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即将到來的滿月5

第64章即将到來的滿月5

“只是煎個餅而已,況且這還是半成品,只需要把東西往鍋裏一扔就行,甚至都不需要看菜譜。”黑澤秀明十分自信地說道,“上次那是意外,這次一定不會了!”

“嗯嗯,知道了。走吧,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安室透拿起挂在隔間入口處的外套,“你今天直接回五丁目還是一起回303?”

“303吧。”黑澤秀明毫不猶豫地道,“明天還有人要到303找我。”

“好吧。”安室透應完。三人并肩離開餐廳。

晚上10點12分,距離銀座關門還有18分鐘。這個時間商場裏面的人幾乎已經走空了,僅有一些櫃員還在忙碌。

看着眼前平和的場景,黑澤秀明突然就想起來今天被逮捕的高田真和死亡的昆娜。

假設,通過美國駐日大使打電話進公安的‘那位先生’真的就是組織boss,那麽組織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派人潛入公安偷走卧底名單或者有關人事調動的情報?

昆娜這顆棋子顯然活着才能為組織獲得更多有價值的信息,而組織走出的這一步險棋直接讓昆娜變成了死棋。

如果組織等昆娜完全獲得理事官的信任,坐上室長的位置後再啓用,那麽那時這個女人将帶給日本公安警察致命一擊。

是什麽讓組織冒着需要放棄一顆優質棋子的風險也要立刻将公安警察的成員名單弄到手?

難道是因為他和琴酒?

雖然他和琴酒的五官雖然不怎麽相像,但光靠頭發和眼睛其實就能夠将他們兩個聯系起來。

所以組織的boss是不是也在懷疑琴酒的身份?

黑澤秀明跟着安室透來到地下停車場,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系好安全帶後靠在座位上,雙手交疊于腹部,閉上眼思考。

如果組織的boss已經懷疑哥哥的身份,那麽為什麽還會讓哥哥出和千頭順司對接的任務?

難道是因為組織已經嚣張到不在意官方派進內部的卧底了嗎?

仔細想想,目前他所接觸過的所有案件幾乎都與組織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系。

從機場開始,組織就和議員政府牽連不清。

在山莊銅煙盒案的時候,組織甚至想通過議員使用毒品控制社會名人,以達到逐步控制政府的目的。

現在是7月1日,接下來很快就會進行新的議員選舉,議員選舉過後就是首相選舉。

對于組織來說,如果能讓對犯罪不屑一顧的人當上議員,那麽距離他們完全控制日本就又近了一步。

一旦了解組織的目的,破解DJ這個代稱就變得十分容易。

目前在東京地區參加議員選舉的總共有三位:帝都大學藥學系教授常盤榮策、資産家公子當紅演員千頭順司、自衛隊幹部土門康輝。

當下民衆支持率最高的是土門康輝就是組織的刺殺對象DJ。

他出身正統,身為前自衛隊長官常常會對犯罪行為表現出零容忍的态度。

而這種零容忍的态度應該就是組織想要除掉他的根本原因。

那麽組織為什麽要派已經被懷疑的琴酒來執行這項任務?

不難想,這應該是一次測試。

如果琴酒是公安的人,那麽他必然會排斥這次任務,沒有哪個公安警察願意去刺殺一位為人和善的自衛隊長官。

如果琴酒不是,那麽他會計劃周全,且下手毫不猶豫。

黑澤秀明緩緩睜開眼,看向車窗外,那些飛速後退的路燈讓燈光一格一格得跳躍進車內又快速離開。

“安室君。”黑澤秀明難得用如此慎重的語氣說話,安室透不禁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你潛入組織的這五年中,做過…… 不,沒什麽。”

安室透能在五年內爬到現在的位置,怎麽可能不殺人,哪有沒殺過人的組織成員,想什麽呢?又不是人人都是雪莉那樣的研究人才。

“說起來,你的廚藝是不是跟景光學的?”黑澤秀明岔開話題,“你們燒出來的東西口味很像。”

“是的。”諸伏景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一開始學的時候連鹽和糖都分不清,配料表的sa、shi、su、se、so都會背錯,之前還會把裏面的se背成芹菜(seli)。”

黑澤秀明震驚,“什麽?配料表還有口訣歌那種東西嗎?”

安室透輕笑,“你看,當初你還說不會有人比我更不擅長料理,現在碰到了吧?至少我當年沒有把整口鍋都炸上天。”

“那是意外!”黑澤秀明大聲争辯道:“誰知道高壓鍋長那樣,現在的高壓鍋不都是電子的了嗎!”

“咳。”諸伏景光清咳一聲,壓住快蹦出喉嚨的笑意。

車上的氣氛莫名輕松起來。十點半這個時間基本不會堵車,三人不出半小時就回到了公寓。

黑澤秀明掏出鑰匙,剛要戳進303防盜門的鎖孔就發現了什麽,他立刻轉頭對安室透說道:“別開門!”

“诶?可是我已經打開了。”安室透扶着門把手推了推那扇房門。

防盜門除了發出了輕微的吱嘎聲,沒有發生其他任何的情況。

黑澤秀明咽了口唾沫,緩緩拿出已經插進三分之一個鎖孔的鑰匙,然後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從側面照向鎖孔。

“看,劃痕。”

他專注地看着那個痕跡,側頭用氣聲說:“這不是撬鎖的而産生的痕跡,撬鎖産生的痕跡會更加粗暴和淩亂,這個痕跡就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十分輕微。”

諸伏景光矮下身看了看。

确實是十分細微的一道痕跡,自下往上呈45°角,絕不是撬鎖會留下的痕跡。

專業的撬鎖工具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而原始的撬鎖工具則會讓鎖孔附近呈圓圈狀磨損。

而這個痕跡更像是有人用一毫米不到的鐵片在鎖孔附近不小心劃了一道。

“這個看上去像是觸發鋼絲留下的痕跡。”不知何時湊過來的安室透壓低了聲音說道,“有人在門後裝了炸彈?”

黑澤秀明贊賞地看了他一眼,“不錯,應該是轉動鎖芯就會觸發的炸彈,我已經很久都不回303了,所以這個炸彈針對的不是我,而是諸伏景光。”

“這個炸彈在外面拆太麻煩了,安室,我和景光從你家陽臺回303好了。”

黑澤秀明說完才覺得好像不太對勁,他怎麽能把從別人家的陽臺翻進自己家門說得那麽理所應當?

于是又加上懇切的眼神和後半句話,“可以嗎?”

沒有誰能拒絕一雙這樣的眼睛,安室透盯着黑澤秀明的瞳仁看了一會兒,然後別開視線,“可以,注意安全。”

這雙墨綠色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情況下也十分漂亮,像寶石店裏常有的那種昂貴貓眼石。

安室透一邊想,一邊徹底打開房門。

黑澤秀明在玄關處脫掉鞋,然後将皮鞋提在手裏,用于通勤的黑色襪子很薄,他踩在地上的時候情不自禁地蜷縮了一下腳趾,于是零星的一點肉色就從襪子裏透出來。

安室透瞥了一眼,立刻收回視線,走向陽臺,“一會兒我把哈羅放在卧室,我和你們一起去。”

“不用。”黑澤秀明道,“你留在這裏。萬一那個裝炸彈的人還在,而我們沒有搞定的話,你再來給他補點傷害。”

安室透笑了一下,“說得好像什麽游戲一樣,我怎麽不記得你還喜歡玩電子游戲?”

“我以前喜歡玩。”黑澤秀明在陽臺重新穿好鞋,将安室透養的那盆芹菜搬到一邊,然後抓住欄杆輕輕一跳,接着輕盈地落在欄杆邊緣。

雖然只是三樓,但看着他跳的人還是捏了把汗。

諸伏景光情不自禁摒住呼吸。

黑澤秀明緩緩蹲下,腳跟發力,越過1.5米左右的空擋,足尖在304的欄杆上接了點力,然後立刻輕輕落在304的陽臺地面。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把摒住的那口氣緩緩吐出來。

“看幾次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安室透小聲對景光道,“他長跑那麽差,跳起來卻和貓一樣,上次三樓那麽高,他拎着一個行李箱爬了兩個來回也只是有點氣喘。”

諸伏景光也想起黑澤秀明坐在牆頭上的那次,他勾了下嘴角,然後看向身側的安室透,“說實話,我替你高興。”

安室透:“什麽?”

“很高興你能找到喜歡的人。”諸伏景光趴上陽臺的欄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也碰不到合你心意的伴侶,準備和警徽過一輩子了。”

“可惜遇見了。”安室透回答,看向站在303陽臺上對着諸伏景光招手的黑澤秀明,然後伸出拳頭和諸伏景光碰了一下。

安室透:“你完全确定了?”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其實還沒有,但先祝你成功。”

安室透聳了下肩,“好吧,你也是。”

他還是覺得諸伏景光的好感只是錯覺,畢竟黑澤都那麽說了不是嗎?

無論最後的結果怎麽樣,應該都不會對現在的生活産生什麽影響。

黑澤秀明看得滿頭問號,拆個炸彈而已,怎麽雄心壯志地像要去炸FBI總部?安室透你又不來拆炸彈你興奮什麽?

你們關系好的幼馴染平常相處都這麽奇怪的嗎?

諸伏景光在黑澤秀明身邊輕盈落地,客廳裏的燈光和人影告訴他們,安裝炸彈的那個人确實在家。

黑澤秀明掏出配槍,剛要舉起,卻被諸伏景光按下手,他拿過黑澤秀明的伯萊塔,利落上膛。

“我準頭好點。”

黑澤秀明:可惡!

“好吧。”

他扁着嘴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給諸伏景光确實好點。黑澤秀明猛地推開陽臺的門,諸伏景光端着槍立刻指向客廳的人影,“不許動!舉起手!”

噠——

瓷杯磕在茶托上的聲音響起,黑澤秀明此時也聞到了彌漫在客廳中的咖啡香氣。

是他放在303的咖啡豆!

這個闖進他家的人,不僅在他的門口裝了一個觸發式炸彈,還在裝好炸彈之後明目張膽地坐在客廳偷偷喝他藏起來的咖啡!

是誰!

“ciao~”裏包恩看向站在諸伏景光身後的黑澤秀明,“別這樣,只是一個測試,看來你确實聰明得令人難以想象,這是我們的傳統,我上一個學生也接受過這樣的考驗。”

“裏包恩……”另一個坐在沙發上的棕發青年無奈地喊了一聲,然後站起身,扣上西裝馬甲的最後一顆扣子,“抱歉,老師他就是這樣的性格,我是沢田綱吉,彭格列十代繼承人,你的師兄,也是裏包恩口中經受過考驗的那個學生。”

黑澤秀明按下諸伏景光手裏的槍,緩緩呼出一口氣,“你們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打招呼,我知道是你的提議裏包恩!”

他看向悠閑喝着咖啡的男人,扒拉在門口的列恩變回蜥蜴跑回了裏包恩的帽子上,仿佛剛才變成炸彈的不是它。

“我覺得這樣打招呼的方式很不錯,只是沒想到你會跟着諸伏景光一起回來。”裏包恩偏了偏頭。

黑澤秀明立刻站到諸伏景光身前,擋住他的視線,“你想幹什麽?他和家族的事沒有關系!”

“現在有關系了。”裏包恩甩出一沓證件。

一沓警察證件,這本來沒什麽,但上面印着的是諸伏景光的名字。

黑澤秀明緊緊攥住那那兩張證件,然後看向裏包恩,“你找誰恢複的?”

“你心裏有數不是嗎?”裏包恩輕笑一聲,“警察廳誰是卧底我們知道的可能不是很清楚,但誰是好人我可是清楚的很。”

“你找黑田兵衛恢複景光的證件?”黑澤秀明難以置信,“憑什麽?”

黑田兵衛憑什麽願意聽你的?

“憑彭格列的首領是你的遠親,當然,我跟黑田不是這麽說的,我對他說,你是彭格列首領的弟弟。”

黑澤秀明看了一眼始終溫和地坐在那裏的沢田綱吉,十分不理解裏包恩的做法。

這樣難道就能讓他心甘情願繼承意大利黑手黨了?

“你不是還挺喜歡哥哥的嗎?”裏包恩意有所指,“而且,我替諸伏景光恢複這張證件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黑澤秀明耐着性子問道。

“你不覺得重案組只有一個人太奇怪了嗎?”裏包恩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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