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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意大利, 那不勒斯。

天色已經漸漸晚了下來,天空也因為陰雲浮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讓人莫名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不久之後海面上将會迎來一場暴風雨, 這對于海上行使的船來說并不算罕見。經驗豐富的漁民總能夠第一時間将漁船開到岸邊。伴随着天色愈暗,最後一艘漁船也搖搖晃晃地出現在了岸邊的視野之中。

“喂!你們到底搞定了沒有!等會太陽就要下山了!!”

“知道知道!說起來今天的收貨不錯啊……明明不是捕魚旺季,居然還能撈到這麽沉的漁網……”

“拉倒吧你!上一次你撈到的什麽破銅爛鐵?根本賣不了幾個錢!最近往海裏丢垃圾的人越來越多了……啧, 也不知道是誰幹的,要是被我抓到……”

幾個那不勒斯人在岸邊絮絮叨叨, 可另外一邊卻突然傳來了漁民的尖叫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啊!?這到底是什麽??棺材??”

漁民的聲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大家都好奇地走了過去, 很快集中在了甲板上, 看清楚了被一堆瘦小的魚蝦包裹的……棺材?

那是一尊用純黑色的木頭雕刻而成的棺材, 只是看着面相就值不少錢了。不過從海裏打撈出這玩意還是很滲人的, 尤其還是這種黑燈瞎火的時候……

“打開看看?”其中一人試探性地問道。

“這是在找死吧?加入裏面藏了鬼怪或者吸血鬼啥的怎麽辦?”

“你還是七八歲的孩子嗎??現在的小孩子都不信這個了,你怎麽還相信有吸血鬼的存在?”

“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我聽說有個船隊打撈過棺材,結果那一整個船隊的船員全部都死了!”

“不管了,先打開看看吧?我聽說有的有錢人會在棺材裏塞不少寶貝, 說不定我們還能因此大賺一筆呢!”

最近的漁業實在是有些慘淡對于金錢的渴望讓不少人戰勝了所謂對吸血鬼的恐懼。他們從随身背包裏找到了一些工具,在努力敲打了一段時間後, 終于将原本封閉緊實的棺材撬了開來。

然而他們并沒有看見所謂的寶藏,在狹窄的棺材裏,靜靜地躺着一個黑發的孩子。

他安靜地蜷縮在狹小的空間,纖長的睫毛略微遮掩住了眸子, 緩慢地呼吸着。

……

“所以說, 這就是你第一次被發現時的場景?”

布加拉提手中抱着一堆幹柴, 表情有些沉默。

“是的, 我聽他們是這麽說的。”男孩點了點頭。

“聽上去有點玄幻啊……不過能有住下來的地方就好了。”布加拉提點點頭,“我聽說教會最近在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照顧你的米歇爾太太年事已高……你打算要過去嗎?”

“當然不想。”

黑發的男孩坐在海邊的一塊被抛棄的舊錨上,雙手随意地支撐着下巴,暗紅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感情。

“如果不想去的話可以留下來的。”布加拉提沉默了片刻,很快回答道,

“我聽說教會了也有不少不幹不淨的家夥,那些人通過收取稅收來賺錢,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不如來我家裏吧?實在不行你可以和我一起出海捕魚,你的身手不也很不錯嗎?”

“不。”

赤羽鶴生猶豫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是村長想要把我送給教會。教會看中了我的能力,他們給了米歇爾太太和村長一大筆錢,才同意将我送走的。”

“……原來是這樣啊。”

布加拉提低下了頭,表情稍微有些沮喪。

眼前的黑發男孩是來自東方的亞洲人,巨他自己所說,他的名字叫做赤羽鶴生。當然,村裏的人一直都稱呼他為西蒙,那是米歇爾夫人曾經失去的孩子的名字。

自從鶴生從大海中被打撈出來後,他就被送到了前不久剛剛因為海難失去了孩子的米歇爾夫人家裏。米歇爾夫人對他很不錯,平時也很照顧他。只是有時候會突然自顧自地哭泣,或許是想起了很不愉快的事情。

而赤羽鶴生則更為迷茫。

在曾經的記憶裏,他最後應該是和舍友門一起去了一場COS展會,他只是去上了個廁所,醒過來就已經在棺材裏了……先別說棺材的設定為何如此dio風格,不過好在他的設定并不是吸血鬼,而是一個平平無奇(大概)的孩子。

原本他只是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孩子生活在這個小漁村裏,直到布加拉提的出現,他才意識到自己是穿越了……很大概率穿越到了某個秧歌之風的早期設定裏。

大家原本并不是很歡迎赤羽鶴生的到來,首先是對于亞洲人天生的排外心理,其次又是因為赤羽鶴生的身體羸弱,根本沒辦法幫上什麽忙。誰也不希望撿了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回來……雖然赤羽鶴生也并不覺得他有多嬌氣。

只是稍微,對魚有那麽一點厭惡而已。

畢竟他當初被人從棺材裏撈出來的時候可是直接扔在了魚堆裏,那種感覺他此生恐怕都難以忘卻。

最後大家之所以會改觀,也是因為一次意外。

印象裏應該是布加拉提的父親受了重傷,渾身上下流淌着被子彈打出的近乎致命的傷口。布加拉提在父親的身邊哭了很久,最後便毅然決然地決定要去成為黑手黨的一員。

按照原着劇情發展好像确實是這樣的……不過赤羽鶴生卻注意到了布加拉提的福清手背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箭頭,并且指向了男人的手背。出于好奇,赤羽鶴生還是伸出了手,觸碰了一下箭頭所指的位置。

“轟——”

時間開始緩慢流轉,男人身上近乎致命的傷口居然漸漸開始愈合了,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下,赤羽鶴生茫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心中稍稍有些震驚。

“傷口……被治愈了!?”

“這怎麽可能!!這種奇跡居然也會發生嗎!!”

“神之子!這孩子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神之子啊!!!”

……說好的不相信封建迷信呢??怎麽這就神之子起來了??

因為箭頭的誤導,赤羽鶴生的能力很快暴露了。方圓幾百裏外的人都知道米歇爾夫人家裏的孩子擁有着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力量。這樣的傳聞甚至一路流傳到了不遠處的教堂,直到前不久,那位教堂的神父提出想要收養西蒙的提議,并且許諾給村名門一大筆錢。

大家自然是滿口答應,赤羽鶴生無奈地搖了搖頭,再度為這群人的目光短淺感到悲哀。

雖然說洩露能力只是意外,但是這樣的能力留下來明顯比賣出去要值錢的多好嗎??居然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換做他早就想辦法壟斷下來并且杜絕信息外漏最後大賺一筆錢了吧??

打住,這個被販賣的商品好像是他自己來着……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還是不要存在比較好。

雖然對于赤羽鶴生能夠治好自己的父親這點感到十分感激,但是布加拉提依舊沒有放棄想要加入黑手黨的打算。雖然他一開始也有問過赤羽鶴生的想法,在得知了對方想要鹹魚過一輩子的時候也表示了尊重的意願。

“等我成為了有權有勢的黑手黨,我會想辦法保護好你的。”

黑發藍眸的男孩伸出了手,鄭重其事地拍了拍赤羽鶴生的肩膀,

“你救了我的父親,這樣的救命之恩是一輩子也忘記不了的。”

“嗯,既然布加拉提這麽說的話,那我就等着你變得強大起來哦。”

赤羽鶴生笑着回答道。

布加拉提成為強大的黑手黨只是時間的問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他接下來的去向。

意大利人信教的人還是很多的,那座教堂平日裏來往的人也相當之多。不少虔誠的信徒都會在固定的日子去做禮拜,或者和神父忏悔自己的罪過,由此獲得內心的平靜。

得到了一大筆金錢的村長第一時間将赤羽鶴生送到了教堂這邊。大概是想到自己要見面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父,赤羽鶴生也得到了一件從出生一來穿上的最好的衣服,純白的禮服式襯衫搭配着黑色的七分褲,看上去倒是有點唱詩班少年的風格。

雖然他并不是很喜歡這間看上去就很裝嫩的衣服就是了。

“這孩子的名字是叫做西蒙,對嗎?”

那位年邁的老神父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笑眯眯地看向了赤羽鶴生。黑發的男孩故作好奇地擡起頭,那雙悅動的紅眸閃爍着好奇。

“是的,他的父母在很久之前就去世了……所以我們給他找了個新的監護人。”村長忐忑不安道,

“那位米歇爾夫人失去的孩子也叫做西蒙,所以我們才給他改了名字。”

“這是件善事。”神父理解地點了點頭,

“不如說,這孩子說不定就是來到你們的身邊,為了治愈米歇爾夫人的心靈和大家的身體而存在的神之子,這樣的孩子天性善良,更适合在教堂這種聖潔的地方生活。”

“謝謝您!!要不是您出資了這麽多錢!我們這些窮鄉僻壤的人們這段時間又要餓肚子了!!”村長激動萬分道。

“不必感謝,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現在回去繼續勞作吧,上帝會保佑您的,阿門。”

一套裝模作樣的話語過去後,那位年邁的神父微笑着邀請他前往教堂的內部,說是要他幫忙治愈教徒的身心。

黑發的男孩依舊和神父保持着一段距離,他看上去對這位陌生的老人還有些警惕。在跟随神父進入教堂之後,赤羽鶴生很快注意到了整座教堂的內部構造——

從下向上看去,那是一處相當精細的浮雕畫像,繪制的內容大概是一位神明的誕生,而神明的周遭則林立着十七位侍從,每個侍從的手中都捧着一樣東西,供奉給中間的神明。

這又是哪個異世界的宗教??他可不記得天主教有這樣奇奇怪怪的東西……

“到了,就在這裏。”

神父的腳步停了下來,而赤羽鶴生也注意到了眼前的男人。

那是一位雙目失明的男人,他正抱着神父哭訴着。

“我一輩子老老實實地工作,好不容易擁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結果卻在幾年前因為一場意外瞎了雙眼,從而落魄到了現在。”

男人的聲音極為悲哀,像是摻雜了這個世界上最為沉痛的哀嚎,

“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主能夠拯救我……”

“別擔心,孩子。”

神父溫柔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他托起了男人的臉,語氣溫和道,

“我們的神之子會治愈好你的傷痛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夠做到。不過你也要支付相應的代價。”

“說吧,你願意支付多少錢?我會根據你支付的報酬來決定主是否原諒你。”

哦豁,果然又是這個套路嗎?

赤羽鶴生表面上不動如山,內心卻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套路……說是什麽救贖,實際上還是想要通過他的能力來賺錢吧?

說到底,這群人也不過是被神父和教會捆綁的金桶罷了,

最終男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還是支付了一筆相當可觀的資金。神父笑眯眯地收下了金錢,很快将他的手伸到了赤羽鶴生的面前,臉上的笑容欲盛。

“那麽,我親愛的西蒙,你一定能治好這位痛苦之人吧?”

他的語氣明明是相當溫柔的,赤羽鶴生卻莫名從中聽到了一股威脅的含義。

應該去救嗎?

赤羽鶴生看了看眼前滿臉期待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起。

首先,赤羽鶴生之所以能夠獲得治愈任何事物的能力,并不是因為他綁定了什麽相當厲害的治愈系統。他所綁定的異能力名為[回溯之鐘],其能力之一是将目标對象所存在的時間倒退到預定存檔的時刻。

回溯之鐘一共能存檔四次,第一次存檔時間是在赤羽鶴生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就是說……受傷的人必須是在那之後受的傷才能被治愈。

“請問——”

赤羽鶴生開了口,他好奇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語氣聽上去還有些稚嫩,

“你是什麽時候受的傷呢?”

男孩的提問太過于突兀,這也讓眼前的男人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

“是在四年前,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四年前啊……

那就不行了。

“很抱歉。”

赤羽鶴生直起了腰,在觀察的那段時間裏,他注意到男人如同骷髅般的面部以及暗黃色的牙齒,內心也明白了幾分,

“你的失明是因為你吸/du導致的一系列并發症吧?說到底這一切不過是你自讨苦吃。就算你花光了父母的錢,恐怕你也無法重新獲得光明。”

神父和男人的表情都變了。

“內心深入黑暗的人是不配得到治愈的。”

黑發的男孩居高臨下地望着他,他的每一句話都帶着無法抵禦的壓迫感,讓人不自覺地內心寒顫,

“請回吧,我無法治愈您這樣的人。”

·

叛逆的結果當然是悲慘的。

赤羽鶴生有些吃痛的蜷縮在地上,只感覺自己的腹部還在暗暗作痛。

神父最後花費了很大一番口舌才将男人勸走,那筆錢自然也沒能保住。正因為如此,赤羽鶴生也遭到了神父的一頓毒打……起碼對于孩子來說,下手的确實有點重了。

“我讓你叛逆!我讓你拒絕了嗎!?什麽罪孽不罪孽的?給了錢就是上帝!!你為什麽拒絕請求?給臉不要臉是吧??”

慈愛的神父蛻下了僞裝,露出了暴力且兇狠的一面。沒有孩子會喜歡這樣的神父,他們發自內心地畏懼着他。

布加拉提說的是對的。神父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黑發的孩子被提起了後衣領,丢在了空蕩蕩的房間裏。神父讓他好好反省嗎,并且今晚他沒有飯吃。什麽時候他決定服從神父的命令,什麽時候再給他吃飯。

……啧,雖然說能通過回溯之鐘恢複身上的傷口,但是這位神父還真是相當糟糕的大人啊。

赤羽鶴生有些吃痛地捏了捏自己的臉,因為回溯之鐘的作用他的身上倒是沒那麽痛了。不過為了不讓對方察覺自己用了能力,赤羽鶴生還是保留了臉上的部分傷口,打算去附近看看。

這是一處相當狹隘的房間,四周除了一扇門甚至連窗戶都沒有,唯一的光源來自于桌子上的蠟燭——然而那根蠟燭只剩下一點點,恐怕也不能燃燒多久了。

完全密閉的空間,沒有白晝與黑夜的概念,也沒有鐘表告知他時間流淌的速度。

這裏就是一座無盡的牢籠,而蠟燭是給予他最後的希望。

赤羽鶴生以前倒是在書本上看到過,似乎有的國家會專門設立這樣的禁閉室,其大部分的禁閉室都來自于監獄。對于那些不聽話的囚犯,他們會被關到一處完全黑暗沒有光芒的房間裏。無法知道時間的流淌速度,對于外界完全失去了感知能力,也無法和任何人交流,這樣的人最終會陷入徹底的崩潰。

等到禁閉結束,恐怕也沒有任何人會想再進去一次了,原本暴戾不安的囚犯也會因此安分不少。

這一招對于成年人來說就已經足夠折磨了,更別說對小孩子。赤羽鶴生這才想起來,好像自從他走入了教會之後,就沒有看到任何孩子。孩子們似乎被雪藏起來了,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被放出來。

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天堂。

這裏是地獄。

赤羽鶴生依靠在牆角處,這裏有不少雜物堆積在一起,擠地他也有點不太舒服。不過想到接下來要經歷的連續幾天的折磨,赤羽鶴生就有些頭疼。

要怎麽做才好?

不……好像也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回溯之鐘只能在人的身體上作用,但是無法操控整個時間。他的能力只是讓時間回檔,又不是天堂加速。

好吧,其實也沒有那麽難忍。那種訓練在白色房間裏經歷的也不少不是嗎?

赤羽鶴生被逼無奈地靠着牆壁,手背試探性地敲了敲其中一角,甚至有想過要不要看看牆壁的厚度來一場肖申克的救贖。

可是這一敲,同樣的聲音也頓時從另一邊傳達了出來。

“篤篤篤。”

清脆的聲音從房間的另一邊傳達,赤羽鶴生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身後的牆壁。

……難道說,這座牆壁的另外一邊還有其他人??

不,也不算意外。畢竟在這裏生活的孩子也不算少。不過這樣倒是好了很多,起碼有個人能陪他聊聊天了不是嗎?

“你好?(ciao)”

赤羽鶴生嘗試着用本地語言和對方交流,可是他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到頭來恐怕對方也沒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麽。

哎,這下可就麻煩了啊。如果對方懂摩斯密碼那還好,可以通過摩斯密碼的方式交流,在黑暗中也算是不錯的解解膩方式。

不不過那可能有孩子會用摩斯密碼啊……又不是小說裏的那種特供實驗體,搞得神神秘秘的……

然而就在赤羽鶴生不打算繼續交流的時候,身後的牆壁居然又傳出了一陣敲牆的聲音。這一次的敲牆聲變得富有節奏感,在赤羽鶴生的耳朵裏傳達出一串清晰的語句。

這是……英文中的字母拼标?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會摩斯密碼的小孩子啊??

赤羽鶴生的內心抱有某種欣喜,他努力解析出了對方的話,顯然那個孩子用這樣的方式交流還有些生澀,甚至無法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你是誰?]

對方是這樣詢問的。

[我和你一樣,被騙到這裏的孩子。]

赤羽鶴生緩慢地敲擊了一陣,只覺得手指都在微微發疼。而牆壁那邊的孩子似乎很高興,他迅速地敲下了一段話,以表達他的激動心情。

[你也是實驗體嗎?太好了……迄今為止,那些孩子們全部都死掉了,我一個人待在這裏,很孤獨。]

[能陪陪我說說話嗎?這裏真的太黑了,一個人很難過。]

這一句話對方敲擊了很久,每一下都異常的艱難。赤羽鶴生安靜地聽着對方敲擊的動作,同時也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叫什麽名字?]赤羽鶴生詢問道。

[我沒有名字。但是他們都叫我十二號。]

十二號?那是試驗品的代號嗎?

赤羽鶴生的大腦開始迅速搜索JOJO裏是否有這樣的代號存在,結果當然是沒有……DIO雖然熱衷于種植小面包,不過他還是更喜歡用塔羅牌這種時髦的方式來表達寓意。

[你可以叫我赤羽鶴生……好吧,這可能有點難,西蒙也行。]

赤羽鶴生感覺自己的手敲得生疼,只好将手的時間回溯了一下,感覺瞬間好多了。

這技能果然是瘋狂鑽石吧!還是能夠治愈自己的瘋狂鑽石……雖然存檔這點可能有些弊端,但是只存檔一次就能獲得如此之強的治愈能力,果然很不錯啊!

[你有見到那個男人嗎?]對方繼續詢問道。

[我從出生起就沒有見到過外面的人,我一個人在這裏很孤獨。你能殺死那個男人,帶我出去嗎?]

那個男人?是說神父??

不……應該不是神父。赤羽鶴生怎麽都不覺得神父長着一張BOSS級別的臉,那張臉充其量也只能算個小炮灰。況且他對于金錢的欲望也很強烈,基本上标配反派都會有更加長遠的目标……當然迪亞波羅和無慘那種只想要茍活的屑還是不一樣的。

[是”神”。]

對方小心翼翼地敲擊了這幾個字,在敲到[神]的時候,他還特地停頓了一下。

[是能夠吞噬掉一切的……糟糕至極的神。]

接下來的一整個晚上赤羽鶴生都在和對方聊天,或許是因為很久都沒有聊天的對象了,對方的态度也很熱情。雖然能夠感受到部分語句的生疏,不過敲打出來的英文字母倒是漸漸減少了語句的錯誤。

他很聰明,并且學習能力很強。赤羽鶴生雖然還是不太清楚對方到底是經過了怎樣的實驗,不過唯一能夠确定的是……對方背後的那個組織,恐怕會很麻煩。

該教會應該是某個披着天O教皮的怪異組織,目的不明,但是實力不容小窺。對方的首領大概就是對方被稱之為[神]的存在,而這個教會只是為了能讓他們進行斂財和培養實驗體的存在。

至于為什麽要将赤羽鶴生也收納到這個組織之中……赤羽鶴生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反正不是什麽好事就對了。

好了,那麽問題來了。赤羽鶴生的能力回溯之鐘雖然能夠無限期地回溯自己的身體能力,但是他壓根就是個純奶媽,戰鬥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于是赤羽鶴生詢問對方會不會打架,結果等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好吧……他其實也沒指望對方。

沒有戰鬥力但是奶量OK,那麽只能揍肖申克的路線了。

[既然無法得到弑神的力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走?]

赤羽鶴生詢問道,

[離開這裏,我帶你去其他的地方,你就能獲得自由了。]

赤羽鶴生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可是對面的人卻莫名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真的可以逃走嗎?]

[我可以保證我們能毫發無損地逃出去。]

[為什麽你會如此自信?]

[因為我擁有足夠多的籌碼去賭一把。]

實際上赤羽鶴生還是沒什麽底的,但是不必要的擔憂會大大影響到任務的順利進行,所以他還是進行了善意的謊言和欺騙,想要引誘對方答應自己的條件,并且跟着自己離開這個糟糕至極的地方。

至于能力……赤羽鶴生倒是沒做出什麽評價。

起碼在各類超能力世界觀的大背景中,能夠被當做試驗品的存在絕對不會弱到哪裏去,牆壁那頭的男孩也是如此。頂多是沒有發覺出來罷了,只要他能夠看到對方的臉,就絕對能夠得到開挂的方式。

繼續聊下去後,赤羽鶴生大概知道男孩平時除了做實驗,只有晚上會留在這裏。夜晚是最适合逃離的時間段,但是在漫長的走廊裏依舊有無數上眼睛在凝視着他們,神的領域籠罩着整個教堂,逃離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出去了。”赤羽鶴生道,

“我會乖乖聽話,獲取對方的信任。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如果失敗了也不過是回到牢籠,但是萬一成功了,你得到的可是自由啊。”

赤羽鶴生的話實在是太讓人心動了。

不得不說他确實有着某種能夠打動人心的能力,這或許就是他的才能。作為一名在體能上擁有極大缺陷的男人,他的特長自然也在其他的方面得以展現。不過拐帶一個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孩子,其實也用不着花費多大的口舌。

“那麽就這麽定了。”赤羽鶴生低聲道,

“你也要想要逃出去的方法,辦法必須是兩個人一起想的,是你想要逃出去,而不是我想要讓你逃出去。”

在強調了這一點後,赤羽鶴生就閉上了雙眼,打算暫時休息一下。一晚上的交流幾乎耗盡了他的腦細胞,現在的他閉上眼睛就能瞬間入睡。

然而事實有時候就是如此的殘酷。

那扇門被刺耳地拉開時,神父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吵醒了赤羽鶴生。對方顯然沒有想讓他休息的打算,而是拽着他纖細的胳膊向着門外走去。

“你得去救他們。”

神父的表情依舊慈愛,語氣卻冰冷到了低谷,

“我警告你,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我不希望你再浪費我的時間。我不收養吃幹飯的人,請你立刻展現出你的價值。否則……”

“你不會想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赤羽鶴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鼻腔裏發出了低沉的回應聲。可能是衣服穿的不多,天氣又有些涼了,他甚至感覺自己有點感冒。

不過沒關系,稍微調整一下時間就好……嗯?

就在赤羽鶴生注意到面板律動的那一刻,他很快将面板調整到了最下方。一小行字跡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溯之鐘存檔時期還有十次可使用,請宿主注意使用剩餘次數。一旦使用次數用完,請立刻存儲新的存檔以便于接下來的回檔。]

赤羽鶴生:……

這就是破了房子有恰逢漏雨嗎?這是什麽絕世好運氣??

不過也不奇怪,不如說如果回檔能夠無限期次數使用才顯得有些奇怪。

也就是說他這一次只能使用十次的治愈能力就無法再度使用了嗎?看來接下來的動作得稍微快一點了啊……

神父将赤羽鶴生帶到了禱告的大廳。黑發的男孩這次換上了一件長袖衫和長褲,是為了遮掩身上的傷痕。神父自己估計也很心虛,好在臉上沒有留下太明顯的傷疤嗎,不然還真的不好解釋。

日常的早禱結束後,神父一如既往地微笑詢問着需要忏悔的人。當然,大部分人都知道,得到主的原諒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想要得到救贖,擁有一大筆錢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那麽,接下來……你們還有誰想要得到救贖?”

神父的話音剛落,一位看上去年齡不大的少年卻站起了身體。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那張漂亮的臉,以及讓赤羽鶴生熟悉至極的碧綠色雙眸。

“我帶來了足夠多的錢。”

一個巨大的手提箱被他放置在了桌面上,那位看上去不過十五來歲的少年将帽子扣在了胸口,黑色的長發散落在他的肩膀上,襯托着那張臉愈加精美,

“我的名字叫做保爾。魏爾倫,請問這麽多的報酬足夠讓我獲得救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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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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