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昔日

賽雷和吉爾特親自走了一趟精靈女神所在的地方, 剩下的神将除了賽斯特和格萊恩以外，無一都沒有來得及救助其他元素精靈王。也就是說，黑暗之神确實是以破壞世界平衡為前提, 在各方面進行逐一擊破。

維特到底是風神，精靈女神消失在他領域的事情，就算沒有人知曉, 他也有必要好好的将對方存在的痕跡給抹去。首先就是那間小屋，還有對于其他人類的記憶的修改……等等一堆事情要做, 一下子變得很忙很忙。

“等我處理好了這個領域的全部事情，我就去海神神殿找你，吉爾特。”說着, 這位風神笑了笑, “希望到時候你确實可以如你所說的拒絕所有神的請求。”

海神吉爾特覺得這不是什麽問題，回拒那些天上的神明, 這種事情他已經幹了不止一兩次了, 早就被上面那些神給拉進了黑名單, 自然也就不缺這多出來的一次得罪了。況且，他們這些留在人界的神明, 本身就不會被上面神所重視, 只要他給風神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諸神就都沒有指責他的權利。

風神沒有和他們一起離開, 吉爾特便詢問賽雷：“要不要去附近找找看線索？”

賽蓮娜并不覺得，她作為一個神将和海神一起在外面有什麽奇怪的，思考了幾秒點頭：“黑暗之神可能只是藏起來了，其實他并沒有離開這裏太遠。”

她會這麽說, 并非只是随意的一個猜測, 而是聽到了神器所說的地址。賽蓮娜現在和吉爾特正走在風神領域外面的小路上, 兩邊路标寫的十分清楚，而其中一個正好和神器告知的位置是一致的。

其實，不需要懷疑，通過被賦予的祝福，她已經找到了碧雅的所在。賽蓮娜一直都覺得，所謂的祝福不出事情的時候沒有什麽問題，一旦出現了像是現在這樣的意外，祝福就像是詛咒一樣，死死纏繞兩個人。一個坐标，一個類似于感知一樣的力量，就可以讓對方無所遁形。

只是海神吉爾特在她的邊上，而她确實又有很多事情隐瞞着這位上司，不可能帶着這位神明去找精靈女神。

“陛下，我們分兩條路走吧。”

說這話的時候，賽蓮娜特別擔心身邊這位會反對。好在這人也算是分得清主次，只是輕輕點頭後就轉身走向了另外一條路。

待那個身影确實離開了，賽蓮娜才走進了面前的拐角處，以手輕輕彈了彈虛空中的一道結界，就看到兩側猶如樹葉散開，打開了一道僅供她一個人進入的空間。

【附近沒有任何人或者神，女神。】

神器和她的匹配度很高，随着時間流逝他們可以直接産生心電感應，只是分清輕重緩急的部分，就需要賽蓮娜主動開口神器才會回答。

穿過了面前的結界，賽蓮娜并未發覺，她身上多出來了一滴水滴。

循着分、身的所在，吉爾特發現賽雷果然隐瞞了他，那個在他眼前封閉的空間，怎麽看都是精靈女神的力量。

置于身側的雙手微微握拳，吉爾特目光陰沉，他都不知道精靈女神這麽會勾引他的神将。

進入了空間中，迎接賽蓮娜的是穿着白色長裙，正笑眯眯看着她的精靈女神：“歡迎來到我的領域。”

賽蓮娜掃了眼她身後的存在，皺眉道：“你出賣了其他精靈王。”

精靈女神碧雅沒有否認：“是的。我說過，有些神總要為了他們曾經所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您難道不知道嗎，沒有您的世界就宛如黑暗。”

賽蓮娜自認為她并沒有帶給精靈女神多大的希望，就不清楚怎麽就一下子讓對方如此在意她自己了。

“您忘記了，畢竟您死過一次，只是那個時候您并沒有實體。”

聯想到突兀的可以融合海神的神格，賽蓮娜忽然道：“在我成為如今這個模樣以前，我曾經庇護過你……還有你身後的神明？”

“是啊。”

精靈女神穿着拖曳至地面的長裙，緩步來到了賽蓮娜的面前，她輕輕撫摸着那張面容，眼中滿是癡戀：“可惜這一次的性別不太對呢，女神。”

賽蓮娜驚愕，藏起來的神器一下子跳出來，替她擋去了來自于黑暗神的攻擊。

沒有想到一擊不成，黑暗神微微睜大了眼，看向那柄神器的眼中滿是不解。

“這不可能，就算是神器……也不可能……難道說——”

早就料到了碧雅可能已經背叛了，但是賽蓮娜怎麽都沒想到——精靈女神居然想要殺了她。

她有些艱難的開口道：“……為什麽？”

“你吞噬了我摯愛之人的靈魂，還問我為什麽？”碧雅的眼中滿滿的笑意，只是那說出的話卻飽含憤怒，“賽蓮娜，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就是預言女神吧？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神明死去不可能複生，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只要是這個世界的存在就不可能違背。”

賽蓮娜到底是誰，她自己自然是知道的，作為一個來自于異世界的靈魂，她不可能連自己記憶是否出錯了都不清楚。讓她覺得不可置信的是，碧雅居然将她當成了替身，最糟糕的是還對着記憶中的“預言女神”有了超出友情和親情以外的感情。

“碧雅，你對預言女神難道——”

說不清此刻是什麽心情，賽蓮娜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面前的神器自動構築出一個防禦結界，讓她保護在其中，所以她才有時間詢問。

“我愛她啊！”

一道水霧驟然出現，将黑發神将和對面的兩個神明給隔離開。

一雙手，搭在了賽蓮娜的肩膀上，熟悉的聲音随之響起：“賽雷，你沒事吧？”

止不住的惡麗嘉心感，從腹部翻湧而起，賽蓮娜捂着嘴扶着牆幹嘔着。

破開精靈領域花費了吉爾特一點時間，他不知道賽雷和面前兩個神産生了怎樣的沖突，但是對于對方現在的反應的理由，他還是有聽到的。

水霧被黑暗之神的刀刃一刀撕裂，化為了水珠掉落在地面上。

海神吉爾特一臉漠然，他掃了眼黑暗之神，才重新看向精靈女神：“我倒是從來不知道，預言女神還有一個同性追求者。”

“她那麽好，我喜歡她又有什麽問題？”

海神吉爾特嗤笑一聲：“就算我不是天上諸神，我也時不時可以聽到一些消息。預言女神她把你當做好朋友，甚至是家人，卻怎麽都沒想到你對她有這樣的感情。如果她知道的話，估計會很傷心吧？”

傷心？不，賽蓮娜現在只覺得惡心，有些事情只要回憶起來，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會覺得對方可愛，真的發現了就會覺得十分反胃。

當初碧雅還小，總是要求賽蓮娜抱抱，偶爾蹭到了胸，賽蓮娜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就已經有這樣的傾向了？

精靈女神并沒有任何悔意，對海神吉爾特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将預言女神的神格給置入了賽雷的身體中。”

吉爾特訝異的瞪大了眼：“你說什麽？”

人類能夠承受神格碎片本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得知賽雷甚至可以直接忍受完整的神格，吉爾特怎麽可能不震驚？

“你面前的這個人，本來就是我們聯合諸神制造出來的容器，他可以容忍所有的力量。當然了，為了确保她不會得到預言女神那個下場，我們還特意給他加了一點東西，至于那樣東西是什麽……你以後就會知道。”

自己冊封的神将是容器，精靈女神一臉惡意：“殺了他吧，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忍受這種諸神的容器。”

賽蓮娜沒有怎麽吃東西，生理上的不适這會兒也逐漸淡下去。她輕輕合上眼睛，調動了身體中的力量。

碧雅對她有誤會不假，諸神以為的計劃成功了，這一切都是假象……只不過，賽蓮娜覺得真相如何，精靈女神已經沒有必要知道。和平衡被破壞比起來，她是不是預言女神，已經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吉爾特還沒怎麽有動靜，就看到一道藍色的光從邊上竄出來，化為了無堅不摧的冰錐穿透了精靈女神的身體。

“你怎麽——噗！”

血，從碧雅的嘴角不斷的流出來。

黑暗之神拿起手杖，正欲使用神力，卻被一聲“停下”給阻止，而後也和碧雅一樣被冰錐刺透身體。

那一聲“停下”讓吉爾特感到震撼，他從其中聽出了法則的力量，就算是擁有了他的神格碎片和神力，也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難道說，精靈女神的話是真的，賽雷真的具備了預言女神的力量？

“将預言之力轉化為言靈，感謝你們告訴我真想，兩位神明。”

神器握于手中，賽雷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如果不是你們今日的話語，我也許還需要要有猶豫的地方，現在看起來……感謝你們讓我沒有放棄。”

吉爾特察覺到了不對勁，賽雷強歸強，但是他現在的存在感稀薄，就像是下一秒會消亡一樣。

“碧雅，也許我就不該奢侈和神明搞好關系，你的話正好提醒了我這一點。一味地依賴別人，只會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盡管只是一擊，但是那個攻擊刺透了神格，身體連同神格一起被貫穿，就算是神明也沒有存活的可能。

“殺了我，平衡會被打破，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賽蓮娜微微一笑：“那是我的事情，已經和你無關了。”

沒有突如其來的力量，尤其是弑神的力量，倘若一開始就存在，那麽很多神明根本活不到現在。

已經不需要屬于預言女神的那一點回憶了，那對于複仇者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點燃他們轉化為力量。

沒有回憶，沒有背叛，也就不會再傷心。

“賽雷——！”

意識的最後面，賽蓮娜仿佛聽到了輕喚聲，可惜她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作者有話說：

太過和平會磨平銳角，需要來一點刺激的，才能讓賽蓮娜堅定複仇的信念。

第二更在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