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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貶為庶民之後, 隆科多的日子一下子就難過起來了，他向來知道自己阿瑪額娘很疼自己，但是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們即便再疼他, 也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而拖整個佟家下水的。

所以被逐出佟家的時候, 隆科多沒有做過多的糾纏，他原本以為憑着自己的能力，還有額娘私底下偷偷塞給他的銀票, 他帶着玉柱怎麽也不可能把日子過得太壞的。

可是隆科多沒想到自己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說低估了芙蓉膏對他的影響，如果是一個健康的隆科多的話, 那麽他或許真的可以另謀出路，可是一個染上了毒瘾的隆科多就跟半個廢人沒有什麽區別了。

而且關于他毒瘾發作誤傷康熙的事情不說傳得人盡皆知，至少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所以稍微有點背景的人也不敢和隆科多有什麽接觸。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隆科多離開京城，離得越遠越好，因為現在的通訊那麽不發達, 偏遠一點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已經改朝換代了他們才知道還有這回事。

但是問題是玉柱現在這樣的情況根本出不了京城, 硬來的話隆科多都擔心他會不會一出京城就挂掉, 所以想了又想，隆科多最終還是選擇繼續待在京城。

然而很快的, 隆科多就發現他和玉柱兩人最大的問題不是住, 不是吃, 更不是錢不夠花, 而是他和玉柱的芙蓉膏存貨即将告罄了！

要知道當初從大夫那裏得知芙蓉膏有麻醉的功效之後, 為了給茉雅琪和玉柱續命, 隆科多和李四兒就大量買入。

奈何這玩意在京城是個稀缺品, 否則的話當初隆科多也不會派人去南邊采購了，可惜即便是這樣，隆科多買到手的芙蓉膏至今也所剩不多了。

本來沒有了，那就再買就好了，但是偏偏因為康熙親自下旨禁毒，所以現在在京城是有錢你都不一定買得到芙蓉膏。

畢竟有誰敢頂風作案呢？

沒見就連向來得寵的佟家最近都夾起尾巴做人了嗎？

但是京城沒有人賣，隆科多卻不能夠不買，在清醒的時候他無數次下定決心一定要戒掉這個毒瘾，哪怕他現在被康熙貶為庶民了，但是只要佟佳一族一日不倒，他總能想到辦法東山再起的。

然而等隆科多的毒瘾一發作的時候，他根本想不起自己之前下定過什麽決心，滿腦子只剩下芙蓉膏芙蓉膏芙蓉膏……

哪怕隆科多明知道這個芙蓉膏害他不淺，不僅害他誤傷了康熙被貶為庶民，甚至日漸掏空他的身體，可是等毒瘾發作起來的時候他根本顧不得這些。

隆科多想過派人去南邊購買，但是他如今已經不是威風凜凜的佟三爺了，相信他就算私底下請他阿瑪幫他，他也不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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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用問也知道現在有不少人在盯着佟家，只要佟國維前腳答應幫隆科多去南邊購買芙蓉膏，後腳他肯定會被人告發的，現在的佟家可是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康熙這個人重感情是挺重感情的，就像對待福全這個哥哥，不管是他的生前還是死後，他都對他多加照顧，甚至允許福全的第三子保泰如其他皇子一樣稱呼康熙為皇阿瑪。

但是記仇也是真記仇的，就像對待常寧這個弟弟，一開始常寧和福全一樣都是很得康熙看重的，但是因為他不懂感激報答，導致康熙對他越來越不喜，最後更是連他死後都舍不得給他一個谥號。

不僅如此，康熙對待常寧的不喜更是延續到他的子嗣身上，要知道子承父爵的話正常得降襲一等的，比如說福全是裕親王，死後保泰承襲應該是降襲一等為裕郡王才對。

可是偏偏康熙破格讓他直接承襲裕親王，而常寧的第三子海善呢？在常寧死後不僅連正常的降襲一等的待遇都得不到，直接連降兩級，常寧的恭親王爵位落到海善頭上就只剩下一個多羅貝勒了。

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而且雖然常寧比福全這個哥哥要年輕好幾年，但是卻死在他前邊，而且還是相差沒幾十天的那種，所以參加過兩人葬禮的人都不由地替常寧及其子嗣覺得尴尬了。

因為現在的人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對自己的身後事很是看重，否則的話又怎麽會有個成語叫做風光大葬呢？

作為參與過兩位親王葬禮的人，隆科多自然知道佟國維不會希望他乃至佟家步上常寧及其子嗣的後塵了，所以想了又想，隆科多最終選擇了找上八福晉。

一來因為八福晉名下的藥鋪之前就有售賣芙蓉膏，也就是說她有渠道可以幫他買到芙蓉膏，二來因為……

他手上有八福晉的把柄。

花了一點錢打聽到八福晉今天會來潭柘寺上香的隆科多今天就跟着過來了，他知道八福晉現在肯定不想和他碰面，但是很可惜，決定權并不在她的手上。

因為他手上捏着八福晉的把柄，所以最終她還是乖乖地和他見面了，隆科多也不與她多加糾纏，直接就說出了自己來找她的目的。

“我知道你名下的藥鋪有購買芙蓉膏的渠道，我也不用你做什麽，每個月定時定量地給我提供芙蓉膏就可以。”

“你瘋了嗎？”八福晉一聽，當即就開口道，“現在皇阿瑪下旨禁毒，整個京城有誰還敢頂風作案？”

“別人不敢，但是你八福晉怎麽可能不敢？”知道八福晉會拒絕，隆科多也不生氣，有理有據地分（威）析（脅）道，“別忘了當初你提着芙蓉膏來我們佟家登門拜訪時跟四兒說過的話，你連利用四兒借刀殺人都敢了，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你少在那裏血口噴人了。”八福晉強裝鎮定道，“我什麽時候利用李四兒借刀殺人了？”

“你想不認？”隆科多早就知道八福晉不會幹脆認下，便道，“那行，那我只好把當日你對四兒說的話跟九貝勒重複一遍，讓他自個兒判斷你是不是利用四兒借刀殺人了。”

“讓我想想你當初跟四兒說過什麽來着？哦，你說八爺要是早知道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的話，肯定會拉着九貝勒不讓他胡鬧的，又說我再怎麽說也是他名義上的舅舅，九貝勒何必為了九福晉來打我的臉呢？還說九福晉肯定後悔了，生了九貝勒的嫡子之後就能夠理解我和四兒此時的心情，更說看到九貝勒一家和和美美，襯得我們家凄凄慘慘的你就于心不忍什麽的……”

“這句話我什麽時候說過了？”八福晉見隆科多越說越離譜，當下忍不住打斷道。

“那你是承認前面的話你都說過了？”一下子就把八福晉詐漏嘴的隆科多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他道，“我知道你肯定會說，當時只有你和四兒兩個人在場，沒有旁人可以作證這些話是你說的，但是你說我要是這麽一說的話，九貝勒會不會相信呢？”

會不會？

八福晉沒有說話，但是她心底裏已經有答案了，九阿哥相信的可能會更大，因為她和柔嘉向來不合，即便九阿哥聽了隆科多的話之後不全信，卻也肯定會有所懷疑的。

事實上九阿哥懷不懷疑她的，八福晉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如果九阿哥真的懷疑她的話，他會不會跟八爺說？如果讓八爺知道的話，那她該怎麽辦？

有過一次被八爺冷落的經歷，八福晉現在是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所以左思右想的，八福晉最終還是選擇先答應隆科多，穩住他：“你說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是你也知道皇阿瑪現在全面禁毒，我不一定能夠買到足夠的芙蓉膏的。”

“那就有勞八福晉費心了。”隆科多見八福晉答應下來了，心下一松。

“但是你得跟我保證，絕對不會對外亂說話。”後面一句話八福晉咬重了音，講真的，八福晉當初想要借刀殺人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會被隆科多反咬一口。

她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利用隆科多去對付九阿哥，他們一個是康熙表弟兼小舅子，一個是康熙的親兒子，兩人一個得康熙看重，一個混不吝，只要撞上了，那麽肯定有好戲看了。

而事實上也确實是這樣，受她挑撥之後李四兒和隆科多居然大膽妄為到敢對皇孫下手，雖然最後并沒有成功，但是九阿哥和隆科多的死仇算是結下了。

原本八福晉還以為他們能夠繼續鬥下去呢，卻不料隆科多自己動手先把自己給“幹掉”了，這樣一來倒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八福晉不用再想辦法對付隆科多，只需要讓九阿哥知道八爺曾經私底下向隆科多示好過就可以。

這樣一來，不管是隆科多還是九阿哥，八爺一個都沒有撈到，八福晉的目的可算是達到了，而且計劃進行至今，一切都按照八福晉的想法在前進着，原本她還以為會一直順利到底的，卻不料突然半路殺出了隆科多這個變數。

換做是誰都不喜歡被人威脅的，更別提隆科多還真的是威脅到八福晉在意的點了，所以她這會兒的臉色十分難看。

對此，隆科多并不在意，臉色難不難看的又怎麽樣？他在意的是能不能威脅到八福晉而已，當下就道：“你放心，只要芙蓉膏到位，一切都好說。”

隆科多只是想威脅八福晉得到芙蓉膏而已，又不是為了和她魚死網破，再說了……

八福晉不喜歡九阿哥他們全家，隆科多又何嘗不是恨他們恨得想讓他們去死？但是把八福晉的事情捅出去對他并沒有什麽好處。

相反，如果繼續保持這個秘密，不讓九阿哥和九福晉知道八福晉對他們還有這等險惡的心思，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們會又一次被八福晉從背後捅刀子。

一想到還有這樣的可能，隆科多就更加不可能把八福晉暴露出去了。

然而有句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隆科多想得再好也沒用，因為他根本沒想過他和八福晉會那麽倒黴，密談時居然被人偷聽到了。

在偏僻得幾乎聽不見人聲的地方，那一聲清脆的咔嚓顯得尤為明顯，隆科多臉色一沉：“誰在哪裏？”

八福晉也慌了起來，見隆科多疾步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她也連忙跟了上去，然後就看到了來不及逃跑的柔嘉和她的兩個婢女。

“是你？”八福晉一驚。

可不就是我嘛。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強行微笑.jpg

明明之前已經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卻不料最後還是功虧一篑，被隆科多和八福晉當場抓了個正着的柔嘉心裏不止一點慌。

小說都看多了，偷聽被人抓了個正着的下場幾乎都是很慘的，尤其是現在又在那麽偏僻的地方，要是隆科多他們打算殺人滅口的話……

柔嘉腦子裏飛快地閃過各種可怕的死法，臉上卻竭力維持住冷靜的表情，她轉身看向八福晉和隆科多，然後道：“我倒是沒想到八嫂和佟三爺私底下還有這樣的交情。”

想到八福晉和隆科多兩人剛剛的對話，柔嘉剛剛憑借着冷空氣強行壓制下去的怒火忍不住又翻騰起來了，“更沒想到八嫂背着我們還做過這樣的事情，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挖了你家的祖墳呢。”

要說柔嘉和八福晉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沒有啊。

頂多就是不和而已，平時都是嘴上過招而已，就算上升到肢體沖突那也是一人推對方一下罷了，所以柔嘉實在是想不到她居然想出這麽狠毒的法子來對付他們。

別管八福晉一開始的目的是什麽，總之最終的受害者是他們沒錯了，再加上李四兒是什麽樣的人，隆科多又是什麽樣的人難道八福晉不知道嗎？

在那樣的情況下說出那樣的話來刺激李四兒，柔嘉就不相信八福晉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但是她還是這麽做了，虧她還想生孩子當母親呢，在這之前她還是先學學怎麽做人吧！

一聽到柔嘉這麽說，八福晉當下就知道她們肯定是聽到他們剛剛的對話了，當下又急又慌，隆科多的突然出現本來就已經超出八福晉的預料了，這會兒又被柔嘉聽到了她和隆科多的對話，這讓八福晉還怎麽淡定得下來？

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樣情況的八福晉扭頭看向隆科多，後者也沒想到會出柔嘉這樣一個意外，讓她們就這麽走掉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讓她們走掉的話……

隆科多看向柔嘉，大腦在飛速運轉，他在權衡着應該怎麽做才是最好的，要是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只能……

“你想殺人滅口？”柔嘉似是一下子就猜中了隆科多的想法，她道，“我勸你最好不要，上次謀害皇孫的罪名被你逃掉了，這次沒有皇阿瑪護着你，你覺得一個殺害皇子福晉的罪名你還能夠逃掉嗎？”

“而且這裏不止我一個人，你殺了我，殺了我的婢女，那八福晉呢？你是殺還是不殺？”柔嘉問他，“殺吧，潭柘寺一天之內死了兩個皇子福晉，你覺得你會不會立馬被查出來？不殺吧，你确定她能夠替你保守這麽大的一個秘密？”

“九福晉不必挑撥離間。”隆科多冷笑一聲道，“我要是把你們三個都殺了，諒她八福晉也不敢說漏嘴，畢竟到時候我和她可是同謀了。”

如果能夠活着，誰又願意去死呢？但是隆科多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情況，芙蓉膏都快要掏空他的身體了，所以他即便能活着，只怕也活不長命了。

但是茉雅琪，李四兒，乃至玉柱和他自己的仇，他卻一個都沒有報，現在柔嘉就在自己的面前，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确定要錯過嗎？

隆科多扪心自問，然後他心底裏的回答告訴他——

他不想錯過。

隆科多的眼裏頓時閃過一絲殺意，柔嘉是瞧得真真的，她道：“三個？誰說我們只有三個人了？”

“九福晉何必虛張聲勢？”隆科多道，“你身邊若不止這兩個婢女的話，剛剛又何必要逃跑？”

一個人有沒有底氣看她偷聽完之後是什麽反應就知道了，要是真的帶夠了人的話，那麽早就氣勢洶洶地當場抓他們個正着了，可剛剛柔嘉她們卻……

隆科多還沒有想完，就見柔嘉突然拍了拍手道：“出來吧。”

她的話音剛落，隆科多就感覺到一股危險靠近，習武之人感知危險的能力本來就比一般人要敏銳，換做以前的話隆科多或許能夠快速地作出反應，但是現在被芙蓉膏的毒性給侵蝕了身體的隆科多卻在反應過來之前就被人鉗制住了。

直到被人摁倒在地上，隆科多仍然不敢相信柔嘉說的居然是真的。

柔嘉：“……”

她說的當然是真的了。

只是一開始她沒想起來而已。

柔嘉現在真的是十分佩服當初那麽謹小慎微的自己，沒有因為隆科多被貶為庶民，就降低到了對他的防備和警惕，否則的話今天她們說不定真的會魂斷潭柘寺了。

見九阿哥派來的人制服了隆科多，解除了危機之後，柔嘉在心底裏暗暗地檢讨了一下自己剛剛的做法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是話又說回來……

要不是她拼着這份危險追上來偷聽的話，她還不知道八福晉背地裏做過什麽事情呢！

想到這裏，柔嘉就看向八福晉，突然笑了一下道：“八嫂你看這兒僻靜荒涼，四處無人的，你說在這兒是不是做點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啊？”

“你，你別亂來。”八福晉被柔嘉的話給驚到了，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一步，臉上的神色慌亂和警惕，“你自己也說了，殺害皇子福晉的罪名不小，九弟妹我想你也不會作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昏招吧？”

“你說得對。”柔嘉像是被八福晉的話給說服了似的，認真地點點頭，然而不等八福晉松了口氣，就聽到柔嘉道，“但是不能殺你，打你總可以吧？”

八福晉：“……？？？”

不等八福晉反應過來柔嘉這話是什麽意思，她就揮着拳頭朝她沖了過來，将她撞倒在地之後就直接動手了。

“讓你挑撥離間！”

“讓你借刀殺人！”

“讓你背後使陰招！”

“讓你害得我們弘景差點出事！”

……

以前八福晉或許不知道被人打的滋味是什麽，但是現在她可算是嘗到了，柔嘉下手可沒有留情，幾乎是拳拳到肉的。

知道八福晉背地裏做了什麽事的桂圓和荔枝兩人一樣生氣，所以見柔嘉以下犯上打嫂子，兩人就當做沒看到，但是見八福晉要還擊，她們就連忙上前一人拉着八福晉的左手，一人拉着她的右手，嘴上勸着柔嘉息怒息怒，手上動作卻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分明就是拉住了八福晉讓柔嘉繼續打的意思。

等打了八福晉一頓之後，柔嘉心裏的怒氣算是發洩了一點了，一旁的兩個護衛見狀，其中一人就出聲問道：“不知福晉想如何解決此事？”

如何解決？

柔嘉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請九阿哥過來一趟：“對了，順便再把八爺請來。”

聽到柔嘉後面這話，八福晉當下擡頭看向她，後者道，“看我做什麽？八福晉連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都敢做了，還怕被八爺知道嗎？”

八福晉怕嗎？

她當然怕了，否則的話她剛剛又怎麽會被隆科多威脅到？

然而怕不怕是她的事，反正柔嘉不怕讓八爺知道，而知道了剛剛發生什麽事的四福晉和五福晉也說不出替她求情的話。

事實上知道隆科多和李四兒會對弘景下手居然是因為八福晉的挑撥之後，四福晉和五福晉兩人覺得這事兒被八爺知道之後她再慘也是活該的。

“難怪人人都能生，偏偏你卻不能生了。”五福晉嫌惡地道，“像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老天爺又怎麽可能讓你如願以償？”

就跟李四兒做了那麽多虧心事一樣，最終也就落得那樣的下場。

“你怎麽樣？”四福晉上下打量了柔嘉一眼，“沒受傷吧？”

“沒有，放心吧，四嫂，我沒事。”柔嘉道。

“這次也得虧九弟有派人在暗中保護你，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你下次可別那麽魯莽了。”四福晉光是聽着桂圓的敘述，就聽得心驚膽戰的。

這要一個不小心，分分鐘就把小命給交代出去了。

說着，四福晉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便讓人先将隆科多帶下去，然後讓八福晉的人過來帶她去整理整理，把他們都支走了之後，四福晉才問柔嘉：“那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我聽剛剛桂圓說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八弟妹真的是故意挑撥李四兒的。”

畢竟八福晉的話聽起來确實是沒有什麽問題，至于李四兒要怎麽理解，那其實是李四兒的事情，怪不到八福晉身上的。

“郭絡羅氏說的那些話還不算是證據嗎？”柔嘉還沒有說話，五福晉就驚訝地表示，明眼人一聽就知道八福晉是在挑撥離間啊。

“這話要是換做別人說的話，你會覺得有問題嗎？”四福晉反問，五福晉想了想……

好吧，好像也還好？

“這就是了。”四福晉道，“不是我們覺得就可以的，而且這件事事關重大，只要八弟妹咬死了自己沒有那個意思，誰又有證據證明她是在撒謊？”

“那豈不是白白便宜她了？”五福晉不太高興，而一旁的柔嘉反倒是接受良好，她道，“其實我也知道光是憑着這個是不可能給她入罪的。”

否則的話柔嘉剛剛也不會直接先動手打八福晉一頓了，一來是因為她真的太生氣了，二來是因為四福晉說的她也想到了。

所以什麽都別說了，先打了一頓再說吧，真的要等掰扯清楚之後再動手的話，她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那隆科多呢？該不會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想殺九弟妹吧？”五福晉又問道。

“這個倒是有。”柔嘉道，“當時隆科多自己親口說的。”

但是考慮到只是語言證據，再加上柔嘉已經被康熙護着隆科多給護出了心理陰影了，總感覺即便他被貶為庶民了，又有證據證明他想殺她了，康熙要是想護着他的話一樣能夠護得死死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柔嘉覺得自己能氣死了。

“也不用生氣。”接到通知之後一路趕來潭柘寺的九阿哥親眼見到柔嘉沒事之後，才算是松了口氣，知道她的擔心後他道，“你別把皇阿瑪想得那麽大方，之前護着他那是之前的事情，現在就不好說了，不過我沒打算把隆科多交出去。”

見柔嘉詫異地看着自己，九阿哥沖她笑笑道：“我自有打算。”心裏卻在發狠道，既然隆科多不想活了，那麽他就提前送他去跟李四兒她們一家團聚好了。

“那郭絡羅氏呢？”柔嘉問。

聽到柔嘉提起八福晉，九阿哥連臉上的笑都維持不住了，恰好此時何玉柱來報：“主子爺，福晉，八爺來了。”

“來了正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