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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伴晴心頭一動,她猶豫了,蕭準心思敏感,要是不确定她的腳傷,估計今晚都難以入睡。
她已經想象到了蕭準徹夜難眠地坐在床頭,擰着眉頭思慮。
她吩咐着管家:“去把蕭準叫進來。”
管家才開門,蕭準蹦蹦跳跳地進來:“姐姐找我?”
管家:“……”
習伴晴:“……”要不要偷聽得這麽明顯。
“把門關上。”
管家明白地退出去了,房間裏就他們兩個人。
“過來。”
蕭準很聽話,乖乖地站在習伴晴面前。
他身形很高,站在跟前擋住了頭頂的燈光,逆着光的陰影勾勒他的發絲,高大挺拔得像是一棵樹,總給她安心的庇佑。
習伴晴撩起褲管,露出紅腫的腳踝。
“輕點輕點。”蕭準慌慌張張單膝下跪,擡着習伴晴的腳踝,放在膝蓋上,“好腫,怎麽弄得?”
還不是因為李夢思那個笨蛋。
習伴晴心裏想想沒罵出來:“出門哪有不走路的?”
蕭準認真說着:“那姐姐以後出門,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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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伴晴沒當回事,她怎麽會讓蕭準背她呢?
蕭準搓熱了手掌,小心翼翼地放在習伴晴的腳踝上,他的手熱熱的,放上她的腳踝,刺痛的腫脹感,她不由得擰起來眉頭。
還挺疼。
他低聲安慰:“忍一忍,疼才好得快。”
他捧着習伴晴的腳,使上輕韌中帶勁,越是按壓越舒服,緩解了她腳踝悶悶的難受:“你是什麽時候學的手法?”
她多嘴問了一句,很快就意識到蕭準目前的狀态,他都失憶了,怎麽會知道。
“姐姐,以後都是我幫你揉,好不好?”
腳踝上溫溫熱熱的觸感,惹得她昏昏欲睡:“等你恢複記憶,你就不會這樣做了。”
他堅定的否認:“不會的!”
習伴晴沒多在意他的話,她是經歷過十九歲的,十九歲這個年紀的承諾魯莽且橫沖直撞,想法天馬行空,比天地都寬廣。
她怎麽會把一個十九歲小孩的承諾放在心上。
“姐姐,你今天還沒抹藥吧,我給你抹藥。”
他的目光殷切又心疼,習伴晴那時只覺得疲倦,沒多想就同意了。
藥膏冰冰涼涼的觸感,更清醒了,指腹的粗粝感在細滑的腳踝處細膩地摩挲,她的視線被昏黃的燈光晃得些許眩暈,燭光給她的視線鍍上一層光暈。
她低眉看了一眼蕭準,單膝跪着,捧着她的腳,目光專注認真,他不笑的時候,眉眼之間都是涼薄。
她莫名地想到了法海,法海一界僧人,也是同樣不茍言笑。
她有些恍惚,低聲笑了,萌生了想要逗一逗蕭準的想法。
她的腳微微擡起,繃直的腳背勾起他的下巴,力度控制一挑,哄騙地說:“蕭準,笑一個嘛。”
她後撐着身子,微微晃動,冰絲睡衣從她肩頭滑落,眉眼帶着淡淡的笑意,風情萬種這種詞在她的身上不過如是。
蕭準的臉霎時紅了,通紅一直蔓延到耳根,眼神都無處安放了:“姐姐,剛抹、抹好的藥,別別、別亂動。”
他說話結結巴巴,更惹得習伴晴壞心思了,她的腳貼上蕭準的胸膛就是一踹,輕快地說着嚣張的話:“我就是亂動,怎麽着吧。”
蕭準跌在柔軟的毛毯上,更無法招架這種攻勢,慌亂地回應:“姐姐,傷傷口會疼。”
習伴晴的身子微微後靠,冰絲睡衣更貼合勾勒她的曲線,漫不經心的妩媚,她勾着腳尖在蕭準的胸膛畫圈:“又不是你疼。”
她身上盡顯狐貍的媚态和挑逗。
蕭準的身子完全僵了,遲了半響,他一擰眉,他猛地一手握住習伴晴的腳,幾乎是喊出:“姐姐!不乖!”
他像是在判定一宗罪,板正嚴肅。
習伴晴一愣笑得前仰後合,眼角都笑出了淚,真是個憨的。
她不逗他了:“好啦,抹好了藥回去睡吧。”
蕭準知道自己被故意挑釁了,他嘟着嘴,有點生氣,但出門前反而叮囑:“姐姐,睡覺的時候要注意不要壓住腳踝。”
習伴晴懶懶地點頭,揮手讓他出去。
那天晚上,她枕在夢中,想起蕭準那張慌張無措的模樣,就連出門的時候臉上的紅暈都沒褪。
她都不由笑出聲,狗狗的臉皮好薄。
——
習伴晴知道這段日子的清靜并不代表蕭山收手,而是代表着他醞釀着更大的計劃。
她從容應對。
蕭山雖然沒能在會議上直接将失憶的報告給董事會的各位看,現在也不能再進入蕭氏,但是他還有其他渠道,他把蕭準失憶的醫療文件發到了各位董事的郵箱上,這樣人人都能看見。
他為自己無孔不入地破壞蕭準在蕭氏的地位而沾沾自喜時。
蕭氏中,高管才集中開會讨論蕭氏和徐家的合同。
結束會議後,各自回到辦公室中辦公,打開了郵箱,發現郵箱裏面99+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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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兩分鐘,各位蕭氏的高管壓下了電腦屏幕,吩咐身邊的秘書:“以後,我只用文件辦公。”
蕭山發的蕭準失憶的醫院證明乖乖地淹沒在五百份小廣告中。
田悅宜通知,蕭氏公司高管的郵箱洩露,導致大批量的小廣告入侵,如有情況請即使彙報,公司将阻止即使清删不良賬戶。
小廣告侵擾配合着田悅宜的內部通知,蕭山的計劃無從攻破。
——
習伴晴練舞都起得早,蘇晴畫按約來練舞,她不知道蕭氏波動事情,問着:“你家裏事處理好了嗎?”
這些天習伴晴因家裏事,耽擱了不少練舞時間,經常早退。這段時間,兩人各自練舞,但是由于劇院的演出臨近,習伴晴也不是因為蕭氏而把自己舞蹈抛下的人。
首次嘗試開創性的雙人舞,兩人的共同練舞熟練度還是要保證的。
她又把蘇晴畫叫來香山別墅練舞。
“差不多了。”
蕭準弱弱地回答道:“姐姐,腳傷了。”
蘇晴畫聽見一句姐姐,激發了她躁動的起哄心:“你們夫妻之間挺有情趣,在家喊姐姐哦~”
她拉長了一聲頗有起哄的意味,蕭準不禁逗,把頭埋得低低的。
習伴晴把經濟報給他:“回書房呆着。”
她怕蕭準在蘇晴畫面前露出馬腳。
蕭準接過經濟報很聽話地回到了書房,還不忘提醒:“姐姐,你的腳傷還沒好,要注意用腳。”
蘇晴畫眯着眼睛看蕭準,似乎有所察覺:“蕭總今天怎麽怪怪的?”
習伴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怪,他一直這樣,是他原先裝得太好了。
兩人吃完了早飯就去練功房練舞,蘇晴畫做了熱度拉伸,就跟随着音樂起舞,而習伴晴因腳踝傷痛,無法跟随着做跳躍和足尖動作,她只好看着蘇晴畫的動作回憶配合着自己的動作。
兩人練了一曲結束,就有敲門聲響起。
“進。”
蕭準一顆腦袋探出來,他關切地提醒:“姐姐,你要注意你的腳踝有傷,注意休息,不要過渡運動。”
習伴晴揮揮手,他就離開了。
蘇晴畫稀奇地問:“你們是在玩什麽奇奇怪怪的角色扮演嗎?蕭總今天太黏人了吧,照着這頻率,蕭總不得一首歌的時間過來一次。”
習伴晴察覺到她的猜測越來越離譜,就破罐子破摔,給出一個更天馬行空的回答:“是啊,角色扮演,他是我的小狗。”
蘇晴畫:“……”
後來蕭準隔三差五過來監督一下,直到兩人練舞結束,兩人結束了一天的大汗淋漓。
拉開舞蹈室的窗簾,大面積的夕陽斜着照在練功房的地面,被窗戶切割刀光影,橙黃色的落幕。
習伴晴過去關掉了音響的練舞歌曲。
蘇晴畫拿起手機就開始聊天,時不時對着手機笑一下。
習伴晴好奇問:“你在和誰聊天?”
“徐高,他說他喜歡我,要追我。”
習伴晴聳肩:“那你還挺可憐的,被渣男看上,一定很痛苦。”
蘇晴畫看着聊天界面上的言論,評論道:“我也能感覺到他沒看上我,追人不是這樣的,他不是在追我,也不是在喜歡我,不夠用心。”
“他像是套着網絡上的模板來,生硬,刻板,循規蹈矩,不是動了心的。”
“心動懵懂的初期少年或者老練的情場高手,如果心動也會找參考。”
習伴晴沒談過戀愛,但是她成績優異,長相出衆,氣質高挑,自然被不少人追求過,從懵懂學弟到成熟大叔的追求她都經歷過,她懂得那些追人的手段。
蘇晴畫若有其事的說着:“真正的動心應該是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處于本能地被吸引,想要接近,尋求荷爾蒙上的碰撞,身體的暧昧和刺激。”
“照你這樣說,什麽樣都不算動心?”
“當然不是。”
“你沒聽過一句詩?”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
成年人直接用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抛棄人性,基本上來說是三種套路,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狗。”
蕭準敲門入內,他探出一只腦袋,溫和又可愛的監視:“姐姐,有沒有好好護着腳?”
蘇晴畫眉眼一挑,頗為暗示地說:“變成弟弟~”
這下輪到習伴晴亂了心緒,心跳如鼓。
她擡眼對上蕭準純淨的目光,夕陽勾勒他的發絲,意氣風發的少年感,無拘無束。
她的腳不由往後撤,一腳踢到了音響,潺潺的音樂在兩人對視的目光下流淌。
作者有話說: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
成年人直接用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抛棄人性,基本上來說是三種套路,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狗。——坂元裕二《四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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