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四舍五入等于他要洞房了……

“我正在問五叔,有什麽東西夠埋在地底下,讓水順利通過。”林蓉默默換了話題,對陸成材微笑道。

陸五絞盡腦汁接話:“竹子便不錯,竹根山的竹子多,也格外堅韌,炮制過後見水也能用許久。”

林蓉還是覺得不太妥當,若是距離近管道搭建的少,這種方法還能行。可為了不讓客棧沾染味道,那農家肥的池子定要建的遠一些,要隔不近一段距離的話,只怕更換不好換,不只是腐蝕問題,扒拉出來味道肯定賊恐怖。

陸成材腦子靈活,略想了想倒是想起一樁:“我聽說廣州府那邊有種白色的膠,粘性很不錯,若是怕主子被土地腐蝕,可以叫人燒窯啊,燒制能夠拼成圓形或者方形的瓷片,然後粘起來,那個也不容易壞掉。”

嗯?林蓉眼神亮了,這是個好辦法,是橡皮樹或者橡膠樹産生的膠質嗎?若是橡膠樹就好了,經過凝固幹燥後就能成為天然橡膠,到時候橡膠鞋底不再是夢想啊!下雨下雪天再也不用怕凍腳了。

林蓉很激動,站起身來看着陸成材:“你從哪兒聽說的?可以大量種植嗎?那些汁液能夠大量提供嗎?”

陸成材頭回見着林蓉這麽火熱的眼神兒,俊臉有些發紅,略有點不自在移開桃花眸子看着遠處:“我聽路過的行商說的,若是你想要知道,下次碰見他我再問問。”

林蓉有些失望,可她也知道橡膠那玩意兒可遇而不可求,她又不是什麽理科天才,不知道很多制作的方法,大部分東西她都只知道最簡單的方法,誰叫……某馴獸大師內在是個懶批呢。

若是人生能有早知道,哪怕是背吐,她也得把那些穿越能用到的各種東西都給背下來,尤其是玻璃和鏡子,這兩種東西可是賺錢的大頭。

好像鏡子是燒窯時溫度過高的産物?啊,那個貌似也是小說裏看來的,有空可以試一試,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話說肥料也需要試呢,若是能行,哪怕暫時每天都往外運也行啊,只要客人能比原來方便,增加點工作量沒什麽,銀子才是王道。

“五叔,這樣,先麻煩您安排一下,新買來的仆從和原先灑掃的兩人一起,由您來安排,先從後頭的院子開始打掃,要徹徹底底打掃一遍,然後是三層樓由上至下打掃,我會親自去檢查,沒有住人的房間,先把被褥收回來交給陸六嬸。”林蓉有條不紊地吩咐,“完成這些事情後,您安排人分成兩隊,一隊去收集生石灰,另外一隊則找個地方,嘗試制作農家肥,方子我會寫給你。”

陸五雖然不明白林蓉為何要關心這些事兒,可他聽陸六說了,老爺把客棧交給郎君和娘子,由着他們倆折騰,如今郎君也在,娘子既然吩咐了,他自然無有不從。

“聽娘子的,您可還有別的吩咐?”陸五見陸成材沖他努嘴,忍下笑問道。

林蓉搖頭:“暫時就先打掃幹淨客棧吧,其他不着急,等阿婆把庫房清點出來,我合計合計再找您說。”

“诶!那奴先告退。”陸五利落應聲,趕忙往西院那邊退,他也忍不了髒兮兮的,急着回去洗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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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材見陸五走了,這才假模假樣輕咳幾聲:“那個……你聽說什麽了沒?”

“相公希望我聽說什麽?”林蓉滿腦子都是事兒,外加仔細回憶一些記憶不是很清晰的事情,比如牙膏裏需要的小蘇打粉和薄荷精油該怎麽制作,聞言順嘴問道。

問完她才反應過來,立時就有了逗陸成材的心思,她歪了歪腦袋:“相公可以直接跟我說呀。”

“咳咳咳……時辰不早了,不如一起用晚食?”陸成材故意板着臉驕矜道。

林蓉靠近陸成材,用小拇指仿若不經意勾了勾陸成材的手指,笑得玩味極了:“相公只想跟我一起用晚食?”

陸成材:“……”

“難道相公不想跟我做點……”林蓉擡起頭,笑眯眯看着陸成材,在他情不自禁紅成大蘋果的俊臉上換了一圈,才含糊呢喃道,“不能叫人看見的事情?”

陸成材:“!!!”實話說,除了心裏砰砰砰狂跳,渾身燥熱難耐外,若不是林蓉話說得太嬌軟,他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娘子莫不是真要打他?這也是不能被人看見的事兒啊!

“在相公心裏,我難道是個只知道動粗的悍婦嗎?”林蓉大概知道陸成材在想什麽,略站遠了點,面上有點委屈,“相公不樂意就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嗯?別啊!你都說了!陸成材心跳都要到嗓子眼兒了,聞言心下猛地一沉。

他繃着俊臉扭身:“我才是什麽都沒說,你這新婦也怪會自己尋思的,有功夫瞎琢磨不如多想想客棧的事兒。”

見林蓉不動,他扭頭:“還不走,等着我請你嗎?”

夕陽如燦爛的燭火,晚霞便如同大婚時濃豔到極點的紅綢,微弱又熱烈的光照着陸成材那張同樣帶着緋色的面容,叫林蓉忍不住在心底喟嘆,有種歲月靜好,不外如是的錯覺。

“來了。”她笑着脆聲應下來,上前幾步跟陸成材并排往回走。

進了西院,陸成材非常自然跟着林蓉進了他們原來的卧房,阿鵬瞅着時候差不多,趕忙将提前準備好的酒菜都擺上。

這時候阿飛也提着陸六嬸做的大包子來了,瞧見此情此景,忍不住瞪圓了眼珠子。

這……這,郎君這是準備用美人計,把牛皮從天上拽回來?

陸成材并沒注意到阿飛的表情,還沉浸在林蓉說的不能被別人看見的事兒裏。

阿鵬早将阿飛拉了出去,還貼心的将門給關上了,只剩小兩口單獨用飯。

林蓉見陸成材時而唇角抽抽(想笑不好意思笑),時而偷偷看她,還盯着包子出神,也不妨礙他腦子裏的水泛濫,先拿起個包子解饞。

一口咬下去,林蓉滿足地眯起眼來,比她想象中的味道要淡一些,但是确實鮮美,面皮沒有那麽老硬,只是因為沒有發酵顏色有點深。

可這一點都不影響味道,清脆的筍末并着切碎的雞毛菜,裏面摻雜着噴香的油渣,應該是只用蔥和豬油爆香過後淋在了餡兒上,加了點鹽巴。

簡單意味着經典,比上回她在林家做的胡蘿蔔雞蛋的還好吃,陸六嬸手藝确實不錯。

“唔……你不怕撐着?”陸成材行過神後,突然發現好家夥,纖瘦的小娘子已經就着醬牛肉吃了四個大包子!

四個啊!他拳頭那麽大的包子啊!他都未必能一口氣吃那麽多,都吃哪兒去了?陸成材眼神盯着林蓉依然不見任何起伏的纖細,百思不得其解。

林蓉微笑:“不然相公以為我哪兒來的力氣?”

“什麽力氣?”陸成材下意識問,問完整個人有點發僵,哦不用回答,他知道是什麽力氣。

“你,你說了不會再打我了!”陸成材幹掉一碗酒給自己壓驚,略有些磕巴道。

林蓉爽快點點頭:“跟相公說過的話,我絕不反悔。”可她從來沒說過不會再打他這種話呀。

“不過,為何相公總覺得我還會打你?”林蓉狀似好奇問道,“頭一回……相公喝多了言行無狀,我是為了給你醒酒嘛,至于現在……相公可是瞞着我什麽?”

陸成材表情麻木,醒酒?我謝謝你全家,誰給人醒酒用鞭子……哦不,是軟封,你讓醒酒湯情何以堪!

若是林蓉知道肯定會回答她,她想讓陸成材醒的不是血液裏的酒,是腦子裏控不出來的酒。

“我能有什麽事兒瞞着你?”陸成材見林蓉清淩淩的眸子看過來,下意識反駁,“不對,我是你夫君,沒必要事事跟你交代吧?”

“相公确定,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吃的差不多,林蓉端了碗酒,慢慢喝着,不疾不徐問道。

陸成材見那雙櫻唇碰着酒,沾染出了叫人心頭火熱的色澤,他心裏突然就有些發癢,總覺得渾身都不怎麽舒坦。

“那個……我确實是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陸成材努力找回自己的智商,慢吞吞道。

林蓉不說話,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陸成材,等他繼續說。

陸成材反倒是不着急了,或者是被林蓉看得想不起自己定好的抱腰兒抱腿兒求饒說甜蜜話把人哄上床榻的計劃來,他沉默一會兒,端起酒碗:“先喝酒,先喝酒,喝完再說。”

說到喝酒,林蓉就忍不住想吐槽,到底是陸成材的主意還是阿鵬的?誰家跟自己娘子喝酒用碗??以為拜把子呢?

“相公請,話說咱們交杯酒也沒喝,不如今兒個補上?”林蓉眼神流轉,故意笑着軟聲道。

“咳咳咳……”陸成材突然被嗆了一口,強忍着莫名的不自在,努力挺直了腰板兒矜持道,“好,好啊!”

林蓉瞧着陸成材這故作鎮定的模樣,心裏已經笑得打滾了,這個相公真的是越看越可愛,她都快舍不得折騰他了。

“那相公幹了,我随意!”不管陸成材暗戳戳伸胳膊想要交頸的打算,林蓉利落跟陸成材碰了一下……碗,率先喝了一大口,笑眯眯看着他。

陸成材幹掉碗裏的酒,才反應過來林蓉說了什麽,這小娘皮忒不實在,什麽叫別人幹了,她随意?這簡直是耍那啥。

“你在戲耍我?”陸成材終于稍微冷靜下來點,眯着桃花眸子警惕看着林蓉問道。

林蓉無辜眨着眼睛:“相公怎麽會這麽覺得?身為女郎我酒量不濟,只能量力而行呀,既然相公這麽說……那這碗咱們都幹了,可好?”

說完也不等陸成材反應,林蓉拿碗碰了碰他的,爽快一口幹掉,将碗翻轉過來給陸成材看。

陸成材總覺得有哪裏不對,遲疑着幹掉。

林蓉不待他反應過來,起身親自替他滿上酒,聲音更綿軟了些:“相公見到了,我喝得如此爽快,相公海量,是不是得多喝一點?”

“嗯……”陸成材沒說出個所以然,被喂到唇邊的酒自動就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林蓉想說好聽的話,能将人捧得三迷五道一點都不費事,這可是孤兒院出去做銷售的哥哥姐姐們親自教授的經驗,她憑着一般的酒量加一張燦若蓮花的嘴,一個人灌倒仨都不成問題。

所以等陸成材暈乎乎的時候,他才突然想到,哦,這小娘皮,開始是拿一碗酒換了他三碗嗎?噫~壞透了!

“你耍詐!”陸成材喝多了反而不想着花花心思了,脾氣上來指着林蓉低喝。

可指過去的手指莫名就變了視角,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躺下了。

躺,躺下了?他躺娘子的床上了?四舍五入等于他要洞房了?

林蓉體貼地給陸成材脖頸兒下頭墊了個枕頭,防止他想吐起不來身,語氣依然溫柔:“我幫相公醒醒酒吧?”

嗯?陸成材立刻呸出聲:“說了,不許打我,打我,我跟你翻臉!翻臉!”

林蓉實在忍不住笑出來,這貨喝多了怎麽反倒嘴皮子更利索了呢?

“相公放心,我不打你,我還有更好的醒酒方式,保證舒舒服服就叫你醒酒,相公要不要試試?”林蓉壞兮兮湊近陸成材,沖他眨眨眼,“是不能被別人看到的方式哦,需要先給相公寬衣呢。”

陸成材:“……”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兒已經紅的沒法看了,若是有人在這兒,定要大吃一驚,這情形若是颠倒一下怎麽瞅都叫人面紅心跳,可眼下……怎麽都瞧着詭異極了。

可喝多的陸大郎沒感覺出來啊,多謝他有個體貼到骨子裏生怕他們倆喝不多的好奴仆,不只是喝酒用碗,酒也不是一壺,是二斤半的小壇子滿滿一壇子呢,喝了一大半下去。

“相公不說話,我就當你允了哦?”林蓉笑眯眯說着,開始動手。

陸成材跟羞澀的小娘子一樣,閉着眼睛,還忍不住嘴硬:“你,你,你服侍我,本就是你該,該做的!”

“是是是,接下來我還要更好的服侍相公呢。”林蓉只将陸成材上半身的衣裳解了放在置衣架子上,順手将從庫房裏拿出來的上好蠟燭拿在手裏,慢條斯理湊在油燈旁邊點燃。

“你……”陸成材努力看清楚林蓉在幹嘛以後,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做不能見人的事兒還要多點蠟燭?這,這,這是何等的孟浪!!

可不知怎的,陸成材心底的火燒得更旺了,燒得他恨不能将人直接拽進懷裏,這樣那樣再這樣那樣再……

不等他腦子裏的野馬奔騰起來,突然就忍不住悶哼出聲。

哦,為何是悶哼呢?因為林蓉用帶着茉莉皂香的幹淨帕子堵住了陸成材的嘴,不只如此,她還将陸成材的胳膊和腿兒都捆在了床上。

是的,這就是那個抖那啥裏最香豔最經典的場景之一,其實軟封就有那麽點意思,若非陸成材實在是太欠抽,林蓉也不會想要這樣折騰。

折騰一回不能叫人發現,還得叫陸大郎受到點教訓,她太難了。

陸成材發誓,他那雙永遠懶洋洋不甚認真的桃花眸子從來沒瞪這麽大過,那琥珀色的眸子裏,星星點點仿若蝴蝶模樣的瞳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又因着他或震驚或懵逼或興奮而通紅一片的臉蛋兒,豈止是靡麗可言,簡直像是地獄裏黃泉邊上的曼珠沙華,讓人明知道危險,卻仍然忍不住被吸引過去。

林蓉看着這副情形都忍不住恍惚了一瞬,随即面無表情擡高了蠟燭。

“嗚嗚嗚……”陸成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舒服還是難受,只覺得渾身……好吧,只有脖頸兒和耳畔灼熱得仿佛要燒起來,可随即又有股怪異的溫涼錯覺,叫他仿佛深陷冰火兩重天中。

“你跟人吹噓說我愛你愛的不可自拔,少了你一刻都活不下去,為了讨好你無所不用其極?”林蓉微笑問道,“相公覺得,如今可算是無所不用其極?”

陸成材:“……”他牛皮倒也沒吹的這麽離譜好嗎?不要給他加戲!

“你這是吃準了我前面說過,不會在人前給你沒臉,對吧?”林蓉湊近他,緊緊盯着他的眸子,帶着惡意咧開一抹笑容,“相公猜對了,我在外面确實會給你面子,所以你也做好了無人的時候,會有許多新奇體驗的準備對吧?放心,我的手段絕不重複。唔……你說你摸過蛇,我也答應你不用軟封了,不如我養幾只田鼠如何?或者蜥蜴?壁虎也不錯呢,都是喜歡往溫軟物什上爬的動物呢。”

陸成材叫林蓉這話說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算是害怕,惡心居多。

蛇就夠了,蜥蜴和壁虎什麽鬼?要是床上看見全是那玩意兒,他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想睡床了。

陸成材裝着可憐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林蓉只是吓唬他罷了,也不是真有什麽特殊癖好,從善如流将蠟燭放在一旁,拽下了他口中的帕子:“相公若是喊出聲,我也能解釋過去的,你該知道吧?對了,阿婆說這回給你記着打,若是下回再犯了錯,重重地多打。”

陸成材本來還有那麽點拼着丢臉喊阿鵬幫忙的意思,聞言徹底歇了菜,酒稍微醒了點,不過到底喝了太多,還是有點暈暈乎乎的。

所以不甚清醒的陸大郎放任了自己的委屈,他可憐巴巴看着林蓉:“娘子,我只不過想要跟你好好做夫妻罷了,我真的沒有別的心思,你信我。”

林蓉很好說話地點點頭:“我信你,想要跟我做夫妻,需要做到什麽,相公還記得吧?阿鵬怎麽說的來着,叫往東不往西,叫追狗不攆雞,以後什麽美妾美婢外室小青梅,就不用想了,若是叫我知道……”

林蓉沖着某處比了個手勢:“你就淨身出戶,或者我剁了你,做不成夫妻,我們也可以做姐妹。”

陸成材:“……”

他信了,信這小娘皮在夢裏被仙人教導過了,那些仙人肯定都特別兇殘,正常女郎實在是幹不出這樣的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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