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再誘情人

話說這邊嚴家興帶着布袋一早出了門,本想找個僻靜的地方把這袋子埋了,所以不知不覺出了城門。找到一棵大樹,剛想動手,便覺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起身,回頭一看,竟又是李雲綢和林楓!

“雲綢,你們走吧。”嚴家興一想到今天雲繡的話,就覺得挺不自在的,“你們去南诏吧。以後別來找我了!”

“家興,聽說我妹妹也要你去南诏啊!怎麽了?你是真的愛上她了?”李雲綢扭着那嬌柔的腰肢踱到嚴家興身邊,剛将手伸出來準備搭住他的肩膀,卻見男人緊張地後退了兩步,脖子竟在那刀刃上擦出一條紅痕。

“嚴家興!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娘娘叫你去,你看得起你!你若不去,我便将你就地殺死!除此之外,還有李雲繡、李雲絹!你們收留死囚李雲絹,就算是不走,将來也脫不了幹系!”林楓惡狠狠地将刀拉近那紅痕,直接劃出了血珠子。

嚴家興吃痛,忙用手捂着脖子。正巧李雲綢也優雅地将林楓的刀推開。“家興,看樣子是很矛盾啊!你難道真的想一輩子守着那個女人?我爹當初就是怕她進宮當不了什麽娘娘,過不下去,才打定主意送我的。瞧瞧,她哪一點比得上我?”

“她……”嚴家興很想說“她比你善良”,可李雲綢竟将櫻唇遞了過來,弄得他一時又說不了話了。推開嬌媚若水的女人,嚴家興終于鼓起勇氣正色道:“雲綢,說吧,你究竟有何目的?我對你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家興,你怎麽能這樣想我呢?我是真心愛你的啊!”

“愛我?愛我,當初就不會如此絕情地棄我而去!”嚴家興突然從袖中摸出那個他每天都會戴在身上的玉葫蘆,扔向李雲綢!

女人被玉石砸中了額頭,很是可憐地捂着有些紅腫的前額,不斷呻吟着。嚴家興又心軟了:“雲綢,雲綢!你怎麽樣了?”

林楓本想攔住沖過來的嚴家興,卻被李雲綢一個眼神支開。女人順勢摟住男人的脖子,偎依過去,低泣道:“家興,我的苦從未跟你說過啊!你真以為雲繡很善良,你真以為她是真心實意地為你嗎?”

“雲繡她……”

“嚴家興,你可還記得那惹禍的畫屏?李雲繡可是告訴所有的人,那畫屏是為了給我籌措盤纏而繡?”林楓突然提及往事,弄得嚴家興也不由得疑惑起來。“我與她自幼青梅竹馬,本來感情很好。可她突然告訴我,說是她爹嫌棄我出身低微,不會将她許配給我,要我一定要投軍從戎,領了軍功回來才能娶她!我想,這是條好路子,便答應了,收拾行裝準備出發。誰知,出發之前,她竟帶着一個畫屏來找我,說是她爹與蓉城麗繡莊的老板熟識,總是将繡品放在那裏寄賣。她在家沒什麽地位,無論長相還是技藝都比不上姐姐,只得繡些東西賣了換錢,給自己留些私房錢。她叫我把畫屏拿去賣掉,并一定要将銀子交還給她!”

“可是你要去投軍,如何給她銀子?”

“這自然難不倒李雲繡!她竟叫我将手裏的盤纏先給她,我若賣掉畫屏,便有了盤纏。賣的價錢高,前一律歸我!所以,這畫屏就成了她為我籌措盤纏所制!”

“不可能,雲繡不是這樣的人!”

“家興,你太不了解她了!當她得知爹要我替代她入宮,就開始沒日沒夜地算計我。爹早就知道她心機頗深,怕壞了我們李家的名聲,才要我去郡守府刺繡的。她在燕窩裏下藥,騙我喝下後,就偷走我的玉葫蘆;她散播謠言,污蔑我絕情決意;她還在你面前演戲,假裝可憐,假裝善良,要你相信,你和她都是受害者!所以,我要報仇,所以,我要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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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是你自私,你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你才是毒婦!”

“不是的,不是的,家興……”李雲綢由低泣變成嚎啕大哭。半晌才在男人的懷裏緩過氣,又抽泣道:“我只是想報複她!我只是想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破壞了我的愛情,她奪走了我的嫁妝,她現在甚至奪走了你!我不甘心,我要把你奪回來!”說完,便噙住嚴家興的嘴,探入自己的靈舌……

嚴家興被女人的變化驚得不知所措,只是用餘光瞥見逐漸遠去的林楓的背影……

拍打掉身上沾着的枯枝敗葉,嚴家興忙将還躺在地上的女人扶起。“雲綢,我們去南诏能做什麽呢?我們無名無份,你還是大唐的娘娘。我們真的不能再見面,不能再在一起了!”

“家興,”女人又将軟綿綿的身體附過來,“還記得我們一起埋下的狀元紅嗎?你說那是你專門為我而釀的酒,你說那是你們嚴家永不外傳的密方,你還說我們成親的時候,就用那酒合卺交杯!這些,我都記得!我們一起去南诏吧,你再為我釀酒,我再為你刺繡,我們可以過普通夫妻的生活。”

“林楓怎麽辦?”脖子上還有些作痛的傷口提醒了嚴家興,在他與李雲綢之間還有林楓。

“他?他有一身的武藝,留在我身邊也無非是為了保護我,陪着我。他明白,我的心中只有你。只要我們在一起了,到了南诏,他就會離開的。我已經為他準備了一大筆錢,就算是為他的将來鋪條後路吧。”李雲綢說得頭頭是道,弄得嚴家興那猶豫徘徊的心又不知道方向在哪裏了。

這次別了李雲綢,嚴家興特別鎮定。看來,是必須去南诏了!可是老家的父母怎麽辦?與雲繡走,還能一家團圓;與雲綢走,卻是再無見面的機會。但一想到雲繡的心機,他就覺得心煩——知人知面不知心,難怪她早就知道了自己與雲綢藕斷絲連,卻一直不提,看來他也不過是她的一個玩物,一枚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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