的奚遲風發了一條信息。
江弄月:我們結束吧。
而後,她又自欺欺人地将整個聊天框删除,就好像一切從未發生,又好像她閉着眼,一腳邁過了一條她不敢凝視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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