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掙紮

回到海神神殿, 賽斯特已經候在了門口，從陛下手中接過昏迷的妹妹，他畢恭畢敬道：“陛下,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賽雷身上都是血？”

替賽雷抹掉了臉上的血，海神吉爾特一臉疲憊：“精靈女神和黑暗之神聯手, 賽雷被他們給欺騙踏入了陷阱。”

“那這些血……”

吉爾特不願多說，卻還是解釋了一點：“賽雷得知了真相, 知道他被他們給欺騙，一怒之下就下了殺手。這些血，是那個時候兩個神身上濺出來的。”

賽斯特低頭看着自己沒有意識的妹妹, 嘆氣道：“是嗎……”

“你似乎對于賽雷可以弑神接受的很快, 就算是作為我的神将，他的強大有些過頭了, 賽斯特。”

“太過反常？我這個弟弟一直和我不親, 也就是之前得知了您要招人, 他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什麽就跑過來了。當我得知他完全不會戰鬥，卻要選擇成為海神神将的時候, 我其實并沒有當一回事。”

海神吉爾特點了下頭,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賽斯特賽雷是被制造出來的事情, 不過想到這是賽雷本人才有權利是否告知別人的事, 就幹脆的沒有将全部給說出來。

聽了賽斯特的話，海神吉爾特問他：“你的這個弟弟看起來并不陌生戰鬥，他之前是發生過什麽事情？”

“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過好像被初戀傷到了……對了, 就是拿之後就成為了您的戰士。陛下, 其實我懷疑賽雷可能是對于感情心死了。”

雖說吃不準自己上司對妹妹的想法, 反正先将萌芽給扼殺了就對了。

聞言，海神吉爾特果然沉寂了下來。

“照顧好賽雷，他的昏迷極為反常，我需要去查查看卷軸，才知道要如何治療他。”

賽斯特驚訝道：“不是普通的暈過去？”

“普通暈過的話，就不會在手刃兩個神以後暈過去了。”

賽斯特猜測：“可能是力量耗盡？獲得海神神力的神将，每個人多少都會遇到一點這樣的情況，我當初也不例外。”

海神吉爾特目光沉沉：“你是說，賽雷這幾十年都沒有任何力量暴走，今天突然間無法控制自己了？”

“……這麽一說，确實不太可能。”

力量失控，本來就是獲得力量初期才會發生的事情，也許每個人身處于這樣的情況時間不同，但是沒有一個會在幾十年間不爆發的。如果得到了力量幾十年都沒有爆發過，那麽就不存在所謂的失控說法。

海神吉爾特感到心累，雖說他對于精靈女神的死亡沒有什麽感覺，但是要處理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多了起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打開了和風神那邊的通訊。

“找到精靈女神了，賽雷把她給殺掉了。”

維特原本還萎靡不振的模樣，聽到海神的話一下子驚醒：“你剛剛說了什麽？”

是他沒有清醒，還是吉爾特在說夢話，兩個消息也就算了，怎麽前後完全是兩個情況？

吉爾特沒有開口，平靜的望着他。

被這麽盯着，維特顫抖了下，才開口道：“你們找到精靈女神，賽雷卻殺了她？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麽邏輯。”

“精靈女神是叛徒，她參與了創造預言女神的陰謀。”

維特這下就弄明白了，賽雷這是被欺騙了，而且創造神明本來就是禁忌，諸神盡管說了想要那麽做，卻并未被所有神都認同。

“我總覺得，精靈女神的背叛不同尋常，你是不是還漏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有和我說？”

在諸神中，維特算是少有的了解海神吉爾特的神明，單是看這位一副“我不爽”的表情，就知道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

“明明之前你們還在尋找精靈女神，結果找到以後因為她參與了造神，就動手殺了她？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有關于預言女神的事情，我沒有什麽可以和你說的。”

維特無語，撓了撓頭：“賽雷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失去意識了。”

維特：……難怪脾氣這麽差，這是心上人身體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這樣啊。

還在思考要怎麽安慰朋友，維特費力的動着腦子，就聽到對面丢過來涼涼一句：“該說的已經和你說了，我還有事情先去處理了。”

“等——”

聯絡立刻斷掉，讓維特想要掙紮一下都做不到。

神殿中，海神吉爾特坐在床邊，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

“如果賽雷殿下就是被做出來的預言之子的話，那麽陛下您打算怎麽辦？”

吉爾特掃了眼那個戴着面具的男人，輕嘆一聲：“我對賽雷關心，在意，本來就和他的身份沒有什麽關系。威斯特家族那麽多人，我偏偏只對他好，怎麽想都不是真的會去介意他的身份。”

那人點了點頭，以篤定的語氣道：“那就是您擔心他為何不醒了。”

按着自己的眉心，吉爾特低着頭看着身上的血漬，聲音帶着難以掩飾的疲倦：“對于他的情況，你有什麽辦法嗎？”

“也許，您之前用來幫他緩解身體不适的方法……可以反過來操作。雖不知道預言女神和賽雷之間有着怎樣的關聯，但是賽雷殿下感到難受想吐，應該是受到了神格的影響導致。這麽一來的話，也就可以獲知他現在是在逃避現實。”

海神擡眸：“你的意思是賽雷現在不想面對任何人？”

“我想，可能是他的神格所致，和他本人的意志無關。”

海神吉爾特發出了疑惑的聲音：“所以我應該怎麽辦？”

“和之前那次一樣。”

之前那次，将青年的身體從頭到腳都摸一遍……想到這個，海神吉爾特就感到身上溫度不住的升高，恨不得現在就去擁抱賽雷。

不過，要他再以女性的模樣來一次，他其實是十分反感的。

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沒有什麽其他方法了。

抱着昏睡的妹妹去了床上，賽斯特就一直坐在邊上的椅子上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來到海神神殿以後，他的妹妹完全不再有過去的樂觀，他可以看得出來——賽蓮娜心裏藏着很多事，卻不和任何人訴說。

“還好格萊恩不在，不然他要是知道你昏睡着，一定會要求過來陪伴着。你總是這麽亂來，我都不知道當有一天秘密暴露了……你又要處于怎樣一個情境。”

賽蓮娜，快點醒過來啊。

威斯特一族有着海神庇護，就算是再沒有資質的家族成員，也是可以活很久的，只要不自己去作死的亂吃東西或者傷害自己。可是其他那些威斯特的人，賽斯特都沒有什麽感情，可能是每個人的想法和側重點不同，至少他和那些唯利是圖的家族成員無話可說，對他來說唯一的親人只有賽蓮娜。

“賽斯特，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原本打算出去透口氣，賽斯特就遇上了滿身狼狽模樣的格萊恩，還有和他一起出去負責讨伐黑暗之神餘黨的神将。

“晚上好，格萊恩，雷諾。”

名為雷諾的神将是個話不多的人，除了他也不是和賽雷一條心，其他方面他還是不錯的。對于賽雷的哥哥賽斯特，他也并沒有遷怒的意思，只是點了個就算打招呼了。

見搭檔這麽離開了，格萊恩對着賽斯特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神情：“也不知道大家都是怎麽想的，他們很敵視賽雷，明明賽雷大人将我們帶到這麽大，難道就因為一次會議內容不被允許就變成這樣了？”

賽斯特看了眼格萊恩，只想感嘆這個孩子的天真，不過如果每個神将都和他一樣純粹，他還是會擔心一下海神吉爾特的處境的。

“大人的事情你就沒瞎猜了，趕緊去洗幹淨了休息。”

格萊恩眨了眨眼：“可是我想看一眼賽雷大人。”

他瞄了眼那扇門，卻被賽斯特告知：“賽雷還有事情要處理，現在不在。”

格萊恩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情：“我明明聽說他已經回來了。”

“他又出去了。好了，已經很晚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趕緊去休息。”

格萊恩聳拉着腦袋：“我知道了，這就去。”

将人給糊弄走，賽斯特看了眼身後的房間，搖着頭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格萊恩後腳又回到了房門前。

“賽斯特這麽反常，肯定是賽雷大人出了什麽事情，我去看看。”

如此嘀咕着，格萊恩摸進了房間裏。

房間裏，只有一盞昏暗的魔法燈亮着，而床上隐約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格萊恩走近了幾步，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青年正躺在床上，只是臉色蒼白了一點。

“賽雷大人？”

平日裏，格萊恩也不是沒有偷襲過賽雷，只是都在即将靠近床的時候被發現，第二天就被要求面壁思過。

而現在，他都已經來到了青年的邊上，這人居然都沒有任何反應，這就很離譜。

考慮到某個可能，格萊恩在要不要趁人之危中掙紮了幾分鐘，最終還是選擇聽從內心的渴望。

當格萊恩雙手環住青年的腰，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的時候，他的心跳驟然加速。低下頭，他在那鎖骨處用力一咬。

“你在幹什麽！？”

作者有話說：

這篇，我用心寫感情，用腳寫劇情，本來只想寫十萬字的，寫着寫着就超了。因為設定什麽都沒弄，所以劇情方面……你們懂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