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個小崽……
晉寒看着供品,擰起來小眉毛。
一張肉乎乎的小臉擺上了認真,一副正在思考的樣子。
“阿歲啊,你這是怎麽了?”剛剛進來的元明看他這樣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腦殼,難得溫和的問他。
經驗告訴他,這小家夥腦子一轉,那肯定是要鬧幺蛾子了。
這種時候,哄他騙他是不行的,只能說服他或者順着他。
沒辦法,孩子太聰明了也是種苦惱啊。
“師傅,”晉寒擡頭看他,眨巴着眼睛,小嗓子嫩呼呼的,拉着調子,像是在撒嬌一樣。
元明笑呵呵,“怎麽了?”
他已經做好這小崽子要找事的準備了。
“你看姐姐不收供品,”晉寒看了眼供桌,扁了扁嘴,有些失望,然後對着他家老師傅又理直氣壯起來,“肯定是這家的菜不好吃!師傅,我們明天換一家去買。”
嘶——
元明咬緊了牙根,莫名覺得自己有點牙疼。
你怎麽就知道人家是覺得不好吃,而不是不想收你的供品呢?
對于自家小徒弟從小不管做什麽都理直氣壯這一點來看,元明是服氣的。
在這個小崽子的思維邏輯裏,他從來都不會有錯的,如果出了錯,那肯定是別人的問題。當然,這個邏輯裏有些時候也包括了他在意的人。所以,不受香火的望舒沒錯,提議換香火的他和自己沒錯,錯的是飯店廚子的手藝不夠好。
……
“好。”為了崽子不找事,元明應下了。不然,誰知道這臭小子會怎麽達成目标怎麽折騰他。
思及從前晉寒做的那些事,包括且不僅僅是,十來天大半夜不睡覺拉着他背易經,趁他洗澡把他衣服弄走,藏起他的鞋子……嘶——他又覺得自己有點牙疼了。
晉寒立即高興起來,笑眯了眼睛,說,“太好啦!”然後大眼睛咕嚕嚕的一轉,又好奇的問,“師傅,姐姐家住哪兒啊?她都喜歡什麽呀?”
……
元明一時間沉默,這個,他也不知道啊。
“師傅?你怎麽不說話啊。”晉寒疑惑的看他。
“師傅跟你姐姐不熟,所以不知道。”元明無奈的說。
晉寒更疑惑了,然後氣勢洶洶的指控說,“你跟之前的小黑也不熟啊,可你就知道他在哪兒。”
小黑是之前吓唬過晉寒的一只孤魂野鬼,元明知道後帶着晉寒找到他,讓小晉寒揍了一頓他。
說起來,那還是晉寒揍過的第一只鬼,他可以說是記憶猶新呢。
元明懵了一下,說,“小黑是誰?”
“小黑就是之前吓我的那只鬼啊,”晉寒認真解釋,然後反問,“師傅你這是電視上說的老年癡呆嗎?怎麽連小黑都忘記了?”
“他叫趙文,”按捺住想要揍這小子一頓的沖動,元明牙根發緊,努力淡定的說。
人家好好的名字這臭小子記不住,給起綽號,還是小黑這麽爛的名字。
“好吧。”晉寒好說好商量的改口,繼續問,“所以你為什麽不知道姐姐住在哪兒?”
元明不由頭痛,孩子聰明歸聰明,可就是對常識有點缺少。
他能找到趙文,那是因為他比趙文強。可望舒是什麽鬼,那可是一陣靈壓就讓他動彈不得的大鬼,起碼是王級巅峰的鬼物。實力懸殊過大,他怎麽敢算。
一頓解釋過後,晉寒總算明白了。
他蔫蔫的哦了一聲,噘着嘴,看了眼元明,很是失望,說,“原來師傅你這麽弱啊。”
元明只覺得心裏憋得慌。
這個熊孩子。
這低落也就一會兒,晉寒又精神起來,高興的說,“原來姐姐這麽厲害,真是太帥了。”
“帥是形容男人的。”元明皮笑肉不笑的糾正。
“那我該怎麽說?”晉寒虛心求證。
元明仔細想了想,用強啊之類的字,可想到最後,莫名覺得帥這個字竟然十分合适。
……
完了,他被這個小崽子帶跑了。
“想不到就要多讀書,你現在是大孩子了,不能事事依賴師傅了,知道嗎?”元明語重心長的叮囑。
“所以師傅你也不知道。”晉寒一針見血的指出。
師徒好幾年,他對元明轉移話題這一套可以說是太熟悉了。每次自家師傅回答不上他問題的時候,就會這麽說。所以,師傅那幾本書他都已經背下啦。
元明一噎,攥起了手。
拳頭硬了,他也想當個好師傅,可無奈自家小崽子太氣人了。
晉寒眨巴了一下眼睛,說,“我去修煉了。”
說完,他靈活的繞過元明,溜了。
直覺告訴他,再不跑,就要挨揍了。
“師傅,你也要好好修煉啊,不能再這麽弱了。”走出幾步後,晉寒又折返回來,扒着門框,探出肉乎乎的小臉,誠懇的說。
元明深呼吸了一下。
咚——
“啊好痛。”一聲悶響伴随着痛呼聲響起,晉寒捂着腦袋,大眼睛泛起水光十分無辜的看着元明。
“臭小子。”元明咬牙說,拎着小崽子就去了修煉室。
修煉!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個小崽子都能翻天了。
不過……他對那個望舒可真是上心,明明才見過一次而已。
“哈,真的是……”望舒沒忍住笑出聲,她慵懶躺在那裏,支起手肘撐着側腦,硬是被這倆活寶師徒給逗笑了。
雖然想好了不再和晉寒有牽扯,可小家夥可憐巴巴的,她到底沒忍住投去了注意力,然後就看到了一場師徒之間的互怼。
小崽子可真是活力滿滿,而且還古靈精怪的。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地府之中無日月。
望舒感覺自己不過是閉了會兒眼的時間,就發現自己留在晉寒身上的鬼印動了。
她豁然睜開了雙眼,幽紅色光芒一閃。
偌大的工地十分冷清,沒什麽人影。
工地一處有一個大坑,是之前為了打地基挖出來的,結果,卻挖出了一樣別的東西。
一具棺蓋上布滿暗紅色紋路的黑棺。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光十分燦爛,直直落在棺材上,恍惚間,不小心看到的人好像看到了一片恍惚的黑影。
明明是燥熱的夏天,可在這裏,卻感受不到多少熱度,反而有些陰涼。
這樣反常,讓人心裏發慌。
“大師,您快來看看。”張昆走在元明身邊,忍不住左右看了看,跟着工地上的負責人大步穿過淩亂擺放在各處的磚塊鋼材走過來。
白發白眉的元明穿着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看起來倒是靠譜的很。
雖然說是破除封建迷信,可在這小縣城裏,大家還是信這些的,一時間,跟着張昆一起來的幾個人都不由的放了些心。
大師都請來了,這事該解決了吧。
從這個工地開工到現在,已經傷了五個人了。而就在昨晚,有個工人死了。
死人了,可就是大事了。
警察局的人在這裏折騰了一上午,現在還有人守在這兒呢。
一群工人們又驚又怕,哪怕張昆闊綽,給的工資高,也都不敢再繼續幹下去了。
張昆也不強求,可不幹是不行的,他可不能把這事砸在手裏,所以就給他們放了個假,邊急急忙忙的去把元明師徒兩個給接來了。
晉寒跟在自家師傅身後,探頭去看眼前深坑裏的暗紅色棺材。
“師傅,這是什麽啊?”他好奇的詢問。
元明神色警惕,看着棺材上用紅色丹砂畫出的符文和三十六枚只露出一點尾巴的棺材釘,又有些無奈和苦澀,說,“回頭得找人看看我是不是今年是不是命犯太歲,這事情怎麽一樁接一樁的,連這玩意兒都出來了。”
怨氣四溢,煞氣滾滾,明顯是含冤含恨而死,而且還被人用鎮魂符和封魂釘給封住了棺材。
也不知道埋這棺材的人,和棺材裏的厲鬼到底有多大的仇怨,竟然下這麽狠的手。
當然,最厲害的還是這個鬼。
有鎮魂符和封魂釘這兩樣東西在,竟然還沒有被磨滅,反而怨氣如此深重,這要是放出來了……
“大師,這到底是什麽?”看元明這副樣子,張昆心裏一緊,有些沒底了。
難道這事情就這麽棘手,連這個昨天把女鬼都打跑了的大師都做不到?
元明滿臉的鄭重,也沒有隐瞞,一一把這具棺材上的東西說明白了。
張昆抽了口氣,說,“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元明顧不上想這個鬼物背後都有什麽仇怨,利索開口,要了一堆東西,讓張昆去準備。
七年公雞雞冠血,九年黑狗血,朱砂,黃紙,香燭等等等等。
張昆不敢耽擱,這個工程可是掏空了他半個身家,這要是辦不成,他怕是就要砸在這兒了。
別的倒還好說,可雞冠血和黑狗血都要求年份,這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不好找到。
元明也無奈,只能說盡力,然後年份越長的越好。而且,必須在今天找到。
那厲鬼昨天沾了人命,兇性大增,只怕今天晚上就要破棺而出了。
夜半時分,明月高懸。
本來就陰涼的工地在入了夜之後,更是冷的刺骨。
張昆凍得打了個哆嗦,眼神下意識避開棺材看向身側的元明,小聲問,“大師,還得等多久?”
元明看了眼晚上的手表,十點半,離子時還差半個小時。
“快了。”他說。
子午交替,乃陰陽二氣最盛之時。
那個厲鬼想要沖破封印,子時就是最佳的時機。
剛想到這裏,元明就看到暗紅色的棺材蓋忽然一震,傳出一聲悶響,像是有東西在裏面狠狠的拍了一掌。
他神情立即鄭重起來,警惕的看着棺材。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就這麽兩秒鐘的時間,撞擊聲越來越強烈,上面的棺材釘甚至都被撞得尾巴彈出了一點。
“不能再等了。”元明不敢含糊,讓晉寒藏好,拿出了自己的桃木劍。
玄門有五脈,山醫命相蔔。
山者,修煉功法,錘煉自身,擅殺伐之術。
醫者,藥修丹修,針灸推拿,尋求世間萬物之隐秘,借萬物彌補自身。
命者,以人生辰八字為主窺伺命運。
相者,看世間萬物外相,觀天,觀地,觀人,觀吉兇禍福。
蔔者,推算萬物演變,預測未來,判事務吉兇成敗。
五者相輔相成,可修煉一途高深難測,有人終其一生,也不過只能學得其中一樣。
話說回來,借助撿功法這種好運踏入修煉一途的元明,會的也就那幾樣玄學界常見的術法咒訣。所以,別看他修為高深,可一不懂秘術,二不懂符咒,三沒有上好的法器。因此殺伐之術并不厲害,根本比不上同等修為下的宗門子弟。
簡而言之,他不善鬥法。
所以他現在很頭疼。
可不管再怎麽疼,現在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元明根本不會封印一類的術法,偏偏現在厲鬼還在棺材裏,他又不敢貿貿然用落雷咒,免得壞了封印。
一來二去的,竟然只能在這兒眼睜睜的看着。
“阿歲,一會兒師傅跟裏面的東西打起來後你記得離遠點,要護好自己,知道嗎?”元明不忘叮囑,只覺得自己操心的不行。
其實若是可以,他是不想在除鬼的時候帶上晉寒的,可偏偏那個紅衣厲鬼還在暗地裏窺伺着,只能把小家夥帶在身邊,結果偏偏遇到這一遭,可真是倒黴。
晉寒認真應下,沒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元明拖後腿。
看他這樣,元明心裏一暖。
別看平時師徒倆總是互怼,可這麽關鍵的時候,小崽子還是很懂事的。
正在這時,棺材蓋上的朱砂符文幽光一閃,裏面的厲鬼嚎叫了一聲,下一瞬間,棺材蓋合着棺材釘一塊飛了起來。
滾滾黑氣頓時翻滾的更加厲害,紅影微動,只撲元明面門。
與此同時,一抹蟄伏多時的紅影出現在張昆身後,一個恍惚,附在他身上,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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