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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陸錫言活了二十六年,從來沒有覺得這麽難堪過,半個月前還對自己表白的人,這時候卻從別人口裏聽到了他的婚訊,可笑的是,他結婚的對象卻不是自己。
陸錫言和陽銘是同學,兩人從幼兒園就開始同班了,直到高中畢業都在一個班級,而初中的三年還是同桌。陽銘在初三那年就對陸錫言表白過了,只是那時候陸錫言覺得那是陽銘在開玩笑,所以一笑置之。而後的三年時間裏,陽銘再沒有對陸錫言提過喜歡他的事,只是還是經常在他身邊打轉,喜歡對他獻殷勤。
兩人高中畢業之後,陽銘沒有考上大學,回家繼承了老爸的事業,做起了小老板,而陸錫言則是考上了省城的大學,繼續讀書去了。在那之後,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變成了寒假的那一個來月,不過平時聊天的時候卻不少,甚至在陸錫言生日或是有些特殊的日子裏,陽銘還會跑到省城去。
陸錫言不是不知道陽銘對他的心思,可是奈何他怎麽也沒辦法對陽銘有什麽特殊感覺,所以在之後的很多次裏,陸錫言都像陽銘隐晦表示過自己對他沒那種想法。陽銘得了陸錫言的表示也不說什麽,只是漸漸的淡了和陸錫言的聯系。
本來兩人聯系淡了,陸錫言覺得陽銘應該是放開了也交了新的女朋友了,可是哪知道陽銘還是會定期的和他聯系,一個來月的就打個電話,過個幾個月就去看他一次,每次也會問起同一個問題,問陸錫言有沒有男女朋友,問他自己可不可以做他的男朋友。
每一次陸錫言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還曾經不止一次的勸過陽銘,讓他找個女朋友好好過日子。陽銘算是和陸錫言一起長大的,他的性子陸錫言也是知道的,他知道陽銘是個很不錯的人,個性好長得也不錯,雖然讀書那會兒學習不好,可是現在人家每年賺的可比那時候班裏的尖子生多多了。
陸錫言是真心為了陽銘好,可是哪知道這人好像就和他耗上了似的,一直孜孜不倦的定期和他表白。陸錫言對陽銘動搖是在他二十六歲生日那天,生日本來是個高興的日子,可是那天他卻和家裏大吵了一架,原因自然是他到了二十六還沒有交過一個朋友,還完全沒有結婚的打算。
那天陸錫言挂了家裏的電話之後,又接到了陽銘的電話,那天兩人聊得有些久,電話挂了之後陸錫言想着要不然就和陽銘在一起得了,反正大家都是熟悉的人,他也喜歡自己,相信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過的多難。
陸錫言在八月份生日的時候,還只是有了這麽個想法,可是到了十一月,也就是他因為和同事的矛盾而從公司辭職的時候,他心裏便同意了這事兒。
那日他灰頭土臉的從公司離開,在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陽銘的電話,也就是那時候陸錫言同意了兩人交往看看,合适就結婚的事。那時候離着過年還有三個多月,陸錫言不想那麽早的回家,于是幹脆窩在自己的出租屋裏,靠着以往的積蓄還有往上一點兼職過日子。
過年前的半個月,陸錫言接到了表弟汪雨的電話,他說他年後初五要結婚,讓自己做他的伴郎,陸錫言和汪雨也就差了幾個月,他們還是同學,這個要求他自然是會答應的。
離着大年還有十來天的時候,陸錫言本來也是準備回去的,哪知道他大哥卻親自上門去接他了。兩兄弟回去之後,陸錫言自然又被家裏的老媽一頓唠叨,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和他老媽對着幹,而是幹脆承認,過年回他會領個人回家的。
得到了兒子這樣的答複,陸媽媽自然是開心的不行,她雖然有四個兒子,可是許是應了那句百姓愛幺兒的話,陸錫言從小就是家裏最受寵的孩子。
“陽銘要結婚了?”想到前些日子才對家裏說的話,陸錫言臉上突然燒的難受,這算是怎麽回事啊,自己要帶回家的男朋友其實早就是別人的未婚夫了。
“是啊,就在正月十五,也沒幾天了,到時候咱們哥幾個還可以再聚一次啊,自從高中畢業,咱可還沒有全聚在一起過啊!”說話的人叫陳鵬,他是陽銘的死黨,所以陸錫言毫不懷疑他的話,還有就是,陳鵬說這話的時候,陽銘就坐在他們身邊,可是他卻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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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候,陸錫言才發覺自己今天有多白癡,有多丢臉!之前他還納悶,陽銘身邊怎麽一直跟着一個姑娘,而且他看見自己怎麽不見他過去和他說話,現在他才明白,人家未婚妻就在身邊,又怎麽可能去搭理他。
這是表弟婚禮後的同學聚會,這裏的人基本全是曾經的同學,大家都是認識的人,想到自己今天一天的表現,陸錫言又有些慶幸,還好他還沒有對陽銘說出那些不該說出口的話,還好他還保留了一點面子,以後也不至于沒臉見這些同學。
這是同學聚會,又是大過年的而且還是同學喜事,這樣的日子,少不了的要喝酒。陸錫言平時都是不喝酒的,這輩子喝酒的次數,連一只手都數得過來。陸錫言每一次最多抿上幾口意思下而已,所以一直沒有喝醉過,也就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幾何,不過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些空瓶子,還有感覺自己一直清醒沒有一點醉意的腦子,他心裏安慰想着或許自己挺能喝。
“兄弟們,哥兒們今年都二十八了,家裏成天催結婚,可他媽的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有,結個毛線的婚啊!”
“成了,你別在那發瘋了,你丫前幾年要是不亂揮霍,你丫早結婚了!”
“陽銘,你丫的不廢話啊,老子說的就是現在窮得叮當響所以沒人嫁我啊,你以為像你啊?小老板!想娶老婆立馬有了,這不馬上都要結婚了!”
“陽銘,陳鵬已經喝醉了,你也別喝了,不然一會兒你們都醉了怎麽辦?總得留幾個清醒的送人回去才行啊。”坐在陸錫言身邊的女人突然出聲,而且還伸手把陽銘手裏的酒搶了過去,放在了桌上。
“呀,這還沒結婚呢,就管上了啊,你們是十五結婚吧,還有十天,到時候咱兄弟幾個還能喝一場!”
十五結婚.....陽銘要結婚了,自己前半個月才定下來的男朋友要結婚了,陸錫言突然就覺得,自己今天像是一個小醜,表演了一天的笑話!
看了一眼身邊只和自己隔着一個身影的陽銘,還有眼前無比熱鬧的場景,陸錫言覺得自己好像被隔絕在了這場熱鬧之外,這裏的每個人都在開心的笑着,只有他自己游離在外甚至想要立馬從這個地方消失!
前所未有的難堪讓陸錫言不止捏緊了拳頭,還紅了眼眶!他明明不喜歡陽銘的,可是心裏的那些難過難堪又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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