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也許是愛情

傅紹南受傷的消息很快傳開,好事者開始猜測傅少受傷的原因。

傅家和李家的合作是秘密進行的,但到底會傳出一些風吹草動。

專門負責豪門八卦的狗仔總結了這幾天網友的辛辣評論,從金錢、權勢、情愛三個角度去推測此次襲擊事件。

從金錢的角度是說傅少同李家小少爺暗地裏達成了合作,如果李淮左成功上位傅家将從李家分到不少好處,以後傅家公司的員工在賣保險的同時還能順便推銷自家的珠寶。

一份工作拿兩份錢,你不賺錢誰賺錢。

這個角度至少還貼到了一點實際,後面那些推斷便顯得離譜了。

——有人聯想到最近出事的戚家,推斷說是傅家把戚鴻從那個位置上拽下來所以才被報複。

至于原因竟然扯到了情愛,講傅少和戚少看上了同一個女人,肯定會看對方不順眼。

清晨上班程元均聽到車載電臺聊的這些離譜八卦,笑得差點撞上前面的車輛。

同一時間李家那邊找到了一直躲藏的李安洲,李淮左痛打落水狗,直接找了個郊區把自家大哥軟禁了起來。

那個持刀傷人的男人也被調查了出來,的确是李安洲派來的人。

那天拍賣會過後李安洲就想綁架陶心樂給自己多條後路,可是傅家把陶心樂看得太嚴實,李安洲找了幾次機會都沒有成功。

翁暮雲得知傅紹南受傷,終于抽空來醫院探望。

外界把最近發生的豪門八卦說得天花亂墜,翁暮雲幾乎不上網沖浪的人刷了十分鐘新聞,以為傅紹南傷勢嚴重到只能戴着呼吸機續命。

病房是在住院部最高樓,翁暮雲滿臉焦急地推開病房的門,把在病床邊吃小蛋糕的陶心樂吓了一大跳。

傅紹南恢複能力極強,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動了。不久前醫生剛給傅紹南換完藥,陶心樂站在一旁直直地看那道可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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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醫生離開陶心樂又輕聲地問傅紹南是不是很疼,剛才他看紗布上有好多血。

“嗯。”

聽到男人應聲陶心樂小臉皺成了一團,主動去抓傅紹南的手指安慰他:“……醫生剛剛說,傷口愈合得很好,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寶寶。”

陶心樂困惑地擡起頭。

“親我。”

男人躺在病床上,側臉輪廓流暢分明。陶心樂神情一僵,考慮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慢慢湊了過來。

難為情最終還是被心疼占據了上風,陶心樂惦記着傅紹南的傷口,舌尖探出來,笨拙又小心地描繪着傅紹南的嘴唇弧線。

由陶心樂主導的親吻一如他給人的感覺,柔軟,輕易淪陷。陶心樂啓開齒關,任由男人的舌頭鑽了進來。

傅紹南自然想多享受這樣的時刻,接吻時壓抑着一貫的控制欲,攬着陶心樂的手卻揉捏着他腰際的軟肉,越來越用力。

這個濕軟的吻持續了很長時間,傅紹南終于放開手。陶心樂偏開臉,舔了舔自己濕濕的唇瓣,臉頰和耳廓都在發燙。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臉上,接着陶心樂聽到傅紹南平靜地問自己,寶寶的舌頭怎麽這麽甜。

床頭櫃上擺放着一個空的奶茶杯,明明傅紹南看着陶心樂喝完的,現在這麽問顯然是故意的。

陶心樂裝作聽不見,若無其事地擡起頭,去看頭頂空空的輸液架嘟囔着:“護士快要來了……”

對方的反應實在可愛,傅紹南不明顯地笑了笑,擡手去碰陶心樂因為緊張而顫抖的睫毛。

“阿南!你沒事吧?!”

翁暮雲看見陶心樂十分熟稔地跟他打了聲招呼。陶心樂愣了愣,第一感覺就是覺得翁暮雲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兩人很快交談了幾句,翁暮雲随手去掀傅紹南的病號服,看見他腹部那層紗布皺起眉。

“多少?”

“四厘米。”

翁暮雲根本沒有多想,聽到傷口深度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這也要住院?!”

這點傷放在翁暮雲身上,或者傅紹南以前,自己在家裏包紮兩下就當是治療了。

傅紹南淡定地擡眼,彼此對視片刻。翁暮雲倏地伸手,拳頭朝傅紹南揮了過去。

手腕瞬間被握住,傅紹南沒什麽表情地松開手。

意料之中的偷襲失敗,翁暮雲點點頭,說的話別人壓根聽不懂:“沒什麽問題啊。”

“阿南,你怎麽回事?最近上班太辛苦所以想住院休息一下嗎?你們保險公司那麽多業務啊?”

身旁的陶心樂早就呆住了,他已經記起來眼前這個一直講話的男人是誰了。

——當時翁暮雲出現在陶心樂的小區樓下,幫他趕走了來找麻煩的紋身男。

陶心樂以為是路人見義勇為,沒想到他竟然和傅紹南是朋友。

傅紹南沒吭聲,翁暮雲扭過頭去看陶心樂,笑着找話題:“心心,認識我嗎?我們見過面的。”

“……認識。”

陶心樂捋清楚關系網,偷偷看了傅紹南一眼,才小聲說道:“我不知道你跟阿南是朋友。”

傅紹南為陶心樂做的一些事從來不會跟陶心樂講,翁暮雲撓撓頭,笑容燦爛:“那時候我剛回國,阿南讓我來保護你。”

于是陶心樂很認真地向翁暮雲道謝,還請他吃小蛋糕。翁暮雲毫不客氣地接過,繼續跟傅紹南聊其他事。

李安洲失勢,為了防止夜長夢多,李淮左整頓了整個李家。

珠寶行業暗潮湧動,有不少人虎視眈眈,想趁着李淮左沒坐穩這個位置前,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

傅家隐在暗處,也算是全身而退。

翁暮雲不懂豪門争鬥中的彎彎繞繞,把李淮左說的話帶給傅紹南。

“他說如果你受傷很嚴重就把他哥關進精神病院。”

介于陶心樂在場,翁暮雲把李淮左的原話美化了一下。

——李安洲固然不是瘋子,但李淮左想把李安洲變成瘋子,再讓大哥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精神病院。

翁暮雲沒有逗留很久,吃完蛋糕随即離開了醫院。如今翁暮雲專門負責李淮左的安全,短期內是不可能回Y國了。

陶心樂把人送走,躊躇着坐回病床邊,猶豫地開口:“……你沒有跟我說。”

傅紹南很清楚陶心樂說的是翁暮雲這件事。

而男人永遠都是同一套說辭:“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陶心樂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可是傅紹南輕飄飄的态度又讓陶心樂覺得自己沒必要生氣。

“好吧。”

陶心樂抓着傅紹南的手指摸他粗硬的指節,很鄭重地跟傅紹南強調:“那你以後要告訴我哦。”

“好。”

借條、保護、合同,之所以傅紹南什麽都不說,是擔心陶心樂知道太多會有負擔。

比如最淺顯的家世,陶心樂什麽都沒有,萬一知道太多說不準會覺得自卑。

傅紹南好不容易才得到陶心樂的喜歡,當然要杜絕這一切會影響到他們感情的因素。

得到對方的承諾陶心樂彎起眼睛笑,壓根沒去想自己又上當被騙了。

傅紹南不可能會說,以後只會更加謹慎。

自始至終傅紹南都很慎重,精心築造出一個無形的牢籠。陶心樂困在其中,連回應的喜歡都變得很純粹。

讓陶心樂習慣他,不能離開他,陶心樂要一直,永遠待在自己身邊,這才是傅紹南的目的。

十一月末,Z市的氣溫降到了個位數。飛機降落在Y國,出了機場迎面吹來的風異常炎熱。

Y國正值七月夏季,陶心樂第一次出國,看什麽都好奇又新鮮。

居住的私人莊園在山際,內有幾十間套房和別墅,家具大多都是古董與手工藝品。建築設計傾向于上個世紀的歐洲,風格華麗繁瑣。

幾個小時前陶心樂丢下行李,在別墅周圍逛了一圈,告訴傅紹南自己此刻的感受。

“很像爺爺喜歡的那些油畫。”

別墅外有一個露天活水泳池,Y國當地下午四點左右,陽光不像正午那麽刺眼,照在臉上卻依然灼熱。

倒時差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陶心樂困得昏昏欲睡,坐在泳池邊沿望着遠處深綠的山脈。

池水冰涼,清澈見底,膝蓋以下的部位浸在池水裏,格外涼快。陶心樂穿着一件白色T恤。寬大的領口托着一截細細的鎖骨,露出來的脖頸是瑩潤的白。

耳畔響起一陣水聲,陶心樂的腳踝被拽住了。

男人肩寬背闊,肌肉結實精壯,淺淡的傷疤縱橫腰腹、肩膀。傅紹南擡起手撩起額發,水珠從高挺的鼻梁滾落,氣質冷漠極了。

這樣的傅紹南看起來更有攻擊性,陶心樂回過神,晃着腳去碰傅紹南腹部那道新添顯眼的疤痕。

腳趾白嫩,細瘦的腳踝握在掌心,男人順着骨骼撫摸上面一層薄薄的皮肉。陶心樂低着頭玩鬧了一會兒,突然睜大眼,瞌睡醒了一大半。

“你怎麽這樣都有反應呀……”

陶心樂慌忙想抽回腳,卻被攥着腳踝按在了男人非常有存在感的那處。

敏感的腳心踩在鼓鼓囊囊的一團上,陶心樂掙不開,反射性地用另一只腳去踩傅紹南的肩膀,試圖讓男人離自己遠一點。

下一秒腳踝一緊,陶心樂被拽進了泳池。

嘩啦的水聲濺起巨大的水花,陶心樂嗆了水,咳嗽了幾聲才調整好呼吸。

白色T恤浸了水,緊緊貼在身上,隐隐能看見布料底下白晃晃的皮膚。

幹淨得不像話。

泳池不是特別深,陶心樂被抵在冰冷的池壁上。傅紹南舔咬着陶心樂的鎖骨,像猛獸叼住了一塊香甜的肉。

“寶寶,你剛才偷看我。”

剛才陶心樂明明在發呆,根本沒有看傅紹南。陶心樂嗚咽了一聲,很小聲地反駁:“你又在亂說……”

日光明亮,情欲暧昧喧嚣。傅紹南粗糙的指腹揉進來,陶心樂受不住地發抖。

室外,白天,這樣的環境太刺激。陶心樂仰着脖頸,想阻止的動作都變成了欲拒還迎的調情。

睫毛顫動,上面的水珠落在臉頰,像是将落未落的眼淚。耳邊傅紹南又在說喜歡,一向寡言的男人向來不吝啬情話。

“……什麽?”

目光上移,傅紹南盯着陶心樂發懵的眼睛,極力控制着滿腔陰暗的心思。

男人聲音低啞,刻意放緩了語調,把話重複了一遍:“寶寶,我們結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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