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宗齊樾說:“你要是不主動跟媽爸說,媽媽準要狠狠罵你一通。”

宗齊光打了個抖,“我馬上就打電話!”

講姿态的張蘭莛沒有當場發飙,而是溫柔的叫他們全都在燕園待着,等爸爸過去了解情況,再帶他們三個回家。

宗暾輝上午就來了燕園,先顧不上跟兒子發火,很低調的先找學校了解情況,再找了市局的人了解情況。

官場上的人說話很客氣,既然沒有直接證據指證宗齊光有犯罪嫌疑,那麽他就要帶孩子回家好好問問。未名湖這麽大,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抽幹的,怎麽也得抽個好幾天,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打他的辦公室電話。

随行的秘書給學校和公安局都留了宗暾輝的辦公室電話。

宗暾輝又去數學系和法律系,分別見了兩個系的主任。這是大事,兩位系主任也理解一個父親的心情,沒說什麽,痛快的準了假。

回了宗家,先是宗暾輝抓了小兒子去書房談話,宗齊樾和姜明光等在客廳裏。談了40分鐘,宗齊光灰頭土臉的出來了,“哥,爸叫你進去。”

宗齊樾搖搖頭,進了書房。

宗齊光還沒喘口氣,張蘭莛站在樓梯上,“小光,你過來。”

他只能匆匆對姜明光說:“一會兒爸爸還會找你談話,沒什麽,主要是罵我了,說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他們。”

姜明光連忙反思:是啊,好像是應該一開始就告訴公婆。他們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思考問題不全面。

宗齊樾沒在書房待太久,不到20分鐘便出來了,“明光,爸爸叫你進去。”

“爸爸生氣了嗎?”

宗齊樾有點無奈,“不會對你生氣的,這事是小光處理的不對,沒你啥事。進去吧。”

她趕緊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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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暾輝倒沒對她板着臉,也是有點無奈,“這事不怨你,你還小,你父母也沒遇到過這種事,對吧?”

姜明光點點頭,擔心的問:“可我也沒有想到能向媽媽爸爸求助,我就想着這事跟我們沒什麽關系,我們說清楚就行了。”

“你們沒幹什麽虧心事,這麽想也沒錯,但你們都太年輕了,不懂……有些事情不是你清白無辜就能清白無辜的,不然前幾年……”宗暾輝含糊帶過,“現在犯罪案件不少,各地刑事案件年年升高,很多惡性案件……你別怕,別一個人外出,我想會安全很多。”

她害怕的點點頭,乖巧回答,“知道了,爸爸。”

“這幾天不要去學校了,等着湖水抽幹,然後至少還需要兩天時間來徹底清查湖底,讓小樾每天去跟進情況。”

“啊?”姜明光一愣。

“也別去阜成門小院,免得有人直接從那邊帶走你們。你別怕,我就是把所有的可能都考慮到。我是政府部門的領導,可未必是什麽好事。”他搖搖頭,神态略有些疲憊,“好了,上樓回房間休息休息,我還要去部裏一趟。”

宗暾輝又匆匆走了。

張蘭莛看來已經罵過小兒子了,宗齊光一幅蔫蔫的樣兒,可憐的很。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點,直到現在才叫廚房阿姨開飯。廚房阿姨一看全家神色不對,也沒敢多說話。

“吃過飯,小樾回學校,注意點燕園的事兒。腦子放靈活一點,有什麽不對的馬上打電話回家。我給你借了一輛車,你開回學校。”

“那不好吧?我一個學生,開汽車像話嗎?”宗齊樾皺眉。

“本來就是借的,又不是你的,你想什麽呢?”張蘭莛板着臉。

宗齊樾吃過飯就溜了。

宗齊光也趕緊拽了媳婦上樓。

“爸爸跟你說什麽了?”宗齊光關上門,急急忙忙的問。

“沒說什麽,就說這幾天我們住在家裏,不回學校,也別回阜成門小院。”

“唉!”他重重嘆氣,“爸爸說了很多,責備我考慮的太簡單,罵我沒有及時通知他們。”

心情沉重!

“媽媽說你什麽了?”姜明光問。

“還不是那些!”他倒在床上,“罵我太笨,這麽大的事兒都不跟父母說一聲,怕我被抓了,被人揍成豬頭。說的真可笑啊!現在怎麽會有這種事!”

“你可別大意,還真的會有!想想前幾年。”點到為止,不多說。

宗齊光不說話了。

他氣惱的抿着唇,一方面覺得父母太小看他;一方面又确實有點害怕,尤其是這事已經牽扯到姜明光。各方面的推測都是認為寧燕燕已經兇多吉少,已經一周過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絕對不是好事。

公安局方面是說,如果要是綁架,那時候是傍晚,不到7點,也不是太晚,天雖然已經黑下來了,未名湖邊也不是很偏僻,寧燕燕是燕園校花,很多學生都認識她,如果出了燕園,不管是她自己走出去或是被人帶走、被人綁架,都很難不被人看到;實際上“出走說”和“綁架說”都基本排除了,沒有新線索不會再往這幾項考慮。

那麽很有可能當天寧燕燕就遇害了,屍體扔進了未名湖。這是基于邏輯推理的最可能的情況。

倆人沉默了很長時間。

姜明光這才注意到,單人床換成了雙人床,鋪了新床單,擺着兩對枕頭。

“小光,你說,燕燕是不是早就死了?”她小心躺在他身邊。

宗齊光嘆息了一聲,“很可能。”

“真可憐。我見過她父母了,她父母都是老實人,不吵不鬧的。她媽媽一直在哭,可又不是大聲的哭。”寧燕燕失蹤案立案後,學校方面便通知了寧燕燕父親的單位,寧父寧母立即北上,來到首都。

“是啊,真可憐。”伸過手臂,攬住她,“辛辛苦苦養這麽大的孩子,到外地上大學,忽然就失蹤了——唉!”

“她父母該多傷心啊!到底能是誰幹的?她要是沒有走出燕園,那麽作案地點只能是東二馬路到未名湖這一帶。那時候還沒到7點,來來往往的人不說多吧,總有幾個的,要是有什麽異常的聲音,不應該沒人聽見。”

“別想了,等真的在湖底找到、找到她再說吧。”宗齊光不太樂意提這事。

“怎麽了?”

“沒怎麽。你要睡一會兒嗎?”

“睡一會吧。”

“你先睡着,吃晚飯我來喊你起床。”他溫柔的摸了摸她臉龐。

輾轉反側,睡不着。

要說不為寧燕燕傷心難過那是假的,不管什麽年代,女性總是更容易受到傷害。女性更富有同情心、更能感同身受:這次是寧燕燕,下次會不會是自己?

年輕的生命還沒有到綻放的那一天,卻過早被摧殘、過早夭折,這就是悲劇。

她心裏早就覺得寧燕燕已經死了。寧燕燕根本沒有理由自己出走,也不可能放棄學業跟什麽野男人跑了。現在私家車不多,要是說她上了誰的車離開燕園,可能性極低。所以最有可能的還是在東二馬路到未名湖那一帶發生了什麽事。

相比一個年輕生命的凋落,她倒覺得自己在謠言裏被當成心狠手辣的殺人原配算不上什麽了。

至于宗齊光跟寧燕燕跳舞這事,她還真的沒放在心上。宗齊光說要教她學恰恰和探戈,她覺得太難了,學的不是很起勁。恰恰和探戈這種拉丁舞要舞技高超娴熟跳起來會非常優美,不到學會了她都不準備在很多人面前獻醜。

再說了,帥哥美女翩翩起舞是多麽具有可看性啊!大家思想都搞搞好,不要見到一男一女在一起跳舞就聯想到白花花的大腿、進而聯想到不可描述、聯想到私生子。魯迅說這番話固然是諷刺國人的“劣根性”,但舉的例子可以說是人人都能理解。

她甚至都沒有就“你可不可以跟其他女人跳舞”這個問題正經八百的跟宗齊光談論過。

用不着。

一個男人、一個丈夫的自覺不是靠談話談出來的,他之前20年接受的教育應該足矣讓他有足夠的道德底線,如果他沒有這個底線,說明她眼瞎,不能怪寧燕燕或張燕燕、馬燕燕。當然,更應該責備的就得是他宗齊光了。

道德底線是一個沒有标準的标準,有些人天生道德底線就比較低,而奇怪的是,道德底線比較低的人過得反而更舒服一點。

宗齊光不想讨論寧燕燕的遭遇,倒不是他心虛或是別的什麽,只是可能男人就是比較冷酷無情一點,寧燕燕事件給他倆帶來了困擾,他就寧願這事從不存在,不願意多讨論。

唉!她心裏實在為寧燕燕難過。

她反複想着寧燕燕跟她說過的話,懊惱自己沒有更關注寧燕燕。寧燕燕這樣的女孩因為美麗,總是更引人注目,就連宗齊光也承認,美麗的女孩跟他關系親近他也是會很得意的,這屬于男人那種特別容易自我膨脹的心态,不論這個男人是否外表英俊或是頭腦敏捷。那麽同理推論,同班或同系的男生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寧燕燕,要說沒有愛慕者那不可能,據說中文系可是半數以上的男生都被找去第二次乃至多次談話了。

按照正常推理,寧燕燕在約好的周三舞會之前出去,還是一個人去未名湖這樣的“約會聖地”,沒準就是答應了某個男生的——約會?

“約會說”其實一開始就有,只是不管是學生還是公安幹警都沒找出這個可能的約會對象,後來就把目标鎖定在被寧燕燕拒絕過的男生身上,但“被拒絕”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連“聽說某人被寧燕燕拒絕了”這種不靠譜的傳言也報告上去。最後發展到幾乎全校男生都被找去談話,可以說警察的工作做的相當深入細致,工作量也非常大。燕園目前學生男多女少,女生只占不到15%,全校四屆大概7000名學生,有6000多名男生。

回想起來,寧燕燕從來沒有說過對某個男生有特別的好感,玩的好的女孩之間其實常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吳婧也是中文系的,跟寧燕燕其實關系更好一點;李健康跟寧燕燕是同班同學,寧燕燕不在的時候,他說過班上所有男生都喜歡她,包括他,不過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錢又不帥,遠觀即可,想多了純屬臭美。

李健康的話還是可信的。

寧燕燕出事之後,李健康也絞盡腦汁回想寧燕燕有沒有表現過對誰有好感,寧燕燕喜歡宗齊光嗎?可能有一點,但就像欣賞一個美好的藝術品那樣,純粹覺得宗齊光長得帥性格好,她跟姜明光小夫婦倆感情很好,一直都是以很羨慕的語氣提到他倆——對!就是這兒!還說過以後要是找男朋友就要找個像宗齊光這樣性子又好模樣又好的。

當時李健康問她認識這樣的男生嗎,寧燕燕卻避而不談。

這個态度他當時就覺得有點不一樣,要是沒有,直接說“沒有”就好。

很可疑!

但當時別說李健康,姜明光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現在想想,沒準還真有這麽一個人!但因為只是猜測,李健康可能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不會告訴公安同志,她也不可能憑着這麽一點“蛛絲馬跡”,就說真有這麽一個人,公安同志沒準會覺得她故意抛出個找不到的人來混淆公安辦案的視線呢!

難呀!

她思來想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晚飯是跟公婆一起吃的,宗暾輝沒說什麽,只說了等消息。張蘭莛比較講究餐桌禮儀,好好吃飯,吃過晚飯才叫了小倆口去書房訓話。

“宗齊光,你也是結婚有妻子的人了,該跟別的女青年保持一定的距離。”

宗齊光小聲嘀咕,“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跳跳舞,明光都在旁邊的。”

“你住口,不許說話!”張蘭莛瞪他一眼,“你一個年輕男人,年輕氣盛的,跟別的漂亮女孩貼來貼去的跳舞,也不知道避個嫌?你可是有妻子的,你這樣下去是要犯錯誤的!”

宗齊光挨了罵,不敢說話,只好拉着姜明光的手。

“明光不會跳舞,你教她啊,教會了你倆跳舞,能有什麽問題呢?我看一點問題都沒有,好得很!媽媽爸爸也不是那種老古板,結了婚就不能跟異性交往了嗎?那我們平時工作學習遇到的異性多了,一句話不說,可能嗎?可跳舞是要有身體接觸的,貼來貼去,像話嗎?”

宗齊光低着腦袋,虛心接受批評。

姜明光覺得還是要說兩句的,“媽,我相信小光的人格,不會想別的。我相信他。”

“這事不能責備你,你沒做錯什麽。是宗齊光自己搞不清楚情況,一個男人、一個丈夫,要主動讓妻子放心,正常的人際交往誰要多想,那就是誰思想有問題,不純潔。他跟別的女孩跳舞這事,我不贊同。你也別傻乎乎的太放心他,我是他親媽,我還不放心呢,你這個傻孩子!”

姜明光心想張蘭莛這還真是男德班導師,別的不說,宗暾輝那絕對是男德典範了,愛妻愛家,穩鎮靠得住,爸爸負責沖鋒陷陣,媽媽負責指導方向。家裏包括她,現在是五口人,說話一定都是“媽媽”放前面,連着說那肯定是“媽媽爸爸”,極少說“爸爸媽媽”,也不怪宗齊光是個媽寶男,聽話寶寶。

“媽,我不懂的呀。我就是想着要信任小光,不能随便把他的思想道德想得太差勁了,不然他該多難過!”小小拍一記馬屁,這馬屁拍的實際不是宗齊光,而是張蘭莛這個婆婆。“媽媽從小教導他,他肯定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他不會亂來的。”

張蘭莛果然十分高興,“是啊,他是挺好的,不過也不能放松。你太單純,你父母也很好,你不知道外面男人都是什麽德性!”

姜明光乖巧發言,“小光可不是外面那些無恥的男人!”

“小光,看見沒有?你媳婦可是很相信你呢,你可千萬別思想出問題,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好好對你媳婦兒,知道嗎?”

“媽,我對明光很好的。”

“那你知道自己的錯誤了嗎?”

宗齊光有點懵,但還是很機靈的先認錯,“媽,我知道錯了。明光,我應該跟其他女孩保持距離,我沒有想到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姜明光也有點懵,“啊,這……噢。”

“其實我不是很在乎的,我要在乎,早就跟你吵架了。”小倆口獨處的時候,姜明光說。

宗齊光有點煩惱,“我也覺得沒啥事,媽媽有點小題大做了。”一看姜明光開始瞪眼,忙又說:“不過我現在意識到我自己是坦蕩了,可別人不坦蕩,他們會把這份純潔的同學友誼想歪,還會連累你。唉!怎麽人際交往居然會這麽複雜?”

他納悶極了!

“‘在不在乎’這話只能我說,你不能說。我說不在乎,你要說‘媳婦你快在乎吧不然我心裏慌’,懂不懂?”

“不懂——啊懂了懂了!媳婦你快在乎吧我不然我心裏慌死了!”

小倆口笑鬧了一會兒,忽然沉默了好一會兒。

兩個人都想到了生死未知但很可能早就死了的寧燕燕。

許久,倆人不約而同的一起嘆氣。

宗齊光抱住她的腰,親了親她脖頸,小聲說:“以後咱們再也不分開,就是上廁所,我也在門外等着你,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嗯,好。”

“我要好好保護你、照顧你。我太害怕了,要是……要是你出了事,我該怎麽辦?我一想到出事的人如果是你,我吓都吓死了。”

“住口啊,不許瞎想。”

“不行,我一定要告訴你。你若不在,我必不獨活,非得找個東南枝不可。”

“瞎說什麽!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他笑了一下,“我不是咒你早死,人說不願死在人後,唯恐未亡人孤枕難眠,終夜飲泣,我倒寧願我是先去的那一個。我會留給你很多錢,讓你不必為了生活發愁。至于你會不會為了我終夜飲泣,我倒是不在乎的,反而你最好只為我哭個幾天就別哭了。我不舍得你難過。”

他的臉貼在她後脖頸上,“人生最難得的是遇到一個心愛的人,我遇到了你,從此,唯有你才是我的摯愛。別的女孩再美,可她不是你。”

過了有好幾分鐘,姜明光說:“我相信你。”

“信任”這東西很難說清,今天相信你,明天說不定便改了主意,不相信了。“信任”一旦有了缺口,動搖了,便很難彌補如初。

他們其實沒有怎麽經歷戀愛的過程,就因為張丹楓的事兒趕着領證了,說起來有點先天不足。但當時姜明光同意先領證,也是覺得并不是非得需要很長時間的相處才能确定自己是否愛他。

首先,她看臉。

其次,宗齊光确實外表性格教養都無可挑剔,她再找個能跟他媲美的丈夫的可能性也不大,她也是很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才同意提前領證的提議的,說起來她是更現實的一方才是。

缺乏更深入的互相了解都不能算是什麽大問題了,認識幾天就閃婚并且能維持幾十年的婚姻的夫婦也不是沒有,時間長短其實不是根本問題。

三觀基本相似并且願意就事論事和平讨論才是關鍵。

世界上什麽事情不能談呢?能談的開就行,談不開就散夥,好大事呀。

晚上宗齊光很賣力,也很自覺,每次都主動用安全套,從來不需要她提醒。

家裏有洗衣機,宗齊光一早下樓洗衣服,家政阿姨也沒覺得有什麽稀奇的,看來是在家的時候兒子們要自己洗衣服,甩洗衣機的話也沒啥勞動量。

自從倆人辦了婚禮住到一起後,姜明光其實就沒有自己洗過衣服了,宗齊光是有潔癖的,很愛幹淨,洗衣服特勤快。內衣褲手洗,其他衣服甩洗衣機。在學校裏因為住的單身宿舍只能手洗,還被隔壁小夫妻笑話過怎麽一個大男人整天洗衣服,媳婦衣服也要洗。

作者有話說:

昨天的評論我有點驚訝,沒想到。

唐弢《瑣憶》:

還有一次,國民黨的一個地方官僚禁止男女同學,男女同泳,鬧得滿城風雨。魯迅先生幽默地說:“同學同泳,皮肉偶而相碰,有礙男女大防。不過禁止以後,男女還是一同生活在天地中間,一同呼吸着天地中間的空氣。空氣從這個男人的鼻孔呼出來,被那個女人的鼻孔吸進去,又從那個女人的鼻孔呼出來,被另一個男人的鼻孔吸進去,淆亂乾坤,實在比皮肉相碰還要壞。要徹底劃清界限,不如再下一道命令,規定男女老幼,諸色人等,一律戴上防毒面具,既禁空氣流通,又防抛頭露面。這樣,每個人都是……喏!喏!”我們已經笑不可抑了,魯迅先生卻又站起身來,模拟戴着防毒面具走路的樣子。

我國基層警察辦案時能做到多細致呢?參考一下2020年偵破的1992年南醫大殺人案,當年基層警察排查了1.5萬人,絕大部分都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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