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即将到來的滿月

第62章即将到來的滿月

“我沒事,你怎麽了?”諸伏景光握住黑澤秀明的手,“你在發抖。是不是剛才在車上睡得不太舒服?”

是嗎?他在發抖?

黑澤秀明抽回手,仔細觀察諸伏景光的表情。對方呼吸平穩,肌肉放松,好像根本沒有聽到gin的聲音。

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

聽錯了嗎?

剛才在車上醒來的時候好像也有過這種錯覺,那時候他也以為哥哥捉住了他的腮幫。黑澤秀明緩緩吐出一口氣,“可能是我太累了,抱歉。”

“是嗎?”安室透端起桌上贈送的檸檬水喝了一口,“說起來,你們一直瞞着我的事情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

黑澤秀明脊背一僵。

叩叩——

“打擾了,您的芝士小蛋卷已經做好了。”

小蛋卷來得正是時候!

黑澤秀明松了口氣,“進來。”

服務生将那碟形狀精巧的蛋卷放在桌子正中央後,輕聲道:“請慢用,如果有什麽需要直接按鈴即可。”

現在就有需要!請說點什麽或者直接上下一道菜吧!

“暫時沒什麽需要的了,辛苦你了。”安室透在黑澤秀明開口之前道。

啊……

黑澤秀明看着服務生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叫住了服務生又能說點什麽呢?

再加幾個菜?對啊!可以再加點菜!

他伸出手,按下那個呼叫鈴,對着去而複返的服務員道:“我要兩杯意式濃縮,一杯熱牛奶。請将250毫升的熱牛奶放在400ml的啤酒杯裏給我,謝謝。”

“好的,您還有什麽需要嗎?”

得再說點什麽拖延一下時間!黑澤秀明憋了一會兒,想不出還能說點什麽,只能順應心意,“再來一杯榛子拿……”

“秀明,兩杯濃縮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喝拿鐵了。”諸伏景光打斷他的話,然後看向還等在門口準備記什麽的服務生,“一杯美式咖啡和一杯熱茶就好。”

安室透看了眼諸伏景光的側臉,“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的!”黑澤秀明搶先回答。

只要不問他救景光的人是誰,安室透想幹什麽都行。

他靠在身後的竹制隔斷上。

這東西有點像日式溫泉裏的隔斷,雖然不怎麽隔音,但卻十分牢固。店家還在隔斷上放置了靠墊,專供客人休息使用。

“你還不準備告訴他嗎?”諸伏景光看向靠在隔斷上松了一口氣的青年,“我還以為你已經足夠信任他了。”

“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

黑澤秀明伸手拿了一個芝士小蛋塞進嘴裏,“他……我不能用與我最親密之人的安全去賭,除非能保證我哥哥100%的安全,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說。”

“如果他發現呢?”諸伏景光問道,“安室已經見過你哥哥了,肯定已經對你們的關系有所猜測。”

“嗯。”黑澤秀明意義不明地應了一聲,倚着靠墊,将腦袋後仰,緊緊貼在隔斷上。

之前聽到的那些聲音好像真的是一場幻覺,現在他已經快貼在隔斷上了,隔壁還是什麽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我出去一趟,交易時間之內會回來。”琴酒站起身,“千頭順司那家夥要是提早來了就讓他稍微等一會兒。”

“啊……可是晚餐需要點什麽?”伏特加頻繁看向手中的菜單。

“随你喜歡。”琴酒撂下這句,掀起隔斷門口的長門簾,還未邁出一步,就放下門簾貼牆壁而立。

“怎麽了?大哥?”

“噓!別出聲。”琴酒将門簾撩起一角,伏特加立刻上前查看。

“那個背影是……波本?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想知道。”琴酒冷笑一聲,“坐回去,我去看看。”

他說完,把手伸進兜裏,握住已經上膛的伯萊塔,緩步走到安室透走遠後布簾還在動的那個隔間。

竟然就是隔壁?

是刻意跟蹤還是巧合?

琴酒拿起門口方便餐車上的菜單:

北海道芝士蛋卷、北海道芝士烤扇貝、北海道芝士海鹽小餅、北海道芝士烤栗子、特質芝士大阪燒(北海道芝士專供)。

琴酒:……

哈,這種菜單。

翻過一頁,後面新添的菜單上是兩杯濃縮咖啡、一杯牛奶、一杯美式和一杯熱茶。

這麽特別的菜單,除了秀明還有誰能點的出來,問題是波本為什麽會和秀明一起吃飯?

琴酒将菜單放回原位,然後看了一眼波本離開的方向——洗手間。

來之前他看過這裏的逃生專用地圖,離這個地方最近的洗手間走路來回也需要3分鐘。

如果這時候他也前去洗手間,那麽多半會和波本在那裏撞個正着。

“……我不能用與我最親密之人的安全去賭,除非能保證我哥哥100%的安全,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說。”

黑澤秀明的聲音讓琴酒頓住腳步,他沉默半晌,幾乎能想到黑澤秀明靠在軟墊裏說這句話時候的乖巧模樣。

這種能交付信任的感覺令人欣慰,如果弟弟能不偷偷出來喝過量的咖啡就更好了。

那麽現在有一個問題。

隔間裏的另一個人是誰?

馬德拉?

不,馬德拉如果在,絕不會允許秀明連續喝兩杯濃縮咖啡。

他盯着那兩份辣咖喱看了一會,意識到黑澤秀明身邊還有一個知道他存在的人——諸伏景光。

據說波本之前和蘇格蘭的關系很好,所以波本是因為想要利用秀明得知更多關于他的信息才接近秀明的?

啧,這些情報人員的好奇心總是太重,什麽都想知道,什麽都要把握在手裏才肯安心,但自己卻死守着信息,不願意共享。

所以他才讨厭這些神秘主義。

琴酒立刻轉身前往洗手間,果不其然看到正在洗手臺前将冷水撲到臉上的金發男人。

“波本,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

他用拇指挑開銅制打火機的蓋子,點亮叼在嘴裏的那根香煙,“跟蹤?”

“誰有時間跟蹤你來這裏?我只是恰好和朋友在這裏吃飯。”安室透掏出手帕擦幹淨臉上不斷落下的水珠,“怎麽了?害怕我搶走你在boss面前紅人的位置嗎?”

說着,安室透擡頭看向靠在牆邊抽煙的銀發男人,輕聲喊出他的名字,“GIN。”

“呵,誰在乎那個。”琴酒直起身,“我從來都不知道向來在組織裏保持神秘主義的你,竟然會有兩個朋友?”

“你調查過了?”安室透甚至沒有露出什麽驚訝的表情,他滿不在乎地将擦過臉的手帕團成一團,丢進垃圾桶。

“不過是兩個不怎麽重要的人罷了,但我倒是覺得這兩個人身上都有一些耐人尋味的秘密。那種味道,實在是讓人不想放開。”

“是嗎?”琴酒吸了一口煙,香煙前段的火光亮起一瞬後又迅速消失,波本在威脅他。

但是……

“什麽味道?”琴酒站在洗手間門口,将洗手間的出口處攔得密不透風。

門外已經被他放上了禁止出入的牌子。在這裏動手雖然處理起來不太方便,但為了秀明的安全,必要時必須得做。

安室透看了眼琴酒身後的出口,滿不在乎地勾了一下唇,“誰知道是什麽味道呢?或許是芝士的味道吧。”

這句話實在有點暧昧了,琴酒狠狠皺了一下眉。

他幾乎立刻想到前段時間給黑澤秀明的那張船票,那時候他說什麽來着?

‘去嘗嘗波本的滋味。’

然後呢?

然後黑澤秀明把秘密前去執行任務的宮地伊樹送進了監獄。

至于波本,他好好離開了那座島嶼,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然後還和他的弟弟一起在隔壁吃飯。

琴酒吐出一口渾濁的氣,煙草的氣味立刻彌漫在空氣中,蓋過了清新劑的味道。

能從黑澤秀明的探查之下跑掉有三種可能。

一,波本的僞裝技術已經能和貝爾摩德媲美。

二、波本是卧底,而且還是公安卧底。

三、波本是雙面間諜,組織将他派去公安後又被公安派了回來。

無論哪種,秀明和他走得太近好像都不太安全。

“你,不會是這個吧?”琴酒曲起指節,敲了敲洗手臺的大理石盆面,發出沉悶的哆哆聲。

knock,和NOC同音,意為卧底。

“我說,你是不是把所有組織裏能幹活的,有望爬的比你高的人都看作是卧底?”安室透走到琴酒面前,“勞煩讓讓,芝士要是涼了的話可就不好吃了。”

安室透保持呼吸評率,等待琴酒的回答。

他在賭,賭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

如果琴酒真的和黑澤秀明有血緣關系,那麽救下諸伏景光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琴酒。結合黑澤秀明之前對理事官說過的,‘我在組織有一位線人’來看。

GIN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不能被透露名字的線人。

為什麽不能透露名字,因為他在組織中的地位太高,一旦透露一點信息,如果傳到在警察內部的卧底中就有可能立刻被報給組織,然後處刑。

只有這樣的結論才能完全對上黑澤秀明說出的話。

但無論琴酒是不是黑澤秀明口中的線人,只要關于血緣關系的那個猜測是正确的,最後說的這句話就有用。

“芝士涼了可就不好吃了。”等同于,“你弟弟在我手裏,最好讓我早點回去。”

“是嗎?”琴酒将完全熄滅的煙嘴扔進垃圾桶上專門放煙頭的地方,“希望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把愛吃芝士這個幼稚的習慣改了。”

“誰知道呢?”安室透繞過琴酒,然後道,“畢竟是個可愛的習慣。”

等黑澤秀明完全吃完那些芝士卷,安室透才從外面回來。

“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好在這裏上菜不快,但你們的咖喱剛才到……了。”黑澤秀明抱怨的聲音漸漸減弱。

安室透身上有哥哥經常抽的那個牌子的煙味!

哥哥難道就在這裏?

“久等了,千頭順司。”琴酒的聲音在背後的隔間裏響起,立刻佐證了他的想法。

哥哥真的就在隔壁!

之前聽到的聲音不是幻覺!

哥哥剛才還和安室透見面了!他們聊了至少一根煙的時間!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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