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江晚熒竟然擔心他?……
男人跑得很急很快,步伐跌跌撞撞有些不穩,背影卻透着一種難言的歡快,只見他撿起了地上的黃色小球,又興沖沖的往回跑,撲到了江晚熒面前,像是獻寶一樣,兩只手捧着遞給她。
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竟然透出一種屬于孩童的純真。
江晚熒接了過來,一揚手,咻地又扔了出去——
男人再次追了上去,整個人看起來開心得不得了。
宴衡傻了眼,差點把爪子給戳斷了!
這分明就是自己!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何其眼熟啊!這他媽不就是做狗的自己嗎?而現在撿球的狗變成了人……
震驚之後就是震怒,江晚熒太過分了!怎麽可以像訓狗一樣訓自己?!
晏家人也看得下去?
宴衡是真的沒崩住,爪子摳着泥巴,樹枝都被他掰斷了幾根!
“咔嚓”一聲。
江晚熒順着聲音看了過來,就連叼着球回來的“宴衡”,也一臉警惕的看向他呲牙:“汪!汪汪往!!!”
宴衡:…………
……
宴衡還以為自己暴露了,好在江晚熒不是真的蠢,偷偷帶着他回了房間,還誇他:“你真厲害。”
廢話,能不厲害嗎?他可是花了五六七八個小時才爬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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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所以江晚熒之所以會住在晏家,是因為每天都要幫忙“訓狗”嗎?
宴衡幾乎不敢相信那個所在江晚熒腿邊的男人就是自己,而“他”對他竟然滿懷惡意,動不動就龇牙咧嘴,兇得不行,他稍微動一下“他”都想撲上來咬他一口的樣子。
這只死狗未免也太蠢了,連自己的身體都認不出來嗎?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汪汪汪!!”
“……”汪你媽呢!
可恨!他根本聽不懂對方汪的是什麽意思!明明是同一個品種,怎麽還有交流障礙??
宴衡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幾乎拿出了他十二萬分的耐心,試探着、小心翼翼的靠近“宴衡”,那只死狗似乎有點冷靜下來,吸着鼻子聞了聞,好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然後一臉懵懂的看着他。
宴衡簡直沒眼看,向來精明帥氣如他,何曾對人露出過這種表情來?
想到這死狗這段時間以來做過的好事,他真是恨不得撲上咬它一口!
不過好奇怪,他明明都離自己的身體這麽近了,為什麽還是沒有絲毫感覺?他是知道磁場的,靈魂和□□靠近,肯定會産生某種感應才對,難道身體不應該把他吸回去嗎?
為什麽他絲毫感覺都沒有?
直到他終于爬到“宴衡”身邊,用爪子摸到了“宴衡”的腳,搭在了上面。
…………
安靜,詭異的安靜。
沒有發生宴衡想象中的場景。
“宴衡”歪着腦袋,眼神茫然,對着他:“汪汪汪汪!”
似乎對他還挺好奇的,還吸着鼻子在他身上嗅來嗅去。
宴衡:……
或許應該沾點血?電視裏都這樣演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只要沾點血,就可以大發神力,死了都能複活!
他看着“宴衡”的腿,不管了,大不了去打狂犬疫苗!
他張開血盆大口,對着“宴衡”就是一口!
“汪汪汪汪汪!!!”
……
整個宴家都驚動了,誰也沒想到宴公館竟然溜進來一只狗,還咬了宴大少一口!
宴大少這會兒還在屋子裏汪汪叫,被按着打了狂犬疫苗,至于始作俑者,差點被綁起來扔出去,要不是江晚熒還願意護着它的話。
宴太太發了老大的脾氣:“我明明說過不準讓任何犬類靠近宴衡,江晚熒,你怎麽答應我的?你分明是明知故犯!你既然違背了合約,就別怪我追究你的違約責任,違約金你賠得起嗎?!要是我兒子有絲毫損失,把你狗殺了都不夠賠!”
宴衡這會兒也耷拉着腦袋,被罵都不覺得生氣了,他滿心都被失望占據,他也沒想到咬上一口,明明都嘗到血的味道了,卻依然沒有絲毫變化,他還是狗,狗還是他。
如今還驚動了整個晏家,宴太太氣得臉都紅了,是當真恨不得殺了它吃狗肉。
可惜周圍太多人了,管家傭人保镖圍了一大圈,他根本不敢表現出絲毫異樣來,什麽用爪子寫字這種奇異的事情,他根本不敢表現給外人知道,就怕被當做異類給收了。
江晚熒:“小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宴太太暴跳如雷,尤其是看江晚熒還是那副冷淡模樣,竟然絲毫不擔心宴衡,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江晚熒,被咬的不是你,你才能在這兒說風涼話是吧!你知道被狗咬上一口的風險有多大嗎?要是真的得了狂犬症你負責?”
“宴衡現在的情況比得了狂犬症嚴重。”
“……”
宴衡都難得同意江晚熒的話,他現在的情況,可不是比狂犬症嚴重多了嗎?
可是為什麽不行了?嘴巴裏還有着血的腥甜氣息,可惜也僅此而已。
如果這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那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想到暗淡無光的未來,他更是滿心絕望。
“行了,鬧什麽,要鬧得滿世界都知道嗎?丢人現眼!”宴康平走了出來,讓圍着的警衛傭人都散了,看了眼躲在江晚熒輪椅旁的土狗,他還是很喜歡狗的,否則也不會養那麽多狗在家,“把狗送走就行了,難道你真的殺狗洩憤?”
宴衡看到宴康平終于出現了,他高興得眼前一亮,他和他父親的關系雖然沒有很親密,但他相信,他父親是愛他的,江晚熒說的那什麽私生子肯定不是真的,不是!
宴太太最近和宴康平特別不對付,幾乎每次見面都不歡而散,她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有了外面的野種,巴不得我兒子被咬死是吧。”
“阿衡不僅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我怎麽可能不關心她?”宴康平沉穩道,“再則宴都是個好孩子,人也聰明,教什麽一學就會,将來他會孝敬你,也會好好待宴衡。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宴衡身邊,給他找個信得過的人照顧,才是最好的解決之法。”
“宴都?你讓我相信你的私生子會對我兒子好?宴康平,你真以為我傻嗎?誰知道他安的什麽心?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連我阿衡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得,我需要他照顧?他也配?”
宴康平最不喜歡和人講道理,宴太太如此尖銳,讓他十分頭疼:“無論你信不信,宴都回到晏家已經是定局,不會改變。”
“要是阿衡好了呢?要是阿衡清醒過來呢?你也無所謂?”
宴康平會接宴都回來,就是因為他心裏清楚,宴衡很難在好起來,他連屬于人的最基本的習性都忘了,又試了那麽多辦法,能好起來才是奇跡。
“阿衡醒過來,也會高興自己多了個弟弟。”
“我只生了一個兒子,你那個野種和宴衡沒有絲毫關系!”
宴康平擰着眉頭:“如果你還這麽想不通,那我們就只能離婚了。”
宴太太臉色一白,剛才的盛氣淩人這會兒全都變成了傷心和絕望,她就算再怎麽嘴硬,無法否認的是,她對宴康平不是沒有感情的,大概也是因為如此,她才不願意忍讓分毫。
“汪汪汪!”宴衡聽不下去了,他沖上去,對着宴康平的腿就是一口!好在宴康平反應極快,擡腳就踹了過去,宴衡防雙腿殘疾行動不便,根本來不及閃躲,就被一腳踹在了身子上,踹得他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痛得差點喊聲出來!
“先生!”
“小黑。”
管家和江晚熒同時出聲,齊齊走了上去。
宴康平退後兩步,一臉不悅:“這次就算了,把它送出宴公館。”
宴康平這一腳可沒留情,宴衡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挪位了,他喉嚨裏發出低吼,瞪大眼睛盯着宴康平。
這明明是他的父親,卻又如此冷漠絕情,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如果說之前他還能自欺欺人,這會兒是完全清醒了,原來宴康平真的放棄他了,帶了另外一個孩子回來。
他滿心都是痛苦和絕望,他該怎麽辦?他該怎麽做才能擺脫今天這樣的困境?
他感覺有雙手将他從地上抱了起來,模糊中看見了江晚熒那張醜陋恐怖的臉頰,她将它抱在懷裏,放在腿上,她的雙手纖細,卻又柔弱。
這會兒她終于不是冷靜模樣,反而皺起眉頭,眉宇間露出些許擔憂的神色來。
宴衡愣了一下,江晚熒竟然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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