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加更+1)

“你就不能騎的更穩一點嗎!!!”條野采菊大吼道。

“這種時候的要求怎麽都不可能是更穩一點吧!!稍微晚一點他們都有可能會出事啊!!!”

中原中也啧了一聲, 他很快将那輛直接合理租用的摩托車的把手擰到底,同時将重力的作用壓制在了摩托車上,

“該死!我應該對他使用異能力的!但是伏黑惠很可能在那輛車上!這樣做會傷到他!!”

“車上一共有幾個人?”條野采菊問道。

他的眼睛看不見, 距離實在是太遠,通過其他的方式來判定車上的人數實在是太艱難, 只能求助于中原中也。

“我怎麽知道!反正肯定是兩個以上!”

中原中也迅速停下了摩托車, 那輛車在拐進了某個角落裏就消失不見了,宛若人間蒸發。

“不見了?”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他很确定自己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拐入了角落裏……

難不成是異能力者???

“等一下中原中也!!!停車!!!前面有人!!!”

條野采菊似乎聽到了輕微的腳步,中原中也立刻剎車,在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後, 眼前的男人也很快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謝謝, 看來你們很懂禮貌。”男人溫和的聲音自兩人耳畔響起。

那是一位看上去又瘦又高的男人, 黑色的長發落在頸間, 他的頭上纏着繃帶, 兩側有各有一個頂端帶紅的白色小翅膀,看起來有些詭異。

男人的手中端着一把不平衡的天平, 背後背着一把纏着繃帶的玄色長尺。他身着純黑色的和服, 腳踩木屐。如果忽略掉他手中的物什, 男人看上去簡直像是書本裏走出來的文人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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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誰啊!”

中原中也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而條野采菊則皺起了眉頭——他嗅到了對方身上危險的氣息。

“在下為白夜的成員之一,你們可以叫我[審判鳥]。”

男人嘆息地搖了搖頭,低聲道:

“我其實不太想動手的……畢竟我只會審判惡人,在動手之前我們能先做出點和解嗎?畢竟我也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少給我來這一套!”

中原中也怒了,伴随着他的動作, 地面上的無數石塊向上浮動着。由于重力的作用, 中原中也幾乎可以瞬間拆掉這條街道——如果不是顧忌着外面還有普通人, 他完全可以在這裏大打出手。

“被你們帶走的孩子去哪裏了!!!”

“那種事情我怎麽知道……哎,我就是過來善後的啊。”

審判鳥搖了搖頭,他看上去完全不慌,甚至有些怡然自得,

“想要動手就動手吧,不過我提醒你,你最好不要下手太狠,否則會死的。”

“你是在小看我?”

中原中也狠狠地攥住手心,而審判鳥的腳下立刻裂開了一條縫隙,飛濺而起的石塊擦過了他的額角——可他并沒有受傷,但是站在中原中也身邊的條野采菊額角卻突然濺出血來。

“唔!?”

條野采菊尚未來得及行動,卻被額角突如其來的疼痛感刺激到,他震驚地扶住了自己的額頭,立刻明白了什麽。

“等一下中也!那家夥的能力有古怪!不要輕舉妄動!!”

“我知道!”

中原中也立刻收斂了自己的能力,兩人警惕地後退了一步,不再突兀出手。

“看來你們意識到了。”審判鳥搖了搖頭,繼續道:

“我的天平會審判每一個人,這象征着我的公平制裁,這也意味着它需要去權衡全部的罪惡。”

他的手指撫摸着天平,語氣沉重道:

“顯然,天平已經告訴我了,你們是需要被審判的罪惡。”

“你在這裏嚷嚷什麽啊!你看不見不代表就能亂說啊!”中原中也震撼了,

“你的天平從一開始就是傾斜的吧!?”

“同為瞎子我要痛斥你的行為!”條野采菊也怒了,“一開始就是歪的天平要怎麽審判?先把你自己好好審判一番再說吧!”

“不,這只是天平告訴我的結果,他告訴我你們是罪惡的。”

審判鳥從背後拔出了那把玄尺,表情淡漠,

“當這把武器穿過敵人的身體時,它能一并抹去敵人身上所攜的罪惡之痕。我即為審判者,而你們——不過是無法掙紮的囚犯罷了。”

·

伏黑甚爾心急如焚。

他依舊不知道伏黑惠在哪裏。相島安生已經離開了,他獨自一人走在寬敞的街道上,表情愈加煩躁。

伏黑甚爾上輩子算是個中央空調,可他對待每一個女孩子都保持禮貌性的距離——當然這和她們想要摸腹肌之類的沒啥關系。起碼向他明确表白的人伏黑甚爾都有明确的拒絕,而且絕對不和女孩子在外過夜。

他一輩子都沒做過什麽壞事,黃賭毒什麽都不沾,夢想就是能找個合眼的女孩子結婚生子,然後過上普通平靜的生活。

現在好了,直接跳過了中間部分養孩子了!

雖然也不是不行吧……但是伏黑甚爾的身份實在是不好直接接管孩子,要是一直讓伏黑惠留在自己身邊,恐怕他都要良心譴責自己了。

可是伏黑惠好歹是這個世界裏自己有着血緣關系的孩子,他實在是做不到完全離開他。

赤羽鶴生也表示他可以偶爾過去看看,可是伏黑甚爾很多次都拒絕了。

“我其實也不是這個世界他真正的父親吧……培養太深的感情也不好。”

八號伏黑甚爾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要是哪天可以回去了,我怕我會舍不得。”

可是舍不得歸舍不得,如果有什麽人敢對他兒子出手!他絕對要和他拼命!!!

伏黑甚爾走到一半,腳步突兀地停下了

不知什麽時候他居然走到了這樣一處荒涼的地方,這裏是一處建築施工地的現場,高大的吊車将沉重的鋼筋提起,搖搖欲墜的舊樓已經拆卸了一半,剩下一半荒涼且滄桑。

手中提着一柄黑色長柄[燈籠],渾身上下披着純黑的鬥篷的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臉上依舊戴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張遍布着眼睛和尖銳鳥喙的面具,消瘦的下巴蒼白的如同紙張般。

“[大鳥]先生,沒想到我們居然再度見面了。”

伏黑甚爾冷笑一聲,他活動着雙手的骨節,笑容陰狠,

“這件事情你也有參與麽?”

“我無權告訴你。”

[大鳥]每走一步,地面上的土地就開始向下凹陷,地面猶如他手中掌管的黏土,伴随着他的動作緩慢變化着,

“不過,上一次确實打的不夠盡興,這一次倒是可以好好償還一下了。”

·

時間還有八分鐘。

松田陣平的額角沁出的冷汗幾乎打濕了他的全部劉海。

等到他趕來這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被捆在椅子上的小女孩和小男孩。碩大的炸彈捆住了兩人,鮮紅的數字一節一節跳躍着,讓人觸目驚心。

松田陣平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迅速打開了拆卸的工具,幾乎不假思索地開始拆彈。

“唔……”

似乎察覺到了青年的動作,被捆住的小女孩睜開了眼睛,臉上的淚痕清晰地如同他眼中的每一條線路。

“大哥哥……”

松田陣平聽到小女孩顫抖的聲音,輕地如同羽毛落在了地面上,

“我的爸爸,是不是已經死了?”

松田陣平的心狠狠地顫動了一下,可是他壓根沒有時間去回答對方,他的全部精神力都要集中在拆彈身上。

“對不起……我不應該打擾你。”

發現松田陣平正在做的事情,牧野葵乃乖巧地閉上了嘴。她意識到了什麽,但是依舊壓抑着內心的不安,甚至忍着沒有哭出來。

該死!該死!該死!!

為什麽要卷入無辜的人!?他們還只是孩子……為了殺死赤羽鶴生,就必須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別亂動,我會救下你們的。”

松田陣平努力清理着大腦雜亂無章的聲音,他搜刮着自己學過的每一條拆彈相關的知識和信息,手中的拆卸工具一刻沒停。

幸好——

松田陣平預估了一下時間,拆完整顆炸彈也不過五分鐘!完全來得及!!

冷靜下來!你可是松田陣平!!有什麽好害怕的!!!

五分鐘——

可能是信念愈堅定,他的手也越來越穩,居然還快了兩分鐘。松田陣平将一小塊零件摘下來扔到一邊,開始了最後的工程。

還剩下最後一個步驟。

卷發的青年的手指微微顫抖着,心髒幾乎加快倒了極致。

馬上就好了。

只要剪斷最後一根線,大家都能得救了。

他屏住了呼吸,終于鼓起勇氣,剪斷了最後一根線。

“滴——”

綿長的停止音快要讓他的心髒停止跳動了,好在計數器還是停了下來。松田陣平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他拂去額頭上的汗漬,懸着的心髒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成功了!

可欣喜感尚未來得及浮上心頭,不遠處劇烈的爆炸聲又将他的思緒拉扯回大腦,松田陣平愕然地看向不遠處的酒店樓層,心髒莫名漏跳了一拍。

那一刻,他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

·

還有一分鐘。

赤羽鶴生坐在布置陳設都極為奢華的房間裏,他坐在木質的桌椅上,眼前擺放着精致的花瓶,裏面留着一支接骨木花,小巧的淡黃色花瓣讓人心情莫名好了那麽一點。

手機還在一通一通地打過來,赤羽鶴生幹脆直接将其關機,樂得清淨。

其他的組織成員都聯系不上,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都被白夜的其他成員攔下了。不過也不奇怪,這些都是能夠預判到的未來,赤羽鶴生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唯一的例外是他。

秒表一點一點地跳動着,赤羽鶴生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只手拖着下巴,嘴裏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還剩下十秒鐘。

已經沒什麽可等待的東西了。

“那麽就這樣了。”

黑發的青年抱着手臂向後靠去,閉上了那雙暗紅色的眸子,

“再見了,諸位。”

“轟隆!!!”

隐藏在地板下的烈性炸藥瞬間爆炸,将整個地板連帶着屋頂全部掀翻,滾燙的火焰瞬間遍布了整座房間,即便從千米遠的地方看去,也能夠看見那股濃重的黑煙。

“鶴生!!!”

“別喊了!消防員已經上去了!!!萩!說不定……說不定呢……”

“可是那種程度的爆炸……”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都很清楚,那種程度的爆炸,赤羽鶴生根本活不下來。

他必死無疑。

“哐當!”

做了精致指甲的手指彈向了盛了酒的透明玻璃杯,銀發的少女望着不遠處冒出的濃煙,臉上的表情相當愉悅,

“什麽嘛,馬克斯和瑪麗那兩個家夥是廢物嗎?在擁有異能力的情況下居然還不能殺死他,這也太沒用了吧。”

赤羽鶴生死了!!

她才是第一個完成白夜大人任務的人!甚至在沒有任何異能力的情況下成功了!!

果然,她才是被寵愛的信徒啊!!

她端起手中的酒杯,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那麽稍後就去和BOSS彙報一下任務情況吧,想必BOSS一定會相當滿意的。

“是嗎?看起來你還蠻自信的。”

男人突兀的聲音讓懲戒鳥臉上的表情巨變,她手中的酒杯慌亂地摔落在地上,整個人吓得幾乎快要後退,漂亮的紅色眸子透露出驚恐。

“你……你為什麽在這裏!?你為什麽還活着!?”

這不可能!!她的計劃明明是萬無一失的!! 赤羽鶴生不可能活下來!!!

“因為我是赤羽鶴生啊。”

黑發的男人笑了,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明明是微笑的表情,語氣卻冰冷地可怕,

“要不要看看四周的場景?這應該才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吧。”

“什麽意思?”

懲戒鳥這才發現,四周房間的陳設早就發生了變化,窗外的風景不再是高樓林立,而房間也寬敞了不少,無視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赤羽鶴生的身後,他們的手中舉着槍,準頭顯然是她。

房間變化了?

怎麽會這樣!?她明明記得房間轉換的能力是相島安生的異能力……可是相島安生不是已經死了嗎?他叛變了?!為什麽??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赤羽鶴生看着她,表情平靜,

“去死,或者晚點去死,怎麽樣?想好選擇哪個了麽?”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死在這裏!!”

白發少女痛哭流涕地沖向了門,驚恐驅動着她的動作,可她清晰地知道,毫無異能力的她根本無法在這片槍林彈雨中活下來。

不!她要逃走!她要逃走!!

可奇怪的是,赤羽鶴生并沒有立刻追上他。他只是靜靜地在她的背後注視着他,那道目光刺眼的有些可怕。

一切都在黑暗中漸漸消逝,刺耳的笛鳴聲響起,哭腫了雙眼的少女哆哆嗦嗦擡起了頭,卻發現四周的環境再度切換了。

等一下……這裏是哪裏?

她大概知道自己現在正在火車的站臺,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如此陌生的環境切換卻讓她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

她看到了不遠處出現的巨大[籠子],看上去好像是類似于售票處的地方。

在售票處的深處,一雙橙黃色的眼睛從黑暗中凸顯而出,視線讓人不寒而瑟。目光稍稍下移,四根明亮的車燈倒映在她的那雙驚恐的眸子裏。

“要買票嗎?”

黑暗之中,分不清性別的怪異聲音扭曲道,

“火車馬上就到……再不上車……恐怕你永遠都無法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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